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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りんご
[輕小說](轉貼) 鋼殼都市雷吉歐斯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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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西圭 一般會員
文章日期:2010-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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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木?????
插畫:深遊

翻譯:序言,1~4章:疾風???
      5~6章,終章:mkm_shin
      後記:習慣on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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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那是一次極其偶然的相遇。

對於席諾拉?愛蕾斯拉或者說愛爾榭拉?亞爾莫尼斯來說,睡著了並不代表沒有防備。雖然睡著了的話,感覺確實要比平常遲鈍一些,但是要想在這個時候偷襲的話,即便是天劍授受者也很難做到。
這件事情,現在可以通過順從的嘉娜麗斯來證明。
就算是使用了殺剄的天劍授受者,也能在其接近到百步範圍內時察知。這不是什麼自信不自信的問題,而是事實。
那天,席諾拉在研究室那邊通宵了一夜。和其他的研究員們進行宴會直到早晨,醉醺醺地走出來以後,就那麼躺在路邊的草坪上睡著了。從早上開始就是令人神清氣爽的天氣,隔壁的上級學校正在進行入學儀式,因為這邊的研究生也跑去幫忙了,因此這一天之中,都沒有什麼人。
席諾拉的奇怪行徑在研究員之間已然是眾所周知的了。白天躺在外面睡大覺這種事情根本算不上什麼。既然人這麼少的話也不會有誰來打擾自己吧,於是席諾拉堂堂正正地躺在草坪上,毫無顧忌地進入了夢鄉。
(被發現的話趕緊起來就好了~)
就算被頑固的教授發現了,惹他生氣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席諾拉?愛蕾斯拉的這種輕浮的個性,是為了滿足愛爾榭拉?亞爾莫尼斯對於普通生活的渴望而形成的。因為素性不良而惹火教授這種事情,也是愛爾榭拉樂此不疲的事情之一。
所以雖然想要起來,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但是,就算作為席諾拉生活下去,也會很快感到乏味。
人生不可能一直充滿歡樂。結果還是無聊和鬥爭而已。明明是為了驅散演繹愛爾榭拉?亞爾莫尼斯這個角色時日復一日所積累下的無聊而換上席諾拉這個名字的,結果還是感到無聊,這還真是無話可說。
(停下來吧)
考慮著這樣的事情,漸漸地睡著了。
但是沒想到,居然有人直到接近到身邊才被自己發現。
(什麼人!?)
並沒有發出聲音,席諾拉睜開了眼睛。就動作來說非常緩慢。反過來講,也就是說對於能夠接近自己到這個程度的人的下一步行動,席諾拉依然能夠猶有餘裕的對應。
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個行動居然是流淚。
"誒?"
在那邊的是一個很普通的少女。並沒有隱藏剄的跡象。不管怎麼隱藏剄脈的鼓動,也不可能瞞過席諾拉的耳朵。
(就是這孩子……?)
難以置信。讓這種,連隱藏氣息的方法都不知道的少女接近到這個地步還是頭一次體驗。
"吶,為什麼哭啊?"
少女看著席諾拉流出了眼淚。如果對什麼事情感到悲傷的話,到一邊去流淚好了。如果想要找個人安慰安慰的話,何必非要來打擾睡著了的席諾拉呢。
而且在看到席諾拉之後流淚,這是為什麼?
"對不起。我好像迷路了……"
一副呆然的樣子流著眼淚的少女慌忙擦拭起淚水。如果說是要進入高等研究院的話,這個年齡未免太年輕了。看來,是是上級學校的新生。
"這也就算了,不過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像是在說謊。看上去真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流淚。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胸口突然好像被什麼堵住似的,無法移開視線……"
"嗯……"
席諾拉看著不知所措的少女淚濕的雙眼。
那裡映射出席諾拉的影子……原本應該是這樣。
"誒?"
"怎麼了?"
"啊,啊啊……不好意思,沒什麼"
用笑容將內心的動搖瞞混過去,再一次看向那雙眼睛。
那裡映射出的果然並非席諾拉。少女的瞳孔如果像鏡子一樣映射出席諾拉的話,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但是,席諾拉卻沒有映射出,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裡映射出的是四足的野獸。古連丹,真正支配著槍殼都市,為污染獸們所憎惡的狂野的精靈。
還有,古連丹背後站立著的另外一個影子。由亞爾莫尼斯家隱藏著的槍殼都市的真實。在古連丹之中沉睡著的另外一個靈魂。
少女看著的就是這個。
被並不是看走眼什麼的,只是個一般人的這個少女。
(是這樣嗎?)
考慮了這件事情的原因後,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將連武者也不是的這個孩子捲入這樣的命運……?還是說,遺傳因子情報的擴散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
自律型移動都市……強制使得製造出它們的煉金術師們,同這個世界進行戰鬥的,名為命運的遺傳因子情報。
但是,這也許單純只是個偶然。
就算是煉金術師們也並非萬能。存在著這樣的世界就說明了這一點。也許真的就是偶然,預料之外的事情而已。
(但是,如果事情變成那樣的話……)
"我叫席諾拉?愛蕾斯拉。你呢?"
"啊……我叫莉琳?馬菲斯"
"恩,可以的話跟我做個朋友怎麼樣"
如果,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被捲入連席諾拉也無法反抗的命運的漩渦之中的話……
(我,將盡全力守護)
就算不擇手段也好。
這也是席諾拉?愛蕾斯拉作為一個人了真正誕生的瞬間。(疾風:這地方我翻的可能有歧義,其實意思是指以前都是拿來玩玩的名字,真正地成為了她的另一個分身)

01 在毀壞的家中

來到學院都市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繆琺??法站在主人旁邊考慮著。
就學園都市來說基本上是沒有太多金錢的。為了維持援助學生的設施和制度,都市的收益基本上被消耗殆盡。因此,繆琺所屬的薩林邦教導傭兵團一般不會成為這裡的上賓。雖然沒有地圖作為確認,不過在學園都市的移動半徑周圍有著強力的武者,或者說有著都市的存在。因此,污染獸接近學園都市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只是在一個都市終老一生的話大概不會知道,不過移動都市的配置應該是有著一定的計算的。
(這樣的事情,在進入傭兵團之前根本都沒有考慮過)
即便如此,傭兵團偶爾還是會造訪學園都市的。不是作為"傭兵"的使命,而是作為"教導"的部分。讓稱為學生武者的半吊子武者,將實戰的滋味--哪怕只是殘羹剩菜似的滋味--品嘗一下,這才是正確的教導方式,先代團長這麼說過。
……其他人都說很閑。
但是,繆琺自己,在造訪學園都市的時候確實忙到了手腳並用的地步。當然這(疾風:注意,這裡的"這"指的是到學園都市這件事情)其中也包括需要在移動的途中進行補給的問題。
七年。自從繆琺被薩林邦教導傭兵團撿到後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月了。雖然因為不太中用,還沒有足以獨當一面,因此並沒有真正地上過戰場,不過,在這樣經歷了七年的時間後還沒有死掉,自己覺得還是很厲害的。
這是因為他們處於從一個都市流放到另一個都市的狀態,所以才會這樣想。
"幼生體,在探查範圍內捕捉完畢。數量五百,好像注意到我們這邊了"
突然傳來的性別不明的機械語音響了起來,打斷了沉浸在的思考。
這裡是學園都市潔露尼的外緣部位。流浪巴士的駐留所之一。
繆琺他們正在自己的流浪巴士頂上。這是一輛比其他巴士要大許多的傭兵專用車,一眼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移動堡壘一樣。拜此所賜,停留所用了三輛車分的牽引索。
不過,現在教導傭兵團的人數是武者四十三名以及數名技師。考慮到他們的最低限度生活空間和煉金鋼的準備空間,以及備用物質方面的問題,這樣的大小就很有必要了。
就算繆琺凝目遠望,看到的也只是發出噪音的都市的巨大的足,以及其對面的荒蕪的大地。
但是,繆琺的右手邊發出機械語音的人,菲魯茅斯看到的確實另外一番景象。
"有什麼動靜啊~?"
提出問題的是坐在左邊的人物。
現任薩林邦教導傭兵團團長的繆琺的主人。
海亞?萊亞
"已經捕捉到了。就我看來端子的配置並非很有效率,不過才能的障壁畢竟是無法逾越的。發現的比我還早"
撿到繆琺的就是菲魯茅斯。雖然從那個時候開始便接受他的照顧,不過知道最近才漸漸掌握了這個帶著面具發出機械聲音的人的感情。
菲魯茅斯純粹地在對比自己還早發現幼生體的念威操縱者發出感慨。
那個念威操縱者的名字應該是叫菲麗?羅斯。
"如果戰鬥的話,會是哪邊贏呢~"
"我並不喜歡這樣如同小孩子大家似的幼稚的預想。不過……如果能在能力方面持平,不,哪怕是四六分的劣勢的話,我都一定會贏。對方太過依賴自己的能力了。並不像沃爾夫修丁那樣有著完美的技術"
"不過他的話,現在有些生鏽了啊~"
海亞吐出這麼句話。就算是成為了團長,還是沒有完全隱藏掉與年齡相應的孩子氣,不過,沃爾夫修丁……自從遇到雷馮?阿爾塞夫以後,這方面表現的更加強烈了。
那個理由繆琺明白。因為被撿到的時候差不多大,因此兩人被放在一起長大,所以海亞的事情她基本上都知道。
不過,現在兩個人的關係之間隔著團長和接受指導的見習生這樣巨大的鴻溝。
這樣的鴻溝雖然會讓她覺得寂寞,不過也因此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他的身邊,因而還是有些高興的。
"即便這樣你還是贏不了,這就是現實"
菲魯茅斯冷冷的話語,使得海亞的嘴脣翹了起來。
搖晃著無機質的面具,菲魯茅斯繼續和說道。

"但是,確實有些生鏽了。並非技術,而是心,需要這樣訂正一下。以前有著沃爾夫修丁之名的劍的少年,與有選擇自己的主人權利的名劍相配也毫不遜色"
雖然薩林邦教導傭兵團是由槍殼都市古連丹孕育出的,不過在場的三人中卻只有菲魯茅斯是古連丹出身。剩下的傭兵們也有一般以上是在都市流浪期間加入傭兵團的,古連丹的武者們有的已經是專門負責教導的即將隱退的高齡者,或者是像二代團長那樣永遠留在了外面。除了菲魯茅斯之外已經幾乎沒有出發於古連丹卻還在戰場中戰鬥到現在的人物了。
了解天劍授受者的強悍的只有一些老者們,而年輕人們知道的只是從老者們口中說出的,美化過了,或者說大幅度正面誇張過了的形象。
因此,繆琺說實話並不認為負有古連丹最強的天劍授受者之名的人真的會有多強。
從來不認為有什麼人能夠贏過海亞。
然而,現在卻出現了。
雷馮?阿爾塞夫。
古連丹出身,卻被放逐出古連丹的前天劍授受者。
那個他,現在正在繆琺看不到的地方跟污染獸幼生體進行著戰鬥。
"不過,不能夠盡其所用的名劍,跟生了鏽的小刀沒什麼區別。這是放棄使用後的命運"
說著這樣話語的菲魯茅斯,不知為什麼感覺有些寂寞。

當雷馮騎著摩托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地面已然裂開,幼生體們已經冒了出來。從裂開的堅硬的大地涌出的幼生體,跟從壞掉的自來水管道中噴出的水一樣。一一涌出,然後分布在地面上。不同的只是不會進入大地之中而已。
"已經通過視覺確認了"
(生體反應一共五百,地下的母體外,以及其他的幼生體殘骸並沒有生命反應)
大概是母體被幼生體吞食,之後幼生體之間又開始互相吞食吧。雷馮踩下了摩托車的剎車將速度降下來,然後拔出了複合煉金鋼。
"了解,即刻進行排除。菲麗繼續進行探查"
插槽中插有棒狀的煉金鋼。將現在使用的各種各樣性能的■金剛組合起來使其能夠形成各種不同的性質,這就是複合煉金鋼的最大特徵。
(不過,又是追蹤啊……)
將菲麗放在一邊,雷馮向煉金鋼中注入剄,念起了復原鍵語。
"Restoration AD"
組合而成的■金剛的結果,雷馮手上的是隻剩下手柄的奇妙武器。手柄的前端是無數的鋼絲,這些鋼絲融入了前方的空間之中。
"我相信菲麗。打倒的數量由我自己來計算,菲麗只要進行視覺追蹤就好了"
(……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接收了相信這句話……或者說已經厭倦了將同樣的對話老生常談,總之菲麗沒說什麼,將放置在頭盔上的念威端子去除,其他的端子也從周圍撤除了。
居然能夠不通過鋼絲探知就能清晰地感覺到念威端子動向的雷馮的感覺。這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恐懼。
但是同時,自己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渾濁感。
從摩托車上下來,並沒有切斷引擎,雷馮向鋼絲中注入剄。
這個瞬間,清楚地剛覺到了自己的渾濁。
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寄居在自己的心中,使得思考的速度變得遲緩了。不過身體倒是沒有什麼異常。仿佛,在都市內一直壓抑著的剄,在這裡充分地使出後,有種莫名的充實感一樣。
不過,這種充實感與爽快感並非同義,這就是問題所在。
"必須盡快的處理眼前的狀況啊……"
說著,雷馮用鋼絲對朝向這邊而來的幼生體進行了獵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雖然知道答案,不過這個疑問還是反覆不停地浮現在腦海中。

那天……
同薩林邦教導傭兵團協同作戰結束後,迎接雷馮的是奇妙的寂寞和緊張感。
其中的一部分理由馬上就了解了。
成功地排出了污染獸的雷馮他們,之後從潔露尼下部的外部大門回來了。除掉防護面具,將經過過濾機的空氣吸入肺部的雷馮看到了前來迎接的人。
學生會長卡利安,武藝長梵希,還有其他的學生會成員,哈雷,留守在都市中的薩林邦教導傭兵團的幹部級別武者……還有菲麗。
他們出來迎接雷馮,海亞他們薩林邦教導傭兵團一員,夏尼德,娜爾姬以及達魯雪娜。
但是,妮娜並不在其中。
寂寞的根源就是這個。(疾風:……我是菲麗黨的)。這件事實在非常奇怪。妮娜身為第十七小隊的隊長,雷馮和夏尼德他們是隊員。
她不是那種會不去歡迎部下歸來的人。
非常不好的預感。
菲麗平時什麼都沒有的表情現在出現了裂痕。哈雷也是,雖然很開朗的樣子,卻鐵青著臉。
想要說什麼,卻又強忍下去一般四處游走著視線。
只是這些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隊長怎麼了?"
必須提出問題。既然知道這樣,就必須有人提出問題。旁邊的夏尼德似乎也感覺到妮娜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並沒有將提問的任務推給年長的他。
雷馮詢問著,環視了周圍一遍。
對此,作出回答的是年長者。
揮手制止想要說什麼的菲麗和哈雷,卡利安開口了。
"她現在行蹤不明"
銀發的學生會長作出了冷冷的通告。
那個瞬間,雷馮心中"噗通"……發出就像這樣感覺的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次不是雷馮。
夏尼德將手搭在雷馮肩上提出詢問。聲音中有著跟雷馮一樣的動搖,不過,同時也有著動搖所無法撼動的冷靜。
夏尼德的視線盯向菲麗。妮娜的行蹤她應該是掌握著的。
至少到行蹤不明的瞬間為止應該是這樣。
正在搜尋,菲麗慎重地回答道。
"……在進入機關部,到達中樞地域之前,隊長的行動還能被我捕捉到"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丟失了是嗎?"
隨著夏尼德包含著驚慌的聲音,菲麗輕輕點了點頭。
"在到達中樞部位的時候,突然間,隊長的反應消失了。雖然立刻對周邊進行了搜索,卻並沒有能夠發現她的蹤影"
"怎麼會……"
雷馮對這個用淡淡語氣說出的事實感到愕然。
"也有侵入了中樞內部的可能性。那裡是我們所無法觸及的最重要機密"
作為對妹妹的補充,卡利安開口說道。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只能舉手投降了。畢竟那個是我們無法到達的地方。也許是出了什麼故障的原因。不過我不能冒著都市停下腳步這個險"
雖然卡利安的話說的毅然決然,但是雷馮卻被自己心中不斷涌出的感情所支配了。

也就是說,他把這個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要解決五百隻的話,並不需要多少時間。長到成熟體之前污染獸對於雷馮來說根本形成不了威脅。雖然只有林丹斯的千分之一……他在形容事物的時候有著喜歡用數字進行誇大的壞習慣,不過事實上鋼絲的技巧方面雖然要比林丹斯差許多,不過擁有了雷馮這樣剄的量的話,這種程度數量的幼生體,只不過是需要花一瞬間就能解決的問題罷了。更何況,現在所有的用生體正對著雷馮背後的潔露尼成一條直線地衝過去。簡直就像是什麼陷阱一樣。
對於在古連丹時候的雷馮來說,這根本就算不上是需要他出手解決的危機。
不過,對於潔露尼來說,只是有污染獸來襲擊已經是最大的危機了。
所謂人才,只不過是在由人所形成的集團之中,被授予某個個體的,需要被其他所有個體同等消費的東西,這就是冷酷的現實。當然,他們並不常因為道德倫理而捨棄自己的性命,畢竟為了使他們能夠更長久地發揮有效的作用,形成了有著各種各樣保障措施的系統。
武者這種容易死亡的人才在都市中生活的時候會受到最大限度的保護,這也是為什麼許多都市對於有武者出生的家系給予富裕生活條件的理由。
但是,這改變不了被他們被消費的命運。
學園都市就是為了培育這樣的人才而產生的場所。並不是為了被消費而創造的。
因此,必須最大限度地迴避學生出現傷亡的情況。
正因為如此,這種事情是最大的危機。
所以,不需要任何掩飾之言,對任何都市來說,現在潔露尼被污染獸襲擊的現狀都可以被稱為是最大級別的危機。
辛苦了)
菲麗淡淡的聲音傳到了耳邊。
"還有其他反應嗎?"
(在現在的前進方向的正前方一周左右的距離上有反應。因為是從放置在探查機上的念威端子上傳來的情報,念威的濃度有所不足,所以情報的精度還存在問題,如果縮短三日左右距離的話,就能夠得到詳細的情報了)
"我知道了。那麼,先返回進行補給"
(恩,好好地休息下吧)
這樣說著的菲麗的聲音裡充滿了疲勞的意味。
下一個……現在處於這種疲於奔命的狀況,本來應該是迴避著污染獸移動的自律型移動都市,現在卻在進行著向著污染獸突進的暴舉,戰勝如今這種危機的信心,其他的都市有嗎?
(因為,是我說的)
一邊駕駛著摩托車向潔露尼行進,雷馮一邊在胸中冒出這樣的話語。如果說出來的話,菲麗大概會說"並不是這樣"吧。因此,沒有發出聲音。
最初,從卡利安那裡聽說都市暴走的事情的時候,想到與電子精靈潔露尼關係不錯的妮娜也許能做點什麼。雖然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能夠習慣了,不過還從來沒見過能夠跟電子精靈關係良好,不,是被電子精靈撲入懷抱的人物。因為在古連丹的時候並沒有真正地見過電子精靈。雖然想過潔露尼會不會是特別喜歡鑽到人懷裡,不過因為沒見過她跟其他人親近過,因此大概不是這樣的。就連雷馮,如果不是妮娜介紹的話也不會有機會認識潔露尼。
這到底是因為妮娜的人格,還是說妮娜有著別人所不具備的特殊才能。雖然那個界線很是曖昧,不過能夠直接接觸電子精靈的人除了妮娜以外實在想不起其他的人。
因此,才覺得如果是妮娜的話也許能做點什麼。
就是出於這種薄弱的理由。
如果沒有想到就做就好了。如果直接打倒污染獸,解決眼前的危機,然後在討論辦法就好了。這裡有很多學生。比雷馮頭腦好的人實在多如牛毛。
交給他們去考慮的話,不就能得到更好的結果了嗎……?
(我能夠做到的明明只有和污染獸戰鬥而已……)
如果只是武藝的話,被別人說成傲慢也好,畢竟還有自己在。這是因為迄今為止,雷馮的人生幾乎都是為了提高自己作為武者的實力而貢獻了出去。
同污染獸作戰的實力以及經驗上來講,在潔露尼絕對沒有人能夠超過雷馮。
但是,都市暴走這種問題跟武者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是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情,是無法進行想象的。
然而,自己卻將事情的解決託付在了妮娜身上,沒有聽其他人的意見就作出這樣的事情。
(這才是,真正的傲慢啊)
拋棄了自己一個人解決都市問題的想法。因此,看了夏尼德他們以及傭兵團的戰鬥之後……感到自己果然還是太傲慢了。
"找到……前輩了嗎?"
(……)
對於雷馮提出的問題,菲麗保持沉默。
在這樣沉重的氣氛之中,雷馮握緊了摩托車的握把。

正當莉琳在久違了的寬闊空間裡盡情伸著懶腰的時候……
伴隨著走廊中咚咚的腳步聲,門被猛地打開了。
"不許動!"
"誒?"
被黑洞洞的鎮壓槍的槍口指著,莉琳一時間沒有做好對應的心理準備,不禁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們是都市警察機動部隊,不許動"
這群人穿著戰鬥服,年紀大概跟莉琳差不多。他們其中的一人以這樣硬邦邦的口氣說道。
莉琳就這麼保持著伸懶腰的姿勢,被迫將兩手舉了起來。
"不好意思,麻煩你到走廊上去"
看來那個少年就是隊長了,他命令其中一人留在房中,帶著其他部下走了出去。走廊上現在還回響著皮靴的足音,悲鳴聲以及怒吼聲。
能夠清楚聽到的,只有都市警察機動部隊這個稱呼。只要亮出這個名號,怒吼聲也好,悲鳴聲也罷,都平息了下去。
莉琳也毫無抵抗地被剩下的一個人押著走出廊下。
出門後,耳中傳來更加強烈的騷亂聲。看來附近的全體住客都被捲入了騷亂之中。
這裡是同流浪巴士駐留所劃分在同一個地區的來訪者住宿設施的其中一個。
"呀,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捲入了奇怪的事情中了啊"
被笑嘻嘻搭話的莉琳看向聲音的方向。留著一頭飄逸銀發,舉止柔和的美青年果然也被跟莉琳同齡的少年用槍押了出來。
不過,青年一副完全不在意背後樣子。
"啊,現在還是照那個司機說的那樣老實一點比較好啊"
與為了應付背後傳來的壓力而沒有餘裕開口的莉琳相比,青年,薩瓦利斯確實暢快的很。
"好像,是這樣"
總算回了一句。
流浪巴士的司機是個和氣多話的人物。也許是因為常年行駛在都市外,在沒有保護地方駕駛的壓迫感所致,使得他有些嘮叨。不過,確實是個親切的人。
他這樣說過這裡的情況。
"聽好了,老爺,夫人,少爺,小姐……所有的乘客們。萬一,不是萬一也好,你們是出生後第一次到都市以外的人的話,那麼,這樣的你們有一些不得不遵守的原則。對於別的都市的政府部門,就算你們感到不合理也不能夠違抗。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確實是這樣。違抗上層是不行的。但是,畢竟不同的都市會存在著讓你們驚奇的法律或者習慣這類的,這是必然的。這並非什麼奇怪不奇怪的問題。說不定在別人看來,乘客們的都市才是奇怪的。這種事情誰也不好說。不過,對於那個都市來說,乘客們才是奇怪的一方。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那個都市不是正常的運行著嗎?決不能無視這個事實。明白了嗎?這就是初到貴地的陌生感"
……反正,是個很囉嗦的人啦。
今天早上才從那個司機那裡被解放出來。來到駐留所中的登記處排隊領取滯留許可,然後到達指定的住宿設施,也就是剛才莉琳伸懶腰的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住客們聽到都市警察機動隊的名號就安靜下來大概就是出於司機的告誡吧。
司機還這樣說了。
"絕對不能惹惱了上頭啊。從都市以外來的犯罪者基本上不會被送往拘留所。知道問什麼嗎?因為太麻煩。外來人就是外來人,就算長時間地拘留在這裡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如果正好有流浪巴士來的話就會套上束縛衣,蓋上犯罪印記押送出去。但是,如果是罪行嚴重的犯罪者的話,我們司機也是會拒絕的。我們也得為乘客們著想啊。如果,我們拒絕了,而且近期又不會再有流浪巴士經過的話,就會直接強制遣出都市……也就是二話不說地扔到都市外面去……就是這樣"
如果被活生生地扔到沒有空氣淨化裝置的,污染物質肆意橫行的荒蕪世界的話,人類肯定會死掉的。這隻不過是以強制遣出都市之名美化過了的死刑。
(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死掉呢)
回想起司機冗長的話,莉琳不禁打了個冷戰。
離開廊下,沒有乘坐電梯,而是慢慢走下樓梯,將滯留許可書提交到了大廳中的接待室裡。
那裡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住宿者了。有的是許多不認識的人。大概是乘坐莉琳他們之前的流浪巴士到這裡來的人吧。都是為了前往目的地,或者是為了到達離目的地更近的都市而乘坐流浪巴士不辭辛苦地來到這裡,有時甚至連想要回到曾經拜訪過的城市都無法做到的旅人們。
(是的……)
只要乘坐接下來即將達到的流浪巴士的話,就可以去潔露尼了。
雷馮所在的,青梅竹馬所在的學園都市。
因此,
(決不能在這個地方被拖住)
莉琳在心中暗暗發誓,接著擠進了接待室的人群之中。

這個都市的名字是瑪伊阿斯。
集中在接待室中的莉琳他們這些住客們被全副武裝的都市警察包圍著,他們靜靜地觀察事態的變化。
莉琳也沒有作出什麼奇怪的事情。混雜在接待室中眾多的住客之中觀察著冠以都市警察之名的少年們。
穿著印有都市警察標誌上衣的他們,個個都跟莉琳差不多年紀,頂多之比她大一點。
"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童子軍啊"
旁邊站著的薩瓦利斯露出呆呆的樣子說道。
"學園都市還真是個奇妙的地方啊。沒想到沒有老手在也能夠獎都市運行起來啊"
是的,這裡是學園都市瑪伊阿斯。
和雷馮所在的潔露尼一樣,屬於由學生運營的特殊都市。
"武者水品也很低,看來學園都市遇到污染獸襲擊的危險性很低的傳言還真的是事實啊"
雖然莉琳不知道,不過這些穿著都市警察服裝的少年們之中確實混雜著武者。
這是為什麼?難道瑪伊阿斯的都市警察就是這樣編製的,還是說發生了什麼必須有武者才能夠解決的事情……
當做古連丹那樣來考慮的話……是不行的。莉琳輕輕搖了搖頭。古連丹的警察到底是怎麼樣的,從來沒有跟警察打過交道的莉琳完全不知道。
"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差不多可以說明一下情況了吧"
薩瓦利斯這樣說完後,剛才在莉琳的房間裡看起來像是隊長的少年發話了。
"在此的給位住客們,首先我想感謝大家沉默地遵從我們的指示"
聲音很清楚地傳了過來。體面的外表,證明他接受過不錯的家教。不過,他的眼中現在帶著嚴肅的神情。
"現在的瑪伊阿斯因為重要情報被盜,正處於戒嚴狀態。希望各位住客們能夠配合我們,將自己的隨身物品叫出來接受檢查"
雖然在話語中慎重地有所保留,不過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我們將在聽取您情況的同時進行檢查。如果行李放在房間裡的住客的話,希望能夠那到這裡來"
一瞬間,場中傳出了許多悲鳴,不過在他的眼光巡視之下立刻有安靜了下去。
"重要情報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重要情報?說起來……"
在不停點頭的薩瓦利斯的身旁,莉琳在一起看向了身為都市警察的少年們。情報的重要性,莉琳在學校裡已經完全了解了。所以,都市警察因為情報被竊,而採取強硬的態度也能夠理解。
"怎麼了?"
"說起來那些人看起來相當的緊張啊"
"嗯?"
聽了莉琳的話,薩瓦利斯也環視了一下周圍都市警察的表情。被與頭盔一體的遮光鏡覆蓋著的少年們的表情實在很難看清。不過,他們的嘴脣偶爾會像是被什麼牽引這一樣震動,還有會露出不鎮定的樣子動一下頭。
不僅如此。薩瓦利斯也許是因為有著睡著了都能應付危險的超群實力因而這方面有些遲鈍了也說不定,不過住客們受到周圍少年不必要的緊張感的影響,莉琳他們也開始感到緊張。
"原來如此,好像是這樣啊"
"為什麼會這樣呢……"
"反正即便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啦"
薩瓦利斯輕鬆地說著這樣的話。好奇心被潑了冷水的莉琳稍有不滿地等待著檢查的順序。
等待了漫長的時間。
住宿設施並不只這一處。如果其他地方也像這裡一樣的話,大概會人手不足吧。頭腦中胡亂地想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打發完了時間後,終於輪到莉琳了。
接待室中的茶室被應急當做了聽取情況的場所。原本排列整齊的桌子被撤除,現在只剩下五張。莉琳被引導到了左端的桌子前。
坐在桌子裡的是那個隊長一樣的少年。
"初次見面,我是瑪伊阿斯都市警察強行機動部隊,第一小隊隊長羅伊?恩特裡奧"
"我叫莉琳?馬菲斯"
莉琳坐在了椅子上。其他貌似隊員的少年將莉琳留在屋裡的行李同一個文書一樣的東西拿了過來。
"嗯……"
大致看了一下之後,羅伊轉向了莉琳。
"那麼,我想提幾個問題。雖然可能會給你照成一些麻煩,不過希望你能夠配合一下"
"好的"
和剛才演說時候比起來雖然口氣稍微柔和了一些,不過還是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不定,他就是平時也是這個樣子吧。
"出身是哪裡?可以的話最好連住址也說下"
"古連丹出身。住所嘛……"
雖然將住所說了出來,不過莉琳在內心卻是微感奇怪。現在明明就在瑪伊阿斯,就算說了在古連丹的住所不是也沒有任何意義嗎。
"可以了"
看到將遞到手中的文書過目之後點點頭的羅伊,莉琳心中釋然。
(啊,原來如此啊。是在確認是否是本人)
在行李之中放著莉琳的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既然進行了行李的檢查,那麼那個證明也當然地被看到了。
(嗚,難道連內衣都?)
忽然察覺到這個事實,莉琳不經愕然。在流浪巴士裡的時候,雖然每個人都有著足夠的睡眠空間,不過畢竟只是交通工具。不可能具備完整的生活居住條件。
最使莉琳感到頭疼的就是衣服的洗刷問題。在流浪巴士裡面,水可是最為貴重的物品。雖然備有簡易型的水頭,不過那裡使用的是引擎冷卻使用之後進行再利用的水,水的加熱也是通過能卻引擎時吸收熱量來進行的,所以根本談不上充足。
即便是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因此,洗澡啦,洗衣服啦基本上無法進行。而且,這還不是每天都供應的。必須是乘客們輪流著使用。
衣服已經有些發臭了……雖然討厭卻沒有辦法。畢竟其他的乘客們也是一樣的。內衣也……不管怎麼說都得忍。
但是,那畢竟是在流浪巴士中的情況。
雖然穿過的內衣為了放置臭味溢出,已經用專用的袋子密封起來了,不過既然是檢查,那麼就不能排除被打開的可能性。
(嗚……)
"怎麼了嗎?"
"……沒什麼"
眼前的羅斯因為一直在詢問情況因此沒有做這種事情的余裕,不過如果其他的某個人,例如剛才送行李到這裡來的對樣做了這樣的事情的話,對莉琳來說實在是到了想挖個坑鑽到地底下去的地步。
"那麼,下一個問題"
在莉琳之前已經以數個住客作為對手進行了這樣的盤問的羅伊也不禁露出了一些疲倦的樣子,繼續進行著公式性的詢問。
雖然基本上是一些很隨意的問題,不過其中偶爾會穿插著嚴肅的質問,莉琳漸漸也感到疲憊起來。
"辛苦了"
羅伊這樣說道的時候,莉琳打心底感到松了口氣。
"那麼,問完了跟其他人一樣的問題。最後……對你追加一個問題"
"誒?"
說著,羅伊突然將手伸向了莉琳的行李,從中取出了某件東西。
"啊……"
為了防止損壞而用布重重包起,放在行李最裡層的事物,現在由羅伊的手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從養父德魯庫那裡接手的木箱。
羅伊小心地將布揭開,打開了木箱的蓋子。
裡面裝的是煉金鋼。
"這個,是你的東西嗎?"
"……算是吧"
思考著怎麼回答的……煩惱了一下,莉琳這樣說道。
"算是,是怎麼回事?"
羅伊的目光銳利了起來。
在接下了這個目光之後,羅伊的視線刻意地看向了文書。
"你是作為一般人登錄流浪巴士來到這裡的吧。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會持有煉金鋼呢?"

(疾風:雖然我是菲麗黨,不過莉琳的這個表情實在很可愛)
難道被懷疑成是虛報了身份秘密混入的武者嗎。莉琳平定了一下心情再一次看向羅伊。
"……我是被拜託將這個轉交給別人才離開都市的"
"原來如此。要轉交到什麼地方呢?"
"潔露尼"
"是和這裡一樣的學園都市啊。不巧的是,我們這裡跟潔露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交戰記錄了,現在那邊的水平到底怎麼樣並不是很清楚。那麼送給誰?"
"你指的……是?"
"那個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個……"
是什麼關係,莉琳為此感到有些苦惱。兄妹?這樣說也可以吧。畢竟是在同一個設施中被養大成人的。但是,身為養父,同時又是院長的德魯庫當時並沒有將莉琳他們當做自己的養子,而是分別冠以姓名登記入簿的。
因此,在戶籍上,他們並不是兄妹。
(青梅竹馬?)
這應該是最妥當的答案吧?
"怎麼了?"
"……是我的青梅竹馬"
"……只不過是為了青梅竹馬就登上流浪巴士進行危險的旅行?"
"那個跟你沒有關係吧"
"失禮了"
羅伊有些尷尬的樣子,馬上進行了道歉。
雖然因為不願被碰觸的問題被提了上來而感到有些生氣,不過莉琳還是初次見到羅伊露出那個營業性的表情之外的表情。
從即便開了空調還是依舊無法迴避汗臭味的流浪巴士中解放出來之後,本打算在單人房間裡放鬆一下,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剛剛充滿喜悅地想要去浴室暢快地洗一把澡,卻被集中在接待室中,甚至還接受了沒洗的內衣被別人看到的恥辱。
作出一點回擊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點微妙的滿足感卻在下一個瞬間被瓦解了。
"很抱歉,這個煉金鋼暫時將由我們保管"
"為什麼!?"
終於明白過來回覆了表情的羅伊的言下之意以後,莉琳發出了悲鳴。
"我應該已經說明了現在的狀況。並非懷疑你是犯人,不過被認定為危險的東西全部都要被暫時沒收"
"……會還給我們嗎?"
"等事件解決了以後,確定你是無罪的時候會還給你的"
也就是說,莉琳被當做犯人,應該說是犯人候補來對待了吧?
真是失禮!莉琳盯著羅伊。
"你有什麼證據這麼做?"
"這是關係到搜查情報的機密"
一臉冷漠地回答道,這種撒大網式的搜查方式,證明現在的搜查進行的並不順利。
"不要開玩笑!"
雖然這樣吼了出來,不過還是在微妙的地方壓製住了。還沒做到轉身就走的程度。現在瑪伊阿斯沒有流浪巴士,就算有的話,面前的都市警察肯定也會攔住她吧。
緊咬牙根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雖然忍了下去,不過還是得說點什麼。
"那麼……對我的盤問結束了嗎?"
"恩,辛苦了。你可以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是嗎……那麼,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抓到犯人。雖然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做到!!"
盡情地將胸中的不快吐出後,莉琳站了起來。
心情煩躁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剛才的問題又浮現在了腦海中。
為什麼,瑪伊阿斯的人們會這麼焦急呢,這件事……

02 蝴蝶顯現

視線飄然而下。
出現在眼中的是不認識的街道。這裡跟古連丹的那種粗糙印象不同,建築物一一排開,向著遠處無序地延伸出去。
從中可以顯現出這座都市中居住的人類形態。
聚集著沒有成型的半吊子,也正因為是半吊子才能夠被塑造成型。
學園都市。
雖然就武者來說,基本上能夠被允許離開原本都市的不過是些只有二流三流才能的人,不過也不保證他們就一定不會有成長。
"還真是新鮮啊。呵呵,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著這個陌生的街道,薩瓦利斯一邊確認自己所在的場所一邊說道。
現在身處於自己所住的住宿設施的屋頂上。建築物本身並不是很高。應該說住宿設施所在區域的所有建築物在這個都市裡來說都比較矮。
其實,最佳的觀賞點應該是在都市中央部位的建築物頂上,不過這種事情這個青年並不會計較。
"說起來,我的弟弟也在學員都市裡啊"
薩瓦利斯的弟弟,高魯赫雷?路克斯身處於他們即將前往的下一站--潔露尼。他正是以此為理由,向女王說明派自己前往潔露尼的優越性的,不過在乘坐流浪巴士途中問起的時候,已然將這事拋諸腦後了。
"那個愛撒嬌的孩子本來只要平安無事地被養大成人就好了,偏偏卻沒有什麼家鄉情結"
這樣說著,表情卻完全沒有流露出一絲擔心。在成為天劍授受者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為弟弟著想的哥哥的身份,而走上了最求自身強弱的道路。雖然身為哥哥,卻並沒有擔心弟弟的權利。因此,這種淡薄的氣氛並非偽裝。
停止了關於弟弟的思考,薩瓦利斯將精神投入了觀察瑪伊阿斯的街道之中。
"原本聽說古連丹之外的都市有著令人驚訝的和平,看樣子也並非如此啊"
街道上散髮出與周圍環境不一致的氣氛。在寂靜之中潛藏著即將爆發的緊張感。
在這個都市也好,即將前往的目的地潔露尼也罷,都有這樣的感覺。
薩瓦利斯是天劍授受者,是在古連丹授予最多十二人的最強武者稱號的擁有者。原本,作為守護古連丹存在的他們是不可能離開家鄉到外面的世界來的。
但是,薩瓦利斯接受了女王愛爾榭拉?亞爾莫尼斯的命令,要將存在在潔露尼的廢貴族帶回,從而來到了其他都市。
廢貴族在古連丹。將這個情報帶給女王的,是很久以前離開古連丹開始旅行的薩林邦教導傭兵團。
而招來薩林邦教導傭兵團的,則是弟弟高魯赫雷。
"失去自身大地的電子精靈的狂氣,能夠使得武者獲得超常的強大力量"
對此感興趣。同女王說的話並非撒謊。
他的興趣,只有變強而已。
雖然作為武者,作為天劍授受者,這點並沒有什麼錯,不過薩瓦利斯在這個方面顯得有些異常。
他並沒有守護古連丹的使命感。與污染獸進行戰鬥,遇到戰爭的話,盡全力去戰鬥,這些也只不過是為了提高自身實力而進行了實戰演練罷了。試驗、修正、研磨。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磨練、提高自己的實力,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興趣。
被稱為廢貴族的存在,有可能經過努力而成為自己的力量,這正對了薩瓦利斯的胃口,因此他離開了古連丹。本來,就算這樣的力量真的存在,薩瓦利斯也不會太過在意。
然而,目前古連丹的力量排行,使得薩瓦利斯不能夠無視它的存在。
"不過,還真想試一試啊"
那個力量,真的只能夠借用嗎……
"實在值得期待啊,真是……"
薩瓦利斯想到終究會有這麼一天而不禁雙肩顫抖。
不過,在此之前,有些問題必須解決。
"真麻煩"
現在,薩瓦利斯他們被瑪伊阿斯的都市警察禁止從住宿設施中隨意出入。本來,連在這裡都是違反規定的,不過畢竟沒有那麼充足的人手對每個住客都進行監視,而那種只是針對重要地域的監視對薩瓦利斯來說根本就形同虛設。
既便如此,想要在監視之下悠閒地進行觀光還是不可能的。
雖然不像莉琳想象的那樣,是因為遲鈍,不過,他確實對都市警察的少年們的緊張看走了眼。
不,是因為根本沒有去看。
他們只不過是對於這種被認定為危險地狀態感到恐懼罷了。這種感情連了解的價值都沒有。
空氣突然變得不安定了,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事情。
例如……
薩瓦利斯轉過身來,看到了。
"真麻煩啊。不過,好像還有點意思……"
視線前方是巨大的,在這個地方看來宛如擎天之柱一般巨大的都市的足的其中之一。
"想要消除那個聲音,滿混過去是不可能的啊"
連身都沒轉,就這樣眺望著都市的足,薩瓦利斯從屋頂上離開了。
差不多快到留下來監視的都市警察過來巡邏的時間了。

那之後過去了兩天。
莉琳的憤怒並沒有得到平息,反而是在看到情況沒有一絲好轉的現狀後感到更加地焦急。
"真是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無辜的枕頭被扔了出去,莉琳長長嘆了口氣。在規定的時間去食堂吃早飯,完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到午飯的時間之前都不被允許離開房間。之後是晚飯。讓人窒息的生活,不過既然是外人,在這種緊急事態下,也不得不忍耐了。
不過,還是僅僅這樣是無法使得肚子裡的蛔蟲收斂起來的。
在情況詢問結束之後,帶著怒氣回到房間裡,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髒衣服則在澡堂裡洗完了晾了出去。這個樣子,第一天很快就混了過去。不過,第二天就變得非常無聊了。帶來的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書也在乘坐流浪巴士的過程中讀完了。現在連去翻一下的心情都沒有。就算翻開了,腦中浮現出的煉金鋼被拿走時的情形也會將文字驅逐出去。
完全無法集中精力的莉琳現在什麼都不想乾,但是又無法從大量的空閒時間中逃脫出去。連躺在床上翻個身都懶得做。
"哈……"
只有嘆息停不下來。
怎麼會這麼倒霉……除了嘆氣什麼也做不到。但是,只憑嘆氣的話,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沒有食材的話,就想辦法搞到種子,自己在庭院裡面種。沒有錢的話,就去尋找連小孩子也能做的工作。
就這樣,孤兒院總算是撐了下來。
"要不,想辦法自己搞回來?"
說的是煉金鋼。之後怎麼辦再說,眼前先要吧肚子裡的蟲子安撫下來。但是,如果去偷回來的話,說不定會被以此為由抓起來。反而更加惹人懷疑。
那麼,只要解決這個時間不就好了。
"……太勉強了"
立刻做出了判斷。
首先,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事件。雖然據說是重要情報被竊,但是像這樣囫圇的情報根本不能作為依據。就都市警察少年們的緊張程度來看,應該不僅僅是與都市權益有關的情報被盜……這種程度的事情該有的緊張氣氛。
"到底是什麼呢?是什麼被盜了呢?居然緊張到那個程度?"
對都市來說,情報是很重要的。在都市內部產生的各種各樣的研究成果,新發明,新發現……這是使得都市更加高效運轉所不可迫缺的。
目前,就自律型移動都市的性質來說,要想在都市之間進行大規模的物質資源交易是不可能的。不僅僅是因為都市的行動路徑不可預測。還因為缺乏在都市外部進行大規模的運輸的手段。如果進行這樣的事情的話,大量人類聚集的氣息,極易引來污染獸。
因此,都市之間的交流基本上都是依靠情報資源。雖然也有用稀有金屬交換情報的例子,不過,大多數情況下獲取情報的代價是提供自己的情報。
請報商就是這樣通過請包交換,將有用的情報帶回原本的都市,從中獲得巨大的利益。
因此,對於都市,或者對於個人財富來講,情報都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然而,讓少年們如此緊張的情報,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恩……說不定關於情報的信息根本就是說謊"
如果不是情報的話,那又是什麼……
"……難道是兵器嗎?"
危險的兵器,例如毒氣之類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就不一樣了。如果開發這樣的東西的情報流露到其他都市的話,這個都市大概會被其他都市毀滅吧。至少古連丹會這麼做。這可是被定為法律,白紙黑字地寫下來的。
不過,毒氣這樣的危險物品,一個不好甚至會將自己的都市毀滅掉。學園都市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果然,不是這樣吧"
如果是兵器的話,無論是實體還是情報,流露出去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基於學園都市這個前提條件來看,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大概是受電影的影響吧,這樣的事情跟沒有武者實力的一般居民倒是蠻適合的。
另外,由於剛到這裡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禁感到有些無法入睡的奇妙感受。
到了午餐的時間,莉琳走向了食堂。
"哎呀,臉色有些難看啊"
被先到的薩瓦利斯這樣說道,莉琳抹了抹自己的臉頰。
"不知道怎麼……有些睡不著"
半吊子的睡眠感覺很差,莉琳被腦海深處的意識牽引著來到了食堂。
"那可不行啊。是因為環境變了嗎?"
"我也不清楚"
"恩,也許是因為時間不對所以睡不著吧"
這樣說著,薩瓦利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愉快地看著自助式的午餐。他面前的大盤子裡堆滿了豐富的料理。
"真麼多東西還真吃得下啊"
這和簡單地吃了些料理之後喝了點果汁就沒有食慾了的莉琳正好相反。
"體力的話還是保留一些比較好哦。要是在陌生的土地上倒下去就太不象話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是就算這麼說也不可能有薩瓦利斯那樣的食量。……再說,會發胖的。
不過,像現在這樣的話確實太少了一點。考慮了一下運動量,莉琳又去添了一盤。
"話說回來,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啊?"
吃完午餐後,莉琳一邊喝茶一邊環視了一下食堂。現在,在食堂裡的只有住客和都市警察安排在這裡的監視員。住宿設施的廚師們則帶著料理離開了這裡。來遲了的人們只得從少數的幾樣追加料理中挑選食物。剩下的食物雖然不多,不過就莉琳的性格來說,這些就足夠了。
看了一下,負責監視的都市警察之中,包含著羅斯的身影。他的周圍經常有人接近搭話,之後,羅斯會給出指示。
這對於冠有隊長之名的人來說是當然的,嚴肅的回答問題的樣子,也確實有隊長的氣勢。
"大概要等到犯人被捕為止吧"
"我想知道的,就是這個犯人被捕的時間"
將視線從羅斯身上移開,盯向一副什麼都知道樣子的薩瓦利斯。雖然在古連丹的時候不會這樣,不過經過流浪巴士上的一段相處,已經不需要太過顧慮什麼了。
"就算是這樣的我,也曾經協助過都市警察,所以對他們現在的行動理由有一定的認識就是了"
這樣說著,薩瓦利斯吹了吹茶杯裡冒出的熱氣,稍稍喝了一點。看來他並不喜歡太燙的茶。
"盜取情報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只有都市中的外來者才會乾。都市內部的研究組織之間基本上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為了都市的繁榮而從事開發工作是他們最上位的課題。因此,犯人大概就是這裡的某個人吧"
"這點,我多少能夠理解,不過……"
正因為如此,莉琳他們所在的住宿設施才被監視了起來。
"不過,大概……這次的事件有些不同。將住客們的行李都集中檢查過之後依舊沒有發現,那麼,犯人很有可能不在這裡"
"那麼……"
"或者說,他們找尋的情報,並非是刻錄在資料片之上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就不一樣了"
"誒?"
"也就是說,他們自己雖然知道被盜去了情報,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因而為此而感到煩惱。我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會是怎麼一回事呢"
被悠然地回答之後,莉琳愣住了。明明他自己的煉金鋼也被沒收了,卻看不出一點困擾的樣子。
"不管怎麼樣,希望能夠盡快解決。在這樣下去的話,就要趕不上下一班流浪巴士了……"
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下下班的流浪巴士不一定會經過潔露尼。
一個人將茶喝乾後,莉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雖然沒有什么喝茶的慾望,卻還是走去添茶。反正過了吃飯的時間後就會被強制送回房間,還不如現在在這裡多坐一會,享受一下和他人一起在這寬廣空間中的氣氛。
就這樣,莉琳的視線和一個少女對上了。
她站在排滿料理的桌子前面。
(怎麼回事?)
她正左看看右看看,路出一副困擾的表情。
難道在為不知道料理的拿取方法而發愁嗎?莉琳自然地接近了那個少女。
年齡相近大概是莉琳這樣做的原因。在流浪巴士上盡是些年長的人,就算最年輕的也跟薩瓦利斯差不多大。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被搭話的少女露出驚訝的神情看向這邊。
"啊,沒什麼……"
很男性化的少女。金色的短發,下面的眼鼻有著令人訝異的工整。
"取菜盤的話在那邊排放著的哦"
"……原來是這樣啊,不好意思。謝謝"
用手指出位置後,少女走了出去。
"好險啊,再晚一會的話,吃飯的時間就要結束了"
"是嗎?"
因為取菜盤旁邊就是飲料擺放的地方,所以莉琳也跟了過去。
"非常感謝,這可真是幫了大忙。我叫妮娜?安多克。你呢?"
"……誒?"
"怎麼了?"
"啊,恩。……不好意思。嗯……我是莉琳?馬菲斯。請多多關照"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妮娜的表情產生了奇怪的變化。
"怎麼了嗎?"
"不……難道……但是,完全一樣啊。不,就算這樣……"
"嗯?"
"啊,對不起。這是我自己的問題"
"是嗎?"
"恩"
兩人為互相的奇怪感覺笑了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坐在我旁邊的空位上可以嗎。是在想找個人說說話"
"恩,沒問題"
笑著分別後,莉琳回到了座位上。
回到桌子前的時候,薩瓦利斯露出了一副怪異的神情。
"有什麼事嗎?"
感到他露出訝異的視線看向食堂中,莉琳也順著看了過去。

"莉琳小姐,那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誒?"
回頭望去,薩瓦利斯的視線正看向妮娜。
"應該是剛剛才到吧"
"不,不是指這個"
用手托著下巴,盯著妮娜的背影看著的薩瓦利斯口中流露出這樣的話。
"就我來說,她是在剛才莉琳小姐站在那裡的時候才突然出現的"
"睡迷糊了嗎?"
不經大腦的說出了口,不過薩瓦利斯並沒有在意。那種和平時不同的認真的神情看著妮娜的樣子,使得莉琳不禁屏住了呼吸。
薩瓦利斯和莉琳之間的空氣中孕育出了緊張,而且,這種緊張急速地擴大。正在擔心是不是將在下一個瞬間爆發的時候,薩瓦利斯突然恢復一貫的微笑表情。
"哈哈,不用在意"
"……請不要嚇我"
一瞬間,真的有種要發生戰鬥一樣的緊張感。
"我也是忍耐著自己的憂憤的哦。那麼,回頭再見"
輕輕笑了笑,薩瓦利斯站了起來離開了食堂。
"在搞什麼啊……"
不禁有些發呆,為了平定下心情而舉起來茶杯,這個時侯,妮娜終於過來了。
"一同來的同伴好像回去了啊,這樣好嗎?"
看來妮娜有些在意薩瓦利斯的事情。也許是注意到了剛才的那個無理的視線。
"那個應該說並不是什麼同伴,不過是從同一個都市來的吧"
這樣說明之後,妮娜好像接受了一樣坐在了莉琳的對面。
"突然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很無聊吧"
妮娜停下了將麵包遞往口中的手。然後看了看食堂周圍。
"啊,那些人的事情啊"
這樣說道。
"是啊。現在這樣的戒嚴狀態是很頭痛啊。本來是為了換乘才道這邊來的"
"都市出了問題,那也沒有辦法。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對於妮娜的冷靜回答,莉琳感到有些不滿。
"但是,造成了困擾是事實吧。目的地可是不會等你的"
立刻這樣反駁道。
(難道,跟她有些關係嗎?)
這樣想著,妮娜的表情慢慢改變的事情也就能夠理解了。
"難道,妮娜是武者嗎?"
那種頑固的想法除了武者別無他想。
"啊,是啊"
"果然。我就猜會不會是武者的"
她的感覺有些像是德魯庫道場中的武者。而且,身為女性,說話卻這麼死板的,除了武者也不會有其他的人了。
被這樣說的妮娜不禁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難道我的說話方式有那麼自以為是嗎?"
"嗯……"
看來她並沒有什麼自覺。
"確實,跟那些傢伙比起來,我更像個武者也說不定"
這樣說著,妮娜抬起頭來。
"說起來,剛才那個人看樣子,也應該是武者是嗎?"
"恩,是啊。雖然是個怪人,不過非常厲害哦"
恐怕比這個都市中的任何人都要強。
"那個人難道不像是武者嗎?"
有些輕浮……有這樣感覺的莉琳搖了搖頭。
"不過,真正強大的武者是看不出來的。我就認識這麼一個人。雖然平時看上去不怎麼樣,不過,一旦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可靠"
說出這話,妮娜的雙瞳變得溫柔起來。
"嗯……"
(看樣子,她喜歡那個人啊)
莉琳這樣認為。因為妮娜的語調在說到那個人的時候明顯的能夠感覺到溫柔
"……話說回來"
在吃完了午餐之後,妮娜重新看向了莉琳。
"這個都市現在到底處在什麼樣的狀態啊?"
"誒?"
突然問出這樣基本的問題,使得莉琳有些呆然。
"……你在說什麼啊?"
被這樣反問過來的妮娜仿佛有些頭痛似的將手搭在額頭上,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
"我知道這個都市正處在危險的狀態。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在這裡。這裡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就像是突然陷入了夢境中一樣,你能理解嗎?連前因後果都不知道,但卻必須做點什麼,就是這樣的夢"
"誒,誒誒?"
確實曾經做過這樣的夢。
"因為要有客人來需要做一百個派這樣的夢倒是做過,我的房間明明容不下這麼多人的說……"
在進入上級學校時,搬進宿舍住的時候的事情。當時認為這不過是從大量家務中解放出來的後遺症罷了……
"我現在就感覺自己在這樣的夢中"
妮娜所說的話莉琳無法理解。
"但是,莉琳。你讓我確定了自己確實身處在這個場所。這個確實就是真是存在的。那個瞬間起,使命就出現了。……原來如此,那個人就是這樣出現在我面前的啊"
"就我來說,她是在剛才莉琳小姐站在那裡的時候才突然出現的"
薩瓦利斯臨走之際所說的話浮現在了莉琳的腦海中。
"那個,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不可能的吧。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活生生的任,在一瞬間突然出現,這種事情實在難以置信。
"雖然突然這麼說可能會給你造成困擾。不過,既然是跟那個人一樣的方式到達的話,我因你而被確認,將由你引導通往戰場"
"所以說……"
"啊,啊……是這樣啊,也對。那麼,我就沒有必要知道這個都市到底發生了什麼。恩。真是的,捲入了麻煩的事情裡面啊"
被卷進來的應該是我才對。
莉琳真想乘著妮娜自顧自地說些有的沒的的時候,悄悄地逃出了餐廳。
只不過因為同是女性才希望能夠聊聊天的,沒想到是個奇怪的人……
這個時候,食堂中的電子音箱發出了聲音。
就餐時間結束的通告聲傳了出來。
"啊,那麼。我先回去了"
莉琳馬上站了起來。妮娜輕輕點了點頭,卻並沒有什麼其他動作。
"但是,那個人應該知道我所前往的場所。也就是說,難道還是有我必須要知道的情報……?"
這樣自言自語的時候,莉琳已經混在人群中從妮娜的視野裡消失了。
從食堂走出的瞬間,莉琳回頭看了一下妮娜。
桌子旁邊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剩下的只有桌上沒有收拾的盤子。
潔露尼的暴走已然無法停下。
也就是說,雷馮和污染獸之間的攻防戰還在進行著。
在都市外部,有著出乎雷馮預料的大量污染獸。難道說,潔露尼是在故意朝著污染獸群突進的嗎?
"不管怎麼說,潔露尼目前處於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危機之中"
結束了學生會會議之後,回到會長室的卡利安這樣說道。
"會議,就那樣行嗎?"
"象這樣隱瞞事實的狀態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因為目前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坐在來客沙發上的武藝長梵希這樣答道。
"但是,怎麼去改善?問題如果真的處在機關部中樞的話,我們根本就無能為力"
"說的也是……"
卡利安握緊雙手陷入了沉思。
潔露尼暴走。其原因是身為都市意識的電子精靈發什麼什麼,考慮到妮娜?安多克,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都市的移動並非人能夠介入的,是有電子精靈自身採取對污染獸進行的探知、迴避行動,這是自律型移動都市的性質。既然它做出了相反的舉動,這樣考慮的話也應該是恰當的。
自律型移動都市,是在遙遠的過去,由現在在都市中存在的人類形態之前存在著的煉金術師們製造出來的。
現在的人們雖然能夠對都市的機關部分進行修復,不過對於中樞部分卻無法插手。
"果然,造成目前這種狀況的廢貴族吧。……我認為做出這樣推測也奇怪"
廢貴族。
原本跟潔露尼的中樞一樣,是身為都市意識的電子精靈。但是,在都市被污染獸毀滅之後,充滿了怨念的電子精靈變得歪曲了,成為了對污染獸抱有強烈敵意的能量型知性體。
"如果將德伊?特伊一個人犧牲掉的話,不久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嗎?"
存在著回收廢貴族的團體。
薩林邦教導傭兵團。
團長海亞利用廢貴族會寄生在武者身上的特性來捕捉它們。
"不……"
卡利安搖搖頭。
"犧牲某個人來守護都市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至少,在這個學園都市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這樣的話,有可能會造成大量的死傷啊"
"這個跟那個是兩回事。這是生存在如今這個世界上的我們所無法逃避的命運"
"也許是這樣吧"
"……不過,將你的矜持交給他一個人來守護,這樣好嗎?"
梵希將臉歪過來問道。
"不可能的吧"
"說的也是"
預料之中的回答,卡利安微笑了起來。
"但是,你認為那個傢伙會接受嗎?"
兩個人之間,以一個黯然的事實作為前提交換著意見。
"不管他接不接受……"
卡利安再次搖了搖頭。不過這次並非表示否定。而是將考慮某個人的事情時浮現出的感情揮去。
"無論他再怎麼強,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始終是有限的。就是這麼回事"(疾風:這裡要注意,前面幾句話乍讀起來可能不太容易明白,其實應該是指讓雷馮和其他人配合的意思)
"是啊"
梵希苦笑著點了點頭。
"那麼,就跟預定的一樣,將小隊全部集中起來說明一下情況。然後,整編出一支對污染獸的特別隊。這樣行吧?"
"至於整編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辦"
"恩,你的意見我已經明白了"
目送了站起來離去的梵希。
門關上之後,房間裡只剩下卡利安一個人了。學生會長室處於潔露尼地勢最高的地方。從裡面的窗戶可以眺望整個潔露尼的街道。
都市的掌權者差不多都是這樣,擁有者都市中最高處的房間。這也是擁有都市中最高權力的證明。
"……但是,那種東西只要這個大地稍微顫動一下就會被消滅"
露出一副仿佛放棄了一樣的表情,卡利安這樣喃喃說道。
"人只有兩條腿,然而都市卻……真的是,理所當然啊"
這樣說著,卡利安回到了辦公桌前,埋首處理起了堆積如山的文件。
最先倒下去的是菲麗。
稍微想想的話,這也難怪。如果不保持一定的警戒距離發現污染獸的話,又會發生像前些日子一樣遇到成年污染獸的群體後,被它們侵入到都市內部那樣的事態。
但是,對菲麗來說,越是到了這樣的關頭,她越不能夠擅離職守。而且,之後為了將雷馮引導到目的地,她依然跟了過去。雖然在戰鬥的時候不需要進行太多的協助,但還是非常疲憊的……
"對不起……"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菲麗臉色鐵青的說道。
"菲麗並沒有錯啊"
來探望的客人們都已經離開了,病房中只剩下雷馮和菲麗兩人。
"不"
菲麗的肌膚本來就宛如透明一般的潔白。沒有了血色之後,更加顯得耀眼,簡直就像人偶一樣。
游絲般仿佛隨時都會中斷的菲麗的話語繼續了下去。
"明明記得廢貴族的感覺,卻沒能在機關部中捕獲它的存在,這是我的責任。因此,隊長才……"
潔露尼的暴走與廢貴族有關。這是了解目前狀況人們的共識。
"那件事情,責任應該在提出讓隊長到那裡去的我身上……"
兩個人的對話在這裡中斷了。
兩個人都不希望自己是被安慰的一方。怎麼樣做才能夠輓回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雖然想要知道,卻又不能去知道。
"真是奇怪啊。對我來說,使用這種能力明明不是出自本意,但是現在卻希望能夠盡快恢復體力。在這種地方休息,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包裹著菲麗的被子被狠狠褶皺了起來。開來被當做犧牲品出氣了。
"我不能夠容忍自己的失誤。但是,這應該是自尊心的問題吧?還是說因為讓那個人遭遇到了危險而感到悔恨呢?我不明清楚……"
虛弱地搖搖頭。因為失去血色而異常白淨的面容。閉上的雙眼。搖晃著的長長睫毛有種被潤濕了的感覺。
對於被問到的問題,雷馮無法回答。雷馮能夠做到的只是守候在無處發泄怒氣而微微顫動的菲麗身旁。
"……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休息一下的話很快就會恢復了。雷馮也去休息休息吧"
"恩,好的"
在這樣下去對菲麗的身體也不好。於是,雷馮靜靜地離開了病房。
雷馮的雙腿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機關部。來到平時清掃機關部所使用的出入口時,他停了下來。
到這裡來做什麼?
自從妮娜失蹤之後,已經來過這裡許多次了。前往機關部中樞之前,呼喚這妮娜和潔露尼。
但是,並沒有回音。雷馮的聲音只是在機關部中回響了幾次後就消失了。
要怎麼樣去搜尋失蹤的妮娜 ,雷馮完全沒有頭緒。都市警察也已經組織人手在都市內部進行搜查,這是從娜爾姬那裡聽來的。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成果。
在不在潔露尼都是問題。
當被告知失蹤的時候,全員腦中都浮現出妮娜被送到潔露尼以外的可能性。妮娜並沒有穿在都市外行動用的防護服。腦中浮現出妮娜被污染物質灼傷的畫面,雷馮背後不禁冒出冷汗。就算追尋著潔露尼的足跡在附近尋找,也沒有發現什麼。
那麼,妮娜到底在哪裡?
為了找到妮娜,救出她,雷馮又能夠做些什麼……
(我到底應該做什麼啊?)
必須做點什麼。
焦躁感使得雷馮坐立難安。必須做點什麼卻有不知道該做什麼的無力感充滿了全身,使雷馮不知道該前往何方。
必須找到妮娜。
想將潔露尼從都市中挖出來。
那麼,到底該怎麼做?
"可惡!"
雷馮像是要逃開一樣跑了起來。沒有目的地。被焦躁支配了的雷馮像無頭蒼蠅一樣跑了起來。
除了跑開以外,是在不知道該做什麼。
妮娜的事情跟廢貴族有關是知道的。除此之外什麼也不知道。
都市的異常情況也是一樣。這兩件事情都跟廢貴族有關。
(為什麼……那個時侯!)
在與第十小隊進行比賽的時候。如果那個時侯將被廢貴族依附上的德伊?特伊交給薩林邦教導傭兵團的話,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妮娜也不會倒下。
潔露尼也不回朝著污染獸暴走。
將德伊?特伊交出去的話……
"可惡……!"
停下腳步的時候,身處都市的外緣部位。前面已經沒路了。雖然是沒有目的的亂跑,不過這個封閉的世界畢竟是有界限的。
但是,拒絕交出德伊的是妮娜。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污染獸是不可能進行人為的移動的,是妮娜阻礙了這件事。
當然,這並非妮娜一個人的意思。卡利安也同意了,就學園都市的性質來說,是不能夠對學生見死不救的。
"但是……"
如果交出德伊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危機。
之後大家都認為這樣做是對的。但是,自己不是很清楚。當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為了實現妮娜的意志兒童海亞進行戰鬥。不僅如此,連已經決定不再握有的刀也握住了。
然而,結果卻是現在這種情況……
"為什麼,我……"
在古連丹的時候也是這樣。為了撫養自己長大的孤兒院中的孤兒們,為了在古連丹中的所有孤兒的能夠吃飽穿暖,自己做出了身為武者所為人不恥的事情來搜集金錢。
這件事情被揭露後,自己從天劍授受者這個在古連丹最受尊崇的地位上被攆了下來,流放了出去。
"為什麼,相同的事情會一再發生?"
為了某個目標,為了某個人,雷馮竭盡全力。
然而,為什麼會收到這樣相反的效果?
是沒有做好嗎?
卡利安要求雷馮所做的,不過是為了解決潔露尼的資源問題而在武藝大會上生出,從而獲得新的礦山。
進入妮娜的第十七小隊不過其中的一個環節罷了。雖然和最初的目標不一樣,不過,雷馮認為最後還是可以轉變過來的。
為了不再失去這個實現轉變的場所。
然而……現在,潔露尼正面臨著生死存亡的危機。
(還沒完……還沒有完全失敗)
向落入失意的最低端的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從絕望的深淵中伸出手,為了能夠抓住希望的邊緣。
(還沒有被毀滅,這裡還並沒有失去。還有我能夠做的事情)
雷馮將盡自己所能去做好自己能夠做的事情。
守護潔露尼,保護這個妮娜回來的場所。
為此,必須得找到念威操縱者。
不過,能夠為雷馮的行動提供完美支援的念威操縱者除了菲麗以外別無他人。別人是在無法信賴。菲麗對於雷馮的支援是經過了實戰檢驗的,其他的念威操縱者卻沒有。只要看看對應幼生體時的戰鬥,就能夠了解他們的配合如何默契。
然而,如果沒有了念威操縱者的支援,在潔露尼遭到襲擊之前,就無法消滅污染獸。
(事到如今,只能等到被污染獸先發現再說了)
其他的事情也只能隨機應變了。在菲麗倒下之前,戰鬥輔助從沒有中斷過。有些事情就算想做也沒有辦法做到。
雖然這並非找到妮娜的最佳方法,但是,除此之外,雷馮是在想不出別的方法了。(疾風:注意,這裡雷馮的意思大概是要獨自離開都市充當靶子來尋找污染獸)
(看來,得找學生會長介紹一個念威操縱者了)
這樣想著,轉過身來的瞬間……
"……誒?"
有什麼東西飛入了自己的胸口。同時,胸前擴散出劇痛。
細細的,金屬筒狀物插在自己的前胸。筒的前端是針狀的,正插入雷馮的胸口中。
隨後,視野變得模糊起來
"怎麼會?"
懷著疑問,雷馮的眼前徹底被黑暗所覆蓋。

03 籠中之鳥

小鳥在敲著窗戶。
"真是少見啊"
正在房間裡發呆的莉琳,但到窗台上敲著窗戶的小鳥,立刻走了過去。那是隻能夠捧在手心中的小鳥。用它那褐色的尖嘴在窗戶的玻璃上咄咄地敲著。
"是野生的?還是有什麼任人飼養的呢?"
在古連丹很少能夠看到飛行的鳥類。因為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可能會被吸進空氣淨化裝置中,從而死去。雖然可以通過人工馴化使得鳥類可以避過空氣淨化裝置飛行,不過古連丹並沒有施行這樣的舉措。
"要進來嗎?"
在不驚嚇到它的情況下打開窗戶之後,小鳥跳過窗檻,進入到了房間之中。張開小小的翅膀,繞著天花板飛了一圈之後,停在床頭櫃之上。
"過來……"
想要將它抱在懷中一樣,莉琳伸出了雙手。小鳥看了看身出的手指之後,跳到了莉琳手掌上。
"要總是這麼好的話,當心會被人抓起來吃掉哦"
笑著用手輕輕撫摸著小鳥的頭和羽毛。莉琳這幾天被關在房間中所積累下的憂鬱一下子消失了。
雖然通體是茶色的,不過從臉頰到胸前交叉著白色的白毛。長長的尾巴動起來的時候一晃一晃的非常有趣。
頭頂上宛如皇冠一樣長著一團突出的金色羽毛。
稍稍享受了一會手中的小鳥所帶來的樂趣之後,莉琳從打開的窗戶中伸出了雙手。放眼看去,在住宿設施的區域的對面,是長的差不多的飛翔著的鳥群。
"回到同伴身邊去吧"
小鳥向手掌之外窺伺了一會之後,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現在依舊過著無法從住宿設施之中離開的生活。日復一日地來回與房間和食堂之間,簡直就像是被抓進牢房的犯人一樣。
"事情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已然厭倦了的都市風景,因為這群飛舞著的小鳥的出現而變得新鮮起來。雖然莉琳非常愉快地看著飛翔著的鳥群,但是口中還是不禁發出喃喃地嘆息聲。
從那之後已經無所事事地過了十天。
然而事件的調查卻絲毫沒有什麼進展。
而且……心中不斷冒出煩惱來。
雖然並不快,不過莉琳的胸中漸漸充滿了煩躁的感覺。最初以為這隻不過是錯覺罷了,但事實上並非如此的樣子。
在食堂中聚集的人們大概也懷有這樣的心情,一個個東張西望,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增大。
而監視著這一切的學生們的面容也變得更加的嚴肅。
不過,這到底預示著什麼,恐怕不論是莉琳還是其他的住客們都不清楚。
不知為何,感到無法平靜下來。明明沒什麼事情卻莫名的焦急,睡眠質量也有所下降。
如果事件得不到解決的話,現在住在這裡的住客們很有可能趕不上下一趟流浪巴士。就這一點來說,實在非常麻煩。
但是,也不可能一直這樣扣留住宿者們。下一趟流浪巴士也不可能空著過來。人員增加了的話,住宿設施也會變的緊張起來。另外,食物方面也會出現短缺。
所以這樣的拘禁是不可能持續很長時間。在食堂中認識的貌似有識之士的傢伙這樣說過。
不過,那個人物現在也是一副焦慮的樣子窺視著負責監視的學生們。
這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的原因到底……?
無論是誰都希望能夠了解到外面的情報。
"說起來,那個女孩她……"
沒有看到名叫妮娜?安多克的少女。最近莉琳在食堂中待的時間都不長,吃完了飯就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間了。也許,妮娜這個名字只不過是偶爾同名罷了。
但是,那個少女真的是這裡的住客嗎?
食堂是這裡唯一能夠和其他人接觸的場所,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長達十天都沒有見到她。
是個怪人……腦海的一隅冒出這樣的想法。不過這是另外一回事。最初兩天是刻意迴避她,不過後來發現對方並沒有要接近自己的樣子,就漸漸放鬆了。
然而,就算這樣,連看都沒看到過還是非常的奇怪。
"妮娜?安多克……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在叫我嗎?"
對這突然而來的聲音,莉琳反射性地看了過去。
從為了放飛小鳥而打開的窗戶中,妮娜潛入了進來。
"呀!"
瞬間,莉琳從妮娜身前退到了床上。因為過度驚訝,無法保持平衡而倒在了床上。
"當心……"
妮娜趕緊上前拉住了莉琳。
"什、什、什……"
"你不要緊吧?"
"你在做什麼啊!"
"恩,在調查這個都市的情況"
明明是為了責備她的非常識而叫了出來的,妮娜卻毫不動搖的回答道。
"哈?"
"雖然之前說過不了解也無所謂,但是,想了下還是了解了解,到了萬一的時候行動起來比較方便一些。所以做了下調查"
好像理所當然一樣地說著。
"調查?……誒?……難道"
莉琳腦中一片混亂地望向窗外。
妮娜則是追隨著她的視線點點頭。
窗外是層層疊疊的瑪伊阿斯的街道。
"去調查了一下"
依舊是一排平靜的語氣。
"雖然像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並不符合我的性格,不過,在現在的這種狀態下也只能這麼辦了。拜此所賜,大致把握到了都市目前的狀況"
"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莉琳不禁對掌握到目前住宿設施中人人望眼欲穿情報的妮娜側過身去。
"情況很嚴重啊"
"嚴重是指……"
一直被關在這個地方的鬱悶心情使得莉琳再也按捺不住。屏息凝神等待妮娜說下去。
"這個都市目前已經停下了腳步"
"誒?"
妮娜不再說什麼。為了從污染獸的巨大威脅中逃脫,自律型移動都市有著自己的腳,用這些腳在世界中流浪。
在遙遠的過去,人類好像曾經統治過世界。不過,在現在的世界上,人類不過是配角,為了烘托主角的存在。
統治者的地位被污染獸強奪而去。
"恩,也難怪你會覺得懷疑"
說著,妮娜看了看背後的窗戶。
"住宿者們所在的房間,全部都是位於都市的側面啊"
"怎麼可能……"
確實,從莉琳房間的窗戶中只能看到都市內部的樣子而已。
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住客們的房間都是這樣。
"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聽到過腳移動的聲音。就算是我也不是一直都能看到腳移動的。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才發現這個問題"
"啊,所以……"
看來這就是睡眠質量不高,莫名焦慮的原因所在了。因為本來應該存在的東西不在了,身體自然會感到不適應。
"但是,停下腳步這種事情……"
自律型移動都市的腳步停了下來。這樣的情況連想都沒想過。對莉琳來說,都市不停地前進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我也感到非常驚訝,不過這確實是事實"
妮娜點點頭,在一邊自說自話。
"如果只是機械故障的話,那些都市警察應該不會這麼緊張。以前聽熟識的整備員說過,只要沒裝什麼特殊的機構,一般來說,都市的腳構造都是一樣的。以此為目標的可能性非常低"
"為什麼?"
"想想看,只是被盜取情報而已,有可能造成都市移動障礙嗎?如果真的是那麼重要的部件,肯定會有備用品不是嗎?"
"啊,說的也是"
"真的要偷的話,當然是瞄準這個都市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個存在……是指?"
"這不是顯然的嗎?"
妮娜自信滿滿的說道。看著她這樣的表情,莉琳不禁撓了撓頭。
目前,對於瑪伊阿斯的人們來說是無可替代,獨一無二的存在……
"啊,難道……"
腦中浮現出一個單詞。那是直到前些日子還沒有注意過的事物。
不過,雷馮的信上有提到過。
"電子精靈?"
"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妮娜點了點頭。
電子精靈……自律型移動都市的意識體,現在的人們所無法製造出的謎一樣的存在。
那個被盜走了。
"但是,我不明白"
電子精靈被盜取這句話的意義,莉琳沒有很好的理解。因為莉琳實際上並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並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也難怪。說是被盜恐怕很難想象吧"
"就是啊"
"但是,對我來說,被盜這種思考方式還是很難接受的,雖然據我所知想要將電子精靈引出機關部並非不可能。這就是我目前知道的"
"為什麼?"
"恩,因為……"
妮娜正打算進行說明……卻突然間閉上了嘴巴猛地轉向窗口。
"怎麼了……?"
說著,莉琳也看向窗外,然而,視線卻在那裡凍結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被吸引離開機關部的電子精靈好像中了什麼陷阱"
"誒……你是說……是那個嗎?"
莉琳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光景。
窗戶的另一邊,一段圍墻將住宿設施和學員都市的居民區劃分開。
那裡有著大量的同剛才進入莉琳房間的小鳥一樣的鳥類。
"……怎麼回事?"
鳥群像一隻巨大的生物一樣,想要被賣出去一樣狂亂地掙扎著。
在其周圍,如閃電般的光芒不停閃爍著。
嘈雜聲從窗口傳了進來。
"在那之中有電子精靈的存在"
說著,妮娜像進來時候一樣,爬上了窗戶。
"你要做什麼?"
"去幫它們。這就是我來這裡的理由"
妮娜從窗戶中滑出後,用力踏在墻壁上飛躍了出去。厚厚的墻壁因為武者的全力跳躍而震顫著。妮娜的身影也迅速縮小,很快從視野中消失
騷動還在持續著。
莉琳立刻感受到其中混雜著悲鳴。
緊接著,警報聲在住宿設施中刺耳地響了起來。
"被污染獸發現了!"
門外不知是誰叫了出來。

將門打開之後,走道中擠滿了抱著行李的住客。莉琳慌慌張張地回到了房間裡,將為了隨時能夠出發而收拾好的行李提起來,加入了擁擠的人群之中。
既然有污染獸出現了,那麼就要立刻到避難所中才行。
何況這裡不是古連丹。遭到污染受的攻擊,說不定馬上就會被毀滅。
"請各位放心!污染獸將會由我們瑪伊阿斯的武者來全力應付。請大家按秩序前往避難所!這將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不知道混雜在周圍人群熙熙攘攘之中的羅伊自信滿滿的聲音有沒有起什麼作用,反正移動的人群依舊非常混亂。
"莉琳小姐"
剛剛走到走道中,就傳來了招呼聲。
"薩瓦利斯先生!"
朝著出口前進的住客們擠在薩瓦利斯身邊。
"讓我送你去避難所吧"
"誒?"
"如果沒有確保你的人身安全的話,某人會對我不客氣的"
"誒?誒?"
"那麼,這邊走"
說著,薩瓦利斯搶過行李,將莉琳扛在肩頭上,以猛的奔了出去。
"等一下,薩瓦利斯……先生!"
"不要說話,會咬到舌頭的哦"
"那種……事情!"
這之後,莉琳沒在說什麼。扛著莉琳的薩瓦利斯則是飛快的前進著。
並非在走道上。
而是沿著墻壁。
走道上人滿為患,不是能夠奔跑的地方。不過,沿著墻壁奔跑對一般人來說也是無法想象的。
莉琳不過是個普通人。
"……!"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不過嘴卻張得大大作出悲鳴的樣子。
薩瓦利斯像是斜插在墻上一樣繼續奔跑著。即使到了樓梯上也沒有下來。遇到拐角就這麼拐彎過去,一口氣衝到了門口。
"大家請鎮定下來!通往避難所的道路目前還是能夠確保安全的!"
門口的羅伊用盡全力大聲叫到。
沒空去思考羅伊的驚慌。因為莉琳也正在體驗著從來沒有過的被人扛著的經歷。
"看來你有些緊張啊。雷馮難道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絕對沒有"
"啊呀呀,看來他把你的事情看的非常重啊"
"……我認為,這根本是兩回事"
"反正,我現在也是出於不這樣不行的狀態就是了……"
在莉琳紅著臉拼命否認的時候,薩瓦利斯卻在說著完全不搭調的話。
不過,這話還是讓莉琳有些在意。
而且,在門口的羅伊他們都市警察拼死誘導混亂的住客們,實在沒有空閒去理會莉琳他們。
"剛才,你說過如果不確保我安全的話,會對某人無法交代是嗎……"
"你還記得啊"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立刻忘掉"
"那還真是麻煩啊,如果能忘掉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如果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的話,我就會忘記了的"

"這就麻煩了"
轉過頭來,薩瓦利斯真的露出一副困擾的神情。
如果是在古連丹的話,大概會礙於天劍授受者的威名而說出"還是算了"這樣的話然後放棄,不過,在經過了流浪巴士中的長時間相處之後,莉琳已經習慣了薩瓦利斯這個人物的性格。莉琳露出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應該不是德魯庫吧。雖然作為雷馮的師父,德魯庫也許會跟薩瓦利斯認識,不過莉琳不認為他會做這樣的事情。話說回來,天劍授受者離開古連丹這種情況一般來講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連莉琳都感到驚訝,就更不用說身為武者的德魯庫了。
"是個你跟我都認識的人……"
"……難不成,你想跟我說的是席諾拉前輩嗎?"
雖然在學校裡面認識的朋友很多,不過能夠跟身為天劍授受者的薩瓦利斯認識的,在莉琳的腦海中能夠浮現出的只有這麼一個名字。
"恩,算是這樣吧"
所以,就算這麼爽快的承認了,莉琳也沒有感到很驚訝。如果是她的話就有可能了。至少莉琳是這麼想的。
"為什麼……"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
言辭變得渾濁起來。而浮現在薩瓦利斯臉上的大滴大滴的汗珠也沒能逃過莉琳的眼睛。
(既然是那個人的話,說不定他有什麼把柄被抓在對方手中吧)
這樣想了想,覺得眼前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可憐。
"真是辛苦你了啊"
"不不,我很開心哦"
在兩人閒扯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輪到莉琳走出了。穿著都市警察死板色調制服的少年領著莉琳向外走去。
看來污染受還沒有接近到在這裡就能夠看到的地步。
莉琳眺望著久違了的外界光景。因為住宿設施的入口正對著都市的外緣,因此看一下就知道了。
圍繞著都市伸出的都市的腳已經停了下來。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到底有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事實呢。
(妮娜說的是對的啊)
莉琳看了看背後。
宛如藏在住宿設施的陰影中一樣,那個小鳥群依舊在那裡飛舞著。在其周圍也一樣閃爍著細細的絲線。
(如果,電子精靈真的在那裡的話……)
如果將它解救出來,使其回到機關部的話,危機不就解決了嗎?
"你在幹什麼啊?"
薩瓦利斯正抓著莉琳的手腕。回過神來,她已經停下了腳步。其他人已經將她甩在了後面。
"薩瓦利斯先生,都市的腳停下來了"
"我知道啊。所以早就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薩瓦利斯乾脆的態度不禁讓莉琳瞪圓了眼睛。不過,現在不是對這個人的性格評頭論足的時候。
"電子精靈從機關部中失蹤了啊。不趕快做點什麼的話……"
"……那個,是從哪裡聽來的啊?"
"是妮娜。之前在食堂裡見過的那位"
"是她嗎?什麼時候?"
"就是剛才,在那裡"
莉琳指著小鳥群。
"好象是說電子精靈就在那裡"
"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那裡不是非常奇怪嗎?"
這樣說完,薩瓦利斯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確實,在外面飛翔著的小鳥很少見,但那隻不過是在畏懼污染受罷了吧,畢竟有著探知危險的本能"
"那麼,那個奇怪的光是什麼?"
對於莉琳的發言,薩瓦利斯的表情變得愈加奇怪。
"有那種東西嗎?"
"誒?"
莉琳吃了一驚,再次仔細地看向鳥群。
果然,那個奇妙的光線還是圍繞在鳥群的周圍。為了逃離那裡,小鳥們依然來回地飛翔著。而那些光線則像是為了防止小鳥逃出一樣,先一步阻攔在小鳥前面。
"光線不是就在那裡嗎?"
"我怎麼看不到啊?"
薩瓦利斯的困惑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但是……"
莉琳確實看到了。難道是幻覺嗎……雖然自己在一瞬間有些質疑,不過看到的事實並沒有改變。
也並不認為自己瘋了。
那麼,在那裡發生的一切應該都是真實的。
除自己以外……還有妮娜都看到了。
"還是快走吧"
薩瓦利斯悠然地向莉琳伸出手。不過,卻被莉琳避開了,接著她張腿跑了出去。
"莉琳小姐!"
"對不起。之後的事情就拜託了"
薩瓦利斯雖然好像還說了些什麼,不過莉琳並沒有在意,繼續奔跑著。
朝著那個鳥群的方向。
"之後的事情就拜託了啊……"
薩瓦利斯望著那個方向撓了撓頭。
"怎麼可能放著不管呢"

被允許前往潔露妮的那天,女王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以不被別人聽到的聲音悄悄地說道。
"你的優先任務不是確保廢貴族,而是莉琳的安全。如果她傷到一根汗毛的話,嘿嘿,我想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還有,她的要求你都得聽從,就當作是女王的命令"
實在是亂七八糟的命令。如果讓嘉娜麗斯聽到的話,一定會氣的柳眉倒立的。
"……如果,她的要求會使得她沒命的話,這該怎麼辦?"
壞心眼地問出這樣的問題。
"守護她的人身安全是當然的。聽從她的要求也是當然的。兩者都要保證。你平時那作為天劍授受者的威勢到哪去了"
"不,我又不是露伊梅依,沒有那沒威風啦"
"吵死了,反正你自己看著辦吧"
被做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因為有著這樣的內情。所以不可能放著莉琳不管。
"那麼,該怎麼做呢"
如果莉琳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女王大概真的不會放過他吧。雖然可以逃到其他的都市去,不過不巧的是除了古連丹之外沒有能夠滿足薩瓦利斯的都市。
這樣的話,薩瓦利斯就必須在保證莉琳安全的前提下,還要執行莉琳"之後拜託了"的話。
"恩,……也就是說,要我來處理掉這些污染獸吧"
莉琳的意思大概是指在都市警察發現莉琳不在的時候幫她滿混過去,不過這樣並不能解除污染獸給她帶來的威脅。
"但是,就算要解決污染獸,如果離她太遠的話也不行啊"
而且,被下達的命令是不能傷到一根汗毛。
"那麼,只收拾掉侵入到都市內部的污染獸好了"
大致看了一下,這個都市主要依賴對污染獸用的剄羅炮在都市外緣部位進行迎擊。
"不過現在沒有帶天劍啊,可能有些麻煩"
關於污染獸的詳細情報,就算是薩瓦利斯,在沒有念威操縱者的支援下,也不可能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比起成年體,數量巨大的幼生體的威脅反而更大。如果是林丹斯或者是掌握了他技巧的雷馮的話,應該很簡單,不過對薩瓦利斯來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
薩瓦利斯想了一會兒。
"有意思"
以前,有過這樣處處受制的戰鬥嗎?在古連丹的時候,一般是按情況派出十一名天劍授受者的。
薩瓦利斯只是在準備好的舞台上發揮出十二分的實力而已。
但是,這裡不一樣。必須在複雜情況下依靠薩瓦利斯一個人的力量保護莉琳的安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俗話說事在人為嘛"
看樣子心情轉變了過來,薩瓦利斯顯得幹勁十足。
"那麼,去大鬧一場吧"
說著,薩瓦利斯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莉琳一路沒有遇到阻攔地來到了這裡。
"哇……"
小鳥群宛如被網住了一樣騷動著,周圍閃現著細細的光線。接近之後更加感受到壓迫力。
"妮娜呢……?"
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開始尋找妮娜的身影。
找到了。
並非視覺,而是聽覺捕捉到了武者戰鬥的聲音。
"!"
金屬碰撞產生的尖銳噪聲突襲了耳膜,莉琳反射性的塞住耳朵蹲了下來。
"果然是你們這些傢伙啊!"
妮娜的叫喊聲就算塞住耳朵也能聽到。
"你果然還是選了這條不歸之路啊……"
充滿著殺伐的聲音透過了指間。
莉琳面前突然凸現出數個影子。
其中一個是妮娜,手中握著兩根鐵鞭。
剩下……五個。
帶著犬科動物面具的這個集團,每個人拿著各種各樣不同的兵器。
看著這個奇特的集團,莉琳不禁屏住了呼吸。
性別無法分辨。身體被戰鬥服包裹住,頭上罩著黑布,臉上又戴著面具。
"狼面■,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看來這個集團被稱為狼面■。那是幾乎已經在都市中滅絕了蹤影,只存在在圖鑒■的生物。狼。在大地上奔馳著的狩獵動物。在戴著這種面具的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回答了妮娜的質問。
"我們的目的是無限的戰場。為了這個目的,需要弄到一些必須的事物。……比如說,你也知道的那種力量。廢貴族"
"什麼!你們打算毀掉這個都市嗎!?"
妮娜的表情變得十分震驚,而且染上了憤怒的顏色。摩擦著的牙齒仿佛冒出火花出來似的瞪著狼面■。
"這種都市我們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
其中一人說道。
"不過,如果必要的話,我們會這麼做的"
冷酷的宣言。
這種視這個都市中居住著的數萬人性命於無物的冷漠,使得莉琳全身震顫。
"你們這些傢伙……正因為有了自律型移動都市,人們才能生存下來啊,居然這麼簡單地說要毀滅掉……"
對於妮娜怒火,狼面■不過是視而不見罷了。
"只要是為了達成我們的目的""自律型移動都市本身將變得不值一提"
"歐羅拉?菲路德認為這是可能的"
"利古扎裡奧的思想之流"
"在伊古納西斯的夢想面前簡直就跟灰塵一樣"(疾風:終於發現這個伊古納西斯了,之前在第三本裡面那個山羊說的話中出現過這個名字,後來就沒在見過了,果然鋼殼是大坑啊)
狼面■們的語言一同一種聲調,同樣的冷漠說出。並非一個人說的,而是全體都有分。
以同樣的聲音發出的基於同樣意思的語言。
(這些人……難道心靈相通嗎?)
被面具遮住的臉龐。難道面具後面什麼都沒有嗎?莉琳突然冒出這樣的感覺。一種空洞的感覺。
虛無的個性。他們的語言中並沒帶有任何的感情。也並不像是什麼狂熱的信徒。
只是,像重播錄音一樣發出的聲音,將莉琳的精神引導向異界。
"你們說……利古扎裡奧?"
充滿誘惑的狼面■的說話方式,絲毫沒有動搖到妮娜。
"你知道嗎?"
"利古扎裡奧?"
狼面■們首次吐露出寄宿了思想的語言。看來他們對此有些興趣。
"是嘛"
"原來如此"
"因此你才會出現在這裡啊"
"你們在說什麼?"
妮娜的質問,狼面■並沒有回答。
與之相對應,狼面■全員都伸出了沒有拿武器的手。
"跟我們一起來吧。妮娜?安多克"
"我們的相遇雖然因為一些事情而變得有些不快"
"但是,歐羅拉?菲路德不會否定戰士"
"武者的終極目標,將由我們來達成"
"世界和平"
這是與其乾燥的語調所不相匹配的發言。狼面■全員向妮娜伸出了沒有握著武器的手。單手的、提著的武器也全都指向地面。放棄了戰鬥的意志。尋求同伴地握手。
妮娜會怎麼做呢?
"我無法相信"
一句話拒絕了。
"你們的話語沒有包含著靈魂。我不知道你們是被誰這樣教唆過,還是說你們這些傢伙的背後有誰通過你們說出了這些話……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沒有包含靈魂的話怎麼可能會答應,誰會答應啊"
妮娜的話語強有力的擊打在狼面■身上。
"即便我是由自己的意識決定跟你們的思想同步,之後,大概也會變得跟你們一樣吧,那麼,結果還不是無視我的意志嗎?如果伊古納西斯是你們背後操縱者的名字的話,那他只不過是個誰也不相信,也不願被別人相信的膽小鬼罷了!"
妮娜強烈的叫喊聲,擊打在狼面■的面具上。
"那麼……"
"交涉決裂"
"看來是這樣了"
狼面■依次發出聲音,重新將?金鋼擺起架勢。靜靜地提升殺氣,使得周圍的空氣沉重了起來。
妮娜也舉起鐵鞭準備應戰。
"我知道那群小鳥中存在著電子精靈。既然已經知道了理由……不,就算不知道,我也不會將它交給你們"
殺氣形成了渦旋。看不到的力量充滿了四周,將莉琳壓倒在地。
"咕!"
(誒)
在漸漸高漲的戰鬥氣氛中,妮娜的臉龐一瞬間歪了一下。
但是,那到底是為什麼,莉琳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下一個瞬間,妮娜和狼面■的戰鬥開始了。
"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暴風。莉琳全身受到暴風的侵襲,整個被吹飛了起來。這暴風產生於武者技與技,剄與剄的交鋒。
(要掉下去了)
被強烈暴風吹起的莉琳意識到這點後不禁身體僵硬。
"誒?"
但是,背部並沒有感受到衝擊,或是疼痛。
"不要緊嗎?"
睜開眼睛,莉琳發現羅伊的面容近在眼前。
"誒?誒誒?"
腦中一片混亂。
在空中被接住的莉琳,被羅伊抱著輕輕地著地了。
"為什麼……你會?"
"因為看到你離開了隊列,所以追了上來"
說完,羅伊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莉琳也將目光轉向了那以自己的眼光無法追上的戰鬥中。
"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身為瑪伊阿斯都市警察的少年露出了苦澀而複雜的表情。
"這對我來說是連腳都插不進去的戰鬥啊"
羅伊大概也看得到戰鬥吧?
"……你看得到嗎?"
"恩。很激烈的戰鬥啊"
羅伊平靜地回答道。
"是,是嘛。妮娜怎麼樣了?"
一瞬間的混亂並滅有顯現在臉上,尋找著妮娜的身影。
妮娜的戰鬥也可能背負著電子精靈,甚至於整個瑪伊阿斯的命運。
"……大概,那個女孩一方處於優勢吧"
羅伊眯著眼睛說道。
"不過,不能將這個都市的命運賭在她一個人的戰鬥上"
羅伊說著,沒在多看戰鬥的情況,就這麼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
"既然鳥群眾有電子精靈存在的話,只要破壞掉封閉著鳥群的裝置不就好了嗎?"
"啊,原來如此……"
就算來到這裡,莉琳也還是什麼都做不到。於是她不再理會背後戰鬥的聲音,追在了羅伊的背後。
為了不被捲入戰鬥,他們繞了很大一個圈。為了防止潛入者而建立的監視住宿區用的通行所因為裡面的人都區避難了而顯得空空當當,羅伊打開緊急出口的門走了進去。
"從住宿區已經沒有辦法進入避難所了。我把你帶到其他的入口去"
"啊,謝謝"
"托你的福,我才能夠了解到事件的原因,這點事情是應該的"
羅伊公事公辦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離開通行所後,兩人在曲曲折折的道路上繼續向著目的地前進。
"哈,哈……好遠……"
雖然對於身為武者的羅伊來說沒什麼,不過,作為一般人,尤其是不怎麼擅長運動的莉琳來說這種距離還是非常吃力的。跑著跑著不禁感到腹痛起來。
"不要緊嗎?"
"……還好"
莉琳有些怨恨地抬頭看著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變得急促的羅伊。
頭頂上的鳥群依然在不停的掙扎著。小鳥們發出的聲音宛如要撕裂天空一般。
重整了呼吸之後,莉琳巡視了一下周圍。
"如果是機械設施的話,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是啊。我也希望是這樣"
"不管怎麼樣,先去找找看"
雖然隔了好些建築,不過妮娜他們戰鬥的聲音還是能夠隱約聽到。莉琳和羅伊就在附近尋找了起來。
視野中呈現出的是延續到遠方的圍墻,以及沿著圍墻向前延伸的道路,以及路邊的防風林。莉琳鑽進樹林中,將樹葉提散尋找,不過依舊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看了看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羅伊也是一樣的方式在尋找著,不過,也沒有露出像是找到了一樣的神情。
(難不成……)
心中冒出一個主意。
但是,羅伊是都市警察的人。應該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不管怎樣,不找到不行)
現在救出電子精靈是首要任務。這樣想著,莉琳重新集中精神。
"找到了!"
發出聲音的是羅伊。看過去,只見他正打開沿著圍墻的排水溝的蓋子看進去。
"恐怕,這就是引起這樣現象的機械的其中一個"
淺淺的排水溝中,放置著差不多夠莉琳抱起來大小的小型發電機一樣的東西。電線沿著排水溝的墻壁延伸。
"把這個破壞掉的話,就能夠消除那個嗎?"
"沒有必要破壞掉"
羅伊抓住電線用了拔了下來。機器在冒出一陣火花和煙霧之後,伴隨著些許雜聲停止了工作。
"只要截斷電源供給就可以了"
將煙斗粗細的電線扯斷這樣的事情,莉琳連想都不敢想。無視有些孩子氣的羅伊的表情,莉琳抬頭看向天空。
頭頂上爆發似地傳來翅膀拍打的聲音。
電光消失了。一直被阻攔住去路的小鳥群四散飛開,然後在遠一點的地方重新集合在一起。
無數的小鳥像是熟透了了果子一樣落在莉琳的四周。
"啊……"
其中也包括曾經在莉琳房間中飛舞的小鳥。因為只有那隻小鳥的頭上長著金色的羽毛,所以馬上就被認了出來。
那隻小鳥直接飛到了莉琳的肩膀上停了下來,收起了翅膀。
"瑪伊阿斯……"
羅伊呆呆地看著小鳥稱呼道。
"誒?"
"這就是點子精靈瑪伊阿斯"
"這個孩子嗎……"
停在肩上的小小鳥兒就是點子精靈。因為小鳥群被電光困住了的原因,所以想到說不定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
"是的。所以,要盡快讓瑪伊阿斯回到機關部中去"
說著,羅伊伸出了手。
下一瞬間……
"!"
小鳥的眼中發出閃光,將羅伊伸出的手引開。羅伊的手指尖變黑,裂開的部分隱約可見到赤黑色的血液。
對於自己的肩頭髮生的突變,莉琳不禁呆了一下。肩上小小的重量搖晃了起來。小鳥失去力氣跌落下來,莉琳趕緊慌慌張張地用雙手接住。
點子精靈在拒絕羅伊?
"你……"
"咕,還真是麻煩啊"
雖然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不過羅伊還是向莉琳伸出了手。
"能麻煩你把點子精靈交給我嗎?"
"我拒絕"
為了避開那隻手,莉琳向後退了幾步。
原本打算就這麼轉身全力逃走,不過想想看可定馬上就會被追上。
"我不會把這孩子交給你的。由我來將它帶回機關部"
"……不可能吧外人帶到都市的機關部中的吧。還是快點交給我吧"
即便他這麼說,莉琳還是慢慢地向後退開。
"電子精靈拒絕了你。而且,你好像隱瞞了什麼"
一臉焦急的羅伊突然之間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
"……因為你能夠看到那個"
圍住鳥群的電光……雖然莉琳能夠看得到,但是薩瓦利斯卻看不到。
而且周圍的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感覺。明明是非常強烈的光線……因為被污染獸發現了而受到了衝擊,僅僅這一點不足以解釋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除了莉琳跟妮娜以外,別人都看不到。
剩下的只有當事人了。
"原來如此,看來我失言了"
羅伊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才是,到底有什麼目的?"
提出的問題被反問了回來,讓莉琳感到有些迷惑。
"沒有剄脈,既不是武者也不是念威操縱者的你,為什麼會身處在這個命運之輪中?在這個由煉金術師們製造出來的,這個,封閉的世界之中?明明只是個普通人"
"這種事情……"
誰知道啊!
連這樣叫出來的空閒也沒有了,莉琳轉身全力衝出。

04 無主之劍

現場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緊張。

位置是能夠容納全校師生的大規模建築--大講堂,這裡與野戰場的最大區別,寬闊的空間基本上都是用來設置坐席用的。
而且,而且還能夠根據人數空間進行機械化調節。在入學式或者畢業式之類全校師生必須參加的集會的時候,地板會變成階梯狀,如果是有名人乘著流浪巴士來到這裡進行演講,或是學生會選舉,再或者是都市內的團體集會這樣的事情的話,地板會變成需要的座椅數目。
不過現在,地板並沒有任何變化,聚集起來的學生之間散髮出沉重的壓力,空氣被熙熙攘攘的聲音支配著。
嘈雜聲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演講台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同飄逸的銀發一同出現的是學生會長--卡利安?羅斯。
當他站到講檯面前的時候,他頭頂上的多角顯示器上也同時出現了他的身影。
跟往常一樣,帶著一副胸有成竹,看起來又仿佛有些陰險的笑容。
這個表情,使得剛剛沉寂下來的學生之中再度嘈雜起來。
"諸位……"
通過擴音器放大了的卡利安的聲音將嘈雜聲鎮壓了下去。
"現在沒有時間做長篇大論的解釋,我簡單地將目前的實際情況向大家通報一下"
聚集在這裡的所有學生都在關注的話題,現在都市外部的情況。
自從為選拔參加武藝大會的隊伍而進行的對抗賽結束後,學生會的動向就變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慌張。
最初認為是學生會察知有其他都市接近了的原因。
武藝大會……在學園都市之外的地方被稱為戰爭的東西,而且並不是在比賽會場這樣的地方進行的。將對手的都市整個地域作為戰場的同時,也會把自己都市的各個角落都投入戰鬥。當然,影響到都市運營的關鍵設施的破話是不被允許的。根據戰鬥協定的規定,也有劃分出非戰鬥區域。
"現在都市裡面好像隱瞞了些什麼。以你的房間靠著都市的外緣部位吧,每天很吵吧"
前輩與後輩之間進行著這樣的私語,學生們也漸漸騷動了起來。
不過,就算有著這樣的騷動,都市中還是看不出有發現其他都市的氣氛。
終於發展到有傳聞說武藝科的幾個小隊自發的組織在一起,集中前往學生會的辦公樓前的地步。不過,這個傳聞過後,這些小隊的行動也變的驚慌起來……
各種各樣的傳聞和猜疑開始散播開來。
比如說,傳言被住宿設施中寄居的迷之一團威脅之類。
比如說,跟第十小隊謎一樣解散有著什麼關係之類。
比如說,有污染獸接近之類。
"你們大概多少都聽到這樣那樣的傳聞了吧。其中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那麼,由我在這裡進行說明吧"
在安靜下來的大講堂中的卡利安輕輕地深呼吸了下,開始宣告。
"現在,我們的都市位於污染獸群的中心"
台下除了小小的議論之外,並沒有發出什麼大的騷動。
本來以為至少會出現些許悲鳴的……不過卡利安馬上就明白了。
看來,這樣的危機是人人都無法想象的。
正當人們都在等待卡利安對前面的發言做出詳細的解釋的時候,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了輕輕的哭泣聲。
最初,只是一部分女生。但是,很快連男生們也壓抑不住哭聲。站在一起的朋友或是戀人已然抱在一起,到處可見淚流滿面的景象。
這並不是學生們能夠應付得來的狀況。
卡利安用拳頭狠狠敲了一下放置麥克風的桌子。猛烈的聲響通過麥克風由喇叭傳出,迴盪在大講堂之中。
"諸位,現在絕望還太早了"
哭泣聲稍稍有些減小。
"確實,我們只是學生,只是些未成熟者。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武者。有能夠保護都市的存在"
下一個瞬間,多邊顯示器裡卡利安的身影消失了,出現了新的畫面。
畫面中出現的是以武藝長梵希為中心的小隊長們。
"目前,所有小隊的成員們都已經了解到了現狀。他們並沒有在現狀面前屈服,而是發誓戰勝困難。難道你們要用這樣的表情為他們--豁出性命為潔露尼而戰的他們送行嗎?這樣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顯示器中再度出現了卡利安的神態特寫。他那嚴肅的雙瞳,穿透了在場的所有學生。
大講堂中的哭聲完全停了下來。
"諸位……我們也許只是一般人,是在都市遭到襲擊的時候,只能在避難所中待著的弱小存在。但是,正因為如此,我們更應該堅信自己的武者。因為我們必須送他們到生死攸關的戰場去,因為我們能做到的只有這個"
說完,卡利安沒有看台下的任何人哪怕一眼,立刻從講台上離開了。

"還真是說了十分逞強的話啊"
回到控制室後,等在那裡的是剛才帶領著小隊長們出現在顯示器中的樊希正在等著他。
"但是,那對於一般人來說是事實啊。身為武者的你大概無法了解吧"
"就無力感這方面來說,我們也是一樣的。而且,你的演說不管怎樣,至少對武藝科的傢伙們來說還是多少有些用處的"
大講堂中有有許多不是小隊成員的武藝科學生。他們最初,在一般學生面前能夠做到的只有低頭捶胸嘆息而已。
但是,在演說過後,他們的表情回覆了過來,抬頭看向講台上的學生會長。
這些視線中所包含的欣慰,卡利安能夠感覺到。
"這樣做,能夠將意志統一起來的話就萬幸了"
略帶諷刺的話使得卡利安不禁盯向了樊希。
"這樣看來,你也是相當的泄氣啊"
"那樣嚴格的訓練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力不從心啊,了解到了自己還是太嫩"
卡利安為了讓小隊員們學會與污染獸的戰鬥方式,拜託了薩林邦教導傭兵團的教官們。
上次談判的報酬額度經過多番考慮之後,卡利安認為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他們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夠出動的最後底牌。不然的話,手頭上的資金根本無法承受。
這樣的話,就必須在不太緊急的情況下,由小隊員們來進行戰鬥。
為此,必須讓這些小隊員接受鍛煉。
海亞他們傭兵團對此也表示同意。
"這麼安全的工作,當然會接受啦~"
雖然這麼說了,不過,事實上怎麼樣,卡利安心裡也沒底。
"那麼,現在能夠派上實戰了嗎?"
"在雷馮爭取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完成了互相配合作戰的課程。不過,他們覺得還不夠"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知道啦。我會盡全力的"
"這次不勝不行了啊"
"會勝利的。就算為了我自己也是"
卡利安看著握緊拳頭的樊希,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賭上武者的榮耀,雖然想這麼說……恩,很好。比起那個,現在這樣更好"
對這意外的誇獎,樊希不禁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怎麼了?明明是誇獎的說?"
"你會直接說出這樣的話本身就讓人毛胡悚然"
"嗯,那不過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理解你剛才是所說的話的意義罷了"
"什麼意思?"
"……先不說這個,現在我將都市的命運都壓在你們的身上了。拜託了"
"我知道"
卡利安拍了拍肩頭僵硬的樊希,將他送出了控制室。
下一波污染獸的襲擊已經接近了。樊希他們班級的武者們現在正接受著傭兵團挑戰極限式的訓練。
卡利安確認了一下鐘點。現在大講堂中的學生們應該差不多走光了吧。
休息時間結束了。
"那麼……去解決下一個問題吧"

離開控制室的卡利安朝著學生會的大樓走去。
學生會大樓有許多休息室。因為在工作繁忙的時期,通宵加班是很正常的,卡利安也經常使用。
卡利安走進了其中一間。
"……你這是什麼意思?"(疾風:這話有點突凹,其實是雷馮說的)
仿佛從地底下鑽出的怨靈一般,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當菲麗倒下的報告傳來之時,卡利安感到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很大的遲鈍。
當妮娜消失,都市繼續暴走的時候,拜託薩林邦教導傭兵團訓練小隊員的同時,卡利安讓菲麗去協助雷馮。
就算不去拜託,雷馮也會為了守護都市而同污染獸戰鬥的。
那是在得知妮娜的事情時,從雷馮表情中讀出的。
但是,不能因為這次暴走而讓雷馮?阿爾塞夫倒下去。
要盡快讓小隊員接受對污染獸的戰鬥訓練,從而盡量爭取到時間。
在一瞬間做出了決定,將雷馮的事情拜託給菲麗。不,其實不去拜託菲麗也會這麼做吧。
經過一定的時將,兩人必須休息。
雖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過,卡利安的預計還是出現了一些偏差。
但是,還沒有到無法輓回的地步。
"跟你講你也不會聽的吧?我覺得你需要休息"
雷馮站在床前
雷馮剛剛還在這張床上睡覺。為夏尼德?艾利普頓的麻醉彈擊中昏迷後,被抬到了這個房間中交給了醫療科處理,這一周時間內都被強制睡眠。
在此期間,為了今天的準備則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其實,在你睡著的期間對你做了一些診察。前些日子背上的手術傷口不是還沒有完全愈合不是嗎。身為武者,這種傷應該早就痊愈了才對,實在讓我非常惱火"
"不過是皮肉傷罷了"
"就算是皮肉傷,如果不完全治好的話也會成為病根。所以,我命令你在這裡休息。希望你能夠聽從。至於這個期間怎麼辦……我相信已經聽說了是嗎?"
卡利安將視線移向休息室中的顯示器。雖然現在因為沒電而沒有任何影像,不過雷馮應該已經看過了大禮堂中的那段演說。
應該已經聽過卡利安所說的話了。
"……隊長也在裡面"
整齊排列著的小隊長們的影像。
盯著沒有任何影像的顯示器,雷馮說道。看著那雙瞳孔中顯現出的一絲希望,卡利安心中浮現出將要磨滅這一絲希望的罪惡感。
"因為是以前錄影下來的啦。只不過做了一些手腳而已。妮娜?安多克現在依然行蹤不明"
"!"
悔恨、焦躁、苦澀、對自己的憤怒……給種各樣的負面感情使得雷馮的表情變得扭曲。
卡利安強自控制著自己,壓抑住心中的複雜感情看著垂下頭去的雷馮。
"……我是不被容許一直呆在這裡的"
"是誰不容許呢?至少不是我吧?難道是妮娜?安多克嗎?難道你認為她是那種將傷員強行送上戰場的冷酷隊長嗎?"
"不是這樣的!"
"那麼,是誰不允許的?雷馮?阿爾塞夫"
"那是……"
卡利安站了起來繼續向雷馮發出質問。
為了阻止雷馮回歸前線,卡利安不得不這樣說。
必須刺激他精神上的弱點。
(這種任務,本來應該是有她來負責的啊)
這應該是由妮娜來做的事情。
但是,大概連她也做不到吧。
不僅僅是她。
只要是武者就不可能做到。
"我對於沒人跟你說這種話而為你感到悲哀"
"為什麼……?"
仿佛擺出什麼姿勢似的向著這裡窺視的雷馮,跟站在這裡的自己的關係變得很是微妙。
在這種下一個瞬間就有可能腦袋搬家的狀況下,到底在做什麼啊?這樣感到恐懼的並非卡利安,而是雷馮……
但是,如果不想辦法糾正他的這個弱點的話,潔露尼也許就沒有明天了。
"別的武者恐怕沒人能夠對你提出什麼意見吧。畢竟你太強了。強大可以說是武者最大的免罪符。只要夠強,別人的人格什麼的根本不必去理會。只要不影響到都市的正常運行就沒問題,舉例來說,就像你在古連單的時候那樣"
"!"
為什麼你會知道?雷馮的表情這樣寫著。但是,對於卡利安來說,這不過是想想就能夠明白的簡單道理。只不過是參加了地下賭博而已,沒有都市會因此而將他這樣的武者流放出去的。
"你不過是在對自己所擁有的力量撒嬌罷了"
這點,當看到雷馮的入學志願書的時候就明白了。一般教養科。在看到這個成為上級生之前志願未定的學科時,卡利安就知道他還沒有真正決定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
作為武者,他已經接近到了最高峰的位置,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追求的了。在這個學園都市中已經沒有什麼好學的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對於他來說卻並不是這樣。
自己在古連單時引以為的目標遭到了完全的否定。
在毫無目的的情況下到達了這個學園都市。
"要問為什麼,那是因為你沒有去戰鬥的理由"
"那種事情,最初就直到了。而且,我並不是以武者的身份來到這裡的"
卡利安正面接受了猛然撲過來的雷馮的吼叫。接近殺意的憤怒,這是被說中心事後展現出來的本能。
"……然而,就是你"
"你說的對,將你強行引入武者道路的確實就是我。對此我並不感到後悔。需要你的力量是事實"
"那麼……"
"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你的力量能夠得到更加有效的運用"
"什麼叫有效!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呆在這裡等著污染獸把我吃了嗎?"
"如果你搞垮自己的身體的話,結果還不是一樣嗎。現在的你需要修養。那麼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
"什麼剛才的話題……"
"不要逃避,雷馮同學"
"逃避什麼的……我並沒有……"
"任何人都不會願意陷入自己棘手的困境中。對你來說,我強行將你引入這件事違背了你的本意吧。如果你是我最初得到的情報中所提到的那樣的人的話,現在大概什麼問題都不會有。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學費全額免除。如果是卡利安最初預測的那樣,只是個對金錢格外執著的人的話,應該會接受這個條件。甚至會提出額外的報酬要求。
但是,雷馮並沒有那麼做。為什麼?這樣考慮的時候,正好出現了一個了解他的契機。
雷馮?阿爾塞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讓卡利安得出確切結論的是雷馮在處理違法酒騷動時的態度。
"……"
"你是我想象之外的,更加純粹的人。令自己變強的理由也大大出乎我的預料"
稍微停頓了一下,輕輕做了個深呼吸。用這種方式吊起對方的胃口。雖然在大講堂中用過相同的手段,不過,對於雷馮來說,其中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那意味著等待最後一擊的失敗者。
"你將自己戰鬥的理由過分地強加在了別人的身上"
雷馮的表情動搖了。
"在古連單的時候遭到失敗的理由,你是加在誰身上的?"
"不對,我只不過是將為大家而戰這個理由當成自己的理由……"
"是嗎,為了不特定多數人。這還真是偉大的想法啊。……但是,真的有人能夠為連面都沒有見過的人而戰鬥嗎?所謂'大家'指的是好朋友、戀人、以及構成周圍生活的基礎。你所說的大概也是這些吧。但是,讓你產生這樣想法的是誰呢?"
"啊……嗯……"
沉默。這樣的回答也預料到了。
自從幼生體襲擊過後,雷馮在比賽中也好、對老性體的戰鬥中也罷,雖然說不上積極,但也沒有了不滿的影子。
到底是誰讓他發生了改變?
還有,現在雷馮焦躁和暴走的起因是什麼?
將這兩點整合起來,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你將戰鬥的理由加在了妮娜?安多克的身上。因為她的失蹤,而連帶引起了你的不安"
那並非什麼戀愛感情之類。(疾風:呼~~~~松了口氣)
甚至連友情啊、同伴意識也不是。
是因為受到妮娜?安多克所具有的強烈的目的意識的影響,而不知不覺被吸引過去了。
"嗯……"
"你暴走的理由不是因為出於對都市的危機意識。另外。這一點很重要。雖然你非常地努力,但是這對於妮娜?安多克的搜尋沒有任何意義"
致命一擊。雷馮有些站不穩,跌坐在了床上。
卡利安有些後悔,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但是,在這種狀況下,除了這樣刺激他的弱點,別無它法。如果想要控制他的話,只會適得其反罷了。
"……妮娜?安多克目前依舊行蹤不明。怎麼做才能將她找回來也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守護她回來的地方的話,現在就聽從我的調遣。會有必須要你去應付的狀況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卡利安就這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但是,可以的話……"
開門的時候卡利安想要說什麼。雖然是希望能夠實現的願望,不過那畢竟是卡利安無法插手的事情。

房間的門並沒有鎖上。雖然這樣的話雷馮能夠自由進出,不過現在他卻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自己依靠著妮娜存在……?
雖然想說不是。但是處處遵從妮娜的決定是事實。
(不過,那是因為她是隊長……)
這樣想是在提自己辯解嗎?難道說作為第十七小隊的隊員,服從隊長的命令有什麼不妥嗎?
這件事本身應該沒有什麼不對。
(但是,也許真的是這樣)
在被逐出古連丹的時候,孤兒院中孩子們如同看待背叛者一樣的眼光對自己打擊很大。那個時侯確實失去了戰鬥的理由。自己一直以來的最求被完全否定了,自己在武藝道路上的進展有種愚蠢的感覺,所以才會來到學園都市。
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和方向。
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一副怎樣都好的感覺。在潔露尼遭到幼生體襲擊時,最初也沒打算戰鬥,而是想要逃向了避難所。
之所以沒這麼做是因為……
(那個時侯讀了莉琳的信)
不止如此。莉琳的信是雷馮行動的必要導火索。使得雷馮嘗到了自己在古連丹所做一切並非無用的喜悅。是對雷馮?阿爾塞夫武藝志向的肯定。
而使得這個火種熊熊燃燒起來的,到底是什麼?
是武者們守護都市的律例嗎?
那種東西,從開始就並不在乎。
在古連丹的時候,是為了錢,為了讓孤兒院變得好起來。
那麼,守護潔露尼的決心又是為了什麼樣的理由呢?
為了守護梅珍她們所期望的未來,希望著能夠有一天藉助她們的光輝讓自己融入其中。
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們的力量到底為什麼而存在?"
這個問題強烈地顯現出來。
仿佛找到了已經失去的目標,好像只要繼續追尋就能達到,就是這樣的感覺。
然而,再一次失去了……
"但是,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雷馮抱頭喃喃道。
正因為不知道,才會追尋著妮娜的背影。(疾風:這段比較亂,應該是為了表現雷馮混亂的心情)
頭皮上浮現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揮之不去的焦躁充斥著頭盔。
"啊~,冷靜不下來"
像是要將在場所有人的心情代言出來一樣,夏尼德這樣說道。
就夏尼德本身來說,穿著都市外用裝備離開都市到這樣的距離也只是是第三次了。其他時候只不過是穿著裝備在都市內做模擬訓練罷了,並沒有離開都市。
但是,對其他人來說,這大概是他們第一次離開都市這麼遠吧。
應該也是第一次參加實戰。
不過夏尼德差不多算是第一次。以前和老性體作戰以及幼生體襲擊都市的時候雖然情況更加緊急,但是那個時侯夏尼德負責的是殿後牽制的任務,並沒有真正參與到戰鬥中去。
"就算他這麼說,那也不是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
都市外裝備比訓練時所穿的要輕很多。跟去崩壞的都市那次是一樣的。
通氣性相當不錯。
應該是這樣的說,不過實際上卻很熱。喉嚨都快冒煙了。在頭盔的內部有吸管,同歸這個可以立刻補充水分。從上面散髮出"喝吧"的誘惑……不過,總算還是忍住了。
"沒想到你也會露出這幅沒勁的樣子啊"
達魯雪娜在一旁嘲笑道。
"還真是羡慕幹勁十足的雪娜啊。到底怎麼做才能像你那樣自信滿滿啊"
"這是作為武者的基本啊。自己的弱點,怎麼能這麼容易地讓人看到呢"
"是這樣嗎"
"就是這麼回事。話說回來,你根本就缺乏武者應有的素質。所謂武者,就是要理所當然地為了守護都市而竭盡全力"
"理所當然……啊"
大概是這樣吧。實際上,為了對抗污染獸,只能由武者們進行戰鬥。雖然都市的外緣部位有導彈之類的重武器。就算是污染獸有著厚實的鱗甲,多少也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然而,作用是有限的。因為這些武器一次保存的數量是界限的,在受到污染獸襲擊的時候,胡亂發射一通的話,都市裡的物資很快就會消耗殆盡。因此導彈這樣的東西這是以防萬一的裝備
這樣算來,最為經濟實用的強大戰鬥力就是武者了。
(與其說理所當然,不如說是別無他法吧)
不過,就算這麼說,也只能用來緩和因初陣而異常緊張的傢伙們的焦躁。
適合這些傢伙們的,果然還是像達魯雪娜那樣的想法。
不過,畢竟有著沒有完全下好決心的傢伙存在。
"為了都市啊……比起那種東西,還是為了什麼人而戰鬥更容易理解吧。比如說我,就是為了戀人哦"
"那麼,果然還是拿著全部戀人的照片走吧"
"……只要拿著你的照片就好,其他的都不用了"
"還是去死吧"
"真是冷淡啊,這說不定是今生最後一次跟你告別了啊"
"如果是你的話,大概會跟蟑螂一樣活下來吧"
看著丟下冷冷發言轉身而去的達魯雪娜,夏尼德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目送完朝著離開一些距離地方一直保持沉默的娜爾姬走去的達魯雪娜,夏尼德看了看手錶。
離念威操縱者預計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
"那麼,就如你所願,為了像蟑螂一樣活下來而努力吧"
隨後,傳來了通過念威操縱者傳達的特別編成小隊全員待機的命令。
全員都將?金鋼拔了出來,周圍發出輕微的喘息聲。
戰鬥,開始了。
戰鬥開始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潔露尼。
留在學園中的武藝科學生們被召集了起來。萬一出現特別編成小隊沒有能夠阻止污染獸的情況,他們就將成為最後的盾牌。
遠離帶著緊張神情聚集在一起的武藝科學生們,雷馮一個人站在學生會的屋頂上。從這裡看來,都市依舊保持著和平的光景。
只不過,空氣中的氣氛不像平時那樣活躍。這是因為學生們基本上都躲進了避難所的緣故。
劍帶中沒有?金鋼。送飯的學生會學生過來的時候說了,它們將暫時由學生會長保管。青石?金鋼,簡易複合?金鋼,複合?金鋼,全部。
會長好像不打算讓雷馮做出任何行動。
(看來是認真的……)
在這種時候依舊沒有將?金鋼還給雷馮,也就是說,他真的不打算讓雷馮參加這次戰鬥。
對此,稍微感到有些不安。什麼都做不到的狀況,才是最令人害怕的,這是雷馮最近才體會到的。
"看來是無處可逃啊……?"
就算逃走了,又能幹什麼?雖然以前對梅珍說過,等這學期結束,卡利安隱退、畢業之後,就可以轉回一般教養科,但是現在完全沒有了那個時侯的自信。
"難道我已經成為了不握劍就什麼也做不到的人了嗎?"
或者說,從作為武者出生的時候開始。
"你怎麼想呢?"
轉過身來。
菲麗站在那裡。
"那種事情……"
菲麗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有可能是由於念威使用過度而造成的剄疲勞引起的。妮娜以前也因為同樣的原因病倒過。
"讓你勉強同我一起戰鬥,對不起"
菲麗沉默著搖搖頭。
屋頂上的風使得菲麗的引發飛舞起來。為了撫平它,菲麗轉過視線,靜靜來到了雷馮的身邊。
她的腰間連劍帶都沒有。
"在醫院的時候被取走了。雖然獲得了出院許可,不過禁止使用念威"
"是嘛……"
"沒有的話可以使用哦。只是到戰場的話沒有端子也無所謂。之後只要憑藉那裡的端子就能夠為馮馮提供足夠的支援了"
用手壓住頭髮,凝視著都市外部的菲麗這樣說道。
雷馮用"你打算做什麼"這樣的眼神看過去。不過在回答之前,菲麗就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不過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我知道自己的?金鋼被放在哪裡了。既然知道具體位置,想要進行遠距離復原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是污染獸的鱗片數目我也能準確的告訴你"
"菲麗……"
"怎麼樣?"
菲麗繼續用手壓著長髮,將身體轉向雷馮這邊。提出的問題一瞬間淹沒在了銀色的瞳孔中。
"我將遂你所願。並不是出於任何人的命令。也沒有被什麼人強迫。更不是為了這個都市。我只是遵循自己的感情,與你一起行動"
這表示她將會協助自己。
但是……
"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
"菲麗,你還沒有完全康復不是嗎?不要勉強自己,另外……"
"另外?"
"現在的我沒有信心能夠再次握劍"
這次雷馮將視線垂下。卡利安的判斷是正確的。現在的雷馮就算是握著?金鋼恐怕也無法做出什麼實際行動。
但是,如果真的握著的話,說不定也能做些什麼。從剛才菲麗的話語中感受到了魅力。即便知道她的身體狀況絕對不適合再去戰鬥。
"……是嘛"
菲麗的聲音中並沒有失望的成分。
"說實話,稍微有些寂寞"
"恩?"
菲麗的目光再次轉向外緣部。雖然不知道沒有使用念威的她能夠看到多遠的地方,總之菲麗微皺額頭這樣說道。
"我之前曾經說過,不使用念威不行吧。就然就本意來說,我並不希望自己作為念威操縱者而存在,但是自己的身體卻不允許。這一點讓我非常反感。哥哥強迫我進入武藝科也是"
確實這麼說過。
"然而,被告知不使用念威也行的時候,卻意外地感到寂寞。即便知道這隻不過是一時的"
那雙眺望遠方的雙眼,真的仿佛失去了什麼一樣,有些呆然地呈現在雷馮面前。

"馮馮,我們有著為戰鬥而生的軀體。這是不容顛覆的現實。因此,我們必須得去戰鬥,還是說,因為這個身體必須戰鬥所以才去戰鬥……你認為是哪一方?"
"這種事情……"
不可能知道。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
菲麗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外緣部。
"在那裡的人們,比起我們來力量要弱小很多的人們,他們是不是已經找到答案了呢?"
就連面對幼生體也會陷入苦戰的未成熟的武藝科學生們。
既便如此,既沒有逃跑,也沒有放棄戰鬥地聚集在那個地方的武者們。
"我們,難道被拋棄了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
眼前呈現出黑暗的未來。雷馮像是要甩開那個一樣搖搖頭。
"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那個人對我們來說是必要的"
妮娜?安多克。她身上有著雷馮以及菲麗所欠缺的東西。
尤其是……菲麗也不知道……雷馮被她所吸引的原因,難道是因為她有著雷馮所不具備的,維持自己意志所需要的堅強?
"希望她能夠回來"
"是啊"
點頭同意菲麗的意見,就在這時……
空氣中的氣氛,突然改變了。
危機感瞬間貫穿了雷馮全身所有穴脈。
"哎?"
"進入建築物裡面去!快點!"
從後面推了一把有些發呆的菲麗,將視野抬向天空。
頭頂上的空氣,像漩渦一樣旋轉了起來。
並非在空氣淨化裝置之外。
而是內側,完全地控制著氣流的運轉。
旋風散開後,一個巨大質量的物體陡然在雷馮的眼前,潔露尼的頭頂上,在沒有任何準備的地方出現了。
"污染獸……"
錯失了逃跑時機的菲麗呆然喃喃道。
"……這下慘了"
腦中的記憶體感覺到了死的恐懼。
蜥蜴一般的體型,粗壯的後腿,相比較而言細而短的前腿。長長的脖子前端是長著攻擊性銳角的頭部。沖天角。還有一對支撐著其身體停留在空中的巨大翅膀。
老性體。而且是連第幾期都無法判斷的,擁有古老軀體的老性體,它停留在空中,睥睨著這座都市。
這是比以前由包括雷馮在內的三名天劍授受者共同打倒的老性體更加古老的污染獸。
(贏不了)
只不過是呆在那裡……充滿全身的壓迫感,使得雷馮本能地得出這個結論。就算擁有天劍也無法戰勝。
(原來如此。這傢伙才是貨真價實的……)
應該由古連丹的女王,愛爾榭拉?亞爾莫尼斯來對付的污染獸。 "人類啊……打破境界的愚蠢之人啊。為何出現在這個地方?"
然而,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降臨了下來。
"污染獸居然……說話了?"
"停止前進,讓汝群之長到我面前來。不然,汝將立刻成為我輩晚餐"
雷馮的聲音被淹沒了,古老污染獸的聲音覆蓋了整個都市。帶著深刻的理性和充滿憤怒的威嚴聲音使得身體整個麻痺了。
像是在對聲音產生了呼應一樣,都市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隨著整個都市中發出的金屬摩擦聲,污染獸像是點了點頭。
"如此就好。使者,已經過去了"
說完,污染獸的身影從頭頂上消失了。

05 箱庭世界的中心

莉琳在陌生的都市裡不停地奔跑著,持續的奔跑把體力消耗殆盡,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哈,哈……”
急促的呼吸。急需新鮮空氣的肺在疼痛,腹部也是擰著的痛。
“我……有點…… 運動不足吧……”
在乘坐流浪巴士的那段漫長的時間中,每天都只能坐著,基本的運動都沒法進行。提出要來這裡的請求時忽視了這些情況,現在連苦笑都做不到。
“哦呀哦呀,已經結束了嗎?”
正確地講,羅伊站在莉琳身後十步遠的後方,發出含糊的笑聲。
追逐的時候,也是一直維持著這個距離。
“對不起啊,體力這個東西不能自由控制了……”
“也是啊。運動一下的比較好哦!還能減肥。”
“……那是在多管閒事吧!”
“失禮了。”
止住笑聲的羅伊,已經看不到最初那個好青年的樣子了。露著很稀奇地痙攣般的表情,他那令人不爽的笑著的眼睛,只會讓人涌出厭惡感。
“差不多快點放棄,把那個東西交給我了吧?”
莉琳的手裡是叫做瑪伊阿斯的,和這座都市同名的小鳥形態的電子精靈。
比起莉琳的腳力,飛走的話明明可以逃得更遠的,但是小鳥在莉琳手中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
“沒用的哦!因為能量都在那個結界中浪費掉了啊,在得不到機關部能量補充的情況下,根本就動不了,已經個奄奄一息了哦!”
“……電子精靈死掉的話,你明白都市會發生什麼吧?”
電子精靈的死亡是和都市的死亡相聯繫的。停止移動的自律型移動都市無法從污染獸那裡逃離。
早晚,會被吃掉的。
一瞬間,腦海中浮現出了那種未來,莉琳顫抖了。
“做那種事,你們狼面眾想幹什麼?”
“你要是武藝者的話,事情就簡單了呢!”
羅伊的手不知何時握住了那張面具。
“戴上這個的話,就能看到伊古納西斯所希望的世界。就能共有伊古納西斯德夢想。”
戴上一半面具的羅伊用陶醉般的表情說著。
“當眾多的武藝者擁有相同夢想的時候,世界的和平就可以實現了吧。”
這麼沒有說服力的表情還真少見,淡淡笑著的羅伊,只能讓人感受到虛假的氣息。
“要結束這個污染獸和武藝者進行宿命之戰的世界,這個東西是必須的。為此必須要將複數的電子精靈移動到仙鶯都市裡去。我就是為了連接緣而來到這裡的。”
“那個緣,是什麼東西?”
“是電子精靈的工作網絡,還可以展示其系譜上的血脈。通過這個,電子精靈可以確認其它都市的精靈和自己是否屬於相同的種類。修奈巴爾和瑪伊阿斯是存在於同一個系譜的都市。所以,必須要抓住瑪伊阿斯,得到那個緣。”
“為了那個目的,這個都市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嗎?”
“是的,這是必須要做的惡事。”
“你,是這個都市的住民對吧?”
“對啊,怎麼了?”
“……這個都市說不定就要消失了啊,什麼也感覺不到嗎?你是武藝者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麗琳的話不知引發了什麼,羅伊突然全身顫動地笑著。
“管它呢!”
然後是發自肺腑的話語。
“你是怎麼看待學園都市這種東西的?是和其它的都市同等看待的,不是嗎?那樣並不好。這兒不是可以長久居住的家。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通過這個地方。這只是個能生活數年的場所。雖然在學習和研究的時間耗費上,沒有比這裡更優秀的場所了。但是,這種東西其它的地方也有。這裡沒有保護的價值。”
“虧你還能說出這種話…… 這裡,普通的學生有很多啊!”
“武藝者的規矩麼?那種東西!”
從心底露出厭惡的表情。
“那種東西有什麼意義嗎?恐怖啊!痛苦啊!練武的地獄啊!為了把一切都推給我們而生存下來的無能的雜種們!那些傢伙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羅伊亢奮著,臉由於憎惡而更加得醜陋扭曲。
“對人家的辛苦不管不顧,只一味地關注著結果的那些傢伙! 那些傢伙!”
是向誰憎惡著,是向誰發怒著,瘋狂已經在羅伊的整張臉上擴散開來。已經看不出他是個人了,麗琳後退了。
但是,剛才的話…… 隱藏了些什麼。
不看出這點來不行,那應該是事件的突破口啊。
(為了理解武藝者……)
想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武藝者,雷馮。
雷馮會怎樣?
一點一點拉開距離的同時拼命地思考著。手裡有電子精靈,不保護它是不行的。電子精靈死了的話都市也如同死亡。通常保護著那個的,能保護著那個的,是武藝者啊!
(啊……)
那個瞬間,麗琳明白了。
“……原來如此。”
停下了腳步,麗琳笑了起來。因為是強迫自己笑的,所以臉的好幾處部位都痙攣著。
“那就是你的理由啊!”
“我這麼說過了吧!”
“你錯了。”
一點點地,自己的緊張感增加了。從被逼入絕境的人變成逼人進入絕境,在精神狀態上的攻守立場必須要調換過來。
“那不是捨棄瑪伊阿斯的理由!那是你墮落到那個氛圍中的理由!”
“你!!!”
羅伊提高了的音調發揮出了比聲音更高的威力。麗琳感到全身被強風襲擊著。攻守的場地轉換過來了。
轉換了,笑了。
嘲笑般地。
“碰到痛處了,所以露出本性了?欺負弱小者是你的本性?”
“什……”
“是你這麼說的喲。恐怖、痛苦、練武的地獄…… 練武的地獄是指,激烈的訓練吧?那就簡單了。那麼,剩下的那兩個又是什麼呢?恐怖與痛苦。那是你對什麼的感受呢?如果想被他人理解的話,那麼你就多做些能讓他人理解的表現如何?”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別說那種像模像樣的話!”
“像模像樣?你這麼覺得?”
傲然站立的麗琳問道。
回答是沉默。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激昂的東西了。
現在,羅伊應該正在維持自尊和自身弱點受到衝擊的恐怖之間動搖著。
衝擊弱點的話羅伊會變成什麼樣子,說實話麗琳並沒有信心。只想進行一次危險的賭博。
(可是,我的武器可不是那個而已。)
還有……
“痛苦啊,搞不好是在練武的地獄中感受到的吧。就好比養父的道場十分嚴格,最後弄得誰都站不起來的樣子吧!那,恐怖又是什麼呢?讓武藝者能感受到恐怖的東西。和同樣是武藝者的人進行比試?那個可能讓人害怕。戰爭?互相殘殺很可怕的呢!但是,就像都市警察中有隊長一樣,被拜託了的人才是優秀的吧?況且,武藝者同士之間的戰鬥,是感覺不到那種程度的恐怖的。這樣的話,剩下的是……?”
麗琳思考的視線從天空落回到了羅伊身上。
非常明顯地,羅伊的表情痙攣著,全身都在顫抖。
“你,從污染獸那裡逃跑了啊!”
用確定的、責備的語氣說道。
“你從污染獸的眼前逃走了!”
“咦…… 啊、啊、啊啊啊(省略原文27個啊)!!”
突然,羅伊在那邊抱起了頭。
“可惡!可惡!可惡惡惡惡惡!!那些傢伙、那些傢伙!態度跟翻手掌一般地耍著人玩。那個…… 那個到底有多麼恐怖,那些傢伙根本都不知道!分明連見都沒見過!”
看來是猜對了。而且,超過了麗琳的想象,這個事實對於羅伊來說是如同精神傷害般的過去。
從污染獸那裡逃了出來。
恐怕是在迎擊污染獸的場面吧!首次見到污染獸的恐怖,迫使羅伊逃走了吧!
武藝者生來就是為了保護都市而戰的,為此他們得到了豐富的生活保障……
(雖說雷馮並沒有那麼豐富的生活保障……)
古蓮丹的武藝者數量眾多。因此,作為武藝者生存只能獲得最低限度的保證金。相對的,通過展示實力後而獲得的保證金的數額,會令人驚訝地跳躍般地上升。把那些保證金交回給了孤兒院後,雷馮的生活和麗琳他們沒什麼兩樣。大家在貧窮中一起成長著。
即便如此,雷馮也沒有逃跑。
也可能是被那份強大所矇蔽,但雷馮確實感受到了恐怖。因為不想有恐怖的回想,但是不那樣做的話錢又不夠,所以才會去參加黑暗比賽,這都是雷馮為了養活麗琳他們而做出的努力。
(相比之下,這個人……)
十分地,弱小啊!
也不覺得弱小就是罪過。但是,輸給軟弱的武藝者連普通的人都成為不了。
“不可原諒……”
羅伊低沉而認真的聲音傳來。
“不可原諒啊,女人!明明是個普通人,竟然感愚弄我……”
接下的瞬間,羅伊從略微下蹲的姿勢開始,一下子飛衝了過來。
不需要武器
只用一拳就夠了。
依靠著剄,將武藝者之力解放了的拳頭,僅僅一擊就可以把普通人幹掉。
但是,攻擊卻被堅硬的感觸防禦住了。
“什……”
“……真不像話啊!”
站在眼前的,不是麗琳。頭髮的顏色不一樣,聲音也不同。注視著羅伊的銳利的目光也是不同的。
“你……”
“推算起來,口氣倒像是被稱作修行的‘原來的都市’趕出來似的。但是,不能克服自身弱點的你,選擇了看起來更安全容易的道路,對吧?”
妮娜攔下了羅伊的拳頭。
麗琳就在她身後。
麗琳的目的是拖延時間。因為籠罩著鳥群的電光消失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的妮娜,為了調查異變而來的她,肯定會趕過來確認情況。
“他們製作了某種緣,將瑪伊阿斯引誘了過來。……這些都是為了製作修奈巴爾的緣。”
但是,這樣的話就不能和狼面眾的戰鬥劃清界限抽身而退了。為此麗琳進行了賭博。
而且,賭贏了。
“捨棄了本應該保護的都市…… 愚蠢的傢伙、認識到自己的羞恥吧!”
妮娜宣告著,羅伊小聲地驚叫了一下。
慌忙收回拳頭,然後用麗琳沒見過的速度後退了。被卷起來的沙塵對面,羅伊將劍型的煉金鋼復原了。
“哈、哈哈哈!你在開國際玩笑嗎?不過,你打得倒我嗎?我知道的哦!你終究是個使用緣而到來的臨時旅行者。說不定倒是可以打到在同一相位之上的狼面眾,但是你卻沒法對最初就待在這裡的我出手!”
“我會出手,就像剛才做的那樣。”
妮娜伸出了將羅伊的拳頭阻止下來的手掌。
“但是,不會殺你的。因為那和從自己被殺死的夢裡醒來是一回事。何況我本身就沒想要殺你。”
從麗琳這裡只能看到妮娜的後背。但是,看到了妮娜表情的羅伊,十分明顯地流露出了畏懼的神色。
“要讓你承受到和你的罪過相應的懲罰。”
“咿!”
羅伊叫著,出現在妮娜的身後。在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影猶如強風擴散般地消失了。期間,妮娜一動不動。
逃跑了。
“這樣可以麼?”
麗琳問著沒有追上去的妮娜。
“沒時間和那個糾纏了。而且我能做到的事,終究也只是這樣而已。”
“難道說…… 真的是……?”
使用緣而到來的臨時旅行者。雖然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否正確,但妮娜本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事情,麗琳大概是明白了。妮娜自己也說過,最初覺得自己待在夢裡似的。那個時候並沒有相信,現在也不相信真的會變成這種樣子。
“我現在還不能詳細地進行說明。因為我也是頭一次被捲入這種事情,詳細的情況,真的是不清楚。”
轉過身來的妮娜露出了困擾的笑容。
“即便如此,我還是明白了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
“只有這些——?”
“啊,只有這些。”
點點頭,麗琳沒有再度開口。
“機關部的位置已經全部調查過了。那個孩子被你接收了,用你的手來運送它吧。我來保護你。”
這麼說著,妮娜開始配合麗琳的速度走了起來。
她就在一步遠的後方跟著。
剛才的羅伊,說起來是自身前途受到了挫折的武藝者。而且他沒能從這種挫折中重新站立起來。無法拭去污染獸的恐怖,而且,他還放棄了拭去恐怖感的想法。
這一點並不是不能理解。
稍稍,覺得和雷馮相似。
(雷馮,沒問題吧?)
頭腦中開始擔心了。
相對的,在眼前的妮娜又怎樣呢?
擁有強大的意志,這一點毋庸置疑。她的樣子就像是大家想像中的模範武藝者。
可是,麗琳馬上意識到這並不是現實。雷馮啊、薩瓦利斯啊、林頓斯啊、羅伊啊…… 養父說不定也是個模範的武者。在麗琳的心中,在這五個人中有一個人擁有能成為武藝者模範的可能性。這真是個不高也不低的,挺微妙的數字。
羅伊的話讓麗琳沮喪失望。學園都市什麼的只是個借過的場所,還說它沒有保護的價值,並將它捨棄了。
這些話語是從他所遭受的挫折中生的,這一點麗琳明白。
這些話都是真實的?麗琳不想去考慮。
但是,進行戰爭的話,武藝者就要以保護自身都市和奪取其他都市的生命線—— 高純度的超硒礦山為目標。
那為什麼一直以來都不曾覺得這是個錯誤呢? 只犧牲自己的話什麼也解決不了,其證明就是同類型自律型都市之間的戰爭。
但是,妮娜現在,正在為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都市戰鬥。
那是,因為她很強嗎?
“你為什麼,要為這個都市戰鬥?”
去機關部的道路漫長,麗琳提出了問題。
“嗯?”
“這個都市和你沒關係的吧?而且這個都市還有可能會對你自己的都市做出不好的事情哦!明知那樣的話……”
即便是麗琳,眼睜睜地看著這個都市滅亡應該也會感到痛苦。而實際上,當羅伊進行著要將都市丟棄的發言時,麗琳就已經發覺自己在生氣了。
“考慮到那些的話,就什麼也做不到了。”
妮娜苦笑著。
“而且我也不是個公平無私的人。雖然我有正義感,而且也明白做了這種事,說不定會在某個時候給自己的都市帶來不利。”
妮娜的話語,麗琳靜靜地聽著。
“但是,這次是不同的。這不是我希望的狀況。除了不得不這麼做的自己以外,感覺不到可以強求其他人來完成這個。不是什麼內心的聲音,在真正的意義上,決定這個的是我自身以外的意識。從這個層面來講,狼面眾和現在的我說不定沒什麼不同。”
“是伊古納西斯和利古扎裡奧之戰的事?”
妮娜和狼面眾遭遇的時候說過的話。
“也許是這樣吧。……至於利古扎裡奧是人名還是其它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利古扎裡奧是什麼?”
“我所出生的都市,仙鶯都市修奈巴爾裡有個叫做利古扎裡奧的機關。”
就是被狼面眾盯上的東西。
“然後呢?”
“雖然我也沒見過實物,但是父親的話裡說那似乎是誕生電子精靈的機關。”
“哎?”
“被電子精靈修奈巴爾使用著的機械的子宮…… 那大概就是利古扎裡奧的機關。實際上,我的都市(修奈巴爾)裡除了修奈巴爾以外還存在著其它的電子精靈。”
“但是,電子精靈的增加、這是為什麼……?”
“隨著時間而成長的電子精靈為了擁有自己的都市而旅行……大概是這樣吧,我倒是沒有見到過外出旅行的電子精靈。
再次浮現出了苦笑。在自己手裡一動不動地弱小的電子精靈,從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來到麗琳他們所在的這片大地上,賦予都市生命?
煉金術師們和電子精靈共同創造了,據說用現代的技術絕對不能完全再現的都市?
“抱歉,想象不出來那是個什麼樣子。”
“說到底,不著邊際的話也只有這些了。”
了解麗琳感受的妮娜,也苦笑了起來。
“但是,電子精靈從利古扎裡奧機關裡誕生是事實。狼面眾盯上那裡,也許和這種事有關。”
“……也就是說,因為和自己的都市有關係,妮娜才有幹勁兒的麼?”
“也許吧。不是對自己有利的嗎?”
“這不能用結果來論斷啊!”
在知道這些以前,妮娜就已經決定了要為這個都市採取行動。即便這是由某個誰也不知道的意識決定的,實際採取了行動的還是妮娜。
“果然…… 因為妮娜強大所以才有工夫做這些事。”
麗琳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雖然心裡覺得“呀,怎麼說出來了啊”,但是言語上卻沒有任何表現。就這麼繼續講話。
“我所知道的一個人很強,但是完全沒有閒工夫。雖說不是被我們拖了後腿,但是如果沒有我們的話,那個人應該會更加自由吧,總這麼覺得。雖然想變得強大,但是我們終究還是弱小的。
“這話錯了哦,麗琳。”
妮娜顫抖了一下。
“妮娜?”
她的臉泛著難看的青色。
“無論多麼的強大,沒有使用那份強大的理由的話也是一樣的。而且,我並不強大。麗琳覺得我強大的理由,和狼面眾的戰鬥…… 我的,力量……”
說到這裡,妮娜蹲下了。
麗琳來到近前,也蹲了下去。
妮娜的額頭露出了很多大粒的汗水。
“我有必須保護的東西。所以,我、我要保護我想保護的東西。……然後,我……”
“怎、怎麼了?”
“沒關係的。”
“甩開了什麼似的妮娜抬起頭站了起來。那張臉還是青色的,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
“快點,看來時間快沒有了。”
在被心情催使著快步向前的妮娜身後,麗琳小跑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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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在逃跑之前想好了目的地,而是在考慮逃到哪裡之前就先到那邊去了。
“哈啊,哈啊……”
在那塊場地上著陸,羅伊四肢著地,呼吸急促。
這是某個建築物的屋頂上。藏在儲水罐的影子裡,羅伊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叫喊之聲沒能傳達到任何人的身邊。

羅伊?恩特裡奧所出生的都市,是以和平之名來稱呼都沒有問題的城市。污染獸的來襲事件在羅伊出生之前就沒發生過,戰爭年份基本也和非戰爭的年份一樣。
這就意味著這個都市的領土必須要和其他都市拉開適度以上的距離。為此流浪巴士每年只有幾趟,很少受到外界的影響。這是個以和平為耀的和平的都市。
羅伊就在那裡成長著。羅伊的祖父那一代應該有過和污染獸實戰的經驗。和污染獸戰鬥的事情,已經作為老人給年輕人講的懷舊話之一,告訴了他們。
但是,那樣的都市終究也還是遇到了污染獸。
受驚的武藝者他們進入了臨戰態勢。拼命地戰鬥者。身穿著都市外裝備,為了阻止污染獸接近都市而戰鬥著。
動員的武藝者有百人。
死亡人數十人以上。
任何人都在拼命戰鬥。已經無法忍耐實戰的老人們,根據以前的戰鬥經驗制定了作戰計劃,沒有戰鬥經驗的武藝者們負責將作戰實行。
只考慮這些的話,那次戰鬥猶如奇跡般地,獲得了人們所期望的最大戰果。
但是,卻存在著唯一的污點。
動員的百名武藝者中,死亡者超過十人,臨陣脫逃著一人。

羅伊?恩特裡奧

在誰都未曾經歷的危險中,大家都釋放了全部的剄力。只有羅伊除外。
即便獲得了最大級別的戰果,但是十餘名重要的武藝者死亡,還是暴露了都市防衛中被忽視的諸多問題。而且,死去的武藝者也是有家族的啊。
在這中間,羅伊?恩特裡奧逃掉了。
在自己出生的城市,是無路可逃的。
在同年齡的人中身為優秀種類的羅伊他...
實力連被他嘲笑的都不配的日常訓練中的夥伴,為了給污染獸的的翅膀開洞,而緊貼著地面拼命地向前衝鋒。其結果,就是承受不了落下的污染獸的全部體重而慘死。
看到他橫屍於野的樣子,羅伊逃跑了。
這是向誰請罪也不會得到原諒的逃亡。
“畜生……”
然後,羅伊來到了瑪伊阿斯,被自己的家人當作垃圾一樣送到了瑪伊阿斯。
“畜生……”

然後這次,羅伊又一次地逃跑了。捨棄了作為一個武藝者的榮耀,被伊古納西斯誘惑,最後又再次從妮娜?安多克那裡逃走了。
“那個女人……給我記著!一定,一定要殺了她。”
但是,憎惡的對象並不是妮娜。
“明明就是個一般人,竟敢對我!”
對瑪伊阿斯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講過的秘密,將其看穿的女人…… 麗琳?馬菲斯。
“絕對,不可原諒。”
“喔,那樣啊……”
突然,有聲音傳來。羅伊立刻抬起了臉。
“所謂墮落就是在說這種情況啊。主張自身的主義,將善惡逆轉,這多麼可愛啊。所謂墮落啊,不像這樣悲慘是行不通的。”
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
“誰!?”
儲水罐的上面有個彎著腰的人。
羅伊沒能覺察到他的存在。
對方站直了,能夠看到他的身形。原先逆著光看不清楚的臉也露出來了。
“你是……”
“想起來了嗎?”
男人高興地說起了話。但是,眼睛和嘴都沒在笑。
他是和麗琳一起的武藝者。名字應該是……薩瓦利斯?魯肯斯。
“在這種地方待著,沒關係麼?”
“怎麼可能…… 手頭有空余的時間也只是現在而已啊!我不是那種努力工作的人哦,不會像你那樣在無謂的地方耗費時間。”
“咕……”
“嘛,而且,我從這裡看到了你的所作所為。”
“什麼……?”
羅伊慌忙確認了自己先前的位置。距離麗琳她們的所處的地方已經相距很遠了。
“怎麼可能,看到那種地方……”
“不光是看到了,而且還聽到了呦,你為你自己說的那些不像話的言語。”
羅伊被這個事實驚呆了,連自己被侮辱了都沒有意識到。
這個距離,羅伊既看不到也聽不到。那是羅伊都想象不到的強力的內力系活剄,被魯肯斯實現了的證明。
“我被命令過要保護她啊。因為考慮到你可能會傷到她的毛髮,所以不在這裡解決掉問題不行…… 你也太愚蠢了吧,這麼氣餒。”
一句話沒有,羅伊後退了。
在眼前的是,以前見都沒見過的強大的武藝者,現在已經沒有一絲懷疑了。雖然想起了他的煉金鋼被都市警察沒收了的事實,但是這究竟有多少意義呢?他根本搞不清楚。
“那邊的事可以解決的話會很好。可以的話,也想趕快把這邊的問題也解決了呢!又不允許進行預測。”
“咿……”
逃跑吧。一瞬就這麼決定了。沒有背向他的時間,要盡全力後退。如果被他碰到導致高速移動失敗而衝向建築物的話,受到的傷害肯定不會輕。
但是,這點畏懼是不允許有的。
將剄流向腳的空閒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薩瓦利斯的臉已經十分接近了,腦袋被嚴重的壓迫感包圍著。
“雖然有戰略性撤退這麼一說,但是被逃跑成癖的武藝者使用是不可以的哦!”
一隻手抓著羅伊的腦袋,薩瓦利斯“哎呀哎呀(真受不了你啊)”地晃動著。
“咕嘎、嘎……”
呼吸困難,沒能用剄強化身體的羅伊,除了生命出現的危機反應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雖然我沒有教育你的義務。不過像你這樣除了惡用社會制度以外什麼也做不了的人,究竟能做出怎樣的反應,我倒是想看一看。”
手放鬆到了可以呼吸的程度。但是,發生了什麼似的,握力在瞬間又增強了。那種頭骨快被捏碎的感覺,永遠都忘記不了。
“總之還不會殺你的,先稍稍陪我一下吧!”
羅伊連想掙扎的樣子都沒有,薩瓦利斯開始了移動。
對於薩瓦利斯來說,這只是幾個跳躍就能到達的距離。

在旁邊不遠處的外緣部裡,武藝者們集著。
抓著羅伊的手離開了。被扔向地面的羅伊激烈地咳嗽還沒有結束就又被轉移到了屋頂上。
“看來他們要在這裡迎擊污染獸了呢!”
瞬間,羅伊的動作停滯了。
“作為在打仗的時候得到敵前逃亡罪名的武藝者,我很像知道他的做法。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薩瓦利斯的眼瞳捕捉到了向這邊靠近的污染獸。薩瓦利斯的眼睛睜得很大。這種距離,連外緣部的武藝者們的眼睛都能很清楚地捕捉到吧。
“距離它的到來,已經沒什麼時間了啊。”
“唧!”
“哦哆。”
踩住企圖逃跑的羅伊的背,停止了他的行動。
“請讓我確認一下啊!已經摺過一次心的武藝者能否再次站立起來?你是這個都市的武藝者吧?將人生重新來過的武藝者會走向同樣的失敗嗎?然後,在失敗之後,還能夠為了重新來過而再次站起來嗎?”
薩瓦利斯自己也知道,他在擅自地進行著解說。
“接下來…… 如果再不準備,時間上會來不及哦!”

外緣部的武藝者們互相喊著話,要守住這裡。
武藝者們慌忙地開始了行動,射擊部隊開始進行剄羅炮的能量充填。負責進行格鬥戰的部隊已經緊張得臉色發青了。
污染獸來到了那邊。
驚叫般的號令發出,剄羅炮開火了。射出的凝縮剄彈擊在污染獸的外表炸裂,轟飛了數個鱗片。
污染獸痛苦的叫聲在瑪伊阿斯中回響著。
瞪著著因憤怒與痛苦而充血的眼睛,污染獸向著瑪伊阿斯直接突進。
迎接它的是剄羅炮的剄彈。
炮火如雨點般落下,但污染獸未曾降下速度。
身上不斷有血霧噴出,但污染獸還是突破了都市的空氣罩,進入了都市當中。
薩瓦利斯把腳從羅伊的背上移開了。
“咿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羅伊除了渾身顫抖、流露出些驚恐的聲音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不行嗎?你不是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優秀的種類麼?”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那種戰鬥我不幹!”
羅伊手足並用,希望能在屋頂上稍稍移動到離污染獸更遠的地方。
已經,不再考慮使用剄的事情了。不、說不定他連薩瓦利斯挪開腳的事情都沒注意到。
“哎呀哎呀!”
這種醜態薩瓦利斯已經看膩了。
 
“呀!”
羅伊慘叫著。薩瓦利斯將小型的衝剄以彈指的形式擊出。攻擊打在羅伊的四肢上,擊碎了他的骨頭。
“你就在這裡嘆息自己的殘樣兒吧!”
話音剛落,薩瓦利斯就拋棄了不能移動的羅伊,開始了跳躍。
他降落的地方,是污染獸的頭部。
“第一期的,還是個成年體嗎?雖然沒有斬殺的興趣,但是說起來,她的話可是等同於女王的命令啊。”
嘆息的同時,薩瓦利斯把手放在了污染獸的頭頂上。
“呼——”
短暫呼氣的同時,將剄釋放。
外力系衝剄變化、流滴。
薩瓦利斯手中釋放出的衝剄靜靜地從污染獸的鱗片縫隙中滲入了細胞之內,從內部開始了破壞。
技能釋放完畢,薩瓦利斯就早早地從那個地方退開了。恐怕,誰都沒有發現薩瓦利斯曾經在那裡出現過。
瑪伊阿斯的武藝者看到的是,污染獸的行為開始遲緩。
不能讓機會溜走。全部的剄羅跑一齊射擊,剄彈的爆炸覆蓋住了污染獸的全部身體。然後在光與煙霧消失的同時,污染獸的身體各處開始崩壞。化成碎片的污染獸的軀體,散落開來。
應該會有人對這種情況抱有疑問的。但是,在隨後爆發的歡喜的浪潮中,那種疑問也就煙消雲散了。
薩瓦利斯從別的地方看著這一切。目光從分解崩落的污染獸那裡移開,落到了現在仍深陷於激痛和恐怖之中的羅伊身上。
“那,雷馮也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地不像話呢?”
為了保護而戰鬥,然後背叛了這一切的雷馮。在學園都市這種新的場所,會輓回自己的失敗嗎?或者說,他會重蹈覆轍嗎?
薩瓦利斯之所以看向羅伊,只是為了這個。
“雖然不想與同樣是天劍授受者人戰鬥、但這只是不想讓自己失望而已。”
這麼嘟囔著,薩瓦利斯背向著那份光景。
麗琳怎麼樣了呢?不趕快去確認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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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機關部入口的時候,妮娜已經幾乎沒法走直線了(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沒關係……的嗎?”
身體靠在電梯的內壁上,妮娜像個臨終者那樣急速地喘息著。在沒有血色的青白的面容上,只有眼睛還在與自身狀態戰鬥似的散髮著光輝。
“為什麼,做到這個地步……”
話說了一半,麗琳就停住了。
電梯急速下降時內臟都在晃動。眼看都快要輸給這種狀況了,就算如此也不放棄目標的妮娜,考慮著麗琳話語中想表達的意思。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現在的我所擁有的力量和現實中的我的力量差距是很大的。因為在夢中,所以能想現實中的超人那樣。其結果就是,被本應打到的東西纏身,被希望守護的東西保護。”
深呼吸的同時,妮娜講述著自身的弱小。即便如此,也從她那裡感覺不到弱小的氣息。
“這對我來說是必要的經驗。戰鬥的經驗、將自身的弱點暴露出來的經驗、成為其他人力量的經驗,這些經驗我全部欠缺。為了盡快彌補這些不足,沒有什麼可以比‘將目標堅持到最後完成的意志力’更重要的了。”
為了這個,妮娜現在才會忍受著自身的不利反應吧?
“但是,妮娜很強啊!”
看著那散髮著光輝的眼睛,麗琳覺得妮娜所說的“強力的意志”已經被她所掌握了。
“不……”
那個時候,第一次看到妮娜的目光發生了動搖。
電梯龐大的身軀終於停止了搖晃。門開了,妮娜背著重物般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麗琳連忙扶住了她。
妮娜沒有抗拒麗琳的幫助。
聞到了機械油的氣味,粗長的管道在這裡複雜地分布著。蜿蜒曲折的道路簡直就像是開在了管道的縫隙當中。
暗橘色照明下的機關部,給不知道底細的麗琳增添了幾分壓迫感。
“在這裡,同伴的一個人,受傷倒地了。”
屏息看著機關部的光景,妮娜說話的聲音一直沒有中斷。
“在那個時候,我有種‘自己的目的就是那個吧’的感覺。也不是那個原因(道理)啦!我,不能原諒自己那樣做。作為武藝者的我,在實力在幾乎提高不了的時候,借用他人的力量也會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依賴他人的力量是不可以的。明明了解這個的,卻沒能做到。那樣的我是不能被原諒的。”
強烈的自責感,麗琳感覺到了。不允許自己失敗的堅強,對於妮娜來說,這是她最大武器的同時,也是她最大的弱點也說不定。
不知為何,聽到了妮娜的話後麗琳不自主地感受到了不安。
“稍稍,放鬆一下如何?”
“什麼?”
“妮娜的感受,稍稍有一點理解了。”
麗琳稍稍地回顧起了自己的經歷,對妮娜說到。
“我以前也稍稍有過要長大的想法。想成為大人,然後不必為了錢而苦苦地努力奮鬥……”
為了救助貧困的孤兒院,而進行著行動。雖然無法像雷馮那樣得到大筆的金錢,就算這樣,能賺到一點……
“但是,我知道,想快些成為大人這一點也不是能夠輕鬆做到的。我的……朋友就是那樣。托他的福,院裡的生活能變得快樂了,但是他卻落到了被都市放逐的地步……”
知道雷馮參加黑暗比賽的時候,麗琳也受到了打擊。但是,她並沒有像其他幼小的同伴們那樣失望。
只是,對雷馮一個人硬撐到那個份上而感到心痛。
妮娜吃驚的表情看向了這邊,麗琳含糊地笑了。
“因為他做了勉強的事情,院裡變得歡樂了。即便不是如此,我也覺得稍後再有所行動的話比較好。他所留下的金錢雖說是有限的,但可以做好各種準備。然後我要更多的學習,為了院裡做更多的事。”
麗琳這麼做,想必也是為了曾經努力過了的雷馮。所以,她選擇了去更高等級學校的進修之路。
“妮娜努力了的事情,同伴們應該是知道的哦。即便失敗了也是可以的。為了不在重要的時候失敗,現在失敗很多次都沒有關係哦。”
“別說的那麼輕鬆!”
“那麼,失敗就那麼不可原諒?”
“什麼?”
“我會原諒的哦。嗯…… 反過來就不能原諒了,因為我知道他就是那麼想的。”
事情完全暴露的那天,雷馮在孤兒院的大家冰冷的目光中嘟囔著“抱歉”。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盡了全力。
悄然垂下雙肩的雷馮,他的樣子,真的很寂寞、很疲憊……
看到他那個樣子,真的很想哭。接著,對的沒能注意到雷馮那麼做的自己,感到悔恨。
“一味責備自己的結局,和責備和自己有關的大家是同樣的。即便有一丁點也是,我是那麼覺得的。所以,與其責備自己不如向前方邁進,對嗎?”
“原來如此……”
“妮娜擔心的人應該有很多吧?為了那些人,妮娜也要精神起來啊!”
“這樣啊…… 也是啊!”
青白臉色的妮娜浮現了燦爛地笑容,並點頭表示了贊同。
“對面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呢,這麼早地回頭是不行。為了那個也要……”
不把瑪伊阿斯從危機中解救出來是不可以的。
“總覺得,有點像故事中的英雄啊!”
為了緩解僵硬地氣氛,麗琳笑了。
為了將世界從污染物質的隔絕中解救出來而戰鬥著的英雄的故事。
“在不同的場所,解決不同的人們所擁有的問題。總覺得妮娜現在所做的事情,和這個很相似呢!”
“我可沒那麼好的人格。”
“人格和能不能做到沒關係。”
“也許是這樣吧…… 但我還是個未熟者啊!”
不得不承認她是個老頑固,麗琳微笑著。
這就樣,兩個人走過了機關部複雜的通路,中心部分已經展現在麗琳的眼前了。
“這裡……”
樣子和被很厚的板子包裹著的小山相類似。
“內部和我們都市的很相似,真是太好了。麗琳,瑪伊阿斯恢復了嗎?”
麗琳確認著手掌上的小鳥的情況。
“氣息還很弱。”
小鳥連自己站起來都不行,一直倒在麗琳的手掌上。除了小嘴輕輕地動動以外,基本上感覺不到它還生存著。超硒元素的供給斷了嗎?總之,不趕快回到機關部的中心……”
“嗯。”
麗琳點點頭,離開妮娜向機關部的方向走去。
但是,妮娜馬上就用手抓住了麗琳的衣服。
“哎?”
“……待在那的傢伙,出來!”
青著臉的妮娜,復原了煉金鋼站在了麗琳身前。
“……令人吃驚呢!”
與聲音同時,從機關部的陰影處出現的東西,讓麗琳雙目圓睜。
“剛才的……”
“果然還活著啊……”
-=-=-=-=-=-=-=-=-=-
“托你的福,我的分身們都回到了歐羅拉空間裡去了。”
【歐羅拉空間】前傳內容,是由亞空間製造技術創造出來的無限廣闊的亞空間。該亞空間中的法則由其創造著決定,該空間裡的人則按照空間裡的新規則生活。不同理想的人創造了許多不同的歐羅拉空間,因此人們之間的戰爭被一度終結了。但是,由於人們對歐羅拉粒子後續研究的中斷等諸多原因,夢幻天堂般的歐羅拉空間一度“化為”了奪去住民肉身的歐羅拉地獄……

在那邊,有個帶著野獸面具的男人。
看情況,和地面上見過的狼面眾不同,那邊的人有活著的感覺。但是,站在機關部面前的這個男人的意思,明顯可以察覺得到。
是的,和妮娜相似的,擁有強烈的明確的目的意識的眼睛。能感覺到它就在面具的深處閃耀著光芒。
“原來如此,不打到本體的話,是不能把你們擊敗的啊?”
“那是伊古納西斯所擁有的共同的夢想。”
“用分身來戰鬥,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嗎?真是這樣的話,果然伊古納西斯是個膽小鬼。”
“作為武藝者,就不允許膽小鬼的存在麼?這不平等,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弱點。”
“你說什麼……?”
“武藝者是被賦予了戰爭宿命的人…… 你對這一點沒有過疑問嗎?被宿命包圍著的強者和弱者的區別又在哪裡?自己的境遇就像被其他人安排好似的,對此就沒有過疑問嗎?
“別想用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來誘惑我!”
“那交涉決裂,我不再試圖勸誘你了。”
狼面男子復原了煉金鋼。
“但是,你遲早會為自己的無知而後悔的。”
他的劍刃像鋸一般。不是為了切斷,而是為了將肉剜出而製造的劍。麗琳從中感到了險惡的氣氛。
“妮娜……”
“沒關係的!”
為了掩護麗琳而上前的妮娜,臉上的青色還沒有消失
看著兩手握著沉重鐵鞭的妮娜的身軀,麗琳感到了不安。
“廢貴族為了它本來的目的而行動。力量的平衡崩毀,很痛苦吧!”
“你,難道……”
“最大限度地利用狀況,是理所應當的吧?”
狼面男開始了行動。在那瞬間,麗琳就捕捉不到狼面男的動作了。她看到的,只是妮娜被擊飛的樣子。
“妮娜!”
“退下!”
後背撞在了一個管道上的妮娜喊道。
麗琳只有遵從了。
慌忙後退。麗琳的手裡有瑪伊阿斯,狼面男應該會追上來的。妮娜的身影也消失了,周圍充滿了激烈戰鬥的聲音。
(但是,這麼下去的話……)
手上的瑪伊阿斯仍然很弱。不趕快回到機關部的話說不定會死,可是戰鬥的聲音在周圍回響著,根本就無法移動。
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弱不禁風的妮娜,一下子起死回生似的在機關部的前面持續著攻擊。
頭腦真好啊。
“要怎麼做……”
手中小鳥樣子的電子精靈,已經開始慢慢失去體溫了。
焦急的麗琳控制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能跑過那段距離的機會……
“不行……”
停下了打算立刻跑出去的腳步,麗琳開始了深呼吸。
不能讓狼面男的意圖得逞。何況,以麗琳的運動能力,趁著武藝者不備時進行突破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手中的生命正在消失。麗琳看向了瑪伊阿斯,看向它那寶石般的,與人有同樣感情的眼睛。仔細尋找著它的生命殘片。
那個,小小的眼睛裡映出了麗琳所不了解的東西。
本來的話。
“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麗琳看見了那個。看到了那個。那簡直就像是用顯微鏡觀察般地擴大著,占據了她的整個視野。
在那裡的映出的是—— 妮娜。
可是,戰鬥的聲音還在機關部進行著。她不行該出現在瑪伊阿斯的眼睛裡。
“這是……什麼?”
然後,妮娜的樣子被其它的東西的樣子覆蓋了。
是金黃色的雄山羊和長髮的幼女。
“怎麼回事?”
(廢貴族……電子精靈)
耳邊突然想起了聲音。
嚇了一跳地環顧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對污染獸強烈憎恨而激發出的力量和保護著這份力量的力量對抗著。在污染獸接近的時候,這個平衡被打破了。)
廢貴族…… 狼面男也是這麼說的。
“憎惡污染獸?那麼,妮娜體內的廢貴族,因為知道污染獸接近了,所以要弄垮妮娜的身體麼?”
但是,妮娜選擇了和狼面眾戰鬥而不是污染獸。這就是雙方不協調的原因麼?
(這樣啊……)
沒對任何人說話,但是卻得到了回話。
“是你在說話吧,瑪伊阿斯?”
除了這麼考慮別無他法。
(是的)
弱小的,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的聲音。回答是一種幼小的中性的聲音。
(妮娜的身體裡有兩個電子精靈。一個是廢貴族,一個是普通的電子精靈。不受控制的廢貴族的力量,被另一個電子精靈控制著,所以一直以來保持著中和的狀態。妮娜才能夠駕馭它。但是,感覺到污染獸的接近的廢貴族,力量又增強了。這就是不光那邊能夠感受到,這邊也能感覺到的原因。)
“怎麼般才好?”
(必須讓廢貴族安靜下來。)
“所以,要怎麼做?”
(…………)
“這和你的命運相關啊,加油!”
被強烈地呼喚著,瑪伊阿斯用微弱的聲音回答著。
(祈禱吧!)
“哎?”
(你是古蓮丹的緣的持有者。……不,是被古蓮丹隱藏起來的一個電子精靈的緣的持有者。這種存在稀少的人啊,你的祈禱可以上廢貴族安靜下來。)
“那是,什麼……?”
古蓮丹所隱藏的另一個電子精靈。
那種東西,麗琳不知道。
(祈禱吧,隱藏著的電子精靈,所有精靈的原型。)
“祈禱……要怎麼做?”
沒有回答。
麗琳呆呆地看向機關部。只有聲音的戰鬥。能聽到妮娜痛苦的聲音。
宗教已經是在資料中沉眠的遺物了。那裡面說,祈禱是提高信仰的行為。除此以外的行為,是個人的願望。
希望誰能平安、希望今日可以平安地渡過、只是自己心中的願望,而別人不那麼想的話,是沒有效果的。
如果不是向名為神的那種超越者許願,而是猶如每天將願望以語言的形式說出來的話,肯定什麼意義都沒有。
即便如此,瑪伊阿斯還是說著“祈禱吧!”
-=-=-=-=-=-=-=-=-=-
“嗯!”
抱著忘我地情感,麗琳祈禱著。希望妮娜可以取勝、廢貴族可以老實下來,除此以外的話,一句也沒有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可是,向誰祈禱呢?)
瑪伊阿斯提到了隱藏起來的電子精靈。但是,那又是什麼?
沒有和那種東西見過面的記憶。在古蓮丹……?在加哈路德襲擊德魯庫和麗琳的那個晚上,麗琳看到的那個野獸樣子的東西,大概就是電子精靈古蓮丹了吧。
“那個是古蓮丹的話,果然我是不知道隱藏精靈的……”
因為是藏起來的東西,所以是不會輕易出現在別人面前的。
(這麼說來,那個時候,席諾拉學姐也在吧?)
回憶著和古蓮丹相見的時候,同時繼續思考著疑問。
德魯庫在身前的時候,麗琳暈了過去。但是,在暈過去之前席諾拉不在嗎?
(哎?!)
席諾拉和薩瓦利斯似乎是認識的,但是麗琳並不覺得天劍的接受著會輕易地把自己的任務告訴其他人。
那麼,為什麼她會在那種地方?
(……啊)
作為記憶的連鎖反應,麗琳開始考慮席諾拉的事情。於是,腦中又有一件事情浮現了出來。
和席諾拉頭一次見面的事情……
(我,在那個時候,為什麼會哭呢?)
入學儀式結束了以後,在學校的高等研究院裡迷路了的麗琳,和在草地上休憩的席諾拉相見了。
看著睡著了的席諾拉,淚水突然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沒有感覺到悲傷。但是,眼淚卻令人驚訝地持續流著,覺得自己被洶涌而出的情感牽引著。
(是什麼……?)
看到了,什麼?
一定要回想起來,感覺……


——稍稍,借給你些力量吧!

“哎?”

——但是,請不要忘記。

“你是,誰?”

——因為那個時刻,不會再次出現。

“為什麼?”

——因為,很快了……


下一個瞬間,麗琳的意識就被變成全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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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面男子強烈的斬擊逼近了,阻擋不住這個勢頭的妮娜彎下了膝蓋。
“咕……”
“對於剄脈不受控制的、苦不堪言的你來說,已經是很努力地在戰鬥了!”
“這種程度不算什麼!”
“這種不被廢貴族支配的意志力值得評價。”
狼面男子的聲音中,響徹著認同。
“但是,只有意志力的話哪裡也到達不了。就在這裡了斷你吧!”
“少做夢了!”
妮娜站了起來,鐵鞭擺開了架勢。本來已經習慣了的重量,現在拿在手上卻感到了苦痛。但是,下一個瞬間又感到手中的鐵鞭變輕了,好像是力量的調節出錯了似的。接下來的瞬間,鐵鞭又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這就是內力系活剄不安定的證據。在類似於脈息不整的陣陣痛苦中,妮娜沒有辦法移動身體。
進入妮娜身體中的,被潔露妮的力量壓製的廢貴族正在暴走。廢貴族的力量根源是對於污染獸的憎惡。如果只交給身體處理這種事態的話,恐怕結果就會像德伊那樣,被擊倒吧。
狼面男沒有動。他距離機關中樞既不近也不遠。妮娜已經是這種狀態了,但是為了不讓勝利的預感占據著身體,狼面男不露出一點空隙。他要讓自己的目的徹底地執行,要讓勝利不被撼動。
“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敗北呢!”
不回到學園都市潔露妮的話不行,雷馮他們都在的那個地方。妮娜有不得不做的理由,自己想做的、希望做的事都在都市潔露妮當中。
“抱有目的同士進行戰鬥,無論在任何時候,哪一方都不覺得自己會輸。”
狼面男子淡淡地回應著。接住了妮娜站起來後的飛身一擊,反倒是用鋸狀的劍刃削掉了對方左腳的一塊肉。
停下來的話就會遭到致命的一擊。妮娜轉著身子拉開距離。
簡直就像是在和墻壁作戰。更何況,妮娜此時的身體和萬全的狀態相差甚遠。
(可惡!)
揮去涌上心頭的絕望,站立起來。肉被剜出的激痛讓動作受到更多的束縛。為了驅除絕望,妮娜執拗地伸出了手。廢貴族不是一上來就能戰勝的對手,她已經明白了。因為廢貴族的原因,自己平時以下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品味著這個現實,絕望的情緒抓住了妮娜的雙腳。
與實力不相稱的理想。
自從組成小隊的時候起,就一直緊抓著妮娜不放的絕望的影子。為了驅除它,妮娜需要有強大的意識、決意,以及向前邁進時不會感到恐惑的心。
“我所擁有的東西,只是這些而已。”
怎樣阻止那個事實?
站起來。
失去堅強的心,然後不像樣地倒下——這絕對不能允許!
是誰不允許?
是妮娜自身不允許。
“啊啊啊啊啊!”
吼叫著,再次站起來。
狼面男子紋絲不動,他在不可動搖的勝利位置,默默地向妮娜揮下了劍。
就在那時——
“嗯?”
“什麼?”
兩個人同時感覺到了。
不可理解的感覺讓雙方彼此相交的視線分離開來。
映入眼簾的是,麗琳。
麗琳呆滯地站著,合著雙手抱著瑪伊阿斯的姿勢沒有變。但是,她的眼睛正看向什麼都沒有的虛空。

在那視線的前方,突然出現了……
是什麼(東西)?
有什麼(東西)。

“怎麼了……?”
知道那邊出現了什麼東西,那並不是用殺剄有意識地吸引對方的注意。而且,當知道那邊有東西的時候,那效果又消失了。不是那樣。不放出的氣息,是不想讓對方認識到自己的樣子。是在有意地操作對方的認識。
“怎麼了…… 你,不、難道說……”
狼面男子,首次顯露出了動搖。
“我知道的……不是開玩笑、伊古納西斯知道你。原來是這樣的嗎?連武藝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就是這樣的啊!?”
看著那個看不見的存在,狼面男叫著。
“…………”
在那邊的存在著的什麼東西,沒有回答。
作為替代,空氣被一個新的聲音震動著。
“真糟糕,真是太糟糕了!”
聲音的主人,在麗琳的背後出現了。妮娜還記得,他是和麗琳一起待在食堂的武藝者。
-=-=-=-=-=-=-=-=-
“難得能從都市裡出來溜溜,卻幾乎都不能夠按自己意願行事。何況,我剛剛從一場無聊的戰鬥中乏味地走出來。”
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呢?青年武藝者一點驚訝都沒有地看著妮娜和狼面男子。很明顯地,他對於麗琳異常的狀態也不覺得吃驚。
難道說這邊的情況,他一直都在看著嗎?
“我的任務是做這個女性的護衛。如果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就放你一馬,我本來是這麼想的啊。但是這位大人說了不允許我這麼做。實際上,這個都市的命運如何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青年的眼睛看向了那個看不見的東西。他看見了嗎?從表情上看,他對那裡的東西有一點了解。
“天劍授受者嗎?”
“失禮。我是薩瓦利斯?庫爾拉馮?魯肯斯。”
面對著狼面男子,薩瓦利斯微笑著進行了自我介紹。
(天劍授受者,嗎?)
妮娜看著薩瓦利斯,沒有把這種有失禮數的話說出來。
這個男人,和雷馮一樣是天劍授受者麼?還有,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竟然會在這裡暴露自己的本性。雖然這確實是個不可理解的狀況,但是我總算還能預料到這種事情的發生。”
薩瓦利斯說話時,一直看著狼面人。
“是伊古納西斯的手下吧!初代的魯肯斯和你們有過戰鬥呢。我的家族啊,因為初代就是有英雄傳說的人,所以希望有一個能成為勇武傳劇本的東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家族意外地平庸。真是讓人討厭!”
眼睛凝視著狼面男子,臉上依舊掛著平日的笑容。
“真是的…… 我想說我能出現在這裡真好。如果不知道初代魯肯斯的故事的話,這位大人的囑託我才不會當作重要的事呢!
怪物們的首府,我才不會認真地把它看成很重要的事……吶!”
瞬間,薩瓦利斯消失了。
“咕——”
脖子被掐住,而且還被提了起來。吊在半空的狼面男,向薩瓦利斯揮動了手中的劍。但是,鋸狀的劍刃,被毫發無傷的空手阻擋住了。下一個瞬間,武器除了劍柄以外的部分全都碎裂散落了。雷馮也曾使用過的破壞武器的剄技,他空手就做到了。
薩瓦利斯所爆發出了凜冽的剄壓衝擊著妮娜的身軀。
如果說狼面男是堅固的墻壁的話,薩瓦利斯就是連墻壁都變得不值一提的捲風。
“告訴伊古納西斯。”
掐著他的脖子,薩瓦利斯笑著宣告。
“用這種無聊的戰鬥方式對付我們,是永遠不會得逞的。”
對於下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妮娜別開了眼睛沒有去看。骨頭碎裂的討厭的聲音衝擊著耳朵。
“那就是,被真正的意識所賦予力量的人的強大。”
重物落下的聲音,薩瓦利斯鬆手了。
但是,當妮娜的視線收回的時候,狼面男的遺體不見了。
“喔~~,殺不死的傳言是真的啊。那邊只有這一點讓人覺得很麻煩啊!”
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薩瓦利斯說。
然後他的視線看向了妮娜。
“……你,突然出現的時候我看到了。原來如此,這個世界裡,和我們有關聯卻又干涉不了的戰鬥是存在的。初代的話看來不是騙人的。”
“你…… 真的是天劍授受者麼?”
“是啊!”
薩瓦利斯簡單地點點頭。
“我也知道你的事呢!那個是……利古扎裡奧吧,從那裡獲得的情報?”
“不…… 錯了。”
向暴風一樣,突然能把一切吹飛的男子。在笑的同時用冰冷的視線觀察著妮娜。
“從別的天劍授受者的話中知道的嗎…… 你要是知道雷馮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將事實隱藏起來。反射性地這麼想。要說為什麼的話,這個男人一旦知道了雷馮,妮娜就會覺得很危險。
“看來,猜中了呢!”
“嘁——!”
但是,薩瓦利斯的眼睛可以從妮娜細微的表情變化中獲得情報。
“你不覺得在身體裡的振動的剄,已經恢復了麼?”
“哎——?啊……”
被這麼說時,妮娜才覺察到。現在身體各部都沒有不適了。
“真正的意思是說你體內的廢貴族的力量已經被壓製住了。這位大人是所有電子精靈的原型。最上位精靈的命令其他的精靈。即便是暴走的精靈,也不能顛覆這個命令。
腳步聲、薩瓦利斯接近了。妮娜想拉開距離,但是腳步卻沒有移動。這並不是因為廢貴族的暴走,而是因為薩瓦利斯的目光將她貫穿了。
“知道雷馮的話,你是潔露妮的學生啊!那麼,想讓你給雷馮帶個話兒。我將代替傭兵們的工作而前往潔露妮,目的是將廢貴族帶回古蓮丹 —— 無論使用任何手段。”
“你說什麼……?”
“是關於你身體裡面的東西的話。”
他已經站在妮娜身邊了。
薩瓦利斯抓起妮娜的顎骨,將她提了起來。
似笑非笑的眼睛就在近前。凶暴的氣息似乎要將妮娜生吞下去。
“如果不像樣地倒下的話,我會將之殺掉;如果還剩下什麼的話,我就將它吃光。你已經不需要那…… 個的力量了吧!”
抓著顎骨的手鬆開了。妮娜的力量同時也被抽走了。
妮娜對自己一屁股做在地上的舉動感到難堪,薩瓦利斯則說著“已經沒有興趣了”的話,背向了妮娜。
那邊的不可思議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麗琳那個,時間靜止了般的,茫然自失的樣子。
“請向雷馮轉達我的話。”
薩瓦利斯這麼說著,從麗琳的那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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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剛才,放生了什麼?
“啊咧? 那個……”
即便回憶,也想不起來。只是有種發生了什麼大事的感覺……
“這麼說來…… 啊咧? 我,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機關部面前站著發呆。
“啊咧?”
不經意間注意到,在胸前合在一起雙手就像捧著什麼的樣子。那裡什麼都沒有。但是,有什麼感覺存在著,有一股溫暖的感觸殘留著。
有溫熱的液滴落在手裡。
“……怎麼了?”
液滴的感覺臉上也有。用手去擦時,對手指被弄濕的感覺有些吃驚。
“為什麼,我會……哭呢?”
是啊,有種和十分重要的東西相見的感覺。不能失去的,很重要的東西……

■……

震動的聲音撫過麗琳全身,周圍也震動了起來。
“啊……”
仰起視線。在眼前小山一樣的機械下部所延伸出來的管道散髮著青色的光,並且震動著。
這種震動就像是血液循環似的充斥在麗琳的周圍,接著這種震動正在傳向被橘色燈光照亮了的全部地下設施。

“機關部運作了!”
都市的足開始移動了。這樣,都市被污染獸發現的危險性就會降低。

瑪伊阿斯的危機過去了。

“太好了!”
在不輕易地想將快樂傳達出去的時候,麗琳又一次呆住了。
要傳達給誰呢?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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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一直在暗處守護著那個樣子的麗琳。
“失去記憶了啊。……和雷馮那時一樣的嗎?”
但是,這和雷馮那時的情況是不同的。麗琳在這裡的任務,和妮娜應該是一樣的。
“但是我,看到了那個假面的深處。難道錯了嗎……?”
想這麼認為。不管怎麼說,相比於武藝者,沒有力量的麗琳的命運過於嚴酷了。
“製造了自律型移動都市的煉金術師…… 這個世界之所以成為這樣是因為他們的緣故嗎?”
誰也不知道的自律型移動都市之前的世界。說不定,妮娜正在接觸著與過去的原因相聯繫的某種東西。
“可是,到底為什麼,麗琳會接受我所指派的任務呢?”
不是這個都市的住民,只是個旅行者的麗琳。
但是,她擁有著什麼東西。那個,看不見的東西被她擁有著。
薩瓦利斯的事情也是。為什麼天劍授受者會守護著她?

她,有什麼秘密嗎?

“很多東西,都沒有解決啊!”
妮娜消化不良似的晃動著頭。
沒有時間去探索那個原因了。
“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自己身體正在一陣陣地暈眩,因為妮娜的意識正在從這個都市離去。
“我會回到潔露妮麼…… 還是說?”
就這個樣子被送到別的都市,然後繼續和狼面眾的戰鬥?
把妮娜送上這條道路的迪克,現在也在什麼地方繼續戰鬥著麼?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不回去的話不行。自己的本體會怎樣並不清楚,自己就這麼失蹤下去的話也會讓大家擔心。
況且,妮娜還關心著廢貴族對於潔露妮機關部的影響是否已經消除的問題。
如果,影響沒有消除的話,潔露妮仍會陷入危險的境況當中……
“還有雷馮的事情。他應該還在責備自己吧!”

不讓自己安心的話是不可以的。
“回去的話……”
隨著思考而到達的強有力的信念……
“難道說,那個麗琳真的是……?”
稍微覺察到那個疑問的時候,妮娜的身影就從瑪伊阿斯消失了。

06 劍的主人

該你出場了!卡里安雖然有些驚恐但還是用冷靜的樣子說到。
“我沒有取勝的信心。”
污染獸正在領路…… 在難以置信的狀態中駕駛著兩輪機動車,雷馮和坐在邊車裡的卡里安談著話。
連幾期都不知道的古老的老性體。它在瞬間的訪問過後離開時所帶來的衝擊,將潔露妮市內都震撼了。卡里安迅速發出了讓特別編成部隊中止攻擊的命令。這是對老性體話語的信任呢?還是在那種迫力面前感到絕望了呢?雷馮他們並不清楚。
但是,與特別編成部隊戰鬥的污染獸並沒有向不抵抗的武藝者們露出反擊的獠牙,也沒有向潔露妮突進。它們在都市的上空持續盤旋著。
群之長…… 也就是等待著作為學生會長的卡里安完成準備工作。
然後卡里安命令雷馮做他的隨行人員。
“見到那樣古老的污染獸還是頭一次。它能講人話差不多也是頭一次知曉。我不覺得自己可以取勝。”
“至於有沒有必要戰鬥,現在也決定不了啊。”
看不到被頭盔包裹著的卡里安的表情。但是、通過念威端子聽到這句話後,雷馮並沒有鎮定下來的感覺。
“如果打算戰鬥的話,那個瞬間我們不就被滅掉了麼?”
“那個,也許是那樣……”
用念威做中繼的人不是菲麗。菲麗現在仍在恢復中、醫生的(外出)許可沒有下來。沒辦法,只有和回來的特別編成部隊匯合,然後依靠第一小隊的念威操縱者的協助了。
“我最感興趣的不是那個污染獸的強大,而是它所做出的交涉申請。”
“我倒是不覺得能和它進行交涉……”
“那個不是問題。”
在邊車裡坐著的卡里安向後倚著,管理者般地絞合著雙手。看起來游刃有餘的樣子。
“能理解人類的語言,那麼就會有交涉的餘地。接著就是盡快了解對方的價值觀。然後再去決定使用什麼樣的交涉手段。”
看來卡里安真的是要去交涉。而覺得這根本行不通的雷馮沉重地扭動了油門。
擔任嚮導的污染獸,配合著這邊的速度飛行著。
行駛的路面可不是平川。兩輪機動車並不是從急坡上開下來,而是一瞬間的騰空,然後落地。
“很早以前就有這麼個疑問。”
車體剛從一個大跳躍的衝擊後穩定下來,卡里安就大聲地說。
“吸收污染物質而生存的污染獸,真的必須獲得人肉不可嗎?”
“哎?”
“污染獸的生態情況,包括你的話,我進行了各種各樣的調查。在都市裡最有益的情報就是污染獸的應對方法了。如果能毫無傷害的迴避與污染獸的戰鬥,那就沒有能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了。”
和污染獸戰鬥的話肯定會有損害。無論什麼樣的都市,戰鬥的話都肯定會有一兩個武藝者死亡。這一點即便是古蓮丹也不能改變。像現在的潔露妮這樣頻繁地重複與污染獸戰鬥的古蓮丹,即便次次派出天劍授受者,也只會招致戰力低下的結果。
這一點,雷馮自身已經成為了證明。
“但是,污染獸會來襲擊。”
“是啊,為什麼呢?”
雷馮窘困地回答著卡里安正經地詢問。
“但是,幼生體的互相吞噬並不是特別的手段,這是優良的個體生存下來所必須經過的洗禮,同時也是一種捕食行為。在它們的概念中互相吞噬並不是邪惡的做法。”
“不過,也許它們根本沒考慮過這種事情。”
“對,那就是問題所在。人類剛降生的時候也不是馬上就擁有了明確的意識。人類是因為可以更早的得到食物才會群居的。可是,成體的污染獸呢?比起吸收污染物質來說,果然喜歡選擇可以更早獲得營養的方法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那些成體污染獸是否有了理論上思考的可能呢?假設是這樣的話,又有什麼方法呢?能獲得用污染獸語來說也不算過分的複雜致密的溝通方法嗎?”
雷馮冷淡的回答,反而讓卡里安興奮了起來。
“那些問題解決了的時候,污染獸的問題說不定就會迎來嶄新的解決方法。”
“通過對話來解決嗎?但是,對於饑腸轆轆的人們說眼前的食物不能吃,人家會聽嗎?”
雷馮擁有在貧困孤兒院生活過的經驗,所以他不能認同這一點。
“對付幼生體的話說不定要用武力來應對了。但是,對於可能擁有基本知性和交涉能力的成體來說,這並不是不可能的。”
“那要怎麼做?”
“要點是它們襲擊都市的理由啊!純粹的需要人肉嗎?其實人肉和動物的肉的質量基本上是相同的,都擁有各種各樣的營養素,只需製造出給它們用的食糧即可。況且都市上食物資源的損失還可以靠從市外搬運來的礦物資源進行填補。”
雷馮默默地搖著頭。
那就是說,要讓本是敵手的污染獸來都市購物。
污染獸拿著金錢來都市買東西…… 光這麼想就覺得是天方夜譚了。
“現實可不是這樣的哦!”
“但是,有這麼一試的價值。而且……”
污染獸的速度放慢了。地面也變成了平緩的原野,顛簸也少了。卡里安又開始倚著邊車座椅,將雙手絞合在一起。
“那個老性體沒有不由分說就襲擊都市,而是要求群之長來此會談的理由,我也十分在意啊!”
“……………”
然後雷馮注意到了。
兩輪機動車的速度並沒有變化,但污染獸的速度卻放緩了。這是接近了目的地的證據。
“接下來,污染獸的聚集地是不是沒有前人來過呢?”
對現在仍保持著好奇心的卡里安的精神力感到吃驚,雷馮慎重地感受著周圍的氣氛。但是,並沒有感受到污染獸因為饑餓而孕育出的凶惡的殺氣。

然後不經意地,景色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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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握住手閘,緊急制動的兩輪機動車後輪滑行著停了下來。
“怎麼了?”
模模糊糊地聽到了卡里安驚訝的聲音。聲音是從頭盔外傳來的。
通訊機的視覺輔助中斷了,視界變得狹窄了。
“請回答!”
無論怎麼呼叫,也沒有收到念威操縱者的回音。
“這是怎麼回事?”
“念威似乎被屏蔽了,請多加小心。”
還在兩輪機動車上的雷馮拔出了煉金鋼,但卡里安制止了他。
“等等,我們是來進行交涉的。不能在這裡做任何可能刺激到對方的舉動。”
“但是……”
“看看對方的反應。”
卡里安從邊車上下來。
周圍是不變的廣闊的荒野,乾枯的大地像被刃物戳開似的。但是,能覺察到摻雜在空氣中的顏色已經透明很多了。
望向天空,雖然污染獸所在的地方一直是生鏽般的紅色,但是這裡卻擁有基本上只能在都市裡見到的景象。到處充滿著像水面一般清澈透明的空氣。
明顯地,這和之前走過的地方不一樣。
“這個空間是3D影像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竟然有這種技術力量……”
雷馮為了確認卡里安的話,開始環顧著四周。
由於都市外裝備的存在,既聞不到空氣,也直接接觸不到空氣。只通過四處觀看的話並不能區分這一切是真實的還是偽裝的。
“哦呀……?雷馮君,那是什麼?”
順著卡里安手指的方向,雷馮用活剄強化了視力,然後看了過去。
用兩輪機動車稍稍向跑上一小段時間就可以到達的地方,尖銳的岩石山像牙齒一樣的在對面並排著。
雷馮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山脈擋路,他開始了更加詳細的觀察。
“哎?……怎麼可能!”
驚訝得雙目圓睜。
“怎麼了?”
“請乘上來!”
卡里安回到了邊車中,雷馮將油門擰到底。
“遇見什麼了?”
卡里安這麼問。
花了比想像更多的時間,到達了那個地方。
“這是……”
靠近的時候卡里安已經明白這是什麼了。從邊車上走下來的他想夢遊患者般的呆立著。
歡迎雷馮他們的是震動著頭盔的、激烈的水聲。
“湖…… 還有瀑布?”
在牙齒般圓形排列的群山中央是廣闊的湖。對岸還有幅廣高聳的瀑布,朦朦的水霧和隆隆的水聲籠罩著湖水。
“好像不是3D影像啊!”
呆然的聲音,卡里安擦拭了頭盔的表面重新確認。雷馮的視野也是,有幾個水滴濺了上來。
湖邊生長著青青的小草,擁有讓人憐愛般顏色的細小的花朵,成片成片地綻開著。
乾涸的大地已經全被污染物質占據著,污染獸以外的動物植物已經滅絕了…… 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被污染獸引導著步入的這個場所又是……
“這裡?沒有受到污染物質的影響嗎?”
在連吃驚的聲音都沒有的雷馮面前,卡利安冷靜地說。
“怎麼會、怎麼可能……”
“不帶回去調查的話,是不會知道結果的。而且,在這裡的污染獸已經和我們以往的認識大相徑庭了!”
卡利安掘開了一片長著草的土,將其收進了在掛在腰上的包裡。
“那麼,想見到的東西已經見過了,差不多是該顯露身形的時候了吧?”
“■,注意到了啊?”
聲音傳到的時候,那隻古老的污染獸就從湖面上出現了。它讓自己的身影消失了?還是像在潔露妮出現的時候那樣使用了類似瞬間移動的能力?這點無從知曉。污染獸簡直就像是先前就在和卡里安交流著似的與他談起話來。
“你擁有著和群之長相對應的見識吶!”
“過獎了。但是,我還不清楚你真實的目的。”
回答著的卡里安沒有一絲驚訝和動搖的樣子。
但雷馮並不是這樣。手緊握著煉金鋼,一邊忍耐著將它拔出來的衝動,一邊慎重地觀察著污染獸的樣子。
大質量的軀體出現在那個場地裡,湖面上卻連一圈細小的波紋都沒有被掀起。
(幻像……?)
但是,從聲音所具有的壓迫感來說是本體沒錯。而那個長長的脖子,巨大的身體,彎曲的龐大的翅膀,這一切似乎都沒有在實際存在於那個場所的感覺。
“■……”
“說起來,你的個體名字是什麼呢?”
被污染獸巨大的眼睛注視著也不怯懦的卡里安問到。
“雖然使用的時間並不長,人們稱呼我為藏人細胞?分離母體4號?哈魯佩*。”


【藏人細胞?分離母體4號?哈魯佩】
由納米機械組成的機械體之一,能夠收集歐羅拉粒子並將其轉換為能量。由於納米機器自身具有增殖和修復能力,所以該機械體很難被完全破壞。這種機械體最初用於對絕緣空間的探察,後來成為對付異民(像迪克那樣生活在歐羅拉空間的人)的兵器。原先製造出了1台名為“納米細胞羅伊德”的實驗機體,其正式名稱為“母體1號強魔烈焰”-- 炎之神劍,後續機體為“分離母體2號王者之劍”-- 阿瑟王的神劍,“分離母體3號杜蘭德爾”-- 羅蘭之劍,“分離母體4號哈魯佩” -- 切落梅杜莎首級的佩耳修斯之劍。與後續三台機體同時開發的,還有量產型的“兵”。
後來,企圖滅掉所有異民的伊古納西斯控制著“兵”破壞了一個又一個的歐羅拉空間。目睹了這一切的,成為了“納米細胞羅伊德”進化型的“藏人細胞”的分離母體4號?哈魯佩,開始了與伊古納西斯的敵對行動。它以西洋的姿態和遵從於伊古納西斯的3台“納米細胞羅伊德”戰鬥。


“那麼,稱呼你為哈魯佩可以麼?”
“隨你喜好。”
哈魯佩慷慨的點著長長的頭。
“那麼,哈魯佩。據我推測,你和我們交流的真實意思是這樣的。一、你要證明人們有和被稱作污染獸的你進行交流的可能。二、現在作為人類的威脅而存在的污染獸,在這個用廣闊的視野觀察著的叫做世界的地方,還有其它的任務要做—— 你要告訴我這點。三、你並不希望和人類戰鬥。就是這些。”
卡里安像一口氣說完話,然後等待回音的學生一樣抬頭看著哈魯佩。
“呵呵呵,最初的兩點暫且不談。認為我不想和人類戰鬥嗎?”
“是的,如果想戰鬥的話,那個瞬間潔露妮就已經被毀滅了。基於你沒有這麼做,我認為你和人類沒有戰鬥的願望。同時,也不希望自律型移動都市踏進這個領域。”
用鼻子鳴叫著的哈魯佩,眼睛仔細地看著卡里安。
“頭腦真是好啊。好吧,探尋其它種類生命體的心裡話,也不是說說就能辦到的事。我們說就說真話,聽就聽事實,如何?”
“有效益的交涉也是我所期望的。”
卡里安滿足地點著頭。
-=-=-=-=-=-=-=-=-
“那麼,先從我這邊開始提問。是什麼讓你們的都市踏入了這個領域?如果是正常都市的話,應該是不會進入這個區域的。”
面對哈魯佩的提問,卡里安老實地將潔露妮的實情說了出來:和毀壞了的都市接觸、被廢貴族入侵、然後被占據了機關部的都市現在正處於暴走狀態。
“廢貴族…… 壞掉了的電子精靈麼? 唔,原來如此…… 對我等抱有憎惡麼?”
哈魯佩長長的頭彎曲著,身體做出道歉程度的舉動,用細細的前足搔著下顎。
“系統被侵蝕的都市發生了暴走,是這樣啊?”
“是,所以說來到這裡並不是我們的,也不是潔露妮的電子精靈的意思。這一點,還請你多加留意。”
“好吧。我原諒對你們不當入侵的事情。”
“十分感謝。”
基本上和哈魯佩的談話算是推進了,但雷馮還是堅守著“這件事不可思議”的想法。
“但是,這是在那個都市不再向這裡侵入時所說的話。現在都市停止了腳步,但是如果廢貴族仍然強行入侵的話,我們會盡全力將其排除。”
“明白了。”
“那麼,下一個是這邊的話題了。我聽過你們乘坐那個東西時所說的話。”
“那個……”
“我是藏人細胞?分離母體4號。我的領域中發生的任何事情我都能知道。”
“真令人敬畏。”
“唔,那麼,你說的那個商務交易,要實現是不可能的。雖然在我的控制下採用這種事情並不是不可能,但是在此地域以外的污染獸我就無法控制。而且,踏入這個領域的都市也不存在。”
“真是遺憾。”
“很想快速解決事情吧。行動界限和生存能力低下的人類,與這個世界上滿處都是的同類做對手,很困難吧!”
“恐怕就是這樣的。我們正在尋找著方法,請問哈魯佩,你是否擁有有效對抗廢貴族的方法情報麼?”
“沒有。我是藏人細胞?分離母體4號?哈魯佩。我的目的是世界的邊緣、歐羅拉空間的監視和守護。我沒有人類保全計劃的管理者情報之外的東西。”
歐羅拉空間,人類保全計劃。沒聽過的詞語並列著。
(而且,為什麼這隻污染獸……)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雷馮有種不自然感覺,而卡里安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地點著頭。
“那麼,開始探尋能夠解決都市問題的方法吧。哈魯佩,可能的話請允許都市在那裡停上一段時間。”
“……沒有那個必要。”
哈魯佩仰起了長長的頭,回答到。它視線突然轉向空中,展開了龐大的翅膀。
“你們的都市正向我的領地外移動,還是趕快回去比較好。”
支撐住被風壓弄得踉蹌的卡里安,雷馮對污染獸的話語感到吃驚。
“都市移動了……?”
而且還是向領域外的移動…… 那就是說,都市開始逃離污染獸了麼?
也就是說……?
“快點,都市的腳步和兩輪機動車的速度差不多。完全落入追逐的立場的話會非常麻煩。”
臂彎裡的卡里安說道。

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哈魯佩已經不見了。擁有名字的污染獸的氣息完全消失了。似乎剛才出現的真是幻影。
“知道了。”
兩個人乘上雙輪機動車,動力系統呼嘯著。
(隊長…… 安全了麼?)
那是不是自己單純的妄想,這一點必須要去確認。
車輪撕咬著乾枯的大地,開始了狂奔。稍稍跑了一段路後景色又開始變化了。
“噢噢!”
卡里安的叫聲超過了引擎的轟鳴,敲打著雷馮的頭盔。
目送雷馮他們離開的成體污染獸們排成了一排。
“真壯觀啊!”
感覺自己像個人偶一樣地被俯視著。卡里安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改變態度,看起來仍然和堂堂正正面對哈魯佩的時候一樣,但是現在的聲音卻和態度不同。
“……快點走吧!”
動力系統馬力全開,速度提高了。俯視著雷馮他們的污染獸有十多頭。而且全部都和哈魯佩的樣子相似。而同一個母體所誕生出的污染獸,在從幼生體成為成體的變化過程中,樣子應該是不同的。
(總覺得…… 這種感覺很糟糕)
兩輪機動車的速度絲毫未減,繼續著狂奔。
“不行,和潔露妮的通訊仍然不通!這邊行進的角度,方向是正確的嗎!?”
“方向是沒錯的。”
但是,只要有少許差錯就可能回不到潔露妮了。而且既然它說都市向外移動了,也就自然清楚了潔露妮移動的方向。
污染獸們的樣子已經看不到了,雷馮他們向能眺望到的最遠處的荒野飛奔著。

在行進的方向上看到了什麼,雷馮停下了兩輪機動車。
“怎麼了?”
“這個,是都市的足跡吧!”
兩輪機動車很快到達了那個大個的坑穴旁邊。這是人工製造的四方的坑穴。並不是挖出來的,而是割開了這個乾涸的大地、大質量的物體碾壓出來的坑穴。
眺望遠方的話,還能看到間隔相同的大小也相同的足跡。
“沿著這個足跡追過去的話,總算不會迷失方向了啊。”
現在剩下的問題是,能否順利追上潔露妮。
“能夠聯絡的話,讓都市來接我們也是可能的呢。”
“總之,追吧!”
就這樣,雷馮開著兩輪機動車,沿著都市的足跡追了一個晝夜。

夜晚。雷馮雖然沒問題,但是考慮到卡里安的體力,還是選擇了休息。
“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
雷馮回過頭回答著從邊車上下來休息的卡里安。
背後一直有什麼東西潛伏著的感覺。
(污染獸?還是說,哈魯佩在看著?)
監視的目的可能是確認兩人是否正常地離開。雷馮有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
(那個,怎麼考慮都像是機械。)
是在說哈魯佩的事情。那個古老的污染獸是一個的舉動中擁有確切含義的機械體,除此以外雷馮不做他想。
(果然,污染獸是以前的人類所製造出來的東西吧?)
除此以外不做其他的考慮。
這個世界充滿了污染物質、而最後能適應這個環境的生物是污染獸。
但是真實情況是人類所製作的機械被污染物質異形化—— 這麼一回事吧?
(會長又是怎樣考慮的呢?)
雖然想問,但是恐怕卡里安在這個場合什麼都不會說。
這裡應該還是哈魯佩所支配的領地。在這裡的談話全部都會被哈魯佩知道的。
背後一直有種討厭的氣息存在著。
(不能亢奮啊)
回到了邊車中的卡里安已經睡著了。
(歐羅拉空間,世界的邊緣……)
雷馮也回到了兩輪機動車的背上,開始了淺眠。
(那個地方,真的是世界的邊緣嗎?)
失去了地圖的大地,真的有邊緣存在麼?像自律型移動都市的外緣部那樣的,有邊界的地方?
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非要監視它不可呢……?
進入了淺眠狀態的雷馮停止了思考,現在回到潔露妮才是最主要的問題。
而且,關於潔露妮離開領地的理由—— 這一點,雷馮還要確認它是否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雷馮他們就開始移動了。
念威的聯絡恢復的時候,已經是白天的事了。
「終於找到你們了」
“菲麗?”
頭盔裡突然響起了聲音,雷馮和卡里安對視了一下。
“醫生的許可已經得到了麼?”
「有空閒問這個的話,說明兩位沒有什麼問題呢!今天早上,終於得到許可了。隨後就持續著進行對你們的搜索。因為周圍的念威突然無法使用,失去了你們的去向,因此還產生了一陣兒的混亂。」
“那就好,請指示我們和都市匯合的路線。”
「是。」
“……可能的話,請選擇讓會長駕駛也沒有問題的路線。”
在菲麗開始說明之前,雷馮先開了口。
“什麼意思?”
“來了哦!”
車子還在飛奔著,雷馮從劍帶上拔出了煉金鋼,在劍帶孔上插上了根棒子。
“駕駛沒問題吧?”
“啊啊,雖說是沒有問題……”
「後方、0402至0840存在複數反應。」
“什麼?”
卡里安回頭的時候,雷馮停住了兩輪機動車。
“是污染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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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卡里安能看到的地方有飛行著的污染獸,它們是直衝著這邊來的。
“和哈魯佩不同的污染獸麼?”
“不,它們一直在這個領域裡潛伏著。”
一直以來從背後感受到的氣息是污染獸的。那種忍受著饑餓感的殺氣,對於雷馮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哈魯佩的控制並不是完全的麼?”
嘆著氣的卡里安坐上了駕駛席,雷馮則站在了邊車上。
“駕駛的時候請不要顧慮我。”
“恭敬不如從命。”
驅動油門,兩輪機動車飛奔了起來。
複合煉金鋼的握柄和青石煉金鋼連接著,雷馮念出了復原詞語。
「雷馮,對污染獸群進行詳細調查的念威混亂了。」
“怎麼回事?”
「原因不明。但是,污染獸不肯放過你們是不是有其它的原因呢?」
“現在還在領域中…… 念威受影響也不奇怪。哈魯佩變心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認為它們和哈魯佩擁有同樣的能力是妥當的吧!他有自己明確的目的,除此以外的行動應該也不會和他的主張相矛盾的。”
卡里安在兩輪機動車飛奔的時候做出了推測,雷馮則是尋問菲麗念威的情況。
“能使用到什麼程度呢?”
「遠距離的念威反射率糟糕透了。我自己去你那邊的話,念威的精度或許還能讓人有所期待,但是這一點在現實中無法實現。……你衝進污染獸群的話,通訊機、視覺輔助系統都會失效,搞不好還會因為信號中斷而失去你的位置。」
“挺糟糕的狀況吧?”
“只是戰鬥的話,倒不覺得有這麼糟糕。”
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數只成體污染獸。即便使用鋼絲設置陷阱,也不會像遇到幼生體的時候那樣,取得切割機那樣的效果。
卡里安立刻明白了雷馮話語中所包含的意思。
“你回不來的話會我很困擾啊。能不能想個辦法讓他們別全部看向這邊呢?”
“那樣的話、可是、大概行不通啊!”
“說不定是這樣。那些污染獸們,說不定頭一次看到除了污染物質以外的食糧。污染獸在來回奔走的狀態中盡可能得忍耐著,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怎麼辦? 問誰也沒有用。這個情況下,戰力只有雷馮一人。雖然雷馮會用鋼絲技來應對這個局面,但是之前看到過的污染後就有數十隻了。不過如果是進入領域時看到的那些污染獸的話,其中應該沒有老性體,大多是一期到三期的雄性成體吧!
即使在天劍授受者中,能做到特化然後進行大量虐殺的也只能是林丹斯了。而從他那裡學到鋼絲技的雷馮,是不可能完成的。
如果還有時間的話,用劍進行接近戰,能全部收拾掉嗎……
“如果會長所說的是正確的,它們朝我們這邊來就是想換換口味。菲麗,請搜索會長也能全速前進的駕駛路線,可能的話,請選擇距離潔露妮不遠的。
「知道了。」
雷馮轉換了複合煉金鋼的模式,轉換成了鋼絲的形態。雷馮用它代替了青石煉金鋼的劍形態。用鋼絲在大範圍的地方進行飛躍,使用複合煉金鋼就好。
“考慮了很多麼?”
“只是做些能做的事情。”
“我不是指這個,是說你自身的事情。”
在集中於駕駛的時候,卡里安繼續著話語。
“學園都市終究是一個必須通過的地方。和這裡有關係的人,基本上畢業後就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了。這種東西真的有保護的價值麼?學園都市的武藝者行動能力差的理由,不是因為膽小也不是因為他們還未成熟,是因為大家的心中有這個疑問存在! 在這裡戰鬥的話自己能保護到什麼?被保護的那些東西是對於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值得拼命的麼?因為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武藝者們才會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膽小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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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輪機動車發生了大的跳躍。卡里安的上半身劇烈地搖晃著,馬上就要被甩出去了。雷馮穩住他的後背。額頭撞到了頭盔前部的卡里安,絲毫不慌亂地冷靜地找回了平衡。
“你為什麼會為潔露妮而戰?不是為了錢。如果你是那樣的人,我就會十分樂意地將你放在身邊。但是,你不是這樣。你的目的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這個目的而依賴著妮娜?安多克。因為你和她,幾年以後也不會發生什麼改變。
一邊聽著卡里安的話,雷馮一邊持續地向釋放到空間裡的鋼絲注入剄。看著污染獸的時候彼此的距離正在縮短。
“可以說對沒有確定自己的人生道路的人是不存在的。人生結束前,人們基本上都是在不同的場合解決著不同問題。但是,你不是可以為戰鬥而拼上性命的人。那樣的你,會為了潔露妮拼上自己的命嗎?”
“那種東西……”
污染獸們進入了鋼絲的攻擊範圍。雷馮邊操縱著鋼絲邊吼道,從邊車上飛了出去。
“鬼才明白!”
被鋼絲切裂的污染獸一個一個地墜落到了地面上。不過現在要把精神集中在面朝這邊的污染獸身上,墜地的那幾個是死是活要待會在確認。
卡里安他,為了保護潔露妮而孤身前去會見哈魯佩。雖然他不是武藝者,只是個一般人,但這對於卡里安來說,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守護潔露妮。
那麼,雷馮也是這樣麼?
被妮娜強烈的意識拉近而走到這個地步了的雷馮呢?
“鬼才明白!”
又叫了一次,雷馮揮舞著鋼絲。
在鋼絲上奔馳的剄控制著天空中大地上紛亂的線,污染獸的體液像霧般散出。在鋼絲切割污染獸群的時候,雷馮向遠離卡里安駕駛的兩輪機動車的方向移動著。
污染獸至今為止追擊雷馮他們的行動,恐怕是因為雷馮他們的行進方向上有都市潔露妮吧。
可能的話,要在這裡解決掉這個(糟糕的)狀況。
但是,即便鋼絲的數量沒問題,鋼絲的長度總是有極限的。
“怎麼樣?”
“我覺得,正面對決的對手還不成問題,但是再遠處的污染獸,要處理掉就有一些困難了。”
“是麼…… 這邊,稍稍出了點問題。”
“怎麼了?”
“菲麗,距離預定抵達潔露妮的時間還有多久?”
「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出什麼事了?」
“是蓄電池啊。兩個小時,真微妙啊!”
“啊……”
這似乎自從潔露妮移動腳步以來,晚上切斷引擎進行短暫休息時所花費的時間。
“已經將備用蓄電池的用上了,也不行嗎?”
但是、即便兩輪機動車並不是流浪巴士,但是為了長時間行走而製造的車子,也不會那麼簡單地讓蓄電池斷電,何況睡覺前明明還更換了新的蓄電池。
“不行呢!也許是在行走中哪裡出現了故障,能讓蓄電池壞掉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
“不採取直接匯合的路線的話時間上會來不及…… 要怎麼辦?”
兩個小時,把那種數量的污染獸處理掉是不可能的。
「真冷靜啊,哥哥。」
“慌張的話也什麼也做不了。接下來,雷馮君打算怎麼辦?你要是打算站在這裡拼命的話,我就陪陪你吧!”
「哥哥!」
“我要是逃跑了的話,那群污染獸就沒有分成兩股的可能。拜託雷馮就好了,有了時間的話潔露妮的援軍就會完成準備!”
“那種事情,根本就做不到吧!”
雷馮並不喜歡卡里安。但是從他和哈魯佩的對話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毫無畏懼、鎮定自若的膽識,是沒有幾個人能夠擁有的。
“會長是潔露妮不可或缺的人啊!”
“謝謝你這麼說。但是……”
「少廢話了趕快回來!」
念威端子裡,突然響起了野蠻的聲音。
“呀!樊希,你聽到了啊!”
「當然啦!狀況已經向所有的武藝者傳達了。這邊正在進行戰鬥準備,你們只要直接回來就可以了。迎擊由這邊來負責!」
“真亂來、怎麼呢……!”
雷馮和樊希的話唱起了反調。
「你給我閉嘴!武藝者的最高指揮官是我!我不允許身為小隊員的你挑剔作戰命令。你們讓那群東西痙攣,保持不讓它們分散的狀態直接運到潔露妮來。這是命令!」
樊希狂怒的聲音根本不允許有人反對,雷馮沉默了。
“說起作戰方法了?真的有麼?
「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做不浪費追加的防衛預算。留著小命趕快回來!」
“那真讓人高興啊!”
「就是這麼回事,我來帶路。」
聲音又從樊希變回了菲麗。
“拜託了雷馮君。回到這裡來吧,保持住不讓它們分散的程度,這點能做到吧?”
“明白了。”
心有不滿。但是,這裡並實現翻盤靠一個人是不行的。雷馮回到了邊車上。
“那麼,拜託了哦!”
卡里安再次將精神集中於駕駛。雷馮則集中於將污染獸群密集地集中起來。追來的污染獸被鋼絲切割著,如果有想從群中分散出來的污染獸,遲早也會被邊車上飛出的衝剄牽制住。
“有些不可思議吧?他……”
在邊車上注視著污染獸的雷馮,回應了卡里安的話。
“什麼意思?”
“要和這麼多污染獸戰鬥,他的決定啊!”
“那個……”
“你在哈魯佩的面前說過‘贏不了’。對於你來說戰鬥的意義,是在明顯的實力差距下獲取勝利。不是說你和污染獸戰鬥的時候沒有死的覺悟,但是你的戰鬥,差不多就是這樣—— 從少數被選擇了的人才能到達的次元來觀察戰場。生活在戰鬥中,是為了獲得什麼呢?在古蓮丹的話是金錢吧!”
“…………”
“在十分不利的情況下也必須要戰鬥。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戰鬥,你沒有經歷過吧?正因為如此,你不明白他們的感覺。”
“會長,明白這些?”
“明白的啊。他們手裡用有你所沒有的東西哦!”
守護潔露妮的理由,值得拼上性命的原因。
“是什麼?”
“榮耀啊!”
“哎?”
“哪是什麼理由啊?你可能會這麼想。但是,基本上武藝者都是為了胸中的榮耀而和污染獸進行戰鬥。能都保護這個都市的只有我們,我們生活的地方由我們自己來保護…… 這是生存的意義啊!”
雷馮想起了在顯示屏上看卡里安演說的時候。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
“是的,為了喚起他們的榮譽感。他們選擇了武藝者的榮耀,這個值得自己去拼命的理由。”
“真笨啊,怎麼這樣……”
“但是,除此以外還剩下什麼呢?作為武藝者,從降生的時刻開始就有和污染獸戰鬥的義務。為此,社會的制度才進行了調整。為了擁有榮耀。義務並不是單指要去犧牲,帶著作為都市守護者的榮譽戰鬥,社會是這麼訓練武藝者的。”
“…………”
究竟在說什麼?騙人的!搞錯了! 但是,想說的這些還是沒有說出口。那些話是真實的,心底的深處是理解的。
卡里安望了這邊一眼。在頭盔的深處的眼睛,有些哀愁地看著雷馮。
“你沒有這樣訓練過,或者說在接受這個訓練前就對此有很深的疑問……不管怎樣,你的榮耀是不死的武藝者。那個,對你來說艱辛痛苦的人生路也能走下去。作為武藝者的你在真實面前是絕對不會脫逃的。正因為如此,你,要找到只屬於你自己的戰鬥的理由。
我也想對你這麼說,菲麗。”
哥哥此時說出的冷言冷語,是對妹妹的愛吧?
菲麗沒有回答。兩輪機動車繼續飛奔著。污染獸的殺氣籠罩著雷馮他們,似乎馬上就要爆發了。鋼絲切開了殺氣,污染獸的體液化成了霧。落下的污染獸在地面痛苦掙扎著,開始看見它們的互相的蠶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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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馮和卡里安長達兩個小時的逃走劇就要完成了。由於卡里安的不算好的駕駛技術,兩輪機動車的車輪時常在荒野上滑行,輪胎都要磨破了;剎車片也變得不好用了。引擎已經承受不住高溫,周圍的部分已經開始融化了。
接近極限的不只是兩輪機動車。卡里安的體力和集中力、精神力都快要耗盡了。在都市外體驗到污染獸威脅的恐怖。正如卡里安所說的,通過榮耀之名將思想統一了的武藝者們,驅除了體內中恐怖。而在武藝者屹立不倒的場所裡、作為一般人的卡里安也同樣拼命地堅持了下來。
“信號機響了,看來是用盡了。”
卡里安用含糊的聲音叫到。位於兩輪機動車方向把中央的的計量表“需要維護”的紅色指示燈持續閃爍著。同時,蓄電池也在“電量低下”的狀態,測定器的指示不是有間隔的閃爍,而是警告指示燈的持續點亮。
在這期間,雷馮他們前方的大地上看到了行進著的潔露妮。
“太好了……”
微弱的歡呼聲,說到一半就結束了。
兩輪機動車搖晃著,卡里安的頭盔垂到了方向把上。
「失去意識了!」
菲麗的尖叫聲衝擊著雙耳。逼至極限勉強支撐的精神,被瞬間的安心瓦解了,體力和精神雙重透支的卡里安迅速落入了強制的睡眠。
迎面撞上了一塊岩石,卡里安從兩輪機動車的前方飛了出去。
雷馮在空中接住了卡里安,但在空中旋轉飛舞的兩輪機動車卻恨恨地撞向地面。引擎竄出了火苗,車子隨即爆炸了,破裂的車輪衝上高高的天空。
雷馮背對著爆炸聲奔跑著。由於肩上扛著身為一般人的卡里安,他無法用全力來進行衝刺。
「還有5分鐘,堅持住!跑起來!」
樊希尖叫似的命令傳來。雷馮咬著下脣,身後的鋼絲狂亂地涌動著。
跳躍、疾跑、跳躍…… 奔向被機械足踩踏過後而形成的岩石碎屑海。
潔露妮就在那裡。
哧哧哧……
頭盔的表面響起了異樣的聲音。被承載都市重量的機械足粉碎了的岩石,像子彈一樣地四處飛舞,雷馮不斷被細小的碎片襲擊著。在祈禱防護服不會被弄破的同時,他繼續著奔跑。
無法避開岩石碎片的槍擊,雷馮朝都市的下方飛奔。
背後的氣息突然擴大了。被雷馮拉動了的鋼絲網,迅速逼近了低空飛行的污染獸。翅膀被鋼絲切開了的污染獸,失去了平衡栽向地面,滑動著的巨大身軀撞飛了沿途的岩石。
“咕——!”
可是那隻污染獸並沒有放棄。龐大的身體就這麼滑行著繼續逼近,巨大的嘴打算一口吞掉雷馮他們。
雷馮只要跳起來就可以避過這次攻擊,但是,這是指不帶著卡里安的情況。
「繼續跑!」
突然,夏尼德的聲音在頭盔中響了起來。
槍聲如余韻般向地在空中飛散,身後的污染獸響起了雷鳴般的哀嚎。
子彈正中污染獸的眼睛。
「相比於和敵人正面交手,狙擊是很快樂的啊!」
聽到夏尼德高昂聲音的同時,雷馮繼續飛奔。
都市下部的大門了已經可以看見了。夏尼德架著狙擊槍的姿態就出現在洞開著的大門門口。
然後新的身影閃出。手持突擊槍的身影和手持打棒的身影從雷馮的頭上飛了過去。她們正向著眼睛遭到重創的憤懣的污染獸逼近。
“啊啊啊啊啊啊!!”
首先跳起的是手持打棒的人—— 娜露基吼叫著。
她通過在空中彎曲身體而調整著自己下落的軌道,用盡全力地在污染獸的眉間——鱗片最薄弱的地方施與一擊。攻擊的反作用力把娜露基彈了回去,但是,這次襲擊也只達到了打飛了鱗片,讓下面的肉暴露在外的程度。
娜露基的行動並未結束。在空中舞動的她放出繩索,一下子纏住了污染獸的下顎。
“啦、啊啊啊!!”
借用下落的慣性,拉著繩子。污染獸的緊頭部貼著地面,身體滑行的驅使也停了下來。
“咕唔唔唔唔……”
娜露基全力拽著身子,阻止污染獸的行動。可是她的鞋已經在地上留下了轍印,繩子也因為超負荷而悲鳴著。
但是,接下來的瞬間。力量上的差距還是顯現了出來,娜露基放棄了繩索,立刻從原地脫離。
隨後手持突擊槍的身影——達魯雪娜飛了起來。全部的衝剄都集中於突擊槍的尖端的她高高地躍起,向被娜露基擊飛鱗片的眉間被突擊槍恨恨咬了一口。
薄薄的血肉被穿透,下面的頭骨也碎裂了,釋放出來的衝剄破壞了腦組織。污染獸噴涌著鮮血,頭部猛烈地撞向地面,死掉了。
雖然對身後發生的事情感到驚訝,但雷馮仍然沒有停下步伐。
然後他又感到自己的上方發生了某種變化。
(怎麼了?)
都市的外緣部裡正在集中著巨大的剄。
終於來到了都市下部大門的下方。
沒有時間等電梯了,要跳嗎……?
在雷馮考慮的時候,外部大門出現了新的人影。那個身穿都市外裝備的腰上纏著一圈圈繩子的身影,向這邊直線下落。
“伸手!”
念威端子傳到頭盔中的都是那個聲音。
——期待已久的聲音。
——強烈的充滿色彩的聲音。
——在眼前光芒閃耀的聲音。

雷馮跳了起來,向她伸出了手。

把卡里安託付給了那隻手。兩人視線交錯,在至近的距離確認那雙眼睛。
“回來了哦!”
“是的!”
這是沒有通過念威端子而進行的談話。
下一個瞬間,雷馮他們就被閃光包圍了。那是巨大的剄從都市外緣部被射擊了出去。身後的污染獸被消滅了很大一部分,那邊發生了連鎖的爆炸。
“去吧!”
“是!”
像箭矢一樣被解放了的鋼絲被雷馮收了回來,複合煉金鋼變成了劍。

放鬆的神經收緊了的感覺。
精神和肉體聚力的感覺。
從頭到腳都爆發著剄的感覺。
自己確信了的某種東西—— 能夠釋放力量的某種“意義”。
打個比方的話,說這是個類似寄生蟲的東西……

那就是此時的雷馮?阿魯塞夫,獨自吼叫著、躍入了戰場之中。

================

被繩子牽引著從都市外部大門歸來的妮娜放下了卡里安。身著都市外裝備的醫療班迅速上前。
妮娜就在那裡望向戰場。
第二炮發射了。巨大的剄的炮彈,一條光束地樣子轟擊著逼近的污染獸。
“這是……”
從沒見過的兵器。那種強烈的剄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動。
“是剄羅炮啊!”
卡里安被醫療班的人扶著站了起來。
“那個規模也不是太大。只是,進行剄的裝填的話,至少需要一百個武藝者。不能算是好使的兵器。”
“做出這種東西就意味著……”
“我們不再會因為威脅而感到怯懦了。而且……”
在頭盔的深處,妮娜看向卡里安的雙眼。
“他,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
“那是不行的!那樣的話,他來這裡的意義就不存在了。身為為學園都市的著想的學生會長,不能容忍他這種狀態。你,把打他當作道具一樣貶低,你沒覺察到嗎?”
話語中包含著對妮娜的責備。

學園都市。誰也不能將它當作家的—— 擁有這種命運的都市。
承擔著不讓還未學會飛向的雛鳥不落在地面上的命運,是個溫柔的、冷清的地方。

妮娜對卡里安的話語感到吃驚。
“我把雷馮當作道具……?”
憤怒涌了出來。不是這樣的!——想這麼喊出來,但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重新冷靜了下來。
“如果我這麼做了的話,我遲早會受到懲罰。”
但是,麗琳說過的。
“但是,那種懲罰的結局,是那個傢伙承受苦痛吧。到那時……”
責備自己的最後,是責備自己周圍的一切。
妮娜從大門望向了外面,望向了戰場。
雷馮正向著成群的污染獸揮動著手中劍。
“到那時,直到最後一刻……”
想和雷馮站在一起。
“也不會對自己的事情感到悔恨。”
身後感覺到卡里安的嘆息,妮娜繼續望向戰場。

在什麼地方,似乎傳來了小鳥的叫聲。

  終章

  什麼時候都有的流浪巴士依舊沒有來。
  “究竟會怎樣啊?”
  伴隨著已經受夠了的感覺,麗琳今天也來到了流浪巴士的車站。巴士預定抵達的時間已經過去很多日子了,外緣部裡只有寂寥的風和響動著的都市的足音。
  “嘛,世界上的事可不都是像預定中的那樣順利哦!”
  薩瓦利斯在長椅上彎著腰,沉穩地說到。
  麗琳每天都會來車站,而薩瓦利斯一直老實地陪在她的身邊。雖然除了這兩個人以外,零零散散地也有來看看車站狀況的旅人。但他們在確認流浪巴士不會來以後,馬上就走到其它地方去了。
  只有麗琳一個人用購買的望遠鏡搜索著流浪巴士的身影。
  “就算你不這麼做,流浪巴士還是在哪都沒有出現啊。”
  “……十分感謝你的忠告。”
  薩瓦利斯比使用雙筒望遠鏡的麗琳看得更遠。但是麗琳並不喜歡他的話,並沒有聽從。無視了一動不動瞪著這邊的薩瓦利斯,再次通過雙筒望遠鏡觀望著。
  薩瓦利斯開口提問了。
  “如果…… 雷馮變成懦夫了怎麼辦?”
  麗琳的眼睛離開瞭望遠鏡,轉而望向薩瓦利斯。
  “從古蓮丹出來的事情中沒有重新站立起來,而是不像樣地活著的話。你會怎麼辦?”
  麗琳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人。剛剛發生了精靈瑪伊阿斯遭襲的不可思議的事件,而那個人就是在這期間遇到的,叫做羅伊的武藝者。
  遭遇失敗,被人放逐,由於不能重拾信心而變得扭曲的武藝者。
  一想起那件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頭腦的深處就會考慮(雷馮)會不會是這樣。而且,那個墮落了的武藝者的事情還沒有忘記。
  “怎樣……”
  薩瓦利斯像往常一樣地笑著。但是,唯一讓人確信的是他其實並沒在笑。
  麗琳慎重地選擇著回答。
  “不認同的話也是可以的哦!如果努力了還是得不到認同,那還算可以。但是……”
  如果雷馮變得像羅伊那樣的話?
  “我會像自己說的這樣不講情面,直接把他敲醒。”
  說話的同時麗琳握起了拳頭。用和薩瓦利斯比起來十分不可靠的纖細的胳臂握起的拳頭。
  薩瓦利斯用模糊不明的表情看向麗琳。
  “真心的嗎?”
  “是真心的。”
  咧嘴笑著的薩瓦利斯,表示讚嘆地聳了聳肩。
  那個表情是真心的笑,看到了這個的麗琳再次拿起了雙筒望遠鏡。
  “既然要找的話,不如找一些其它能看到的東西吧!”
  尋找流浪巴士蹤影的時候,又傳來了聲音。
  “哎?”
  “比如那種東西。”
  薩瓦利斯向外面伸出的手指來回晃動著。
  用望遠鏡看向那個方向。
  進行望遠鏡倍率的調整,讓那個東西出現在視線以內。
  有個將沙塵推擠到邊上般移動著的巨大的身影。
  一瞬間,還以為是污染獸。
  “難道是,都市?”
  “是這樣的。”
  “騙人,都市怎麼會在這麼近的地方……”
  “現在就是這種時期啊!”
  賭上超硒礦山的,都市之間的資源戰爭。
  “要進入戰爭了麼?”
  “學園都市之間的戰爭比普通都市之間的戰爭的規則更加苛刻,所以不會激烈到那種程度。比起這個,你看到那面旗幟了麼?”
  薩瓦利斯催促著,麗琳尋找著表示了都市名稱的旗幟。
  剛開始並沒有看見,倍率發生變化的話會遇到甚多麻煩的事情,但是在狹小的放大了的視野裡還是可以捕捉到目標的。
  那邊旗幟上的是少女的圖像,描繪地像一片紋章一樣。
  “……哎?”
  那個紋章,麗琳曾經見過。
  是在給雷馮的入學測驗合格通知書中。
  “難道說……”
  “看來,沒必要等待流浪巴士了呢!”
  安閒的薩瓦利斯所說出的話語,全都傳遞到了耳朵裡。
  潔露妮慢慢地向這邊前進,麗琳呆呆地注視著它。


後記

  自己的頁數控制能力到底有多差啊……大家好,我是雨木?????。
  這一次是十四頁喲……啊!
  都被負責人說:[。這一次的後記是十四頁啊],本想把開頭寫成:[唔哦~。大家好,我是雨木?????]的說,
  因為,被告知富士見HP的機關槍宣傳活動嘛,不就會讓人反射性的想說“唔哦~”嘛.  
  前系列是到第五卷為止,作為第六卷的這次是個未知領域。
  而且,看不到結束。怎麼辦啊。怎怎怎怎,怎麼辦啊……
  嘛,先放一邊去。
  本回第六卷。取標題的傾向有點改變了。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是第二部之類的!
  不,嘛,我想大家應該都是明白的吧。對抗比賽結束了。
  這卷監視武藝大會和其他的各種篇。請將它當作序章之類的東西。這之後將會行動起來的吧。嘛,不知道雨木的能力能不能駕馭這些就是了……
  那才是最擔心的事情!
  
  還有,關於尼娜,要是不閱讀在DragonMagazine六月號上的短篇、[A Day For You03]的話,可能會難以理解。在這裡先倒個歉。讀不到的各位,請等短篇集的出現吧。然後,短篇集的發售還沒有決定就是了,要是給我寄來迫切希望的明信片的話,雨木會很高興的。
  
  
  『可能是……初體驗』
  在等待第六卷的這段時間(話說,是指寫這篇後記前的事情),讓我們一起來來回想一下吧。
  家裡蹲了。
  家裡蹲萬歲!
  我是個廢材嗎……?
  
  不,那是不可能的。嗯……對了。就是在這種時候才要寫日記。MIXI萬歲!好了,趕緊看一下日記吧!
  
  …………只談論了原稿和遊戲的話題。
  
  不行啊!
  不,等下等下等一下。應該還有別的才對。別的……
  對了,去了廟會一次。本地的廟會。廟會上有買達摩不倒翁,不知道和達摩大師有什麼關係。還吃每次都會吃的東西,花糖,迷你蛋糕,烤高粱,烤魷魚,炒麵之類的。至於蘋果糖嘛,因為沒有自信能吃的掉,就放棄了。看到有個只有中國制的模型槍的抽籤屋,就跑去玩了一把。
  我還不是個100%的家裡蹲喲,並沒有過著淋浴著太陽光線變成灰的生活。晝夜顛倒倒是挺完美的成功了(到底是哪個啊)
  嗯,這是個可以立刻結束掉卻沒有結束的話題啊。實際上,這個廟會是在一年中最冷的時候舉辦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它還被叫做流行性感冒的幫凶。
  嘛,這也是沒辦法的啊,畢竟上面有賣食物嘛。
  不過,這是初體驗啊。無論是流行性感冒還是發高燒。對於高燒倒是沒有什麼自信啊,在大阪的時候,就算是感冒了發了點高燒的時候,也都沒有使用過體溫計。但是,人生第一次看到三十九度這個數字。以前發燒到三十七度的時候,就都快搞死我的說。
  還是挺累人的,不,雖然很累人,但是卻沒有感到脫力。自己開著車子到醫院去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可以工作喲。腦袋果然是轉動不起來啊。
  

『怪談話』
  在第五卷的後記裡,募集了一些怪談話。
  感謝各位理解雨木的癖好。對了。還收到了沒有怪談話的純粹Fans留言。對於這些Fans們,真的是對不起啊,沒有辦法盡快的給你們回信。對於收發短信真的是很菜鳥,光是考慮主要內容就會花去很多時間。和負責人的碰頭短信的簡短都成了別人的閒聊話題了。但是,還是要原稿優先啊。對不起了。

  好了,調整一下心情,趕緊來介紹一下吧。
  心理素質不好的人請直接翻過去吧。
  ※當作還包含了被動了手腳的和被改編的東西



『看攝像頭的女子』投稿者:鷹

  是從某個便利店老闆那裡聽來的話。
  傍晚,有兩個打工的。一個(A)是店內的收銀台,另一個(B)是後頭的整理。
  因為沒有客人了,A便到後頭去幫B的忙,此時,監視鏡頭裡映著一個女子。A就想[是因為在商品架的後頭才沒有發現嗎?],但是返回店內一看卻沒有人。再回來一看,屏幕上映著女子。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因為客人來了,A就返回了收銀台。
  B看屏幕的時候,那個女子在看著別的攝像頭。
  過了一會二,當B在看屏幕的時候,那個女子這次是在看另外的攝像頭了。
  小孩子倒是經常惡作劇地看著攝像頭,所以就沒怎麼在意。但是女子所看的攝像頭的位置正在漸漸地接近著後頭倉庫……
  在一次看屏幕的時候,已經是入口的攝像頭了。
  因為感覺到噁心,B便從後頭走了出來,但是卻沒有任何人。
  回來一看,屏幕上什麼都沒有。
  [只是個偶然嗎……]當B這麼想著的時候,回過頭一看,女子正站在入口處,看著這裡。B叫著跑到了店裡面,聽了此話的A到後頭倉庫一看,那個女子已經不見了。
  後頭倉庫為了防範未然就只有一個入口而已。
  聽了電話的店長把錄像記錄拿出來重放了一遍,女子竟然出現在屏幕上了!
  但是,因為並沒有出現什麼危害就把錄像都交給了公司。
  (就算是在平常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錄像也是會被公司回收的)
  在這個店內,要是播放曲子的話,偶爾會聽到沒有被錄進曲子裡面的口哨聲。
  
  
  
『粗點心屋』投稿者:ρ村
  
  
  
  在我家附件有個老奶奶開的小點心屋。
  小學的時候經常用零花錢到那裡去買東西,升到中學後,因為有其他的事情,就沒有在去過那裡了。
  然後,在初三的某一天,得到了一個很久都沒有過的悠閑的一天,突然想起那個點心屋了。就想去一次,便拿上了錢包。點心屋的面前,那位老奶奶依然坐在那裡。而且,好像還記得我的事情似的,給了我一顆糖果。然後,我買了一些點心便回家去了。
  第二天,因為又有一點空閒時間,就又去了那個點心屋。
  但是,那兒已經是一片空地了。
  向邊上的住戶打聽了一下,在一年前,因為那兒的老婆婆死了,又沒有後繼者,就把房子拆掉了。
  那個時候得到的糖果直到現在都還在家裡面。
  
  
  
『能在一起』投稿者:滿月
  
  
  那是前輩在公寓裡一個人深夜啃書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因為居的人在海外出差中,為了不寂寞,就買了小說。在客廳的沙發上,讀得十分的入迷。
  
  然後,覺得再不去睡覺就不行的時候,客廳裡的擺鐘宣告了午夜兩點的到來。
  就在此時,[來了]。
  是先輩也見過面的,同居者的前戀人。
  就想突然出現似的,明顯不是肉體。
  在看到那個人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苦痛襲向了前輩。
  [要被侵占了!]前輩拼命地抵抗著。
  為了不讓靈把自己的身體搶走,前輩只是反覆地確認自己的存在。
  就在此時,聽到了怨念似的聲音,
  [只要得到這副身體的話,就又能和他在一起了]
  在前輩拼命的時候,擺鐘再一次響了起來,同時間,靈也消失了,前輩取回了身體和意識。但是,身體已滿是汗水了。
  到了早上,向共同的朋友打聽了一下,同居者的前戀人在一年前因病去世。
  今天就是忌辰。
  
  
  
『八音盒』投稿者:瑪麗薔情
  
  
  這是朋友的故事。
  
  那頭,朋友因為很晚才回到家裡,就吃了一些東西,洗了個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要睡覺的時間,朋友把燈關掉後,從隔壁的房間裡傳出了八音盒的聲音。
  隔壁的房間是姐姐在用著。
  因為十分想睡覺,朋友就大聲地叫她把聲音關掉。
  [對不起啊,但是在一下下就好了]
  姐姐就說了這句話,聲音也沒有關掉,朋友那之後什麼都沒有說了。
  但是那之後,姐姐還是一直播放這八音盒。朋友終於怒了,但是姐姐之說了句
  [對不起啊]。
  後來,朋友真的是累得不行了,就睡著了。
  早上起來的朋友還是沒有辦法消火,向母親述說了昨晚的事情。
  [說什麼呢?姐姐不是在休學旅行中嘛,怎麼會在家裡?]
  
  姐姐的房間裡沒有八音盒。
   
  
『那麼……』


  怪談募集還將繼續著。富士見Fantasy接受明信片和MIXI留言兩種方式。『我直到這種話哦,告訴你吧』的各位請一定來信啊。拜託了。
  
  
  
  那麼那麼,竟然往這種地方公開。說是私信,我卻不知道收信人是怎樣的人。
  
  在將星錄服務器上創立雷馮(忍者)的那位,當我目擊到你的時候,我都把茶噴了出來。謝謝你支援我的作品。在2ND的時候,請讓尼娜學鞭二刀流軍學。
  
  不,真的看到了。雖然最近沒怎麼去稻葉山附近,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樣了。啊,的確是版本大升級後的事情。應該剛才初學者區域出來的,該不會是厭倦了,放棄掉了。也可能還沒有放棄~不單單是富士見,在網游上用輕小說角色名字的人是有的。還有人用作者的名字。在玩別的網游的時候,還看到過更多的名字。
  但是,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的角色名字會出現。
  在他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真的感到很不好意思。
  沒準,我們還會結成同一個幫派。
  我這邊的名字可是不會公布的喲?(膽怯者)
  
資料來源: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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