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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小說](轉貼) 零之使魔04 《契約的水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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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利 貴賓會員
文章日期:201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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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位於托里斯汀王國與戈利亞王國之間的內陸區域的拉格德裡安湖,是哈爾吉尼亞中數一數二的名勝。這個大湖的面積約為六百平方公里,兩岸見的寬度幾乎接近從托里斯汀的首都“托里斯塔尼亞”到魔法學院的距離。
處於較高地勢的這個湖,就如風景畫一般的美麗。
鮮綠色的森林和澄澈的湖水形成的鮮明對比相映成趣,簡直是一個藝術品,實在難以讓人相信這是神隨手揮動斧頭創造出來的世界。
可是,這個湖並不是屬於人類的東西。
拉格德裡安湖,是非人類的哈爾吉尼亞原居民——水之精靈所居住的地方。
這裡是以遠勝人類的悠久歷史為豪的原居民的樂園。
水之精靈們在湖底建造了城市和街道,建立了自己獨立的文化和王國。
據說,任何人只要目睹了其身姿,都會因其美麗而砰然心動;無論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壞人,都會馬上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於是,水之精靈被人們稱為誓約之精靈,傳說在水之精靈面前立下的誓約,是絕對不會被違背的。
然而……傳說其美麗程度比森林,天空和湖面的蔚藍色交織而成的美景更勝一籌的水之精靈,幾乎不會在人類的面前顯露身姿。除了數十年一度與托里斯汀王家更新盟約以外,精靈們都不會從湖底裡走出來。
所以,儘管有“誓約絕對不會被違背”之類的傳說,但要確認的話實在是困難之至。

安麗埃塔和維爾斯的初次見面,就是在這個拉格德裡安湖的湖畔。
從現在算起的三年前……托里斯汀王國為了慶祝太后瑪麗安努的生日,在
拉格德裡安湖舉行了邀請各國貴賓參加的大規模游園會。
湖面升起了魔法的焰火,在星空和巨大的天幕之下,正舉行著通宵的舞會。會場裡擺滿了來自全國的各種美味佳肴,跟葡萄酒一起被送進了貴族的胃袋裡。
在這個為時兩周之久的游園會剛過一半的某個夜晚,十四歲的安麗埃塔離開了自己的帳篷,沒有帶任何隨從和護衛,自己一個人在湖畔散步。
安麗埃塔已經對連日的喧囂氣氛感到厭煩了。
前天,昨天和今天也是這樣,而且後天也還要繼續下去,節目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晚餐,舞會,吟詩會……那些問候和阿諛奉承的對話,對身為少女的安麗埃塔來說實在苦悶得難以忍受。所以,她就想自己一個人出來好好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安麗埃塔用風帽深深蓋過臉面,穿過了帳篷和建築物林立的一角,來到寧靜的岸邊。月亮照耀這那裡,營造出一種夢幻式的氣氛。湖面閃閃發光地反射這美麗的月色,安麗埃塔不禁忘我地陶醉於眼前的景色。
面對這種景色,光在岸邊看似乎還不能滿足安麗埃塔的玩心,她向左右四周環視了一下。
確認了什麼人都沒有之後,她好象下定決心似的,刷啦刷啦地脫掉了身上的禮服。早已經開始顯露出耀眼美貌的臉上浮現出少女的淘氣笑容,她一步一步地向著水裡走了下去。
冰涼冰涼的水的觸感包圍了她的全身,由於當時正是初夏季節,這種冰涼觸感讓一直處於溫暖天氣下的身體感覺非常舒服。
這種事要是被她的侍從拉·皮爾特發現的話,一定會被狠狠教訓一頓。可是自己一直呆在那難受得要死的游園會裡,這麼一點樂趣,大概是會被允許的吧。安麗埃塔一邊在嘴裡嘀咕著,一邊開始在湖裡游了起來。
游了一會之後,她突然感覺到岸邊有人的氣息。
安麗埃塔不禁紅起了臉,用雙手遮蓋著自己的身體。
“是誰?”
可是,人影卻不回答。到底是誰呢?難道是最愛嘮叨的侍從拉·皮爾特嗎?還是充當自己玩樂夥伴的同學,比自己年輕一歲的露易絲·弗朗索瓦斯呢?
然而,自己卻是瞞著這些人,偷偷一個人溜出了帳篷跑到這裡來的。內心感到不安的安麗埃塔再次追究道:“無禮之人,快報上名來。”
一個慌張的聲音從岸邊傳了過來。
“我並不是可疑的人,只是在這裡散步而已。倒是你,為什麼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到這裡來沐浴呢?”
聽了對方絲毫不帶愧疚的聲音後,安麗埃塔馬上來氣了。什麼嘛,你自己明明在偷看我在這裡沐浴!
“所以你就報上名來啊。我畢竟身為一國的公主,在引起麻煩事之前,你快報上名來,然後速速離開。”
聽了安麗埃塔這麼說,那個人影馬上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公主?難道你是安麗埃塔?”
被人這樣子直呼自己的名字,安麗埃塔不由得大吃一驚。能夠直呼自己姓名的人,在集中到這個拉格德裡安湖畔的所有人當中,絕不超過五個。如果對方不在範圍內的話,那就是一個極其無禮的人了。
“是誰?”安麗埃塔脫下了公主的面具,以少女的畏怯聲音問道。
“啊哈哈——”傳來了響亮的笑聲。
“是我啊,安麗埃塔!我是維爾斯,亞爾比昂的維爾斯,也就是是你的堂兄哦!”
“維爾斯?難道是維爾斯殿下嗎?”
維爾斯王子,那不就是亞爾比昂的皇太子嗎?雖然從沒有見過面,但名字當然是知道的。他是已故父王的兄長亞爾比昂國王的長子,跟自己是堂兄妹的關係。想到這裡,安麗埃塔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今天晚上,我跟父王一起來到了這裡。於是,我打算親眼一睹傳聞中的拉格德裡安湖,所以就到這裡散步來了。讓你這麼吃驚,實在抱歉。”
“討厭啦,真是的……”

走在岸邊的安麗埃塔,把衣服穿上之後,就面向維爾斯說道:
“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在安麗埃塔穿衣服的過程中,維爾斯一直背對著她。
高挑的身影轉了過來。在這一瞬間,安麗埃塔脊背流過了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出現的某種感覺。霎時間,被湖水泡涼了的身體就象被火烤過一般,變得滾燙滾燙的。
威風稟稟的面容,含蓄的笑意。
實際上,在同一時刻,安麗埃塔的這種感覺,維爾斯也同樣感受到了。
“真讓人驚訝。你變漂亮了呢,安麗埃塔……”
從這位飄逸得難以捉摸的王子口中,說出了帶有一絲動搖的話語。
“沒,沒有那回事啦。”
安麗埃塔不敢抬起頭來看維爾斯,臉一直朝著下方。
“我本來沒有打算嚇你的。只是我在散步的時候,突然聽見水聲……於是到這裡一看,就發現有人在這裡沐浴。對不起,我看得出神了。”
“為什麼你看得出神了呢?”
“不...我還以為是居住在這拉格德裡安湖的水之精靈被月色所吸引,出現在湖面上了呢。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希望能親眼見精靈一面,聽說水之精靈美麗得甚至會讓兩個月亮都害羞起來啊。”
安麗埃塔笑道:
“結果那卻是我,你一定很失望吧。”
維爾斯一邊有點羞澀地用手指搔著臉,一邊用真摯的聲音說道:“沒那回事,雖然我從來沒有見水之精靈……”
“雖然沒見過……?”
“但是我覺得你更漂亮,比水之精靈更漂亮……”
安麗埃塔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亞爾比昂的人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呢。”
“這,這不是開玩笑!你也知道,我可是王子啊。從來沒有說過一次謊話!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維爾斯慌忙說到。安麗埃塔內心的跳動,就好象被施了魔法似的加速起來。眼前的堂兄……自己一直以來只知道名字的異國皇太子。
她感覺到,自己曾經認為是最無聊透頂的游園會,現在突然好象眼前閃閃發光的拉格德裡安湖面一樣,變得充滿艷麗的光彩。

不用多久,兩人就雙雙掉入了愛河,變得無比親密。兩人只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同時,兩人也明白到能留在這裡的時間非常有限。
維爾斯和安麗埃塔在游園會的期間中,每天一帶夜晚就來到湖畔幽會。
安麗埃塔以風帽深深蓋著臉面,維爾斯則戴著化裝舞會中常用的幻影面具,快步向湖邊走去。
而彼此等候的信號,是把小石頭投進湖裡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後,先到的一方就從躲藏的樹叢裡走出來,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之後,就向戀人拋出作為暗號的話語:
“風吹之夜。”
只要維爾斯這麼一說,安麗埃塔就會回答:“水之誓約。”
那一天,兩人也互相握著對方的手,在湖畔散著步。
“你真晚啊,安麗埃塔,我等了你好久哦。”
“對不起,因為晚餐會拖了點時間。真是的,醉鬼的長篇大論真讓人討厭。”
“可是……這樣子每天晚上都跑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維爾斯一臉擔心地問道。安麗埃塔則露出了淘氣的笑容,說道:“沒事的,因為我有替身呢。”
“你說替身!?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呀。”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啦。維爾斯殿下也在上次的午餐會上見過吧,我的那個朋友……”
“就是那個頭髮長長的纖瘦女孩嗎?”
維爾斯側著腦袋說道。由於他一直關注著安麗埃塔,根本想不起另外那個女孩的臉和打扮,只是濛濛朧朧地記得她頭髮的顏色。
“沒錯。她打扮成我的模樣,代替我睡在我的床上。因為用被子蓋住了全身,所以無論是誰站在床邊,也看不到她的臉。”
“可是,她跟你的頭髮顏色不是完全不一樣嗎?她好象是偏桃色的金髮,而你……”
維爾斯一邊撥弄著安麗埃塔的頭髮一邊說道。
“就是這種漂亮的慄色。這個替身還真不好當啊。”
“我調配了一種能染頭髮的特殊魔法材料哦。不過我的良心還真有點過意不去呢。她……恩,我沒有跟他說是來跟維爾斯殿下見面。她可能是以為我一個人出來散步呢。”
“你想的鬼點子還真多啊!”
維爾斯大聲笑了起來。
“噓!不可以這麼大聲笑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在偷聽啊。”
“沒事的,這樣的深夜裡在湖邊聽人說話的,最多就只有水之精靈而已吧。啊,我真想親眼看一看,哪怕是一次也好,所謂讓月亮也嫉妒的美貌,究竟是這樣的呢……”
安麗埃塔撅起嘴巴,以一種讓戀人困惑的語氣說道:“什麼嘛,原來是這樣。你本來就不是想來見我對吧。你只是想來見水之精靈,所以才找我作夥伴的吧。”
維爾斯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他用雙手輕柔地放在安麗埃塔的臉上,把嘴脣湊近了她。安麗埃塔雖然露出了有點慌張失措的表情,但馬上就閉上了眼睛。
維爾斯和安麗埃塔的嘴脣重疊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維爾斯挪開了臉,說道:“我喜歡你,安麗埃塔。”
安麗埃塔雖然羞澀地紅著臉,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示愛的話語。
“我也喜歡著你。”
然後,維爾斯有點寂寞地閉上了眼睛。
內心雖然因為戀愛而變得火熱,但腦袋中某個冷靜的部分卻想象著這個戀愛的結局。兩人的身份,都不被允許與自己所喜歡的對象結婚。要是被人知道了兩人的關係……恐怕即使在正式場合也不可能見面了吧——王子和公主就是這樣的存在。
維爾斯勉強用開朗的聲音說道:
“哈哈哈……我們都出生在糟糕的命運之星下呢。就連想要象現在這樣共同度過短暫的時光,也要挑選深夜,而且還要喬裝打扮!我真希望能跟你一同站在陽光之下……不必忌憚任何人的視線,在這個湖畔散步呢,哪怕只是一次也好……一次也好啊。”
安麗埃塔閉上了眼睛。然後,她慢慢地把身體靠在維爾斯的胸前。
“那麼,就請你發誓吧。”
“發誓?”
“沒錯。居住在這個拉格德裡安湖的水之精靈,還有個別名叫‘誓約的精靈’。據說在精靈面前許下的誓約,是一定不會被違背的哦。”
“那隻不過是迷信。只是傳說而已啦。”
“即使是迷信,我也願意相信。如果說相信就可以實現的話,那麼我會永遠相信這個傳說。對,永遠……”
十四歲的安麗埃塔如此沉吟之後,就低下了頭。從她的睫毛上滑下了一滴眼淚,落到了臉頰上。維爾斯溫柔地輕撫著安麗埃塔的臉。
“我很喜歡你,安麗埃塔……因為你是如此深愛著我。所以,你就不要這樣哭了。不然湖會被你的淚水填滿,集中在這裡的大家都會被淹死的哦?”
“你一定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吧。總是這樣子開玩笑……我越是認真,你就越喜歡說壞心眼的話。”
維爾斯一悲切的聲音低語道:
“你不要生我氣好嗎,安麗埃塔?”
安麗埃塔拉起禮服的裙擺,“嘩啦嘩啦”地向著水裡面走去。
“托里斯汀王國公主安麗埃塔在此向水之精靈立誓,我將永遠愛著維爾斯殿下。”
然後,安麗埃塔向維爾斯呼喚道:
“接下來就輪到維爾斯殿下了哦。請你快象我這樣立誓吧。”
維爾斯也走進了水裡。然後,他抱起了安麗埃塔。安麗埃塔抓住了維爾斯的肩膀。
“維爾斯殿下?”
“你的腳會冷的。”
“我不介意。比起那個,你看,我已經向精靈立下了永久不變的愛之誓約。維爾斯殿下也請立誓吧。”
“說什麼誓約絕對不會被違背,也只不過是迷信罷了。”
“難道你要變心嗎?”
維爾斯仿佛默默祈禱事的沉思了一會兒——
“亞爾比昂王國皇太子維爾斯,向水之精靈立誓。總有一天,我將在陽光之下,不必顧慮任何人的視線,跟托里斯汀公主安麗埃塔手牽手,在這拉格德裡安湖的湖畔散步。”
然後,他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向著湖中心說出了誓約的話語。
“我發誓了哦。”
安麗埃塔把臉埋在了維爾斯的胸口上。然後,以維爾斯也聽不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你就不能發誓永遠愛我嗎?”
湖面突然閃了一下光芒。
閃了沒多久,整個湖面又恢復了寂靜。
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那到底是月亮的光芒,還是水之精靈接受了這個誓約的證明呢?兩人都不知道……但是,維爾斯和安麗埃塔一直彼此相偎依,注視著拉格德裡安湖的美麗湖面。


第一章 聖女

在托里斯汀的城下鎮——布爾頓尼街道上,正舉行著盛大的戰勝紀念盛裝遊行活動。
以由聖獸牽引的公主安麗埃塔的馬車為首,有名貴族們的馬車跟隨在後,周圍則由魔法衛士隊負責警衛工作。
狹窄的街道上塞滿了一大堆觀眾。沿路建築物的窗戶,陽台,屋頂等等都擠滿了觀看遊行的民眾,還不住地發出歡呼聲。
“安麗埃塔公主萬歲!”
“托里斯汀萬歲!”
觀眾們如此狂熱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在不久之前,公主安麗埃塔所率領的托里斯汀軍,在塔爾布草原徹底擊潰了無視互不侵犯條約悍然發動侵略的亞爾比昂軍。攻破了在兵力上優勝於己方的公主安麗埃塔,被人們尊崇為“聖女”,如今在國民間的任期已經達到頂峰了。
在戰勝紀念的盛裝遊行結束後,等待著安麗埃塔的就是戴冠儀式——那就是身為母親的太后瑪麗安努向安麗埃塔授予王冠的儀式。這是在得到了以樞機卿馬薩林為首的眾多宮廷貴族和大臣的同意後決定下來的事項。
雖然鄰國的格爾馬尼亞得有點不愉快,但其皇帝還是接受了請求,取消了與安麗埃塔之間的婚約。面對單憑一國之力擊破了亞爾比昂侵略軍的托里斯汀,他們當然是不可能採取強硬的態度了。
至於解除同盟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對亞爾比昂心存怯意的格爾馬尼亞來說,如今的托里斯汀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強國了。
也就是說,安麗埃塔是憑著自己的雙手獲得了自由。

在中央廣場的一角,一團敗兵正茫然的注視著熱熱鬧鬧行進中的一行人。
那就是被俘虜的亞爾比昂軍的貴族們。雖說是俘虜,但貴族還是被賦予了相當程度的待遇。儘管被沒收了魔杖,但也沒有被五花大綁,而是象普通人一樣站在那裡。周圍雖然配備了負責看管的士兵,但似乎沒有人打算逃走。
貴族成為俘虜的時候,將會被要求進行俘虜宣誓。如果違背誓言逃走的話,名譽和家名都會一舉掃地,對於名譽高於一切的貴族們來說,那等於自殺的行為。
在這一團敗兵中,有一個膚色曬成淺黑色,有著精悍面容的男人特別引人注目。
他就是被露易絲的“虛無”點燃並沉沒了的巨艦“萊剋星頓”號的艦長——亨利·伯伍德。他用手戳了戳身旁那個同樣成了俘虜的貴族,說道:
“你看吧,霍雷肖。把我們打敗了的‘聖女’要經過這裡了哦。”
那個被稱作霍雷肖的貴族搖晃著肥胖的身軀回答道:
“唔……女王即位這種事在哈爾吉尼亞還沒有過先例,就算說戰勝了我們也好,也並不代表戰爭已經結束。真的沒問題麼……而且聽說還很年輕啊。”
“霍雷肖,你應該去學習以下歷史才對。關於女王的即位,過去戈利亞曾經有過一例,而托里斯汀則已經有過兩例了啊。”
聽到伯伍德這麼一說,霍雷肖搔了搔腦袋。
“歷史麼。這麼說的話,我們在那位‘聖女’安麗埃塔的光輝歷史裡也只不過是其中一頁裡的裝飾品,或者該說僅僅是個蝴蝶結而已吧?那種光芒!不僅殲滅了我們的船艦,而且把你率領的整個艦隊都殲滅了的那種光芒!真讓人吃驚呢!”
伯伍德點了點頭。在“萊剋星頓”號上空閃耀的光球越變越大……不僅讓整個艦隊都燃燒了起來,還把搭載的“風石”盡數破壞,讓船艦掉到了地面上。
而且最讓人驚訝的就是……那種光芒並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光芒雖然破壞了船艦,但卻沒有對人體造成任何影響。
所以,勉強殘留有操縱能力的艦隊總算能平安無事地滑落到地面上。雖然火災中出現了一些傷者,但並沒有出現因為緊急著陸而死的人。
“奇跡的光芒啊,那的確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和聽說過那樣的魔發。唔——我們的祖國這回真是找了個可怕的敵人當對手呢!”
伯伍德自言自語道。然後,他向著在附近待命的那個手執斧槍的托里斯汀士兵發話道:
“你——對了,就是你。”
士兵雖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還是馬上走近了伯伍德。
“你叫我麼?閣下。”
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貴族都會得到相當程度的禮遇。
“我們的部下都沒有被怎麼對待吧。有沒有給他們足夠的食物呢?”
“士兵的俘虜都被集中在同一個地方,現在正募集著願意加入托里斯汀軍的志願者呢。至於那些不願意加入的,將會被命令進行強制勞動……不過幾乎全部都會加入我軍吧,畢竟這是一場大勝利啊。不過,您就不必擔心他們會餓肚子了。托里斯汀還沒有窮到沒有飯給俘虜吃的地步。”
士兵挺起胸膛回答道。伯伍德不禁苦笑,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枚金幣,放在士兵的手裡。
“你就用這點錢,為慶祝聖女的勝利去喝上幾杯吧。”
士兵馬上立正行了個禮,然後笑著說道;“不敢不敢,那麼我就為了祝願閣下的健康去喝上幾杯好了。”
伯伍德一邊注視著離去的士兵背影,一邊心情開朗地沉吟道:“如果這場糟糕的戰爭結束後,可以回國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呢?霍雷肖。”
“我打算退役不當軍人了,或者就算扔掉魔杖也無所謂。畢竟我已經看到了那樣的光芒了啊……”
伯伍德大聲笑道:
“我和你還真是投契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樞機卿馬薩林在安麗埃塔的身旁,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那是他十年來從沒有過的開朗笑容。
他把馬車的窗戶打開,不住地揮手回應著塞滿了整條街道兩旁的觀眾的歡呼聲。如今的他正為自己終於卸下了壓在自己左右兩肩的大石而感到由衷的高興。那兩塊大石就是內政和外交了。他打算把這兩塊重石轉移給安麗埃塔,而自己則退身為參謀大臣,擔任輔助的工作。
這時候,馬薩林察覺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君主卻露出了一臉沉鬱的表情。於是,他一邊捏著自己的上脣鬍子,一邊向安麗埃塔問道:
“您心情好象不太好哦。我馬薩林還真是從沒在這輛馬車了見過殿下露出開朗的標槍呢。”
“為什麼我非得馬上即位為女王呢?不是還有母親在嗎?”
馬薩林罕見地露出了寂寞憂傷的神色,說道:
“太后陛下正在服喪……她直到現在也依然懷念著先王陛下呢。”
安麗埃塔嘆了一口氣。
“那麼我也仿傚母親好了,王位一直空著也不要緊吧,我就不戴冠即位了。”
“您怎麼又說這樣任性的話!殿下即位女王,這也是您母君所希望的啊。
托里斯汀已經不能在繼續充當弱國的角色了。全國的貴族和平民,還有同盟國也是……他們都盼望著擊敗了強大的亞爾比昂軍的強者……也就是殿下您即位為女王啊。”
安麗埃塔又嘆了一口氣。然後……她注視著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風之紅寶石。那是才人從亞爾比昂帶回來的維爾斯的遺物。
既然母親是為了緬懷亡父而一直空著王位……那麼自己也最好能仿傚她,根本就不想當什么女王。
可是窗外卻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馬薩林以教育般的口吻說道:
“民眾都期待著您的戴冠即位,殿下的身體已經不僅僅屬於您自己了。”
輕咳了一聲後,馬薩林又繼續說道:“那麼,我現在就簡單說明一下戴冠儀式的安排吧。請您一定要好好記住,不能有錯。”
“真是的,不就是把王冠戴到頭上而已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您可不能說這樣的話,那可是神聖的儀式啊。是向全世界表明自己繼承始祖所賦予王權的重大儀式,那些無可避免的麻煩事也可以算是傳統上的特色了。”
馬薩林一臉正統的向安麗埃塔解釋了整個儀式的步驟順序。
“……那麼,完成儀式後,就請殿下向著在祭壇等候的太后陛下那邊去吧。在殿下朗誦完向始祖和神的誓約之辭後,母君就會為殿下您戴上王冠。從那時候開始,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哈爾吉尼亞的人都會稱呼您為‘陛下’了。”
誓約……
安麗埃塔心想,把並非心裡所想的事作為“誓約”說出來,那不是一種褻瀆的行為嗎?她根本不認為自己能勝任女王這個位置。那場勝利……把自己推上王座的那場塔爾布戰役的勝利,並非是依靠自己的指導力,而是多虧了經驗豐富的將軍們和馬薩林的謀略。自己只不過是起了個帶頭作用,僅此而已。
如果維爾斯還活著的話,他看到現在的自己會說什麼話呢?如果他看到了即將成為女王的自己……看到了被賦予了必須登上權利頂峰這個義務的自己的話……
維爾斯。
自己最愛的皇太子。
自己曾經愛過的,唯一的一個人……
在這一輩子裡,自己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思念說出口的誓約之言……就只有在那拉格德裡安湖畔說過的那句誓言。
一旦這樣想的話……
偉大的勝利和華麗的戴冠儀式,都不能讓安麗埃塔的心變得開朗起來。
安麗埃塔只是茫茫然地注視著手上的羊皮紙。
那是安麗埃塔在前幾天收到的報告。提出報告的人,正是負責詢問俘虜的一個衛士。上面寫的是有關被才人零戰擊墜的騎士的事情。
憑著敏捷的機動力和強力的魔法,那個騎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己方的騎士擊落——那個被俘虜了的亞爾比昂騎士是這麼說的。可是,托里斯汀根本沒有那樣的騎士兵。
於是,那個覺得事情有點奇怪的衛士繼續進行了調查。然後,就把結果寫在塔爾布村的報告上了。
那個騎士兵所操縱的東西,正是塔爾布村流傳下來的魔法道具之羽衣”。可是,那似乎並不是什麼魔法道具,而是一種未知的飛行機械。
而操縱著它的人……就是安麗埃塔的好朋友拉·瓦利埃爾小姐的使魔少年。
然後……報告上還提出了他們也許跟擊破敵方艦隊的那陣光芒有關的設想。光芒正是在那個飛行機械的附近產生的。於是,衛士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那會不會是拉·瓦利埃爾小姐或是那位使魔少年引發了那種光芒呢?
可是,畢竟事關重大,衛士不知道是否應該直接跟兩人接觸,於是就在報告的最後請求安麗埃塔對此事加以裁斷。
為自己帶來了勝利的那種光芒。
那宛如出現了一輪太陽般的耀眼光芒。
一想起那陣光芒,內心就變得火熱起來。
“是你嗎?露易絲...”
安麗埃塔暗自沉吟道。

另一方面,在魔法學院裡——即為打勝仗而歡歡鼓舞的城下鎮不一樣,這裡依然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日常生活。雖然在吃早餐的時候,校長奧斯曼說了幾句慶祝王軍在塔爾布取勝的話,但並沒有另外舉行什麼特別的慶祝活動。
畢竟這裡作為一所學校,原則上跟政治絕緣的地方。儘管在戰爭期間,但學生們都像以前那樣悠閒地過著日子。對哈爾吉尼亞來說,戰爭可以說是見怪不怪的事了,平時國家間也經常會出現一點小摩擦。雖然戰爭開始的話也會喧鬧起來。但戰況一旦平靜下來,就又恢復到往常的狀態了。
這時候,在沒有多少人來得維斯特裡廣場上,正進行這一場小小的戰鬥。

才人倚靠在明媚陽光下的長椅上,打開了手裡拿著的小包裹,然後一下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好厲害!是圍巾哦!”
坐在一旁的雪絲塔馬上紅起了臉。
“那個……對了,那個叫飛機吧?在坐上飛機的時候,你一定會覺得冷吧?”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多。才人因為聽雪絲塔說有東西要送給自己,於是就來到了這個維斯特裡廣場。
她的禮物原來是一條圍巾——純白色的圍巾。那是一條宛如雪絲塔的柔軟肌膚般的,溫暖的圍巾
“恩,的確是呢,在打開防風罩的時候,真的很冷。”
才人試著把圍巾繞在自己的脖子上。如今是初夏季節,但是飛到高空的時候還是很冷的,打開防風罩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在起飛和著陸的時候,都有必要打開防風罩來確認地面的情況。跟現代的飛機不同,是不能一直關著不打開的。
在白色的圍巾上,以黑色的毛線寫著幾個大字。雖然看起來類似某種字母,可是感覺上卻完全不一樣,那是哈爾吉尼亞特有的文字。
“那個,這上面寫著什麼呢?”
“咦?啊,對了。才人先生是從異世界來的,所以不認得這裡的文字吧。那個,恩……上面寫的是才人先生的名字。”
“奧……”
才人感動地說道。唔,自己的名字,原來用異世界的文字是要這麼寫的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字。名字是用四個字母組合而成的,大概這些文字連在一起讀的話就是“才人”吧。在稍微隔開一點的位置上,還寫上了六個字母。
“這個是?”
他這麼一問,雪絲塔就羞澀地笑著回答道:“嘻嘻……那是我的名字。對不起,我馬上去了。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呢?”
“怎,怎麼會不高興呢!”
才人用力的搖了搖頭。
“我真的很高興!這可是雪絲塔為我織的圍巾啊!”
這可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禮物,才人不禁回想起過去悲慘的經歷。
自己的生日——那一天因為是公休日,每年學校都放假。他從來沒有過送禮物給他的女朋友。啊,只有一次是媽媽送了個手錶給自己,可是第二天就壞掉了。
情人節——有一次人家弄錯了他和坐在他旁邊那個男生的座位,往他的桌子裡面放了一個巧克力。
才人發現的時候馬上心花怒放,是誰!到底是誰!難道有人喜歡我嗎——!原來也有人喜歡我麼——!正當他怎麼大叫的時候,一個長相平平的女生跑過來跟他說“我弄錯座位了,對不起”。才人想起自己剛才的高興勁兒,不由得悲由心生,躲到洗手間哭了起來。
正因為才人有過這樣的經歷,所以僅僅是收到女生送給自己的禮物,他就感動得要哭了。而且還是親手做的禮物,雪絲塔在他心目中的魅力馬上就上升了一百二十。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很可愛的雪絲塔,如今在他的眼裡,簡直就像天使一般的可愛。
“可是,我就這樣收下,真的可以嗎?……織這個東西一定很辛苦吧?”
聽了才人這麼一說,雪絲塔紅著臉回答道:
“當然了。那個我在亞爾比昂軍攻過來的時候,真的是很害怕。但是,我後來聽說戰鬥已經結束,從森林裡跑出來的看的時候……才人先生不是正好從飛機上走下來嗎?”
才人點了點頭。
“那時候,我實在覺得非常高興。真的哦!所以……我才突然做出那種事...”
才人也紅起了臉。原來,雪絲塔在那時候抱著才人,還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
然後,村民們也從森林裡走了出來。他們之中好幾個人都親眼看到了才人操縱著零戰擊落對方騎兵的場面。
露易絲和才人被村民們尊崇為擊潰亞爾比昂軍的英雄,在持續了三天三夜的祝宴裡,幾乎受到了等同於王侯貴族般的待遇。同時,雪絲塔曾祖父的名聲也得到了恢復。畢竟他們都親眼看到了零戰在天空飛翔的樣子。
雪絲塔在宴會裡一直伴在才人身旁,殷勤地服侍著他。對,就像現在這樣子輕輕地把身體倚在他的身上……
才人心亂如麻地用手擺弄著卷在脖子上的圍巾。然後,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恩?
“雪絲塔,這條圍巾好像很長啊……”
“嘻嘻,那個是這樣子用的。”

雪絲塔拿起了圍巾的一端,然後……令人驚訝的是,她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圍巾長度就恰到好處了。
“是,兩人用的嗎?”
“對呀。你不喜歡?”
一邊這麼說一邊注視著自己的雪絲塔,散髮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樸素魅力。那種眼神好像一直天真無邪的聽話的小狗一樣。
竟然是兩人用的圍巾,這個女僕還真是想得周到。雪絲塔是個多麼要不得的女僕啊要是在日本的話可是要處死刑的你這個混蛋!你,你這個混蛋……才人的腦子裡淨是冒出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可是,正因為她表露的是這樣一種不加修飾的感情,更給才人的腦髓造成了最大限度的衝擊。
雪絲塔又繼續發動起她的攻勢。這一次,她竟然閉上了眼睛,把嘴脣往前伸了出來。簡直沒有任何先兆——
才人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反射性地想要把自己的嘴脣印上去。可是……他回想起宴會上雪絲塔的父親跟他說過的那番話。
她的父親趁雪絲塔走開的空當,來到了才人的身旁。然後,慰勞了一下身為擊潰亞爾比昂騎士的才人,還稱讚他是村裡的英雄。本來他臉上掛滿了笑容,但卻突然間換上了一臉嚴肅的表情,以可怕的威勢盯著才人說道:
“你是輓救了村子的大英雄,也是從亞爾比昂手中保護了托里斯汀的稀世勇者,我也非常喜歡你。但是……”
“但是……什麼呢?”
“要是弄哭我女兒的話,我可要殺掉你哦?”
雪絲塔父親若無其事地說出了這句話時的表情,才人至今還不能忘記。那種表情,比起獸人鬼,比起騎士,甚至比起露易絲的魔法幹掉了的那艘巨大戰艦還要可怕。
絕對不能隨便對雪絲塔下手,而且自己是終有一天要回去的人……要是在這裡吻了她的話,雪絲塔的父親也許會追殺自己追到地球來。那個表情就是包含有這樣一種無法讓人以一句“那種事絕對不可能”一笑了之的氣勢。
可是,雪絲塔繼續把自己的嘴脣向自己湊過來的時候,這種猶豫也幾乎要馬上煙消雲散了。雪絲塔緊緊地握住了才人的頭,大膽地湊向自己。雪絲塔這個少女,在大膽的時候就會大膽到底。才人沒有辦法抵抗,啊,糟糕了,不過如果只是接吻的話也許……正當他這樣子僵硬著身子的時候……
“■■”的一聲,腦袋上突然撞上了一塊大石頭,才人馬上暈了過去。

在離雪絲塔和才人的那張長椅後面約十五米的地面上,有一個被挖空的大洞。在那個洞裡面,是一個喘著粗氣的少女——正是露易絲。
露易絲不住地在洞裡跺著腳。在她的身旁,是挖出了這個大洞子的巨大鼴鼠貝露丹蒂和智慧之劍德爾弗倫格。原來,露易絲讓基修的鼴鼠挖出這個洞,然後自己就躲在裡面,偷偷探出頭來,自始自終都在監視著雪絲塔和才人的對話。因為有許多事都要問德爾弗倫格,所以也把它帶來了。
“什麼嘛!那該死的使魔!”
露易絲一邊在洞穴裡緊握著拳頭,發出了“嗚嗚~~!”的呻吟聲。
在離洞穴有一段距離的長椅上,雪絲塔一邊用差不多要哭出來的聲音叫著“才人先生,快振作一點!”之類的話,一邊照料著才人。剛才直接擊中了才人腦袋的石頭,是露易絲從洞穴裡扔出來的,明明是自己的使魔,卻跑去跟別的女孩接吻,實在不可原諒!
德爾弗倫格以逗趣的聲音說道:
“我說啊,貴族的小女孩……”
“什麼嘛!我說你也差不多該記住我的名字了吧!”
“稱呼之類的有什麼打緊嘛。我說,最近是不是流行挖洞來監視自己的使魔啊?”
“怎麼可能流行這種東西嘛。”
“那麼你為什麼要挖洞來偷看?”
“要是被發現了不就是很丟臉嘛。”
露易絲盯著劍說道。
“那你就別偷看不就行了。使魔要幹什麼事,你管那麼多幹嘛啊?”
“那可不行。那傢伙!那個笨蛋使魔,竟然一點也不管我的煩惱,自己整天在外面親親熱熱親親熱熱……”
說“親親熱熱”的時候,露易絲的聲音顫抖了起來。看來她是已經氣到了極點了。
“現在我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虛無’系統的繼承者,可是因為沒有可以跟我商量這些事的人,所以我才沒有辦法,只好找他這個又無能又遲鈍的使魔來商量,可是他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跟那個不知道哪裡好的女僕親親熱熱親親熱熱…….”
“親親熱熱親親熱熱…….”
“你別學我說話!”
“好可怕!可是,向他扔石頭不是做得太過分了麼?搭檔他太可憐了,可能已經死了吧。”
露易絲在洞穴裡交叉著雙臂說道:“身為使魔竟敢丟下自己的義務去跟人家親親熱熱,還早十年呢!”
“吃醋。”
“不是,絕對不是!”
露易絲紅著臉,把臉扭過一邊去了。德爾弗倫格模仿著露易絲的口吻說道:
“為什麼你不跟我這個主人接吻嘛?”
“閉嘴。”
“人家明明在裝睡呀……我要哭了哦。”
“你下次再敢說的話,我就用‘虛無’把你熔掉。我發誓一定會把你熔掉的!”
德爾弗倫格的劍身馬上顫抖了起來,它似乎是在大笑。露易絲一邊心想真是把惹人討厭的劍,一邊向德爾弗倫格詢問道:“我說啊,現在我沒辦法,只好問你了。要知道,現在我這樣的名門貴族向你這種破劍提問哦,你要感謝我才行。”
“你要問什麼?”
露易絲可愛地咳嗽了一下,然後紅著臉,一拼命保持著威嚴的聲音向德爾弗倫格詢問道:“你給我說一下那個女僕在魅力上勝過我的地方。要簡潔地說到點上,說得明白點。”
“你問這個幹什麼?”
“這個跟你沒關係吧。你別管,只管回答我提出的問題。”
“吃醋。”
“所以我就跟你說不是了嘛!”
“以前明明還那麼大膽來夜襲人家…….我要哭了哦。”
“還是把你熔掉算了。”
看到露易絲真的拿起了魔杖詠唱起咒文來,德爾弗倫格馬上慌忙作出了回答。要是她又使出上次那種叫做“Explosion”的“虛無”魔法的話可不得了。
“知,知道啦!哎,真是拿你這個小女孩沒辦法!首先嘛,那個鄉下姑娘懂得做料理。”
“看來是呢。可是那又怎樣嘛。料理什麼的,只要到餐館點菜不就行了。”
“男人就是喜歡那樣的女人啊。還有,她好像還很擅長針線活。”
“我也會啊,以前母親教過我的。”
“拿你的手藝跟那鄉下姑娘比的話,就跟拿來跟蜥蜴比差不多。”
“下一個。”
“容貌的話,唔,還是看個人喜好吧。你也算是容姿秀麗,那個鄉下姑娘也有她的可愛之處。可是,那個鄉下有著你沒有的武器。”
“說來聽聽。”
“胸部。”
“人類是會成長的!”
露易絲挺起胸膛來說道。可是那個部位卻明顯呈現出一個平面。
“你到底多少歲?”
“十六。”
“哎呀,那已經不可能再成長了。”
露易絲開始詠唱咒語
“等一下!快住手!喂喂!不過,人類男人就喜歡胸部大的女人吧?上次跟那個女僕一起洗澡的時候,搭檔他可陶醉得很呢。”
德爾弗倫格這麼說的時候,露易絲的眉毛馬上豎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了些什麼?”
“恩?我說那次一起洗澡的時候……”
德爾弗倫格把之前才人跟雪絲塔一起洗澡的事原原本本地向露易絲說明了。
聽完之後,露易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體就像要爆發出危險的火花似的不住地抖動。不管怎樣,她已經憤怒到極點了。德爾弗倫格——這把劍感覺到久違的毛骨悚然的恐怖,馬上閉上了嘴巴。
在他的身旁,鼴鼠冷冷地探出了頭來。它發現一個令它興奮的人影——正是到處找著它的基修。
基修嗖地單膝著地,緊緊擁抱著自己心愛的使魔,不住地用臉磨蹭著它。
“啊啊!我找你很久了,貝露丹蒂!我可愛的鼴鼠!你在這種地方挖洞,到底要幹什麼呢?恩?哎呀,露易絲。”
基修在洞穴裡面發現了露易絲,不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為什麼會在洞穴裡面的?”
鼴鼠用困惑的眼神交替看著基修和露易絲。基修“唔”地搖了搖頭,像是洞察了一切似的說道:
“我知道啦,露易絲。你讓我的貝露丹蒂在這裡挖洞,大概是想找蚯蚓吧?怎麼了,難道你想調配美容密藥麼?原來如此,你的使魔看來是迷上了飯堂的女僕……”
基修一邊說,一邊稍微瞥了一眼在長椅上照顧才人的雪絲塔。才人依然處於昏迷狀態,雪絲塔則倚在才人的胸前拼命地大聲叫喚著。
“啊哈哈!你得好好搞一下美容,把他搶回來才行呢!要是被平民女孩搶走了男人的話,貴族的名譽可就一落千丈了哦!”
德爾弗倫格不由得小聲喊了一句“糟糕了”。露易絲就像原始蜘蛛似的抓住了基修腳踝,把他拉到洞穴之後,僅僅用了兩秒就把他修理得不似人形了。
鼴鼠很擔心似的用鼻子戳了戳暈過去的基修的臉。露易絲緊緊地握著拳頭,發出了低沉的,如沉吟般的聲音。
“這次又輪到你這傢伙了麼……”
德爾弗倫格用無奈的聲音低聲道:“哎呀,這回的‘虛無’可比普裡米爾·瓦爾特裡還要可怕一百倍哩。”

才人一邊搓揉著痛得要命的頭一邊回到了房間,卻發現露易絲正襟坐在床上,注視著窗戶那邊。房間裡的光線很陰暗,明明已經到了傍晚,但露易絲還是沒有開燈。才人隱約感覺到了不祥的氣氛,脊梁不禁冒出了冷汗。
“怎麼了?露易絲?房間這麼黑啊。”
聽了才人的話,露易絲依然沒有反應,只是背對著才人一動不動。看來她的心情不太好。到底她在生什麼氣啊?才人不禁在心裡感到疑問。
“你怎麼這麼晚。剛才你到哪兒去,都乾了些什麼?”
露易絲保持著正襟的坐姿詢問道。聲音雖然很冷淡,但好像並不是在生氣。才人稍微放下心來,回答道:
“我到維斯特裡廣場去見雪絲塔,因為她說有禮物送給我。然後突然間有塊石頭飛了過來……痛死我了,那塊石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是麼。那一定是天罰了。對了,我有話跟你說……你先坐到地板上。”
“咦?地板?”
“狗。”
“又要我做那好久沒做過的狗嗎~~~”才人一邊嘀咕著,一邊想從房間裡溜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現在的露易絲比惡鬼還可怕。雖然不知道什麼始祖什麼虛無的,但她畢竟是詠唱出恐怖的咒語,把進攻托里斯汀的戰艦全數擊潰的露易絲啊。
看到才人想要開門的樣子,露易絲馬上一揮魔杖。
■嚓!恩?才人拼命扭門把,可是就是扭不動。露易絲依然背對著他,說道:“真是神奇呢……簡單的普通魔法(CommonMagic)都基本上能成功了。”
“露,露易絲?”
才人一顫抖的聲音詢問道。露易絲好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聲調一點也沒變,那才是最可怕的。
“雖然四大系統依然失敗連連……難道我果然是‘虛無’的繼承者嗎……現在的我正開始不斷地成長起來嗎?喂,笨狗,你的主人現在很不安。現在沒有任何人知道我能使用‘虛無’魔法。我所詠唱的‘爆炸(Explosion)’,城下鎮的人們和王軍都只認為是‘奇跡’……可是,我想總有一天會被城裡的人知道的。那樣的話,我將會怎麼樣呢?在這種非常時期,那個懂得知恩圖報的笨蛋使魔,卻整天都去跟那個女僕幽會。”
明,明明明,明明吻了人家還去幽會!露易絲差點把這句話說出口,又慌忙閉上了嘴巴。她深呼吸了一下,思考看下一句話用的詞語。
才人馬上變了臉色,拼命扭著門把。可是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門把還是一動不動。看來“上鎖”的魔法傚力實在非同小可。
“幽會我也不說了,可是你還一起洗澡。這實在不行,這種行為根本不能單用‘糟糕’來概括。竟然丟下主人去跟女僕洗澡。這是怎麼回事?在外面這可是死罪啊!我待你這麼寬鬆,你實在太幸福了。”
露易絲全身開始發起抖來。
明,明明明,明明吻了人家還跟別人一起洗澡!竟然跟那女僕一起洗澡!
這時候,從窗外飛進來了什麼東西。原來那是一隻鵜鶘。
“哦,還真快呢。”
露易絲把綁在鵜鶘腳上的包裹解了下來,放到了床上。然後,她又往鵜鶘的嘴裡放上金幣。看來這隻鵜鶘是類似才人世界裡專門送外賣的傢伙。
“你,你到底買了些什麼……”
才人不由得繃緊了臉,像是發了瘋似的狠命地扭著門把。
“救,救命啊!救命啊!”
“我不是跟你說過,那只是白費力氣了麼?”
才人轉過身,發現露易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自己的眼前。一看她那張臉,才人不禁發出了凄涼的哀鳴聲。
“啊——”
露易絲豎起眉毛,緊緊地咬著嘴脣。那張臉比雪絲塔的父親還要可怕。
露易絲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踢在才人的跨下。才人馬上癱倒在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嗚……你怎麼老是這麼粗暴地對待我的要害部位……”
露易絲“喀”地踩在才人的脖子上。
“笨狗,看來你現在欠缺的是節操啊。又向這邊搖尾巴,又向那邊搖尾巴……似乎真專心一意地在播種呢。所以我才不得不買這樣的東西。”
露易絲把一條皮革做的類似繩子般的東西套在了才人的身上,然後,“啪嚓”的一聲,扣上了位於胸前的鎖。那是一種類似用來綁身體的褲子吊帶的東西。
“這,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為了馴化猛獸用的魔法拘束用具。”
“開什麼玩笑!”才人大叫一聲,剛想要站起來,露易絲低聲詠唱了一句簡短的咒語
“瓦斯拉。”
哇啊!才人大叫一聲,倒在了地板上。
“上面被賦予了水和風的咒語,跟主人發出的信號相呼應,蘊藏其中的雷擊魔法就會發動。”
露易絲作出了如此說明,可是才人已經因為受到的衝擊暈了過去,無法回答了。然後,露易絲拖著才人,放到了麥桿堆上面。
“明明是我的使魔,還去跟別的女孩一起洗澡,還早一百年呢!”

第二章 才人於戰勝後的城下鎮購物

  瓦爾德醒了過來。他剛想坐起身子,卻馬上痛苦地皺起了臉。注視著包纏在自己身上的繃帶,他感到很訝異。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應該是……被綱達魯烏操縱的飛行機械發出的魔法所傷,失去了意識。
  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那是一個用木板充當墻壁的簡陋房間,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著本來掛在自己胸前的吊墜。他發現了水杯,想要伸出手去拿……可是全身都傳來刺骨的痛楚,他沒有辦法拿到。這時侯,房間的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副熟悉的瞼孔。
  [哎呀,你已經恢復意識了嗎?]
  [土塊?是你這傢伙麼。]
  芙卡在桌子上放了一個盛有湯水的碟子。瓦爾德又一次想要坐起身子,結果還是痛苦地皺起了臉。
  [嗚……]
  [你現在還不能動。你的身體被子彈射穿了好幾處耶。我們集合了多個水系統的魔法師,總共給你詠唱了三天三夜的‘治愈’咒語啊。]
  [子彈?]
  瓦爾德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是被‘槍’射中了嗎?世界上還有那麼強力的搶麼?]
所謂的槍,也就是平民使用的武器。用打火石的火花點燃火藥,通過爆炸產生的壓力擊出圓形子彈的武器。在近距離的威力雖然勝於弓箭,但是因為每次發射都要放進火藥和子彈,在連射性能上有很大的缺陷,而且比起弓箭來,在命中精準度上也有很大不足。要說有什麼地方比弓箭有利的話,恐怕只是在使用的時候並不需要像弓箭手那樣接受專門的訓練而已。對魔法師來說,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武器
  [對啊?你連把自己打敗的武器也不知道就去戰鬥了麼?真是十粗心男人。]
  芙卡如此說完,就用湯匙勺起碟子裡的湯水,送到了瓦爾德嘴邊。
  瓦爾德陷人了沉思中。那個綱達魯烏所操縱的奇妙飛行機械……
  沒想到它不僅能夠機敏靈活地飛來飛去,而且還裝備有連發式的“槍”。
  還有,在自己即將失去意識的瞬間看到的光芒漩渦……
  在一瞬間內把亞爾比昂艦隊燃燒起來的耶種光芒……
  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在哈爾吉尼亞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跟作為改變了自己人生開端的那個事件,也許有著什麼牽連……
  曾經希望掌握在手裡的露易絲的才能。
  還有神聖皇帝克倫威爾所操縱的奇妙魔法……
  只要去“聖地”的話,也許就能找到什麼線索,所以自己才決定跟隨克倫威爾。那傢伙的計劃看來在第一步就遭到了挫折呢……瓦爾德一邊回想起燃燒起來的戰艦一邊自言自語道。
  [快喝吧,不然湯水就要涼了。]
  芙卡有點不耐煩似的向著沉思中的瓦爾地說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瓦爾德看也設看湯水一眼,直接問道。
  [是亞爾比昂啦,這裡是倫迪紐姆郊外的一個寺院,因為我以前也曾經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幸好你平安回來了,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哦。]
  [亞爾比昂?侵攻作戰後來怎樣了?]
  [對了,你一直昏迷不醒,當然不知道吧。行動徹底失敗了啊,艦隊全滅,亞爾比昂軍被徹底擊潰。真是的,什麼‘毫無疑問必將取勝’嘛。連在兵力數量上處於劣勢的托里斯丁軍也戰勝不了的話,我看什麼奪回‘聖地’的都等於白說了吧?]
  [你也加入了征伐軍作戰嗎?怎麼不早告訴我啊。]
  芙卡沒好氣地說道:
  [我早就告訴你了啊!我說因為亞爾比昂軍對異國地理環境不熟悉,所以我就作為偵查隊被派遣了出去。你看來是那種對於自己無關的事就馬上忘記的類型吧!]
  [是嗎?啊,也許是吧,抱歉了。]
  然後,瓦爾德又沉聲催促芙卡道:
  [給我喝點湯水吧,肚子很餓。]
  芙卡苦澀地扭曲著臉,但還是把湯水送到了瓦爾德嘴裡。
  [我當時看到你從天上掉了下來,於是馬±跑過去照顧你了啊。總之就先用我的‘水’魔法來給你做應急冶療。然後又通過盜賊時代的門路,想方設法安排了去亞爾比昂的船,拼了命才逃了回來耶。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救你這個不識感恩圖報的傢伙了!]
  瓦爾德向桌子上指了指。
  [幫我把那個吊墜拿過來吧。]
  那是一個銀製的盒式墜子。瓦爾德從芙卡手上接過之後,就掛上了自己的脖子。
  [這就是你最重要的寶物麼?]
  [只是沒有它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已。]
  [你還真是個認真的傢伙。]
  美卡笑著注視著瓦爾德,只見他臉上馬上紅了起來
  [你已經看過裡面了麼?]
  [嗯,一時好奇就看了。因為你呀,即使在失去了意識之後也還是緊緊地握住那個東西啊。當然會讓人家在意了。]
  [真不愧是盜賊呢。]
  [喂,那個人,是誰?你的戀人?]
  芙卡探出身子向瓦爾德問道。瓦爾德以苦澀的聲音回答道:[是母親。]
  [母親?沒想到你一表人才,原來還沒有斷奶啊?]
  [現在已經不在了。不管怎樣,這些都跟你這傢伙沒關係。]
  [我說啊,你整天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的,裝什麼了不起嘛。]
  就在這時候,房門“■嚓”的一聲被打開了。原來是克倫威爾帶著謝菲爾德來探望他。
  克倫威爾一看到瓦爾德,就露出了笑容,那是跟往常無異
  的笑容。瓦爾德心想,怎麼好像人偶一樣。
  明明是一場慘烈的敗仗,明明亞爾比昂的野心就在第一步遭到了挫敗.可是克倫威爾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動搖。到底他是真的有能耐呢,還是單純只是個樂天派?實在讓人難以斷定。
  [看來你恢復意識了啊。子爵。]
  [實在非常抱歉,閣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這次失敗並不是你的過錯。]
  站在一旁的謝菲爾德也點了點頭。他注視著似乎是報告書的羊皮紙,低聲說道:[聽說在上空出現的光球不斷膨脹,把我們的艦隊都盡數擊潰了。]
  [也就是敵人使用了未知的魔法啦。這應該說是我們的估計錯誤,並不是任何人的責任。如果真的咬追究的話……那是我們知道部隊敵人戰鬥力分析不妥當的問題了。我沒有打算責備身為士兵的你們,你就好好養傷吧,子爵。]
  克倫威爾向瓦爾德伸出手,瓦爾德在他手上吻了一下,說道:[衷心感謝閣下的寬宏大量。]
  瓦爾德回想起露易絲那頭長長的偏桃色金髮。露易絲就在那輛飛行機械上。那個魔法難道是……
  瓦爾德早就看穿了露易絲有魔法的才能,所以他一直希望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始祖曾經用過、至今已經失傳了的系統“虛無”。
  可是,他又搖了搖頭。根據克倫威爾所說,“虛無”是操縱生命的系統。那樣的系統真的能夠像那樣子發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艦隊都滅掉麼?
  而且,那麼強大的魔力……別說是露易絲,那簡直不可能是個人能夠操縱的分量。
  [那難道是‘虛無’的光芒嗎?可是,閣下所說的‘虛無’跟那種光芒是完全是不相容的啊。]
  [孤也並非是理解了‘虛無’的一切。‘虛無’裡面還包旨含著許多謎團啊。]
  謝菲爾德接著說道:
  [那畢竟是淹沒在悠久歷史深淵裡的系統。]
  [歷史。對了,孤對歷史十分感興趣,偶然也會去讀讀古代史書。在被稱為始祖之盾的聖者AEGIs傳記的第一章裡,有這麼一句話。那是有關‘虛無‘的文字。”
  克倫威爾以吟詩般的語調接著說道:
  [‘始祖創造太陽.普照大地。’]
  [原來如此,那種光芒,即使稱之為小型的太陽也不為過呢。]
  [謎團一直都是謎團的話,總覺得不好受,渾身也會感到不自在。對吧.子爵.]
  [您說得沒錯。]
  [聽說托里斯汀軍是由安麗埃塔率領的呢。我還以為她是個不懂世事的公主.看來還挺能幹的嘛。那位公主殿下,也許是通過‘始祖的祈禱書’,發現了沉眠於王室的秘密了。]
  [沉眠於王室的秘密是指……?]
  [亞爾比昂王家,托里斯汀王家,還有戈利亞王家……本來都是源於一條根。後來,他們各自承擔了始祖的秘密。亞爾比昂王家流傳下來的秘寶是‘風之紅寶石’和另一件東西……可是不知道他們放哪兒去了,風之紅寶石至今還沒有找到。至於另一件東西,則還在調查之中。]
  瓦爾德注視著那個不太起眼的女性。因為她用風帽深深地蓋過了臉面,無法窺見其表情。本來覺得她只是克倫威爾的秘書,但內心總是覺得她並不僅僅是個秘書。那並非是因為從她身上感覺到什麼強大的魔力,可是,既然能得到克倫威爾如此重用,就定擁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吧。
  [聽說如今安麗埃塔已經被奉為‘聖女’,而且還將即位為女王了呢。]
  克倫威爾低聲道。謝菲爾搏答道:
  [對王國來說,國王就代表了國家。只要得到了女王,那麼國家和王家的秘密也能拿到手了吧。]
  克倫威爾臉上浮現出微笑。
  [威爾斯君。]
  通過克倫威爾的力量而得以復活的威爾斯,從走廊那邊走進了房間裡。
  [您叫我嗎?閣下。]
  [孤想要向你的戀人……也就是‘聖女’殿下致以戴冠賀詞,所以想把她請到我們倫迪紐姆城裡來。不要緊的,雖然路上也許會很寂寞,但只要有你在的話,大概是沒有問題的吧。]
  威爾斯用毫無抑揚的聲音低聲說道:[謹遵閣下吩咐。]
  [那麼,瓦爾德君,你就好好修養身體吧。等威爾斯君把‘聖女’請來我們的晚餐會之後,我再來請你出席好了。]
  瓦爾德馬上低頭行了個禮。
  克倫威爾等人從房間裡走了出去。芙卡漠然地自言自語道:[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男人呢。竟然用死人當誘餌把戀人引過來,這根本不像是貴族的做法。]
  然後,芙卡又像在找藉口似的接著說道:
  [嘿,雖然我也討厭貴族啦。]
  [那個男人並不是貴族。你也聽說了吧?他本來只不過是一介司教。]
  然後,瓦爾德很悔恨似的哼了一下鼻子。
  [怎麼了嘛?]
  [我這個人老是坐不住。要是我的傷好了的話,就不會被死人搶走自己的工作了……]
  然後,瓦爾德好像很不甘心似的把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裡。
  [可惡!我……我難道是個無能的傢伙嗎?‘聖地’又離我越來越遠了啊……]
芙卡輕輕笑了笑,然後用手搭在瓦爾德的肩膀上。
  [你真是個軟弱的男人……雖說我早就知道啦。]
  然後,芙卡把自己的嘴脣湊近瓦爾德,印在他的嘴脣之上。
  慢慢離開嘴脣後,芙卡低聲道:
  [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懷著什麼樣的心事……不過偶爾也是需要休息的。]
 

  在托里斯汀的王官裡,安麗埃塔正在等待她的客人。雖說是女王,但也並不是整天到晚都坐在王座上的。
  自從她結束了戴冠儀式成為女王之後,接見國內外客人的次數也比以前多得多了。關於某些事情的控訴和要求,或者單純只是來討她歡心——安麗埃塔從早到晚都不得不會見這樣的客人。而且因為現在是處於戰爭時期,來訪的客人也比平時要多。
  因為身為女王,必須向對方顯示出相應的威嚴,所以精神很容易疲勞。雖說馬薩林也會在一旁輔助,但她在言行上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安麗埃塔如今已經不能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公主殿下了。
  可是……這次的客人卻是一個不必擺出那些裝模作樣表情的人。
  房門前的守衛通報聲響起,告訴了安麗埃塔訪客的到來。
  安麗埃塔說了一聲“請進”之後,門就被打開了。  
  露易絲站在那裡,恭敬地低頭行了個禮。在她的身旁還可以看到才人的身影。他的身上依然還套著那個猛獸用的拘束用具。
  [露易絲,啊啊,露易絲!]
    安麗埃塔跑了過去,緊緊擁抱著露易絲。露易絲設有抬頭低聲說道:
  [公主殿下……不,現在已經要稱呼您為陛下才行呢。]
    [我可不允許你對我作如此見外的稱呼。露易絲?弗朗索瓦斯,你難道要把我最愛的朋友也要從我身邊奪走嗎?]
    [那麼我就像平常一樣.稱呼您為公主殿下好了。]
    [就這麼稱呼吧。啊啊,露易絲,我實在不想當什么女王呀。無聊是平常的兩倍,難受是平常的三倍,精神疲勞可是平常的十倍啊。]
    安麗埃塔一臉沒趣地低聲道。
  然後,露易絲就默默地等待著安麗埃塔說話。安麗埃塔是在今天早上派使者到魔法學院來的。兩人設有上課,就乘上了安麗埃塔安排的馬車,來到這裡。
  如此特意把自己叫來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呢。果然是有關“虛無”的事嗎?可是,逸些事也不好由自己來發問。
  安麗埃塔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沒有說話。露易絲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說了一句:
  [請讓我向您祝賀這次戰役大獲全勝。]
    本來以為這是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但安麗埃塔卻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握住了露易絲的手。
  [那場勝利都是多虧了你呀,露易絲。]
    露易絲不禁大吃一驚,愣愣地注視著安麗埃塔。
  [你沒有必要對我隱瞞那些事哦,露易絲。”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儘管如此,露易絲還是拼命裝作不知道。
  安麗埃塔笑了笑,把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露易絲。讀完了那張紙上寫的內容後,露易絲不禁嘆了一口氣。
  [您已經調查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立下了那麼輝煌的戰功。當然不可能一直瞞下去了。]
    然後,安麗埃塔把視線轉向從剛才開始就仿佛置身事外般地站在那裡的才人。在來王官的路上,才人已經聽露易絲說了安麗埃塔已經當了女王,此時不禁感到一絲緊張。
  [聽說你操縱著異國的飛行機械,把敵人的騎士隊盡數殲滅了。在此我向你致以深厚的謝意。”
  [不……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是救國的英雄啊。本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能賜你貴族的身份……]
    [不行的!怎麼能賜予狗貴族的身份!]
    [狗?]
    [啊,不、沒有什麼。]露易絲紅著臉低聲說道。
  [可是,我還是不能為你封爵位。]
    聽安麗埃塔這麼說,才人“哦”地嘀咕了一聲。然後,他想起了琪爾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托里斯汀這個國家,不是魔法師的人是不能成為貴族的。
  不管怎樣也好,反正我根本不需要什麼爵位。才人雖然內心這麼想著.但卻沒有說出口。即使獲得了那些東西也沒用,一旦回到日本的話,就連英語能力證書或者珠算級別證明也比
它強。
  [這實在是輝煌的……巨大的戰果。露易絲?弗朗索瓦斯,你和你的使魔所立下的戰功,不但在我們托里斯汀,甚至在整個哈爾吉尼亞的歷史裡也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偉大功績。本來的話,即使授予你領地……不,甚至是一個小國,賜封你為大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你的使魔也應該可以破例賜予爵位。]
    [我、我什麼都沒有……那都是使魔的功勞……]
    露易絲有點吞吐地小聲嘀咕道。
  [那陣光芒是你釋放出來的吧?露易絲。雖然城下鎮的人們都說是什麼奇跡之光,但我並不相信奇跡。那陣光芒膨張開來的地方,正好是你們所乘坐的飛行機械所在的位置。那一定是你吧?”
  露易絲在安麗埃塔的注視下,心想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才人露出“真耍說出來嗎?”的表情,輕輕扯了一下露易絲的衣袖。但露易絲卻以“事情是這樣的……”作為開頭,把有關《始詛的析禱書》的事情說了出來。由於一直沒有人能聽她傾訴,所以她一直感到十分不安。
  露易絲把整件事情向安麗埃塔緩緩道出。
  把安麗埃塔給的“水之紅寶石”戴在手上後,《始祖的祈禱書》上就浮現出古代文字。把上面寫的咒語吟誦出來之後……就引發了那陣光芒。
  [《始祖的祈禱書》上寫著那是‘虛無’的系統。公主殿下,那會不會是真的呢?]
    安麗埃塔閉上了眼睛,然後把手放在露易絲的肩膀上。
  [你知道嗎?露易絲。始祖普裡米爾讓他的三個兒子創立了王家,然後分別賜予了他們戒指和秘寶。托里斯汀所繼承的就是你手上的‘水之紅寶石’和《始祖的祈禱書》。]
  [嗯……]
  [在王家之間,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說。繼承始祖力量的人,將從王家中誕生。]
  [我並不是王族啊。]
  [露易絲,你在說什麼呢?拉?瓦利埃爾公爵家的祖先,是國王的庶子。正因為這樣才會被封為公爵啊!]
露易絲不禁恍然大悟。
  [你也是繼承了我們托里斯汀王家血脈的人,這就已經有足夠的資格了。]
  然後,安麗埃塔又拿起才人的手,一邊看著手背上的印記一邊點了點頭。
  [這個印記就是‘綱達魯烏’的印記吧?也就是始祖普裡米爾曾經使用過的、為了確保咒語詠唱所需時間而誕生的使魔印記。]
  才人點了點頭,奧斯曼校長也好像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那麼……我真的就是‘虛無’的繼承者嗎?]
  [嗯,看來這樣想的話比較合理呢。]
  露易絲嘆了口氣。
  [所以,你現在明白我無法授予你勛章和獎勵的理由了吧?露易絲。]
  才人不知道為什麼,於是問道:[為什麼昵?]
  安麗埃塔的神情變得有點陰郁,回答道:
  [如果我給了你賞賜的話,露易絲的功績就會被暴露於世間,那實在太危險了。露易絲所持有的力量太大了,即使對一個國家來說也還是一種過於巨大的力量。要是敵人知道了露易絲的秘密……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把她搶到手吧……充當敵人目標的人光我一個就已經足夠了。]
  接著.安麗埃塔又嘆了口氣。
  [敵人並不一定來自於空中的亞爾比昂。即使在城裡面……要是知道了你那種力量的話,就一定會有人為了私慾而想辦法加以利用吧。]
  露易絲繃緊了臉,點了點頭。
  [所以,露易絲,你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出自己擁有這樣的力量,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哦。]
  露易絲沉思了一會兒……
  然後她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說道:
  [公主殿下,我打算以我的‘虛無’為您效勞。]
  [不……不用了。你要盡快把這種力量忘記.不要再使用第二次了。]
  [神……一定是為了幫助公主殿下,才授予我這種力量的!]
  可是,安麗埃塔卻搖了搖頭。
  [母親曾經說過,過度的力量會讓人瘋狂。到底有誰能保證,獲得了‘虛無’協助的我不會變成那樣子呢?]
  露易絲昂然抬起了頭,那是一種意識到自己使命所在的表情。可是,在她的臉上卻隱約滲透出某種危險的味道。
  [我一直想為了公主殿下和祖國貢獻出我的力量和身體。我自小就接受著這樣的教育.也一直堅信著這個信念。可是,我的魔法卻經常失敗,正如您所知,我的別名是‘零’。在別人嘲笑和悔蔑的話語中,我痛恨得渾身顫抖.很不甘心。]
  露易絲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神卻賜予了我這樣的力量。所以,我想為了自己相信的信念而使用這種力量。如果陛下還是說不要的話.非我就得把魔杖交還給陛下了。]
  安麗埃塔聽了露易絲這番話,心底不由得怦然一動。
  [明白了,露易絲。即使是現在……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拉格德裡安湖畔那時.你也曾經幫助過我呢。為我當替身,睡在我的床上……]
  [公主殿下。]
  露易絲和安麗埃塔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才人依然置身事外,無奈地搔了幾下腦袋。露易絲那傢伙竟然這麼輕易就許下了那種諾言……雖然他心裡這麼想,但卻沒有說出口。
  雖然為安麗埃塔效力是好事……可是我該怎麼辦嘛。我本來還想要到東方尋找回去的方法啊……
  如果要幫安麗埃塔的忙的話,我的計划不就泡湯了。
  [你是說,以後也要為我效力嗎?露易絲。]
  [當然了,公主殿下。]
  [那麼,《始祖的祈禱書》就交給你保管了,可是,露易絲,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絕對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你是‘虛無’承者這件事。另外,也不能隨便使用這種力量。]
  [明白了。]
  [以後,我就任命你為我的直屬女官吧。]
  安麗埃塔拿起羽毛鋼筆,沙啦沙啦地在羊皮紙上寫起字來。寫完之後,她又用羽毛筆揮了一揮,在紙上蓋上了花印。
  [你拿著這個吧,這是我發行的正式許可證。有了這個通行證,你就可以隨意通行包括王宮在內的國內外任何地方,並且擁有使用包括警察權在內的公共機關的權力。如果沒有自由的話,要辦起事來也根困難吧。]
  露易絲恭謹地行了個禮,然後接過了那個許可證。這是安麗埃塔親筆批下的許可證,如今的露易絲,在某種意義上就等於被允許了行使女王的權力。
  [如果遇到有什麼只有你才能解決的事,我一定會找你商量的。在表面上你就儘管像平常一樣,作為一名魔法學院的學生行動吧。不過這種事就算我不說,我想你也一定會妥善處理的啦。]
  接著,安麗埃塔轉身面對著一臉憮然的才人。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在全身的口袋裡找著什麼東西。拿出裡面裝著的寶石和金幣之後,就把那些東西一下子放到才人的手裡。
  [以後也請你多多關照露易絲……我最重要的朋發哦,體貼的使魔先生。]
  [怎、怎麼行……我不能收下這麼多東西的。]
  才人看著手裡的一大堆金銀寶石,不由得驚呆了。
  [請你務必收下。本來我是應該授予你‘修瓦裡埃’爵位的……這都是我這個無法做到這一點的無能女王最低限度的謝意。你已經向我和祖國奉獻了忠誠之心,必須要有回報才行。]
  安麗埃塔以真摯的目光看著才人說道。
看著她的雙眼……才人也不得不收下了。一旦收下了這些東西,才人以後也就不得不幫路易絲的忙了吧……才人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安麗埃塔的臣下,本來他是沒有必要負起這種責任的,但是才人卻是一個極重道義的人。
  啊啊,這大概也是命中註定的吧……他心想。
  不,與其說是命運,倒不如說是自己的性格吧。像安麗埃塔這樣的美女,一旦對我說“拜託你了”的話,依照我的性格是絕對無法拒絕的。而且心裡還美滋滋的……唉……沒想到在日本不受女孩歡迎的經歷會在這種時候起作用。
  去尋找回家方法的事可能要推遲一段時間了……才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把金幣和寶石塞進了褲子的口袋裡。
 

  才人和露易絲肩並肩走出了王宮。
  [真是的……你這傢伙怎麼那麼隨便就自告奮勇了……]
  [什麼意思嘛。]
  露易絲抬頭盯著才人說道。
  [就是因為你說什麼要幫公主殿下的忙,害得我不能到東邊去了啊。]
  才人一臉憮然地說道。
  [你自己隨便去不就行了,誰也沒有拜託你留下來。]
  路易絲把臉扭過一邊,快步向前走了起來,把才人扔在後面。
  才人慌忙追上去說道:
  [你怎麼這樣於說話嘛?既然如此,這樣的東西——]
  才人用手指了指扣在自己身上的猛獸用拘束用具。
  [你還幹嘛扣在我的身上啊!]
  [為了不讓使魔胡作非為而用鎖鏈鎖起來,這就是主人的義務嘛。]
  露易絲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才人仿佛突然醒悟過來似的抓住露易絲的肩膀。
  他們已經來到了王宮前的布爾頓尼街,站在大馬路的正中央。路人一個個都露出“發生什麼事了?”的表情,呀異的盯著他們倆。
  [真是的!人家都在看著我們啦!快放手!]
  才人低聲說道:
  [我說你……一定是在想我不能回去更好吧?]
  路易絲一聽這句話,不禁馬上變了臉色。
  [果然是這樣。沒錯吧?我不在你會很苦惱對吧?那樣就很難幫上公主殿下的忙了吧?]
  才不是呢!——路易絲差點就脫口而出,然而她卻馬上捂住自己的嘴吧。自己根本不是為了那樣的理由而不想讓才人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是,如果把真心話說出來的話,就等於告訴才人自己內心的這種酸溜溜的感情。路易絲的自尊心絕不容許她那樣做。
  所以,路易絲沒辦法,只好點頭道:[對,對阿!你雖然是個差勁的使魔,但是不在了的話也會有點麻煩的!]
  [一點也不可愛!什麼意思嘛!]
  才人一邊嘀咕一邊再次踏出步伐。
  什麼嘛。就算不是說因為喜歡你之類的話也好,至少該說“會覺得寂寞”或是“希望你留在身邊”之類的話阿。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我幫忙也幫得甘心一點開心一點嘛。在日本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人需要自己。不管才人在不在,地球也一樣會轉動吧。可是,這邊的世界就不同了。雪絲塔和安麗塔……有許多人都需要自己,這對才人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
  心理盼望著路易絲表現出需要自己的一面。可是,照她剛才的說法,就好像僅僅是為了“綱達魯烏”的力量而已。
  才人不由得撅起了嘴巴,鬧起了脾氣來了。
  他大步大步地撥開前面的人潮,不停往前走。街上的人們都為了慶祝打勝仗而喧鬧不已。喝醉酒的一夥人各自舉起了盛有葡萄酒和啤酒的酒杯,異口同聲地大叫“乾杯!”,然後一飲而盡
  露易絲困為被才人說了一句“一點也不可愛”而大受打擊,呆呆地愣在原地。她低頭咬著嘴脣,過了一會兒之後,地抬起頭來,只見才人已經沒入了人潮中,不見了蹤影。露易絲慌忙向前跑了起來。
  [好痛啊!]
  由於走得匆忙,露易絲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男人,看起來似乎是個傭兵。他手裡拿著酒瓶,正大口大口地喝著酒,似乎已經有八成醉了。
  露易絲正想要從那男人的身邊走過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臂。
  [等一下嘛,小姐,撞到人家連對不起也不說一句就想走麼?]
  身旁那個似乎是傭兵同夥的男人發現了露易絲身上披著的披風,嘀咕道:[好像是貴族哩。]
  可是,握著露易絲手臂的男人卻沒有放手。
  [今天是慶祝塔爾布戰役勝利的祭奠嘛。現在不分尊卑貴賤,在這裡沒有貴族沒有軍隊也沒有平民。喂,貴族小姐,作為你對撞到我的道歉就幫我斟一杯酒怎麼樣?]
  男人一邊說一邊把葡萄酒的瓶子遞了出來。
  [快放手!你這十無禮之徒!]
  露易絲大叫道。男人的臉馬上變得凶惡起來。
  [什麼?你是說不肯給我斟酒麼?喂!你知道是誰幹掉亞爾比昂軍的!既不是‘聖女’也不是你們貴族,而是我們軍隊的士兵啊!]
  男人想要伸手抓住露易絲的頭髮,可是那隻手卻被擋住了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才人.正穩穩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想幹嘛,臭小鬼!快給我滾開!]
  [放開她。]
  才人以沉靜的聲音回答道。如果在以前……要是被臉孔這麼可怕的男人威嚇的話,雙腳肯定就會不停發抖了。可是,現在的才人已經有了相當程度的戰鬥經驗,膽量也相應地成了起來。而且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只要握住掛在背後的德爾弗倫格就行了。就算不拔劍,只要用手握住的話,恐怕也能把在這裡的所有士兵全員收拾掉吧。
  男人交替打量了一下才人背著的劍和他的表情。長年積累下來的戰場經驗告訴他,才人的態度並非僅僅是虛張聲勢那麼簡單。男人很沒趣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催促著同伴走開了。
  才人一言不發地握著露易絲的手,走丁起來。
  露易絲想對才人說些什麼,可是一時間又因為情緒混亂而沒能說出來。才人則一味撥開前面的人潮往前走。
  [你生氣了。]露島絲小聲詢問道。
  [沒有。]才人隊冷淡的聲音作出回答。
  被他這樣握著手,露易絲不禁有點心慌了。才人會不會也是同樣的心情呢?可是,才人一直面向著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
  露易絲一直被他這樣子拖著走。
  受到了才人的冷淡對待,她的心情也有所改變了。但是她卻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一點。
 

  露易絲被才人牽著手走了一會兒,開始高興起來了。街上也熱熱鬧鬧的充滿了節日氣氛,有趣的展示物、搜羅了許多罕見商品的露店和地攤堆滿了整條大馬路。  
  身為地方領主千金的露易絲,從來沒有在這樣熱鬧的街道上走過。而且跟異性手牽手在街上走這種事,也從來沒有過。這兩種因素,讓路易絲本來沉重無比的心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可是……還真是熱鬧啊。]才人說道。
  [是呀。]
  路易絲也很開心似的回答道。
  [我那個世界的節日也跟是這樣的氣氛啊。]
  [是嗎?]
  [恩,就像這樣子在路旁擺滿了露天小攤……還有撈金魚、撈彩球、煎餅店、糖果店之類的……]
  才人一邊說一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露易絲則緊緊地握住了才人的手。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感覺才人好像馬上就要到別的地方去似的。
  總有一天……才人是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的吧。
  可是露易絲卻心想,至少希望才人在這裡房並肩走在街上的時候.多關注一下自己,僅僅是現在……對,僅僅是現在也好啊。
  同時,她又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氣惱。
  因為喜歡他?當然不是。怎麼說呢,嗯,這是自尊心的問題。
  露易絲一邊在心裡自我安慰,一邊環視了一下周圍。
然後,她“哇”地叫了一聲.停止了腳步。
  [怎麼啦。]
才人轉過身來一看,發現露易絲正緊緊地盯著寶石店。在那塊豎起來的呢絨布上,擺滿了戒指和項鏈之類的東西。
  [想去看嗎?]
  才人這麼一問,露易絲就紅著臉點了點頭。
  看見兩人走了過來.那位頭上繞著頭巾的商人搓了搓手掌說道:
  [哎呀!歡迎歡迎!請看一看吧,貴族的小姐,我這裡搜羅了許多罕見的寶石。這可不是用‘煉金’做成的假貸哦。]
  擺在那裡的寶石,全都是一些裝飾過度,就算用寬大的眼光看也不能說是有品位的東西,並不適合作為貴族的裝飾品
  路易絲拿起了一個吊墜。那是用貝殼雕刻而成的純白色吊墜,周圍還鑲嵌了許多大寶石。可是,仔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做工十分粗糙,那些寶石恐怕也只是一些便宜的水晶罷了。
  可是,露易絲卻看中了那閃閃發光的吊墜。在如此熱鬧的節日氣氛中,這些廉價而外表華麗的東西會比那些高級品更為引人注目。
  [想要這個?]
    路易絲困惑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錢嘛。]
    [那個的話我就便宜點賣給你們吧。只要四埃克金幣就可以了。]
    商人微笑著說道。
  [好貴!]
    [你連那麼一點錢也沒有嗎?]
    才入一臉無奈地說道。露易絲馬上就沒趣地撅起了嘴巴。
  [上次不是給你買了一把態度囂張的劍嗎?那次已經把這個季度的零花錢給用光了啊。]
    才人沒有辦法,只好在自己口袋裡摸了一下,抓出了一堆安麗埃塔給他的金幣
  手掌上放著一大堆一日元硬幣左右大小的金幣,才人問道:
  [這種金幣要多少個才夠?]
  商人看到才人手裡拿著那麼多錢,不由得大吃一驚。
  [不、不用這麼多的!一、二、三……這樣就夠了。]
  拿起了刻印著先代君王肖像的四枚金幣後,商人就把吊墜交給了露易絲
  露易絲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臉頰又馬上松弛了下來。才人用安麗埃塔賜給他的錢,第一個買給自己的東西,他覺得非常高興。露易絲先用手摸了一會兒,然後高高興興地把吊墜掛在脖子上。[很適合你哦!]商人隨口奉承了一句。
  她很想讓才人看一看,於是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可是才人卻注視著旁邊露天小攤上擺的東西,一動不動。到底他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呢?
  才人一直盯著的東西,是擺在地面上的那些從亞爾比昂軍那裡搶來的東西。
  恐怕是管理俘虜的士兵轉讓給商人的吧。
  從敵兵那裡搶過來的各種東西……包括寶劍、鎧甲、衣服還有時鐘等等。才人正把一套衣服拿在手上。
  才人連看也沒看自己一服,露易絲很沒趣地撅起了嘴巴。不過回想起來,才人從一開始就穿著同一套衣服,現在想要一套新的衣服也星很平常的事。
  [什麼嘛,想買衣服嗎?要買的話就別買敵人穿過的舊衣服,去買些好一點的吧。]
  可是,才人卻沒有回答,他只是拿著那套衣服,渾身不停顫抖著。
  [客人,你的眼光還真不錯.那可是亞爾比昂的水兵服哦。雖然做工簡單,但是穿起來很方便,這樣子把衣領豎起來的話,還可以測定風向呢。]
    水兵服,原來如此!
    可、可是這東西在才人的國家裡,與其說是給水兵穿,倒不如說……
  才人充分發揮了自己腦袋的想象力。
  雖然尺寸比較大,但假如讓雪絲塔把衣服給修整一下的話……
  他甚至想象出雪絲塔穿起這套衣服時的樣子。
  一定能行。
  好玩的事越來越多了。不,不是那樣,這並不是個人的玩樂,而是回禮。
  這可是圍巾的回禮!絕、絕對沒有任何不軌企圖!
    對啊,才人,你還真行!錢就是該用在這個地方啊!
    [多少錢?]才人以感動的聲音詢同道。
  [三套加起來,只要一埃克金幣就夠了。]
    露易絲不由得露出了無奈的表情。這樣的舊衣服,就算是貼錢給自己也不想要。
  可是才人卻馬上照對方所說的價格付了錢,買了下來。


  回到房間的露易絲躺在床上,哼著小曲翻開了《始祖的祈禱書》,似乎心情很不錯。
  才人本來想悄悄地溜出房間,把今天買的東西交給雪絲塔,可是露易絲魔杖一揮,給房門施加了“上鎖”咒語
  [這麼晚你還要到哪兒去?]
  [咦?沒有啦……]
  他可萬萬不敢說想要把今天買的水兵眼拿給雪絲塔。
  [只、只不過是想要去吹吹夜風而已啦!哈哈!哈哈哈哈!]
  露易絲狠狠地盯著才人,然後大步大步地走了過來,“啪喀”的一聲,想要把他的外套脫下來。
  [你、你幹什麼啊?]
  [脫下來。]
  [脫不下來啊!有那個什麼猛獸拘束用具套在外面嘛!]
  才人這麼一喊,露易絲就稍微低下了頭,把那拘束用具解了開來。
  今天因為他在街上給自己買了吊墜,所以心裡就想著稍微原諒他一下。
  不過也不是說完全原諒了他跟雪絲塔一起洗澡的事。
  露易絲解開了拘束用具後,又繼續把才人的外套脫了下來。依然是一臉生氣的樣子,還緊緊地抿著嘴脣。
  露易絲走到床上後,把脫下來的外套緊緊抱在胸前,說道:
  [你快背過瞼去嘛。]
  露易絲把衣服全部脫掉,然後把才人的外套披在身上,撅起嘴巴說道:
  [你打算就這個樣子出去散步?]
  如今只穿著T恤的才人,只好決定明天晚上再把衣服帶給雪絲塔好了。
雖說是正值初夏季節,但是哈爾吉尼亞的氣候跟日本完全不一樣。
就憑這副打扮外出的話,恐怕會著涼,而且毫無疑問,一定會被路易絲懷疑的。
  [比起出去吹夜風,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你不陪主人怎麼行。]
  露易絲躺在床上,一邊用雙腳啪噠啪噠地拍打著床鋪一邊說道。
  沒辦法了,才人只好坐到了床上。
  [知道啦。]
  露易絲歪躺在床上,開始讀起《始祖的祈禱書》來。
  [那不是白紙一張麼。]
  [我可以讀出讀來啊。]
  露易絲把手指上戴著的“水之紅寶石”給才人看,然後向才人說明了這個和《始祖的祈禱書》的關係。
  [嗯……虛無的系統嗎……]
  才人回想起那一天擊破了整個艦隊的魔法光芒來。
  “虛無”……那是始祖普裡米爾使用過的傳說中的系統……
  而我就是那始祖普裡米爾曾經使用過的使魔“綱達魯烏”。
  擁有熟練使用任何武器的能力,負責保障始祖詠唱咒語時間的傳說中的使魔……
  [那麼你就是這世界上最強的魔法師了嗎?很不錯嘛。從吊車尾一下子跳到了最頂峰了哦?]
  [話也不能那麼說。因為我不想讓公主失望,所以有一件事我沒有對公主說……]
  露易絲在話語中混入了一絲嘆息,舉起了魔杖。
  [怎、怎麼了啊?]
  然後,露易絲緩緩地詠唱起咒語來。
  [艾歐露?斯努?菲爾……]
  [快、快住手!傻瓜!]
  在這種地方弄出那樣的爆炸可不是開玩關笑的。可是,路易絲卻沒有中止詠唱的意思。
  [艾倫薩庫莎……]
  詠唱到這裡,露易絲就好像無法忍受似的,揮了揮魔杖。才人的麥稈堆“■”地發生了小規模的爆炸,草屑四處飛散。
  然後,路易絲就翻了白眼,“啪”地倒在了床上。
  [露露露、露易絲?露易絲!]
  才人慌忙搖晃著路易絲,搖了一會兒之後,路易絲終於睜開了眼睛。
  [啊嗚嗚嗚……]
  [乾、幹什麼嘛?怎麼了?]
  路易絲一邊搖晃著腦袋,一邊坐起身子來。
  [你別那麼大驚小怪嘛,只不過是昏過去一會兒而已啦。]
  [呃?什麼!?]
  [僅僅是在那個時候,我才能把‘Explosion’的咒語詠唱到最後……在那以後無論我再怎麼詠唱也好,都會在中途昏過去……雖然也會產生爆炸啦。]
  [那是怎麼回事啊?]
  [我想……大概是精神力不足吧。]
  [精神力?]
  [對啊。詠唱魔法是要消耗精神力的,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那種事。]
  露易絲馬上擺出正襟危坐的姿勢,豎起手指得意洋洋地開始了說明。
  [我以前應該跟你說過,魔接師的級別是按照其能疊加的魔法系統數量來決定的吧。只能用一個系統的魔法師就是圓點級,能疊加兩個系繞的就是直線級,能疊加三個系統的就三角級。這些級別對咒語來說也是通用的,疊加了三個系統的咒語就被稱為‘三角級咒語(Triangle Spell)’。咒語每上一個級別,所消耗的精神力就要加倍。]
  [哦。]
  [例如有一個精神力為八的魔法師,我們假設那個魔法師‘一旦使用圓點級咒語就要消耗四點精神力’。不過因為存在個人差異,所以這個也不能一概而論。]
  [哦。]
  [於是,那個魔法師基本上每天就能詠唱兩次‘圓點級別’的咒語了。八除以四等於二,因此他用了兩次之後就沒法再用了。而詠唱直線級別的咒文時將要消耗多一倍的精神力,八除以八等於一,就只能用一攻。]
  [哦。]
  [如果這個直線級魔法師成長為三角級別的話,那麼使用盤點級的咒語時消耗的精神力就會減半。於是,八除以二等於四.他就可以用四次圓點級魔法了。直線級的魔法則可以用兩次,三角級別的咒語就能用一次。魔法師就是這樣於成長的。]
  [哦。那就是說,低級別的咒語就可以詠唱多次,但高級別的咒語卻不是能夠隨時詠唱的麼?]
  [沒錯。你總算理解了咒語和精神力的關係了吧?]
  [馬馬虎虎吧。那麼剛才你暈過去是因為……]
  [對,是因為精神力用盡了。如果勉強詠唱的話,就會出現剛才的那種狀況。由於咒語過於強烈,我的精神力並不足以承受。]
  [那為什麼上次你能詠唱成功啊。]
  [這個……到底是為什麼呢……我也一直感到疑問……]
  [那所謂的精神力,到底要怎樣才能恢復?]
  [基本上只要睡覺就可以恢復了。]
  才人繞著雙臂思考了起來。
  [唔唔……那麼,至今為止你都沒有正常地詠唱過咒語吧?]
  [的確是呢。]
  [所以精神力就一直積累下來了對吧?然後那一次就一口氣全都用光了。]
  路易絲恍然大悟。
  [比如你的精神力是一百。那個‘Explosion(爆炸)’魔法一次就要消耗一百。一般來說只要睡一晚就能恢復。但如果是你這種情況的話,由於必須消耗的精神力太大量……畢竟需一百嘛……僅僅是睡一晚的話也還是不夠的。]
  才人把隨便想到的假設說了出來。
  [我只是隨便說說啦!你們那些什麼魔法的東兩,我怎麼可能明白嘛。]
  可是,露易絲卻露出一臉認真的表情。
  [也許真的是那樣……]
  [呃?咦——?]
  [疊加了四個‘土’系統的四方級的‘煉金’魔法,是能夠生成黃金的咒語。可是,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不會充斥著煉金而成的假金幣呢?]
  [啊?]
  [即使是四方級的魔法師,也不能多次詠唱四方級的咒語。搞不好那種咒語是一個星期用一次,甚至是一個月才能用一次的呢。即使那樣,能通過煉金生成的黃金也只是少量而已。所以黃金才會作為貨幣流通啊。]
  [唔唔……]
  [也就是說,為了使用強力的咒語而積蓄精神力,是非常花時間的一件事。在我這種情況來看,也許就是那樣。]
  [這麼說的話……你下一次能夠詠唱的時間是……]
  [這個……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一個月後呢……還是一年後呢……]
  露易絲沉思了起來。
  [或者十年?]
  [別說得那麼可怕好不好。]
  [可是,一旦用起來倒能成功呢。]
  [是啊。有關‘虛無’的問題真是謎團重重。畢竟在詠唱途中它也能發揮效力啊……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咒語。]
  [規模雖然很小啦。嗚嗚,我的麥稈堆……]
  才人注視著被炸成粉碎的麥稈堆說道。
  [有什麼關係嘛,就算沒有那麥稈堆……]
  露易絲不知為何紅著臉低聲嘀咕道。
  才人嘆了一口氣,突然發現——大概是在說明方面過於集中精神了吧,露易絲那家活根本沒察覺到。那外套的下擺翻了起來,躺在床上的露易絲的屁股,稍微露出了一點點。
  才人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看到才人這副模樣,露易絲似乎察覺到了外套翻了起來。她猛地跳了起來,用手捂著外套的衣擺,紅著臉說道:
  [你、你看了!你看到了!看到了————!]
  [這不都怪你不穿內褲嘛!]
  才人也大叫道。
  [睡覺時都是不穿的嘛!肯定是這樣的嘛!]
  [你還說什麼肯定啊!]
  露易絲咬著嘴脣,然後唰啦唰啦地鑽進了被窩裡。
  [睡覺。]
  才人也拿她沒辦法,只好鑽進了被子的一端。從被窩裡傳出了露易絲仿佛耍脾氣似的聲音:
[偷看主人的使魔應該到麥稈堆上睡才行。]
  [剛才被你炸掉了啊。]
  露易絲又繼續在被窩裡嘀咕了一陣子,但後來就沒再說什麼了。才人一邊想著“啊啊,明天必須把水兵服交給雪絲塔才行”,一邊進入了夢鄉。


第三章 水手服與露易絲的嫉妒


在陽光明媚的奧斯特裡廣場,才人趴在地上,渾身不住地發著抖。然後,他抬起頭,注視著自己一手塑造的藝術品,又再次發出了感動的呻吟聲。
呼……呼……呼……呼吸逐漸生溫。
心跳速度迎來了多次的頂峰,把才人的靈魂送到了烏托邦的虛構世界。
才人小聲沉吟著。顫抖吧,跳動的韻律。加速跳動吧,望鄉之心。
讓顫抖來的更劇烈一點,祝福我的天才頭腦把……
世界上有天使,現在就近在眼前,活著真是幸福啊……
才人緊緊地握著長在地面上的草,發出了猛烈的咆哮。
“嗚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我太棒了—!!”
然後,他用手指指著眼前的天使道:
“雪絲塔也真是太棒了啊啊啊啊——!!”
雪絲塔一臉愕然地注視著才人像是發了狂似的呻吟著的樣子。
才人先生,好怪……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才人的樣子實在是怪異得非同尋常。
“可,可是這套衣服……"
“什,什麼?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才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逼近學絲塔問道。
“不、沒有……可是這個不是軍服嗎?就算我穿了,也不成樣子把……”
“別說傻話!”
“在這—邊的—!世世、世界裡!那個卻可能只是一套水兵服—!可是—!在我的世界裡—!
像雪絲塔這種年紀的女孩,是穿這種衣服上學的—!而且是現在進行時地穿著它上學啊—!”
“是、是的……”
啊啊,才人先生,已經超越了怪異的領域了……
然後,才人以半帶哭泣的聲音尖叫到:
“那衣服在我的世界裡就叫做水手服!很抱歉,我不是在這個世界出生的!”
雪絲塔一聽,心想原來是這樣嗎。
這身衣服是才人先生故鄉那些人的打扮啊……
昨晚才人一臉緊張地去找雪絲塔,把這套水兵服交給她,說了一句“把這套衣服改成適合雪絲塔穿的尺寸把”的時候雪絲塔真的查點以為才人的腦袋有點不正常了。
但即使如此,雪絲塔還是對才人為自己買來了衣服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現在,看到才人讓自己穿上他故鄉的打扮而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樣子,有覺得他很可愛。
一般來說,看到這樣的才人都回馬上轉身跑掉的,可是雪絲塔卻因為這樣的理由而紅起了臉。
“最初我還以為才人先生有點不正常,原來是有這樣的理由嗎……明白了!”
雪絲塔點了點頭,然後用認真的表情向才人說到:
“要怎麼樣做才人讓你更高興呢?”
才人從上到下打量著雪絲塔的打扮。
首先是上衣,那可是用亞爾比昂的水兵服重新改好尺寸的極品。白色的長袖,加上黑色的袖口。
衣領和領巾都是深藍色,領口還有三條並列的白線。
然後,才人把他的天才頭腦凝縮在這衣服的“長度”上。呀向雪絲塔作出盡量把上衣的長度改短一點的指示。上衣的長度被改的相當短,只能遮蓋到裙子的上方。所以,每當雪絲塔挪動身體的時候,就會看到肚臍,才人果然是要認真來的。
還有裙子,儘管是要不得的行為,但才人還是把露易絲換穿的裙子校服裙子偷了過來。本來裙子上帶有褶皺,所以配合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這個才人也讓雪絲塔盡量縮短了長度。結果,也許是異世界首例的“膝上十五釐米”就這樣實現了。
接著是襪子,這裡是才人的愛好和顯示互相佶抗的結果了才人慎重地選擇了藍色的襪子作為配搭。
鞋子。那是雪絲塔平時穿的綁帶靴子。這可以說是閃閃發光的藝術品中唯一的一個傷疤……這個當然最好是穿矮腰皮鞋了。可是很可悲,這個世界裡不存在矮腰皮鞋這種東西。
總之,這一切都是在才人的考慮下,對各個部分作出指示,最後調整出來的藝術品。
平時總是隱藏在圍裙底下而不被人察覺的胸部,如今真把這件手工作出來的水手服高高抬起,健康而纖長的雙腿沒入了“膝上十五釐米”的裙子中,由於雪絲塔平時都不怎麼穿短裙,於是也產生了懷念餓新鮮感,覺得特別感動。
“說把!才人先生!我要怎麼做,才能更接近才人先生的故鄉呢?”
才人沉思了起來。他認真地、拼了命地沉思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方按浮現在他的腦袋中,才人的腦袋就像一台高性能的計算機似的高速運轉了起來。
然後,他把心聲吐露了出來。
才人……只有那樣做了把。
沒錯啊,只有那樣了……沒有其他的……
才人擠出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你就轉一圈把。”
“咦?”
“就這樣骨碌碌地轉一圈,然後精神飽滿地向我說一句‘讓你久等了’。”
雪絲塔不由得倒退一步。小時侯媽媽叮囑自己不能走近的的那種男人,跟眼前的才人相重合。可是,雪絲塔還是想讓才人高興。
“是、是的……”
仿佛下了決心似的,雪絲塔作出了回答,然後轉了一圈。領巾和裙子都輕快地飛舞了起來。
“讓、讓你久等了!”
“不是這樣—”
“呀!”
“最後是要束起手指,知道嗎?要精神飽滿。再來一次!”
雪絲塔點了點頭,按照他所說的那樣照做了。這麼一來,才人就哭了。
“謝、謝謝你的勇氣。”
雪絲塔,真的行嗎?你真的覺得這個人行嗎?在雪絲塔腦海里的冷靜部分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可是雪絲塔卻把這些消極的念頭壓下去。
任何人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嗜好的,才人先生當然也不會例外。對啊只是這樣而已……恩,只是這樣!他一邊鼓勵自己往積極的方向去想,一邊微笑了起來。雪絲塔實在是個堅強的女孩。
“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唔,接下來……”
才人撓著手臂想了一會,只見有兩個人踩著不協調的步伐向這邊走來—原來是基修和小胖子馬裡科爾努。這可真是罕見的組合,看來這兩人一直都在按處窺視著雪絲塔。
基修裝模作樣的輕聲咳了一聲。
“那……這什麼東西?那身衣服究竟是什麼!?”
基修不知為什麼哭著臉生氣地說道。馬裡科努爾也顫動著身子,指著雪絲塔說道:“這、這、這太不象話了!實在是不像話!我說的沒錯吧!基修!”
“啊啊,這樣的!我從來沒見過這樣不像話的服裝!唔唔唔!”
“這這這!這不是姐姐衝擊人家的腦髓嘛!”
兩人的眼睛閃閃發光,好象要把雪絲塔吞進去似的注視著她。哎呀,又多了兩個讓人頭疼的人了!雪絲塔不由的在內心感到不好受,可是對方畢竟是貴族。沒辦法,只好勉強露出笑容。
馬裡科爾努和基修似乎被這種笑容和水手服徹底征服了,像個夢遊病患者似的腳步虛浮地向她靠近,雪絲塔感到自己的危險,說了一句“那麼我回去工作了!”之後就慌忙跑走了。
“好可愛……”基修一邊注視著她的背影,一邊像是在說夢話似的低聲道。
“就是啊……”馬裡科爾努也用陶醉的聲音低語道。
“你們兩到底搞什麼鬼嘛!”
才人怒喝一聲,兩人才回過神來。然後,基修搭著才人的肩膀說道:“我說你啊,那套衣服是從哪裡買回來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
基修浮出了羞澀的笑意:
“那、那麼可愛的服裝,我想送個一個人做禮物。”
“公主殿下?”
“蠢貨!太不自量力了!不自量力啊!現在已經是女王殿下了!啊啊,她以近到了伸手無法夠著的……很高的地方去了……公主殿下那時暫且不說,現在是女王陛下可就……”
什麼高不高興的,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把你當一回事嘛。才人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還是默默地聽著他說。
“所以,我才終於記起來了。那平時總在我的身邊,一直默默注視著我的可愛眼神……那頭華麗的金髮,如香水一般清新的微笑……”
哦原來是前女友麼……才人知道他在說誰了。
“是濛濛?”
“不是濛濛!是蒙莫蘭希!!”
“原來如此,你是想重歸舊好嗎?你真是個沒節操的傢伙啊。”
“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別說了。到底是在拿買的?”
“哼,憑你這小子能懂得什麼藝術嘛。”
才人唾棄似的說道。他才不想被基修這種人玷污了自己故鄉的回憶。
“沒辦法了,那麼我就把剛才的事完完整整地向露易絲報告之後,再徵求她的意見把。”
那簡直是一句魔法般的話語。
“我還有兩套,你隨便使用好了。”
在一瞬間內,就躺才人作出了最大限度的讓步。
“可是,那種服裝到底是什麼來的?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對了,好象就像水兵穿的衣服把?沒想到那樣的東西讓女孩子穿上之後,會變得那麼魅力四射!真是不可思儀。”
才人環抱雙臂,挺起胸膛說道:
“當然了!那衣服上被施加了我故鄉的魅力魔法嘛。”

然後,到了當天晚上。
以一頭長長的金色卷髮和鮮艷的藍色眼眸自傲的夢莫蘭希,正在宿舍的房間裡調配著藥劑。
她那可以城得上是苗條的高挑身體如今正坐在椅子上,專心致志得手握擂追攪拌著鉗鍋裡的密藥。
身為“水”系統魔法師的“香水”之蒙莫蘭希的愛好就是調配魔法之藥。正入她的別名,她非常擅長製作香水。她做的香水有一種獨特的誘人的芬芳,在貴婦人和時髦女孩之間非常受歡迎。
這一天,蒙莫蘭希正埋頭製作著某種藥劑。
那並不僅僅是一種藥劑那麼簡單,而是一種禁斷之藥—那是國家明文規定禁止製作和使用的東西。蒙莫蘭希把自己製作的香水拿到街上賣,慢慢就積累了起一筆財產。而今天,她就用這筆錢從黑市魔法店裡買來了禁斷之藥的配方,以及調配需要的高價密藥。愛好勝於道德,對於製作普通藥劑而感到厭倦的夢莫蘭希,儘管知道被發現的話會被罰一大比錢,但還是想要試著做下那什麼禁斷的東西。
夢莫蘭希伸手拿起了身旁的一個小瓶子。現在差不多該往以經搗碎的香木、硫磺和曼佗羅花等等藥物之中,放進了最重要的密藥—花了大筆錢才拿到手的那液體。
為了這僅僅是一點點的……被放在香水裡的那種液體,夢莫蘭希幾乎花去了她存起來的所有的積蓄。
七百埃克金幣。那可是平民能生活五、六年之久的錢。
她小心地不讓液體露出來,輕輕地把小瓶裡的液體倒進鉗鍋這時候,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夢莫蘭希嚇了跳了起來。
“是、是誰啊……偏偏在這種時候……”
她把桌子上的材料和器具都藏到抽屜裡去。談後,又用手束起頭髮,向著門那邊走去。
“是哪一位?”
“是我。基修!是你永久的侍奉者啊!請你把這道門打開把!”
誰—是永久的侍奉者嘛!夢莫蘭希不禁嘀咕了一句。基修這種花心病早就讓她覺得厭倦了。
更他一起走在大街上他的眼睛就東張西忘地盯著附近的美女,在酒吧喝葡萄酒的時候,自己稍微走開一下,他就跑去跟服務員女生搭訕。更要命的是忘記了約會,反而去給別的女孩摘花。現在聽他說什麼“永久”,實在是荒唐至極。
夢莫蘭希以比耐煩的聲音說道:
“你來幹什麼啊?我應該跟你分手了把。”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啊,我畢竟是最喜歡美麗的東西嘛!也就是說我是說我是美的侍奉者……正如你所知道的,藝術,對!就是藝術!我一直都在追求美麗的東西……”
最喜歡藝術?明明沒有半點品位,還虧你說得出口,約會時穿的襯衫是刺眼的紫色,還卷著一條紅綠相間的圍巾,一想去來就讓人頭疼了。
“可是,我已經決定不在承認你之外的東西為藝術了。因為,你就是最富有藝術性的人啊。
恩……比如金髮只類的……”
你是傻瓜把?
“你回去把,我現在很忙。”
夢莫蘭希拋出了一句冷淡的話,兩人沉沒了一會。接著從走廊傳出了基修哭喪一般的聲音。
“知道了……既然你那麼說的話,我就在這裡當場了斷好了。被心愛的你說了那樣的話,我已經沒有任何生存價值了……”
“隨你的遍啊。”
像基修這樣的男人,如果只是被甩的話,他絕對不可能去死。夢莫蘭希絲毫不改冷淡的態度。
“那麼,在這裡……至少讓我在你所生活的門扉上,刻印上我身存過的證明,以及愛過你的證明……”
“你、你幹什麼啊!快住手!”
這時候,從門那邊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為愛殉命的男人,基修·德·格拉蒙。失去了永久的愛,在此畢命……好了。”
“什麼‘好了’嘛!真是的!”
夢莫蘭希打開了房門,只見基修浮現出滿臉的笑容站在那裡。
“蒙莫蘭希!我愛你!我最喜歡你了!我愛你!我愛你!”
然後,他緊緊地向自己抱過來。蒙莫蘭希一時間不由得陶醉了基修不停的說著“我愛你”,大概是因為他語彙貧乏把,但被他這麼多次說這句話,也有點動心了。
接著,基修把手裡的一個包裹交給了她。
“……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把,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哦。”
夢莫蘭希打開一看,只見裡邊放者一套水兵服。那是由才人拜託雪絲塔,按照蒙莫蘭希的尺寸重新改好的水兵服。基修把每位與自己交往過的女孩的尺寸都記在腦子裡頭了。
“奇怪的衣服……”
蒙莫蘭希皺起了眉頭。
“你穿來看看把?因該很適合你的。穿上之後,你的清純講會馬上增加好幾倍。快,快穿吧,沒關係,我會轉過臉去的。”
基修轉身面向後面,很焦急似的咬著指甲。蒙莫蘭希沒辦法,只好脫下襯衫,把那件水兵服穿了上去。
“可以了。”
轉過來的基修,臉上好像開了花似的興奮不已。
“啊啊,錳莫蘭希……你實在是太清純了……我可愛的蒙莫蘭希……”
基修一邊嘀咕,一邊向她吻去。可是,蒙莫蘭希卻一下子擋住了他的嘴脣。
“濛濛……”
基修很悲傷敵的扭曲著臉。
“你別誤會。我雖然給你開門,可並沒有打開這裡的門。我還沒有決定要跟你從新來過。
還有啊,誰是濛濛嘛!”
基修僅僅是聽她這麼說,就已經高興得不得了了,這會有希望了。
“我的蒙莫蘭希!你已經有考慮下的打算了嗎?”
“知道的話就快點給我出去!我現在正忙著呢!”
“行了行了,我當然會出去!既然你這麼說,我肯定會出去拉。”
基修一邊叫嚷著,一邊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她的房間。
“這是什麼嘛……這麼短的上衣,簡直羞死人了,還怎麼可能穿出去啊!”
她不由得梁紅了起來。可是,仔細想想的話,也的確是很可愛的打扮。基修他也是為了自己而特意把這衣服帶來的。
唔唔唔……
被他那樣子說了那麼多句“我愛你”,心裡擔負染也回覺得很舒服。本來自己也是在跟他交往,當然不會討厭他了。
“怎麼辦?就這樣原諒他嗎?”
可是,她又想起過去基修的花心行為。
就算重新開始跟他交往,大概也會重複同樣的事把?整天為了他的花心問題而煩惱,已經夠了。
怎麼辦好呢……想到這裡,蒙莫蘭希突然記起自己正在調配中的密藥。
蒙莫蘭希歪著腦袋沉思了起來。
恩……也算是個好機會……還可以試試效果如何……
等這種密藥完成之後,稍微用來試試看把……蒙莫蘭希想道。
次日清晨,眾人都注視著走進教室的蒙莫蘭希。
原來她竟然穿著水手服出現在同學的面前。
男生們最先作出了反映。
感受到水手服和女孩子這種從來沒有想象過的絕妙配合帶來的新鮮清秀的美感,眾人都一臉陶醉地看著蒙莫蘭希。女生們看到男生們都對此作出了如此的反映而感到嫉妒和羡慕,一個個都瞪著蒙莫蘭希。
蒙莫蘭希對自己獨占了整個教室的視線感到很舒服。把手放在腰上,很得意敵的,昂首挺胸走向自己的座位。
露易絲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蒙莫蘭希。那不就是才人在街上買的亞爾比昂水兵服嗎?
露易絲用手戳戳不知道為什麼在身旁發著抖的才人。
“喂,那個不是你買的衣服嗎?為什麼會讓蒙莫蘭希穿著?”
“啊、啊啊……那個,呵呵。是、是因為基修上次說他想要所以……”
說起來,基修的確是跟蒙莫蘭希交往呢。露易絲這時候才想起來。
“為什麼你會給基修?”
才人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咦?因為、他說他想要啊……”
露易絲開始對才人的態度感到可以了。
“喂,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她狠狠地瞪著才人說道。
“咦?啊啊?我沒隱瞞什麼啊!真是的……”
才人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他完全沒想到蒙莫蘭希會把衣服穿到教室來。糟糕了,要是自己把這衣服送給雪絲塔那件事讓露易絲知道的話……
露易絲一定會氣的發瘋的。這傢伙好象不喜歡我這個使魔跟其他女孩交好。明明自己又不是喜歡我,但就是不允許我那樣。
一定是像露易絲平時說的“不把主任當一回事,竟然跟別的女生交好”那樣,看我不順眼把。
怎麼回事呢?才人把這種心態結實為對使魔的某種獨占欲。也就是說如果自己養的狗跟別人更親密的話就會不舒服,著實在是有才人的特色的、兜了老遠圈子的誤會。
啊啊,上次被她知道了我跟雪底塔一起洗澡的事,我可糟了大殃了啊,才人恨恨地注視著今天早上重新被裝上的拘束用具。
要是那件事……自己讓雪絲塔穿上水手服骨碌碌地轉圈,欣賞裙子輕輕飄起的一幕被露易絲知道的話……才人陷入恐懼之中,不由得蹦緊了臉頰。
被吊在天花板上,連續遭受電擊之刑……
甚至可能還要遭到“虛無”的一擊……
自己就像那麥堆一樣被炸成碎片……
我也許會死。
嘎噠嘎噠嘎噠……才人的身體激烈地顫抖了起來。別發抖,會被懷疑的!他越是這麼想,身體就越不聽使喚,顫抖地更厲害了。
果然還是從一開始把那套衣服給露易絲當禮物更好嗎?不,自尊新那麼高的露易絲絕對不會穿的。而且雪絲塔更適合水手服。頭髮也是黑色的,也算1/8的日本人把?露易絲那頭偏桃色的金髮跟水手服有不相配。身體也太小了,穿起來會變得很寬鬆。
什麼?
對、對了啊!可惡、那樣也有那樣的風味啊!可惡!我真是計算錯誤了我怎麼這麼笨……
才人晃了荒腦袋,把腦袋裡的妄想趕跑。不管怎樣,我只不過是想享受下故鄉的氣憤而已,絕對沒有別的不軌企圖。雖然這是說謊,但絕對沒有。
看他現在臉色一片蒼白,渾身發抖,還不停地自言自語的摸樣就算不是露易絲也會對她起疑心把。
“喂,你到底隱瞞些什麼?要是你敢對我有所隱瞞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露易絲的眉頭豎了起來。
“我、我什麼都沒有隱瞞。”
太可疑了。露易絲還打算繼續追究才人,由於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也只好放棄了。
到了放學的時間,才人丟下一句:“我去喂鴿子”這個任誰一聽都知道是不合長理的理由,像是逃跑似的離開了教室。
“什麼時候開始養鴿子來的嘛……”
露易絲一臉不高興地低聲說道。不知為什麼,她有很不祥的預感。
才人飛也似的向廚房奔去。午飯的時候雪絲塔很忙,而且露易絲也監視的很緊,根本沒有機會跟她說話。
發現喘著氣的才人之後,在廚房洗著餐具的雪絲塔臉上馬上閃出了光輝。
“哇!是才人先生!”
廚師長馬爾特大叔也跑了出來,用粗壯的手臂繞在才人脖子上。
“喂,我們的劍!好久不見啦!”
“你、你好……”
“嘿!最近很少見你出現哦!雪絲塔她可寂寞得緊哩!”
“哇哈哈哈哈!”
一時間,整個廚房都充滿了笑聲。雪絲塔紅著臉,緊緊握著手裡的餐具。才人馬上跑到雪絲塔耳邊說了一句話。
“雪絲塔。”
“是、是的……”
“那套衣服,等你工作完成之後,可不可以給我帶過來?”
“咦?”
“對了……最好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在維斯特裡官場,不是有個通往塔頂的樓梯嗎?
你就帶著衣服,到那樓梯的中間平台上把。”
“是、是的……”
雪絲塔陶醉了似的紅起臉來。
然後,才人就小跑似的離開了廚房。
“啊……我……”
“怎麼啦,雪絲塔。是要去幽會嗎?”
周圍的人馬上七嘴八舌地打聽情況,可是雪絲塔已經聽不到了。她的臉紅得不能在紅,以陶醉
到極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怎麼辦……啊啊……我就要被奪走了……”

話說另一方面,露易絲一直在學校裡轉來轉去,尋找著自己的使魔。才人僅僅是丟下了句“要去喂鴿子”就不見蹤影了。
她在火之塔兜了一圈,也瞧了一下柯爾貝爾先生的研究室。雖然說是研究室,但也只是一所臨時大建的破舊小屋而已。柯爾貝爾一有空就幾乎都躲在這裡搞研究。
可是,那裡也沒有才人的身影。柯爾貝爾正自己一個人對著放在研究室前的之羽衣—零戰“■鐺■鐺”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露易絲向他詢問道:
“柯爾貝爾先生,有沒有見到才人呢?”
“這個啊……我這兩三天來都沒有見到他呢……”
露易絲看了看零戰,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機頭的引擎部分已經被從機體上拿了下來,放在地上,被徹底地分解了。
“哦,這個嗎?沒有啦,因為我對它的構造很感興趣,雖然沒有先和才人說聲,但還是稍微拆開來看了看。
雖然結構很複雜,但是在理論上跟我設計的‘愉快的小蛇君’沒什麼分別。可是,這可真是很脆弱的東西。飛了一次後,就不惜進行分解,對零件進行一次磨合才行。
要不是這樣的話,不但難以發揮出本來的性能,甚至還有損壞的可能”柯爾貝爾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了引擎的構造和整備工作起來。
“啊,這樣嗎,那麼我先走了。”
露易絲對那種話題根本毫無興趣,於是向他低頭行了個禮,然後跑走了。柯爾貝爾向著她的背影叫喊道:
“小姐!如果你見到才人的話,你就幫我轉告他把!我在這個‘之羽衣’上安裝了讓人大吃一驚的新兵器哦!”
露易絲來到了下一個地方就是風之塔。魔法學院的構造是以本塔為中心,在其周圍的各個塔則成五角星狀配置,而風之塔就是其中之一了。這是一個幾乎用來上課的塔,入口也只有一個。
露易絲看到一個可以的人影就小時在入口的門扉後面。白色的上衣……大大的衣領。很明顯就是蒙莫蘭希剛才穿過的水兵服。
到底是誰呢?蒙莫蘭希的話應該是金色的頭髮……可是剛才進去的人卻是黑色的頭髮。於是,露易絲悄悄跟在那個人後邊。
一打開風之塔的門扉,之間眼前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左右各配置有一個圓型的房間。進去之後,左手邊是一條螺旋狀的樓梯。
露易絲慢慢退開門,只聽見上樓的聲音。
露易絲盡量不發出響聲,來到了那道門前。然後,她把自己的纖小的身體貼在門上。這裡應該是倉庫才對,到底那個穿白色水兵服的人要來這幹什麼呢?
露易絲輓起了偏桃色的金髮,把耳朵貼在門上,從裡邊傳出奇怪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啊……唔……啊、啊……”
就這樣的聲音,露易絲的眉頭馬上扭成?字型。因為聲音很小,所以她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可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在這個的地方,把穿那種衣服的人叫出來……發出那種聲音的人物……
露易絲的腦中浮現出了可怕的妄想。
“啊啊!好、好可愛……”
好可愛?這一瞬間,露易絲的怒氣一下就爆發了。
膨!她狠狠地打開了門,衝了進去。
“你到底在這裡幹什麼!”
“呀啊啊啊啊啊啊!”
裡面的那個人回過頭來。身體穿著水兵服,下面竟然是一條裙子那人竟然是小胖子馬裡科爾努。
“露易絲!”馬裡科爾努連忙想溜走,可是因為不習慣穿裙子的關係,腳被裙子拌住,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在倉庫裡面放著面舊鏡子,那原來是“謊言之鏡”。把醜陋的東西映照成美麗的東西,又把美麗的東西映照成醜陋的東西,是面魔法鏡子。由於各種原因,它很容易被人打碎,所以就放在這。
馬裡科爾努就是用這面鏡子來映照出自己,借此來自我陶醉,這實在是糟糕透了的愛好。
“你為什麼要穿那身衣服?”
“不,因為太可愛了……可、可是又沒人肯為我穿起來……”
“所以你就自己穿了?”
“就、就是啊!我只有自己穿了啊!基修有那個蒙莫蘭希為她穿,你的平民使魔就有那個廚房的女僕為他穿!可是,我可沒有女朋友為我穿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說使魔?才人和那個女僕怎麼了?”
露易絲馬上豎起了秀眉。
“咦?他就是讓那個女僕穿起這套衣服,然後讓她骨碌碌地轉圈……啊啊,真是令人感動!一回想去來,我的心就要被那種火熱的感覺考焦了!所以為了寄託著份思念,我先至少讓自己穿上這身衣服,映照出自己可愛的身姿……啊啊……我……我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妖精啊……啊啊啊啊啊啊!!”
馬裡科爾努發出了殘叫聲,原來是露易絲一腳踩他的臉上(感覺不合理哦,她的腳能抬那麼高?那不是小褲褲都給他看到了?)。
“你給我閉嘴。”
“啊!啊啊!啊!露易絲!被你這樣的美少女踩在腳下,我成了可愛的妖精、忘記了自己的我犯下了的罪孽清洗掉把!我已經變得不正常了!啊!啊!恩啊啊啊啊啊啊!!”
露易絲就那樣用力地踩他的臉,把他踩昏了過去。
“是啊,你已經不正常了!呼……呼……呼……”
她的肩膀不住地上下起伏,喘著粗氣,低聲道:
“這個可惡的使魔!明、明明吻了人家!”

雪絲塔來到前面向著維斯特裡廣場的時候,已經是日落的黃昏時分了。在工作結束後,她先到澡堂洗乾淨,做好了各種準備。所以話了不少時間。
她來到樓梯的中間平台,卻見不到才人,只看見那裡放著兩個桶子,周圍一片昏暗。雪絲塔不由得有點擔心起來,於是周圍環視了一下。
“才人先生……”
正當她擔心的自言自語的時候,“咯噠”的一聲,桶的蓋子被掀起來了。
雪絲塔反射行地退後一步,卻看見才人從桶子裡探出頭來。
“雪絲塔。”
“哇!才人先生,為什麼你在那裡!”
“不,因為有很複雜的理由……啊,咦?”
才人看著雪絲塔的打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已經把水手服穿在身上了。
“你、你穿來了嗎?”
“啊,恩……我想這樣才人先生會更高興嘛。”
糟糕了。自己不應該跟她說“帶過來”,而應該說“還給我”。現在自然不能在這裡套她馬上脫下來。才人馬上荒了手腳,雪絲塔骨碌碌得轉著圈,在前面豎起了手指。
裙子輕輕飄了起來。
“恩……那個……讓你久等了!”
然後,雪絲塔開心的笑了起來。好、好可愛!才人不由得紅起了臉。
就在這個時候,“咯噠!”背後的桶子發出了搖晃的聲音。
雪絲塔連忙“呀!”得叫了聲,抱住了才人的身體。
這時候,傳來了“喵~喵~”的叫聲。
“什麼嘛,原來是貓……”
可是,現在的狀況可不是“原來是貓”那麼簡單。雪絲塔的胸部正緊緊貼在才人的身上。同時,不斷得在才人的胸前擠壓,水手服也隨之變形。
才人的臉馬上蒼白起來。這這著、這種感覺是……
“雪、雪絲塔,那個……”
“怎麼了呢?”
“你難道沒有帶胸罩嗎?”
“胸罩是什麼?”
“咦?咦——!?那個、是這樣子、保護著胸部的……”
可是,雪絲塔依然不明所以。這個世界似乎是沒有胸罩這種東西的。
“在穿女僕服裝的時候,我在襯衣下就穿著襯褲和緊身胸衣……”
然後,她就臉紅了起來。
“可是,現在我什麼也沒穿。因為裙子這麼短,穿襯褲的話就會突出來……”
“襯褲是什麼?”
“呃?那個、是下身穿的內衣。”
哦,就是類似鼓起來的緊身褲的東西把。
啊啊,原來沒有穿緊身胸衣的話,胸部是這樣柔軟的嗎?才人一邊在熱昏了的頭的腦袋裡想著這種事情,一邊抬頭向上方。要不是這樣恐怕他會流出鼻血來。
原來這世界是沒有胸罩的嗎……原來如此。對了,說起來給露易絲洗內衣的時候,雖然記得有花紋的內褲和薄身內衣和緊身胸衣只類的東西,但是就是沒有胸罩。本來以為那是因為她沒有胸部的關係,但似乎根本不存在這種東西。
雖然貴族的女孩可以穿帶花紋的內衣,但像雪絲塔這樣的平民女孩就不行了。
咦?現在裡面什麼都沒穿?
這、這麼說的話……
雪絲塔紅起了臉。
“才人先生真壞……我怎麼會有貴族小姐那些小小的花紋內衣嘛……明明就是這樣,你還要我穿這麼短的裙子……”
也就是說沒有穿了?
正是如此。
在他的腦袋裡“叭叭叭叭叭叭”得想起了嘹亮的喇叭聲。
一等獎!雪絲塔小姐,一等獎!
雪絲塔緊緊地把身體貼在才人胸前,抱著他的臂膀。慢慢地,裡邊什麼都沒穿的雪絲塔把嘴脣湊近了才人。
“那、那個……是、是這裡把?”
“咦?”
“雖然,我是個鄉下姑娘,那個、但我還是喜歡乾淨點的地方……啊,不過!這只是我的願望!如果才人先生說喜歡在這裡的話,我也不會介意的。啊,我好怕。因為這是我的第一次啊。母親大人,請原諒我……我就要在這裡被奪走了。”
她似乎誤會得非常嚴重。才人只不過是想在這裡讓她把水手服還回來而已。可是雪絲塔卻以為自己要被奪走了。
要想個辦法說明清楚才行!正當他這麼想的瞬間……
背後的另一個桶子的蓋垂直地跳了起來。
“怎、怎麼了!”
才人一轉過頭來,就被掉下來的桶蓋直接擊中了頭部。
“哇!啊啊!”
然後,在桶子裡傳出了“隆隆隆”的響聲,一個人影站了起來。實際上搖晃的只是桶子而已,但感覺就好象整個地面都在晃動一樣。是桶子裡邊的人散髮出的怒氣是人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露、露易絲?”
才人用顫抖到極點的聲音說道。雪絲塔由於害怕從桶子裡鑽出來的露易絲,躲到了才人的背後。
“為、為什麼你躲藏在桶子裡?”
“我因為跟在你身後,看見你偷偷摸摸地躲到桶子裡面,我才學你的。為了不發出響聲,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可是,我因為過於氣憤而敲了下桶子,於是就‘喵’地叫了幾聲。”
啊啊,剛才的貓叫聲音原來是露易絲,剛才的對話完完整整地都被她聽到了。
露易絲的臉在盛怒之下顯得蒼白無比。眉毛直豎,全身就好象地震似的不停顫抖。用顫抖的聲音沉聲道:
“你還真是樣了一隻很不錯的鴿子呢,哎呀,還送了一套可愛的服裝做禮物嗎?那也酸了。我是個溫柔的人,那種事我就原諒你好了。就算主人不存在,給鴿子送禮物,我也不介意。”
“露易絲,那個……”
“可是,那鴿子卻這麼說哦。‘讓我穿這麼短的裙子’。連內衣也不能穿,‘讓我穿這麼短的裙子’。太厲害了。簡直是本世紀最強的玩笑。”
“露易絲,你聽我說,求求你!”
“放心把,我不會讓你感覺到痛楚的。現在馬上用我的‘虛無’,一顆塵都不剩的把你徹底的消滅。”
露易絲拿起了《始祖的祈禱書》,開始詠唱咒語。感覺到性命有危險,才人不由得握緊了背後掛的德爾拂倫格。
“你幹什麼啊?那到打算叛逆主人?真有趣呢。”
這麼低聲說話的露易絲太可怕了。比起戰艦、比起騎兵、比起獸人鬼、比起……比至今為止戰鬥過的所有的敵人都可怕。
才人的身體不住的發抖。
這種壓迫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這、這就是“虛無”嗎?
“搭檔,住手把。”
德爾拂倫格很沒趣敵的低聲說道。才人發揮出他的蠻勇,把劍拔了出來。
“虛、虛、虛無又怎麼樣!放馬過來把!”
才人左手的隱記開始發光……還在詠唱中的露易絲馬上揮起了魔杖。
“砰!”的一聲,才人眼前的空間發生了爆炸。
在五顏六色的閃光中,才人從平台上被轟了出來,直接摔往了下面。
摔在地上的才人在恐懼中扭曲了臉孔,一站起來就慌忙逃跑了。
露易絲就在他的身後拼命追趕著。
基修在蒙莫蘭希的房間裡拼命地對戀人說好話。
一會兒說什麼蒙莫蘭希的容貌像玫瑰像野玫瑰像白玫瑰,一會兒又說眼睛像什麼藍玫瑰,總而言之就什麼都拿玫瑰出來稱讚一番,甚至連水精靈也被他搬了出來大大歌頌一番。
蒙莫蘭希跟其他的托里斯汀的貴族一樣,也是一個自豪和自尊心的凝聚物,所以她並不討厭被別人拍馬屁。可是她卻故意背對基修,裝出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注視著窗外。這就是“再繼續多稱讚幾句”的信號。
基修沒有辦法,又繼續充分調動腦袋的積極性,為了打動她的心而不斷說各種好話。
“在你面前,就算是水之精靈也會羞愧得光著腳丫跑掉把。看啊,這頭美麗的頭髮……就如一片金色的草原,就像閃閃發光的星之海洋。啊啊,除了你以外的女性已經再無法進入我的視線了。”
基修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從他嘴巴裡說出的話恐怕抵得上一場歌劇的台詞那麼多。看來也差不多夠了吧……蒙莫蘭希心想,她保持著背對基修的姿勢,向他伸起了手。基修發出了“啊啊”的感嘆後,然後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啊啊,我的蒙莫蘭希……”
基修想要把嘴脣湊過來,可是被蒙莫蘭希擋住了。
“在那之前,我們先幹一杯把,畢竟是你特意帶來的嘛。”
“說、說的也是呢!”
在餐桌上,放著插有鮮花的花瓶、葡萄酒及兩個陶瓷做的酒杯。剛才,基修就是帶這些東西來到了蒙莫蘭希的房間。
基修慌忙把葡萄酒注入了酒杯裡。這時候,蒙莫蘭希突然用手指了指窗外。
“哎呀?公主殿下一絲不掛地在外面飛耶。”
基修馬上瞪圓了眼睛,拼命地注視著窗外。剛才說什麼“除了你以外的女性已經無法再進入我的視線”嘛。果然不用這東西還是不行的。蒙莫蘭希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悄悄地把藏在衣袖裡的小瓶子裡面的東西,輕輕倒進基修的酒杯裡,透明的液體融入了葡萄酒之中。
蒙莫蘭希微笑道:
“騙你的。來,我們幹杯把。”
“討厭啦,別嚇我嘛……”就在基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房間的門被“■”的一聲打開了,一股旋風從外面闖了進來。
基修馬上被撞開一邊,摔倒在地上。那股旋風原來是才人。
“呼……呼……呼……快快快……”
我說你啊,到底要幹什麼?“
‘快讓我躲起來!”
才人剛說完,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蒙莫蘭希的床。
“喂!你怎麼可以鑽到蒙莫蘭希的床上去!快給我出去!你這傢伙!”
“喂喂!到底幹什麼啊?你怎麼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
正當蒙莫蘭希抱著雙臂要怒斥才人的時候,又一股旋風闖進了她的房間。蒙莫蘭希馬上被撞飛,鼻子正好撞在地板上。
“露易絲!”
基修叫嚷到。原來是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的露易絲。
“你你你、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嘛!”
“吵死了!才人到哪裡去了?”
基修和蒙莫蘭希被露易絲的氣勢所壓倒,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一起用手指著床的方向。床上的被子鼓起了一大快,正在不停的發抖。
露易絲以低沉的聲音向著床的方向大叫道:
“才人,你給我滾出來!”
從被窩裡傳出來僵硬的聲音:“才人不在這裡。”
露易絲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裝著葡萄酒的酒杯。蒙莫蘭希雖然發出了“啊”的驚呼聲,但已經太遲了。露易絲一口就把那杯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呼啊—!跑了這麼遠的路,喉嚨都渴死了。這都是你的錯把!好把,這次就由我來迎接你。
露易絲一下子翻開了床上的被子。
只見才人正蜷縮在床上,渾身不住的發抖。
“你給我做好心理準備……恩啊?”
正當露易絲注視著才人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她的感情馬上發生了變化。
露易絲因為無法原諒才人明明吻了自己卻又去給別人的女孩動禮物,所以一直追趕他跑到這裡來。一旦吻了向露易絲這樣的女孩,自然是問題不斷了。
也就是說,他其實是自尊心的問題。
可是現在她剛看到才人的瞬間,對他的好意卻一下子涌上來。在此之前,她也算是喜歡他。雖然自己絕對不承認,但的確是喜歡他。所以才會這樣子吃醋……
在這一瞬間,她忽然變的喜歡到不得了了,這種感情甚至令露易絲本人也感覺到困惑。她不由得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哎呀……我真的這麼喜歡嗎?
我真的喜歡到這個地步了?
露易絲的眼眶被淚水所充盈。
比起憤怒,悲傷的感情要來的更猛烈些。自己明明是這麼喜歡,可是才人為什麼總是不願意好好對待自己呢?對此感到無比的傷心的露易絲開始哭了。
“露易絲?”
才人對露易絲突然改變了的態度感到驚訝,不由得站起了身子。基修也一臉訝異注視著突然哭了起來的露易絲。
蒙莫蘭希一邊叫嚷著“糟糕啦~~~”一邊捂住自己的頭。原來是要給基修喝的藥,現在卻被露易絲喝掉了。
“喂,露易絲……”
露易絲抬頭看這才人,依偎在他的懷裡。
“傻瓜!”
“咦?”
“傻瓜傻瓜!為什麼!為什麼嘛!”
“露易死、你、你到底……”
直到剛才為止,她都像腦袋要冒火似的一幅怒氣四射的樣子,可是現在態度截然不同了。
才人不由得慌了起來。
“為什麼你不肯好好看著我!太過分了把!嗚嗚嗚~~~~!”
露易絲把臉埋在才人的胸口,號啕大哭起來。


第四章 塔巴薩的秘密

丘魯克和塔巴薩坐在馬車上不停地搖晃,馬車順著從魔法學院延伸出來的公路向東南方向前進。
丘魯克把頭探出窗外,又開始唧唧喳喳起來了。
“塔巴薩,你看!好厲害!是牛!牛啊!你看!這麼大啊!”
公路的兩旁是牧場,牛兒們正在吃草。
“在吃草呢!哇~哇~”
可是塔巴薩並沒有做出回應。還是一如既往地看著手中的書。
丘魯克很是無聊地把兩手一攤。
“喂,塔巴薩。難得請假回家探親,你就表現地高興一點嘛。”
露易茲和才人被召進皇宮的那些天,丘魯克去找塔巴薩玩。
吃驚的是,塔巴薩正在收拾行李。
要去旅行嗎?丘魯克問她
塔巴薩告訴她自己要回老家。
雖然還是如往常一樣話少,但是丘魯克感覺到塔巴薩的一些異樣……
於是請了假,和塔巴薩一起回去了。

因為塔巴薩的老家派馬車來接她,所以就沒有騎風回去的必要了。
背著丘魯克的火蜥蜴,在馬車上空盤旋。
“如果有正式批准的休假申請的話,那就不算曠課了。
我的陪同(塔巴薩)申請也通過了……可以不用擔心掃塔(曠課的懲罰?)的事情,大玩特玩了啊。”
塔巴薩沒有回答,目不轉睛地讀著手中的書。
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朋友,還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丘魯克用試探似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的祖國不是托里斯特因,而是枷裡亞啊。你也是留學生呢。”
這件事情還是在塔巴薩為了給丘魯克辦理穿越國境通行證時,拜託奧斯曼校長簽發時了解到的。
丘魯克也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塔巴薩”這個名字是假名……
但是她一直控制住自己不去詢問其中的緣由。
“塔巴薩”,還真是個很隨意的名字呢。
就算是平民,也會起個稍微氣勢點的名字啊。
這簡直就是,對,就好像是給寵物貓起的名字啊。
以前丘魯克一直認為塔巴薩是出身於托里斯特因的不願張揚的貴族家庭……看來是錯了。
塔巴薩出身於,與托里斯特因,伽魯馬尼亞接壤的古老王國·枷裡亞。

哈爾科基尼亞大陸是一個向大洋突出,描畫出一道平緩弧線的巨大半島。
按才人原來世界來比喻的話。
好似夾住相當於荷蘭與比利時面積總和的托里斯特因一樣,
丘魯克的祖國伽魯馬尼亞位於其東北,枷裡亞位於其東南,三國互相接壤。
這兩國的國土面積均是托里斯特因的10倍左右。
所以托里斯特因人也自嘲地稱呼自己的祖國為“小國”。
還有一些面朝南海的小半島群,過去這裡是伽魯馬尼亞等城市國家爭奪霸權的地方。
參與爭奪霸權的就有宗教國家羅馬裡亞,他們以法王廳為核心,崇尚信奉始祖布利米爾與神。
順便說下樞機卿瑪扎裡尼(他是誰?……)就是出身於羅馬裡亞的。
穿越哈爾科基尼亞大陸向東前進的話,那裡橫臥著遍布蠻族與魔物的未開墾的土地。
再往前就是廣闊的沙漠了,擁有能夠開墾不毛之地能力的妖精族們在那裡守護著他們的“聖地”。
如果再往東走的話,那裡就是未知大陸“羅巴·阿魯·卡利耶……”
在大洋與哈爾科基尼亞大陸上方不斷徘徊的浮游大陸阿魯比昂應該另算。
它終究是阿魯比昂,嚴格來說,不算在哈爾科基尼亞大陸範圍內。
丘魯克問塔巴薩:“為什麼要來托里斯特因留學?”

注:
這些國家的分布完全是按照歐洲大陸的排布,有興趣的人可以拿歐洲地圖比較使魔世界的地圖^^
這樣可以使大家有個直觀的位置概念,對應的位置如下:
托里斯特因==>荷蘭+比利時
伽魯馬尼亞==>德國
枷裡亞==>法國
羅馬裡亞==>意大利
阿魯比昂==>英格蘭

可是,塔巴薩依舊沒有回答。還是照樣看著書。這時丘魯克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書的頁碼,與出發時所看的一樣。塔巴薩一直在看著同一頁。
丘魯克也沒有打算再繼續問下去。
無論是留學的原因還是回家的理由,當她自己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開口吧。
在塔巴薩收拾行李的時候所感覺到的異樣,等到那時也就能弄個水落石出了不是嗎?
性格與年齡不同的2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並不僅僅因為她們很合得來。
還有雙方不會相互強迫對方說出自己不願提及的事情,所以才能成為朋友。
塔巴薩是通過她的緘默,丘魯克是出於年長的關懷。
關於穿越國境來到托里斯特因,2人都有各自的理由。
丘魯克回想起現在各國的政局。雖然她對政治沒有興趣。
但是身處最近火藥味十足的哈爾科基尼亞大陸上的人們,即使不想知道但消息還是會不斷地傳來。
現在前往的枷裡亞王國,在阿魯比昂侵略托里斯特因時,保持了中立和沉默。
可能是感受到阿魯比昂國內政變與其新政府的威脅,也沒有發表任何聲明。
也拒絕了來自托里斯特因的同盟國邀請。
只要不是他們自己的國土被侵占,大概無論什麼情況下,他們都會保持中立吧。
最近有傳言,枷裡亞國內正孕育著內亂的危機。
內憂外患也搞得他們很頭疼吧。

陪同塔巴薩回家,來到這樣一個情況下的枷裡亞王國。
雖然是抱著一種來觀光的心情,但是總預感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丘魯克一邊想著這個,一邊心不在焉地的望著窗外。
從前面出現了乘坐馬車的一行人。
他們不足10人,每個人都戴著風帽(和披風連上的帽子,有點像雨衣上的帽子)遮住了臉。
丘魯克注意到他們的披風下面露出了魔杖,看來都是貴族。
根據杖的樣式看來,這一行人應該是軍人。
現在這種戰亂時期,這種事情很平常。
應該是要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吧,靜靜地趕著馬前進。
丘魯克從風帽的間隙中,偷偷地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貴族的臉。
丘魯克怪叫了起來。
那是一名有著清澈雙眼的帥哥。平時就超喜歡帥哥的丘魯克一邊感嘆一邊目送著他的側臉。
帥哥,在有的地方還是大有人在啊。”
然後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總覺得對他好像有點印象似的。
“究竟是在那裡見過呢……叫什麼來著……”
丘魯克熱得快,涼得也快。
帥哥,她的熱情來得快,忘記得也很快。

算了,不管了。丘魯克又將視線移到塔巴薩身上。
和剛才一樣,還是在看那一頁。
在眼鏡的後面,是塔巴薩清澈湛藍的雙眼。丘魯克從那雙眼睛中讀不出任何感情。
丘魯克溫柔地摟著塔巴薩的肩膀,用平時那種樂天派的聲音說道:
“不要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
就這樣繼續旅行了2天,他們來到了國境線。
在邊境關卡處,向托里斯特因的衛兵出示了通行證後,進入了石之門。
這邊就是枷裡亞了。
枷裡亞與托里斯特因兩國的語言,文化都十分相近。
它們被並稱為“雙子之王冠”。
通過石門,來到了枷裡亞的邊境關卡,向從那裡出來的衛兵出示了交通證明。
手持巨大矛搶的衛兵又打開了車門分別確認了塔巴薩和丘魯克的通行證。
然後對她們說:
“前面的道路無法使用了,請繞道。”
“怎麼回事?”
“因為拉古多利安湖水泛濫,已經把一些道路都淹沒了。”
拉古多利安湖位於枷裡亞和托里斯特因邊境線,是哈爾科基尼亞大陸首屈一指的名勝。
是一片享有盛譽的巨大湖泊。

沿著公路前進少許,就進入了一個開闊地帶。
公路的邊上是一些平緩的小山丘,將公路與拉古多利安湖隔開。湖的對岸就是托里斯特因。
正如衛兵所言,拉古多利安湖的水位確實是上漲了。
無法看見湖岸,湖水已經已經淹沒了附近的一些小丘,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被清澈湖水所淹沒的花草。
塔巴薩合上了書,從窗戶向外望去。
“你家就在這一帶吧?”
“快到了”
塔巴薩自從坐上馬車以來第一次開口講話。可是,馬上又進入沉默狀態了。
馬車從公路拐進山道,繼續向塔巴薩家的方向前進。
在途中拐入了一片樹林中,接著又從長有茂密的巨大像樹處出來了。
一些農民們在樹蔭的空地下休息。丘魯克注意到他們手中的蘋果藍,並叫馬車停下。
然後喊過來一個農民。
“看起來很好吃的蘋果啊,要賣多少錢?
那個農民從籃子裡拿出蘋果遞了過來,丘魯克取出一些銅幣付給了他。
“這麼多錢,足夠買下整籃蘋果了。”
“給我兩個就夠了。”
丘魯克咬了一個蘋果,把另一個遞給了塔巴薩。

接著又說:
“這蘋果真不錯啊。這片土地叫什麼?”
“哎,這一帶是拉古多利安直轄領地。”
“哎?直轄領地?”
直轄區就是由國王直接保有,並管理的土地。
“嗯,這裡是殿下所擁有的土地,我們也算是殿下的家臣了。”
農民笑道。
這片土地確實是相當肥沃,而且風景如畫。國王想要這裡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時,丘魯克的眼睛瞪得滾圓,吃驚地看著塔巴薩。
“直轄領地是你家……難道你是……”

大約十分鐘過後,終於看到了塔巴薩家的房子。那是一座古老但氣派非凡的豪宅。
看見了門上所刻的紋章,丘魯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交叉的兩把杖,並且寫著“前進、再前進”這句銘文。
這是枷裡亞王族的紋章啊。
可是,離近一看,紋章上面有道傷痕。這是代表恥辱的印記。
也就說明這家人雖然是王族,但是其王族的權利卻被剝奪了。
馬車在大門前停下了,一名老僕走了過來打開了馬車的門,畢恭畢敬地對塔巴薩行了禮。

“塔巴薩小姐,歡迎您回來。”
沒有其他的人出來迎接,真是很冷清的迎接儀式啊。
丘魯克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從馬車上下來了。2人在老僕的引導下來到了屋內的客廳。
屋內打點的十分整潔別緻,但是卻很沉靜,顯得死氣沉沉的。
就好像是正在舉行葬禮的寺院似的。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丘魯克對塔巴薩說:“先向令尊打個招呼吧”
塔巴薩搖了搖頭。說了句“在這裡等”然後就出了客廳。
被留下的丘魯克正無聊的時候,剛才的老僕人進來了,並把葡萄酒和點心擺在了丘魯克面前。
丘魯克並沒有去碰那些東西,而是直接問他:“這間別墅好像很有來頭似的呢。但是,感覺這裡除了你以外,沒有其他人了啊”
老僕畢恭畢敬地的行個禮。
“我是擔任奧魯雷安家管家一職的貝魯斯蘭。十分唐突,請問您是夏洛特小姐的朋友嗎?”
丘魯克點了點頭。
奧魯雷安家的夏洛特,這就是塔巴薩的本名吧。
奧魯雷安,奧魯雷安……丘魯克不停地的思索著這個名字,突然想起來。

說起奧魯雷安,不正是枷裡亞國王的弟弟嗎?
“為什麼不懸掛出王弟家的紋章,而是把恥辱印記掛在門口呢?”
“看起來,您是外國人吧……。請見諒,我能問問您的名字嗎?”
“伽魯馬尼亞的馮·謝魯普斯特。說起來,這個家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啊?
塔巴薩為什麼要用假名來留學啊?那個孩子為什麼什麼事情都不和我說啊?”
聽到這一連串的疑問後,老僕難過地嘆起氣來
“小姐她用‘塔巴薩’這個名字嗎……我明白了,小姐她還從來沒有把朋友帶到這座別墅來。如果是小姐所信任之人的話,那就沒有問題了。讓我來告訴謝魯普斯特小姐實情吧。”
貝魯斯蘭深深地行禮之後
“這所別墅其實是座牢獄。”

塔巴薩敲響了別墅內最深的一個房間的房門,但是沒有回應。這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近5年來,這間屋子的主人對於敲門,從來沒有回應過。
那時塔巴薩年僅10歲。
塔巴薩打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與別墅內布置截然不同的房間。
房內只有床,桌子,椅子。除此以外別無它物。

從打開著的窗戶裡吹來陣陣涼爽的微風,讓人心曠神怡。窗簾也在微風吹拂下不停地擺動。
這間一無所有的房間的主人察覺到有人闖入了自己的世界。
緊緊地抱緊了手中的好像嬰兒一般的人偶。
那是一名身材消瘦的女性,原本美麗的臉孔因為疾病,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
她應該在35-40歲上下,但是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老了20歲。
好像小孩子一樣惶恐不安的眼睛透過散亂的頭髮看著塔巴薩。
戰戰兢兢地問道:
“是誰?”
塔巴薩走近這名女性,深深地低下了頭。
“我回來了,媽媽。”
可是,眼前這名女性並不承認塔巴薩是自己的女兒。
不僅如此,她還冷冷地對塔巴薩說道
“退下,無禮者。你是王室派來的間諜吧?想要從我手中搶走夏洛特吧?我怎麼可能把可愛的夏洛特交給你們啊!”
塔巴薩一動不動,在母親面前繼續低著頭。
“真是太可怕了……究竟是誰說的?說這個孩子總有一天會覬覦王位……我已經受夠了骯髒的宮廷鬥爭!我們僅僅想要安靜的生活而已……退下,快退下!”

媽媽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擲向塔巴薩。
塔巴薩沒有躲避,玻璃杯擊中了她的頭部,掉到了地板上。
媽媽不停地蹭著手中抱著的人偶的臉。
可能是因為這種動作做過很多次,很多次……人偶臉上的布已經被磨破了,露出了花。
塔巴薩的臉上浮現出悲傷的笑容,只有在母親面前她才展現出這種表情,也是唯一的表情。
“殺死你丈夫,把你變成這樣的那些人,總有一天我回帶著他們的頭顱回來擺在你面前的。在那天到來前,請祈禱你送給女兒的人偶可以繼續騙過仇人們吧。”
從窗戶裡吹來的風搖動著窗簾。現在明明是初夏,但是從湖泊上吹來的風,讓人感到寒冷。

“爭奪繼承權的犧牲者?”
丘魯克反問道。
貝魯斯蘭點了點頭
“是的。距今已經5年了……,5年前先王駕崩。先王留有兩名皇子。
一位是現在已經登上王位的長子-喬瑟夫殿下,另一位夏洛特小姐的父親,次子-奧爾雷安公。”
“那孩子果然是王族呢。”

“可是,喬瑟夫殿下是位沒有國王資質的昏庸的人。奧爾雷安公作為王族的次男這也是他不幸的開始,隨著奧爾雷安公的才能與人望日漸成熟,不少支持他的人謀劃著把奧爾雷安公迎上王位。因此,皇宮內分成兩派,展開了醜惡的權利鬥爭。最後,奧爾雷安公被謀殺了。在狩獵會進行的途中,被毒箭刺穿了胸膛。在這個國家裡,比任何人都要高潔的奧爾雷安公,不是被魔法,而是被下賤的毒箭奪走了生命。他的懊悔與憤怒,是我等很難想象的到的。可是,不幸的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貝魯斯蘭以一種好似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聲音繼續說道:“將喬瑟夫殿下推上王位的那些人,將下一個目標移到了小姐身上。他們是想要斬草除根吧。那些人把夫人和小姐召至宮中,並設宴款待她們。但卻在小姐的飯菜中下了毒。夫人察覺到了這些,為了保護小姐,自己吃下了這些有毒的飯菜。那是會讓人喪失心志的水魔法之毒。從那以後,夫人就瘋了。”
丘魯克呆呆地聽著老僕的傾訴,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小姐……從那天起,失去了語言與表情。原本活潑開朗的夏洛特小姐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這也難怪,目睹了就在眼前的母親變瘋,無論是誰都會變成這樣吧。經歷了這些的小姐,為了保護自己,自願地接受了王家的命令。那是個非常困難……被認為是無法生還的任務。”
“但是小姐漂亮地完成了這個任務,向王室表示了忠誠,也保護了自己。但是王室對這樣的小姐還是心存芥蒂。本來這個功績是可以獲得領土下賜的,但是他們僅僅授予了小姐‘騎士’稱號,並讓她去外國留學。又將有精神疾患的夫人關在這個宅子裡,聽著好聽其實就是甩包袱。”
看似有些氣憤的貝魯斯蘭咬了下嘴脣。
“然後!每當王宮內遇到棘手,骯髒的工作時!就會像今天這樣把小姐召喚回來!父親被殺,母親被逼瘋的女孩,卻被自己的仇人像牛馬一樣地使喚著!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事情比這更加悲慘,人為什麼能殘酷到這種地步呢。”
此時的丘魯克知道了塔巴薩不說話的理由,也知道了她獲得“騎士”稱號的理由。
在馬車中,塔巴薩一直看著同一頁碼的理由也……
雪風……這是她的別名。
寒冷刺骨的雪風一直在吹打著她的心,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止吧。
這種寒冷無助的感覺丘魯克是無法想象的。
“小姐自稱‘塔巴薩’,這是您說的吧?”
“是。”

“夫人是一位每天都很忙的人。但是小姐她並沒有因此而失去開朗的性格……其實小姐是相當寂寞的吧。某一天,夫人送給了小姐一個人偶。這是夫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親自到城裡給小姐挑選的人偶。那個時候的小姐別提有多開心了!給人偶起了名字,就像對待自己妹妹一樣愛護著這個人偶。現在,這個人偶在夫人手裡。精神失常的夫人堅信著手裡的人偶就是夏洛特小姐。”
丘魯克吃了一驚。
“‘塔巴薩’。這是小姐給人偶起的名字”
這時門開了,塔巴薩走了進來。
貝魯斯蘭行禮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從懷裡取出一封信。
“這是王室傳來的指令。”
塔巴薩接過來後,很隨意地拆開信封閱讀起來。
“您打算何時動身?”
塔巴薩輕輕地回答了他,就好像是預定何時去散步那般地輕描淡寫。
“明天。”

“明白了,我會向使者轉達的。願您平安地完成任務。”
說完,貝魯斯蘭鄭重地行了一個禮後出去了。
塔巴薩將頭轉向了丘魯克。
“在這裡等。”
意思就是說你不要跟過來吧。丘魯克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全都聽說了。所以,我也要去。”
“危險。”
“我絕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啊。”
塔巴薩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地低下了頭。

當夜,2人睡在同一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導致疲勞的緣故,塔巴薩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丘魯克睡不著,躺在沙發上將一隻手枕在頭下。
腦子裡全是剛才塔巴薩告訴她的任務內容。
“雖然順口答應了……但這可不是件一般的任務啊。”
這件任務,搞不好是會丟掉性命的。
但是對於身為伽魯馬尼亞貴族的丘魯克來說,死亡的危險並不是那麼遙遠的。
比起這個,她還是更擔心自己的小朋友。
這孩子究竟是從怎樣的辛酸寂寞中堅持過來的呢?

塔巴薩睡著睡著翻過身來。她那摘掉眼鏡的睡臉,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名天真稚氣的少女啊。
根本看不出她背負著與年紀不相稱的不幸,獲得了被授予“騎士”稱號的功績。
也看不出,現在她是名要去完成艱巨任務的執行者。
“媽媽。”
塔巴薩說著夢話。
聽到這個,丘魯克的肩膀抖動了一下。
“媽媽,不可以吃那個。媽媽。”
夢話裡,塔巴薩不斷地呼喊著母親。額頭上不停地在冒汗。
丘魯克輕輕地站了起來,躺在了塔巴薩的床上抱住了她。
塔巴薩將頭埋進了丘魯克的胸口。可能是從丘魯克那豐滿的胸中感覺到了母親的氣息。
不久,塔巴薩就恢復了平靜。
丘魯克好像有點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麼塔巴薩把自己當作朋友來對待的理由,漸漸地明白了。
她的心還沒有完全被冰封,在她的內心深處還尚有熱流在不停地流轉。
只不過是被雪風所遮住而已。
她可能感覺到自己(丘魯克)就是能夠給她解開心結的人。
丘魯克用哄小孩睡覺一般溫柔的語氣說道。
“夏洛特。我微熱一定會把你心中的風雪融化掉的。所以你放心地好好休息吧。”


第五章 媚藥之力

露易茲的突變,以及蒙莫蘭希進來時候說的那句“果然”,回想到這些的才人不禁將2者聯繫到一起。
他決定找蒙莫蘭希問個清楚。
一直等在食堂外面的才人看見蒙莫蘭希出來,馬上走上前去拽住了她的手腕。
在一旁的基修大叫了起來
“喂,你要對我的蒙莫蘭希做什麼!”
然而蒙莫蘭希對才人的舉動不但沒有抱怨反而臉色突然變得很不自然。
如果要是平時的蒙莫蘭希的話,絕對不會是這種表情的。
畢竟蒙莫蘭希可是擁有在露易茲之上的傲慢性格啊。
做什麼!你抓住貴族的手腕打算幹什麼!一般來說應該是這種表現的才對吧。
也就是說,她有什麼把柄在才人手上。
這時才人也認定了露易茲的突變一定和她有關係。
“喂,濛濛!”
才人目光炯然地的盯著蒙莫蘭希。
“乾,幹什麼……”

蒙莫蘭希很不自然地把視線移開了。並且對才人叫自己“濛濛”也沒有生氣
越來越來可疑了。
“你讓露易茲喝了什麼?”
基修聽了一臉的驚訝:“蒙莫蘭希,你請露易茲喝了什麼嗎?”
“喂,基修。你也看見了露易茲的改變了吧?壞脾氣的她怎麼可能突然變得如此溫柔可愛?就算是頭腦遲鈍的你也應該感覺到奇怪吧?”
基修將兩臂交叉於胸前,開始進入了沉思。
因為他太遲鈍,僅僅是回想而已,但是看起來要花一定的時間了。
突然,他好像回想起來了,然後對才人“嗯”的點了點頭:“確實如你所言。露易茲會變得那麼溫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然後呢?”
“然什麼後!喂!濛濛!露易茲喝了放在你房間裡的葡萄酒後就變得怪怪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杯是我拿進去的葡萄酒!也沒有其他的可疑人物進去……”
說道這裡基修察覺到蒙莫蘭希變的很不對勁。
她不停地咬著嘴脣,額頭上也不斷滲出冷汗……
“蒙莫蘭希!難道說,那杯葡萄酒裡……”

“是她自己要喝的啊!”
蒙莫蘭希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大聲地喊道。
並指著基修說:
“再說,這全都是你的錯!”
她的手指不停地戳著基修的鼻子……
面對蒙莫蘭希的“反擊”。才人和基修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都是因為你老是朝三暮四,沒辦法啊!”
“你在葡萄酒裡放了什麼!”
才人明白了,蒙莫蘭希在給基修喝的葡萄酒裡下了某種東西。
卻被突然闖進來的露易茲全喝光了。
局面僵持了一會兒,蒙莫蘭希在才人和基修的緊盯下好像投降似的彎了彎身體。
但她還是以故作輕鬆的語氣說出了所下之物的名字。
“……是媚藥啊。”
“媚藥!”
才人與基修不禁大喊。
蒙莫蘭希慌忙用雙手捂住2人的嘴。
“笨蛋!不要那麼大聲!……這可是禁製品!”
才人把蒙莫蘭希的手從自己嘴上挪開
“是禁製品就不要放進去啊!當務之急先給露易茲想想辦法吧!”

蒙莫蘭希,才人,基修3人在蒙莫蘭希的房間裡苦苦思索著。
在這之前蒙莫蘭希很不情願地給2人做了說明。
為了讓基修不再花心,所以蒙莫蘭希才做了媚藥。
並把藥下在了基修的酒杯裡,但是才人和露易茲突然闖了進來……

之後的事情就如同才人所想象的那樣,露易茲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才人大叫。
“想想辦法啊!”
“……這有什麼不好。被露易茲愛上,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頭疼的事情吧?”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基修,紅著臉握著蒙莫蘭希的手說。
“蒙莫蘭希,你竟然是如此的在意我……”
“哼!不是你也沒關係嗷,交男朋友也不是為消磨時間。只是容忍不了花心而已。”
蒙莫蘭希臉紅著轉向了旁邊。不愧是自尊心極高的托里斯特因女貴族。
不是一般的高傲啊!
“我怎麼可能朝三暮四呢!因為我是你永遠的僕人!”
話畢,基修猛地抱住了蒙莫蘭希。並且輕捧著她的臉,打算親吻蒙莫蘭希。

蒙莫蘭希沒有過多抵抗,半推半就地表示暗許了。
“這個以後再做吧!”
才人突然跑到2人中間把他們分開了。
“你還真是沒有情趣啊!”
“好了!快點給露易茲想辦法啊!”
“過幾天就會恢復了。”
“過幾天是多久啊!”
蒙莫蘭希歪著頭想了想
“因為每個人體質不同,對呢,也許是一個月後,或者一年以後……”
“你竟然打算讓我喝那種東西……?”
就算是基修,臉色都變青了。
“這怎麼等得了啊!想一個馬上就能見效的辦法啊!”
才人猛地跑到蒙莫蘭希的面前。
“我知道了啦!我來配製解藥,等等!”
“快點做。快做。現在就做”
“但是,要做解藥,就需要一種價格昂貴的秘藥,那個在做媚藥的時候已經全部用光了。去買的話又沒有錢。怎麼辦?”

基修故作瀟灑地說。
“那可難辦了。不是我誇張,要錢的話我也沒有。”
“沒錢?你們不是貴族嗎!”才人大聲叫道。
基修和蒙莫蘭希兩人面面相覷。
“雖說是貴族,但是我們還只是學生的身份啊。”
“領地和金錢都是由家中父母來掌管的。”
“那就讓家裡送錢過來!”
才人看著2人說道。
聽到這個,基修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豎起食指說道。
“你聽好。這個世界存在兩種貴族。一種是與金錢無緣的貴族,另一種是與金錢有緣的貴族。比如蒙莫蘭希的家族,德·蒙莫蘭希家族那樣,由於填海造地的失敗,導致領地經營陷入窘境……”
蒙莫蘭希馬上接過話題
“像基修的家族,德·格拉蒙家族那樣,在出征時過於講究排場,把錢都用盡了……”
“像這樣天生就與金錢無緣的貴族是存在的。不是我誇張,世上有一半的貴族僅僅是為了維持房產與領地就要竭盡全力。身為平民的你是不會知道的,維護貴族榮耀與名譽是多麼的辛苦啊。”

這些傢伙靠不住,才人盤坐在地上。沒辦法,他開始摸外套與褲子的口袋。
裡面有從安麗艾塔那裡得到的金幣
一半放在露易茲的房間裡,一半則帶在身上。
“這些應該夠了吧?”
說著就把這些金幣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唔哇!為什麼你有這麼多錢!”
看見桌上的堆的像小山一樣的金幣,蒙莫蘭希嘆了口氣。
“厲害。得有500艾路克尼了吧?”
“別問這些是從哪裡來的,好嗎。用這些錢去買秘藥,明天就把事情解決!”
蒙莫蘭希勉強地點了點頭。

帶著自己那變得輕飄飄的口袋,才人回到了露易茲的房間,屋裡的情況有點奇怪。
好像有誰在抽煙似的,煙好大,但卻散髮出一種香氣。
露易茲坐在屋子正中,正在點香。
“喂,怎麼了?這香是怎麼回事?”
才人問道。
露易茲看著才人,用快哭出來似的語調回答。
“你去哪裡了啊……”

才人注意到露易茲的打扮。那傢伙,竟然沒有穿裙子。
“丟下我一個人……”
露易茲用撒嬌,哭泣般的聲音繼續問道。
“抱,抱歉……”
為什麼不穿裙子啊!才人下意識地打算把視線移開的時候,卻察覺到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竟然……,露露、露易茲、露易茲·弗蘭索瓦茲這傢伙,不僅沒穿裙子……
連內褲都沒穿!
才人透過露易茲上衣襯衫的間隙偷瞄著。
在她的腰部,無論哪裡都看不到內褲摸樣的布狀物體。
才人身體一顫。然後把臉轉到別處,哆哆嗦嗦地說
“你,你,穿穿穿,穿上內褲啊!”
“不,不穿!”
“為什麼!方便的話請告訴我理由!”
“我啊,我知道自己沒有誘惑力。所以呢,一直睡在我身邊的才人也沒有對我做些奇怪的事情。我不能容忍這個的。”
露易茲用哭腔訴說著。

“這,這樣也就是說,我把你推倒做些這樣或那樣的……事情也也也,也可以了?”
“這個……不行!”
“也是呢。我想也是呢。”
“但是,但是如果只是一會兒的話,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的。一小時左右的話,我可以假裝不知道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已經不是“假裝不知道”的問題了,貌似露易茲已經下了相當大的決心了。
露易茲拽著襯衫的底擺,擋住前面站了起來。
露易茲那細細的腿瞬間躍入才人的眼簾。
在才人心中“叮咚叮咚”般的鈴聲不斷響起。
露易茲撲進才人的懷裡。從秀髮中散髮出和彌漫在房間裡的香氣相同的香甜味道。
連平時一直不用的香水,好像也撒了些到身上了。
露易茲將臉埋進了才人的上衣,微微地顫抖道
“我好寂寞啊……笨蛋……”
才人的手慢慢地靠近著露易茲,眼看就要情不自禁地抱緊她了。

才人咬了咬嘴脣。然後仿佛下定決心般狠狠地咬了一下。
這種疼痛使才人恢復了冷靜。
現在的露易茲……不是我所認識的露易茲。
是因為媚藥的緣故,露易茲進入了喪失自我的狀態。
我喜歡露易茲,打算一直守護著她……
正因為如此,所以絕對不能抱這時的露易茲。
一旦抱了,自己的克制力就會崩潰。接下來一定會像野獸一樣把露易茲吞噬。
正因為真心喜歡,所以絕對不能容許自己做出這種事情來。
才人顫抖的手扶在了露易茲的雙肩。然後,深情地望著露易茲,盡力以溫柔的語氣說道
“露易茲……”
“才人……”
“那,那個。現在的你因為藥的緣故變得很奇怪。”
“藥……?”
露易茲用朦朧發暗的雙眼望著才人。
“對,所以,現在的你不是本來的你。但是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所以等一等。好嗎?”
“這才不是什麼藥的作用呢!”
露易茲認真地的看著才人。

 “我的心意才不是因為藥的作用呢。因為,只要我一看著才人,就會心跳的利害。不僅是心跳加速……,還會緊張的喘不過氣來,自己也無法抑制這種狀況。我知道,這就叫做……”
“不,不是的。我想,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但還是不一樣的。這只是媚藥的作用啊。明晚解藥就能做好,所以在那之前乖乖地等著。總之,今天就先睡吧。好吧?”
露易茲搖了搖頭。
不明白,那種事情怎麼都好。總之先抱我。不然我就不睡。”
“如果抱你了,你就睡嗎?”
露易茲點了點頭。才人把露易茲抱到床上,然後躺在她身邊。
露易茲像往常一樣摟了過來。
“哪都不要去,不要看其他的女孩,就看著我一個人。”
她仿佛念咒文般反覆地說著這些話。
才人點了點頭
“我哪都不會去的啊,一直呆在這裡。”
真的嗎?
“嗯。所以睡吧。明白了嗎?”
“嗯……才人讓我睡的話我就睡。因為我不想被才人討厭嘛。”
但是露易茲沒有要睡的意思。臉漸漸變紅,坐臥不安地把臉靠近了才人的脖子。
才人正奇怪她要做什麼的時候。露易茲開始在才人的脖子上親吻起來了。
仿佛一股電流貫穿至後背。
“唔,唔啊啊啊……”
才人身上一陣痙攣。與此同時,露易茲又開始吮吸才人的肌膚。
“露易茲!露易茲!”
才人想說,再不停下來的話,我就要死了。
可是露易茲並沒有停下來。
已近乎發狂的她突然看到剛才被自己吻過的地方,好像被蟲子咬過似的,開始變紅。
察覺到這個的露易茲,開始瘋狂地在才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吻痕。
“露易茲,快住手!我已經!我,啊啊!”
好像注意到什麼似的。露易茲停了下來,有些生氣地嘟囔道。
“不行,我才不會停下呢。才人是我的人。為了不讓別的女孩靠近你,我要在你身上留下許多證明你屬於我的印記。”
隨後,對於才人來說在某種意義上的拷問時間又開始了。
露易茲的吻痕遍布才人脖子到他到胸膛,大概有幾十個吻痕。
露易茲的行為讓才人的身體輕微地痙攣著,好像馬上就要暈倒似的不停地顫抖著。
這時,露易茲停了下來,仿佛向才人展示自己的脖子一樣,將臉湊了過去。

“也給我‘印’一個”
“可,可是……”
才人的眼前是露易茲雪白纖細的頸部。
“如果你不給我‘印’的話,我就不睡!”
沒有辦法。才人閉上眼睛,將嘴脣靠近了露易茲的脖子,碰了下。
露易茲發出一聲呻吟,那種嬌柔的聲音讓才人飄仙欲死。
才人一邊極度地緊張著,一邊像磁石一樣吮吸露易茲的雪白肌膚。
“唔~~”
看來露易茲也是相當的緊張,不由地又發出了一聲呻吟,好像舒服得快要暈過去了似的。
不久露易茲好像進入了夢鄉。
在露易茲的頸部,才人所“印”下的吻痕處泛著紅暈。
就好似白雪裡落下一棵草莓,一片雪白中一點紅色。
才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不斷地勸慰自己。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也會被睡在旁邊的露易茲“襲擊”的。
要冷靜!露易茲僅僅是因為藥的緣故才會變成這樣的!
喝下解藥的話,就會變回平時那樣任性不可愛的露易茲了!
才人注意到睡著的露易茲手裡好像緊緊攥著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在城裡給她買的項鏈,露易茲好像寶貝似的緊緊攥住了項鏈。
看到這裡,才人越發地感覺到這時的露易茲可愛的一塌糊塗。
過分,露易茲真壞,這麼可愛太狡猾了。
然後不由自主地將手伸了過去,隨後自己又猛地將罪惡的手抽了回來。
對於現在的露易茲,自己是沒有對其出手的權利。沒有啊!才人你要忍住!
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自己讓謝斯塔穿上水手服的原因,露易茲才會變成這樣的……全都是我的錯。(注:動畫是因為才人和謝斯塔洗澡,而小說是因為才人讓謝斯塔穿了水手服,但是殊途同歸。露易茲都是因為嫉妒導致頭腦發熱,誤喝了藥水。)
我怎麼這麼邪惡啊,總是做些吸引女孩的事情來……
謝斯塔。對了謝斯塔。
啊啊,待在她身邊就能讓人感覺到安心的謝斯塔,她也很好啊。
還有,待在其身邊就讓人心跳不已的露易茲。
啊啊,我究竟是喜歡她們中間的哪一個呢?
多麼奢侈的煩惱啊。在地球的時候,這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煩惱啊。
才人想著這些事情,看著睡著了的露易茲……
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想法:不回到原來的世界,就這樣待在這裡也很好啊。
啊啊,地球,謝斯塔,露易茲。這3樣東西在才人的腦海里不停地旋轉著。
自己到底該選擇哪一個呢?總有一天必須要做抉擇的。可能,就在不久的將來。

轉眼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才人在蒙莫蘭希的房間裡抱著頭。
好不容易把磨人的露易茲留在了房間,來到這裡可是……
“你說無法製作解藥?”
才人一臉驚訝地看著蒙莫蘭希。
坐在旁邊的基修也愁眉苦臉地托著下巴。
蒙莫蘭希和基修今天去了城裡的黑市,尋找製作解藥所必需的秘藥,可是……
“沒有辦法啊!秘藥都賣光了嘛!”
“那什麼時候可以買到啊。”
“這個……,看來應該是買不到了。”
“搞什麼啊?”

 “這個秘藥,是居住在托里斯特因和枷裡亞國境交界處的拉古多利安湖的,水精靈的眼淚……
最近好像無法和那些水精靈們取得聯繫了。”
“什麼!”
“也就是說,我們買不到秘藥了。”
“那露易茲怎麼辦?”
“那樣有什麼不好。被她愛上也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吧?你也喜歡露易茲不是嗎?”
基修如是說,但是才人不能接受這種說法。
“因為那種藥的緣故被喜歡也沒什麼可高興的。我想盡快讓露易茲變回原來的樣子。”
但是……蒙莫蘭希撅著嘴,基修也毫無辦法,兩個人不停地搖頭。
才人短暫地思索了一段時間。然後像下定決心似的猛攥了下拳頭。
“那個水精靈在哪裡?”
“我說過了。在拉古多利安湖啊。”
“既然無法聯繫,那麼我們去找他們不就好了嗎。”
“哎哎哎哎!學校這邊怎麼辦!再說,水精靈很少在人類面前現身的,而且還擁有驚人的力量!把他們激怒了的話可不得了啊! ”

“管它呢,我們去!”
“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才人雙說交叉於胸前。
“那就沒辦法了。那只好把媚藥的事情告訴給公主殿下,啊不,現在應該是女王殿下了吧?無所謂了,總之先去找她商量,讓她給想個好辦法。我記得那個是禁製品吧?是不許被製作的藥品吧。把這個事情告訴給女王殿下的話會怎樣呢?”
聽到這個,蒙莫蘭希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想去吃牢飯嗎?濛濛。”
“我知道啦!我去可以了吧!我去!真是的!”
“嗯,確實不能再讓露易茲保持那個樣子了。如果旁人看見了她現在行為,媚藥的事情可能就會穿幫。”
基修誇張地甩了甩頭。
“放心吧~我的戀人啊。我也會陪伴在你身邊的。”
說著基修的手就伸向了蒙莫蘭希的肩膀,但是被蒙莫蘭希躲開了。
“讓我怎麼放心啊?你太弱了!”
隨後,三人約定好出發時間。
因為事情越早解決越好,所以出發時間定在了明早。

考慮到如果把露易茲一人留下的話,不知道她又會搞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才人決定帶她一起去。
“啊,我還是第一次逃學啊。”
蒙莫蘭希嘆著氣。
“什麼嘛,這個學年我有一半的課程都沒有出席了。自從才人來了以後,不知怎麼每天都是冒險啊!啊哈哈”
基修自足地大笑起來。
(小說三卷尋寶時,基修翹課和才人去找寶,很少上課。)

第六章 水之精靈

從小山上俯視拉古多利安湖,湖面波光盪漾一片湛藍。
在陽光的照射下,湖面上就好像撒了一層玻璃粉似地一閃一閃。
才人他們騎馬來到了這裡。
因為露易茲不願意一個人騎馬,所以她和才人騎了同一匹馬並且坐在了才人的前面。
好像連一秒鐘都不願意與才人分開似的。
蒙莫蘭希和基修則分別騎著?毛的高頭大馬。
“這就是那個有名的拉古多利安湖嗎!呀~真是太美了!水精靈就在這裡嗎!太感動了!YAHOO~HOHOHO!”
好似來旅行的基修揚起手中的鞭子,大喊著驅馬衝下了小山。
但是馬兒怕水,在來到岸邊時突然停了下來。
由於慣性,基修從馬背上飛了出去,倒著掉進了湖裡。
“踩不到底啊!深啊~ 深!深啊~~啊~”
基修在水裡拼命地掙扎,不斷地的向眾人求救。看來他不會游泳。
“交往的事情果然還是應該再考慮下比較好吧。”
蒙莫蘭希嘀咕了一句。

“確實再考慮下比較好啊。”
才人附和道。
不知為什麼露易茲一臉擔心似地抬頭看著才人
“你看上蒙莫蘭希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的啊。再等等,馬上就能讓你回覆成原來的樣子。”
才人他們也驅馬靠近了岸邊。
基修拼了老命地以狗刨式,歷盡艱苦游回到岸上,一臉埋怨地看著眾人。
“喂喂,別丟下我啊,不要捨棄不會游泳的我啊!”
可是,蒙莫蘭希沒有看著落湯雞一般的基修,而是一臉狐疑地望著湖面。
“怎麼了?”才人問。
“奇怪了。”
“哪裡奇怪了?”
“水位上漲了呢。以前,拉古多利安湖的湖岸,應該在很前面的才對呀。”
真的嗎?
“嗯。你看,那邊露出了屋頂。看來村莊被淹沒了。”
順著蒙莫蘭希所指的方向,確實可以看見一間草屋的屋頂。
這時才人也注意到了,清澈的湖水下面是黑壓壓一片民宅。

蒙莫蘭希來到岸邊,用手擋住陽光,望著水下。
看了一會兒後,她站了起來,困惑地說道
“水精靈看起來是生氣了呢”
“你怎麼會知道?”
“我可是’水’系統的使用者,’香水之蒙莫蘭希啊’。托里斯特因王家與住居在這拉古多利安湖的水精靈們締結了古老的盟約。那時起,我們’水’之蒙莫蘭希家族的好幾代人都擔任了交涉官這一職務。”
“現在呢?”
“現在,由於種種原因,已經由別的貴族來擔任了。”
“那你見過水精靈嗎?”
“小的時候見過一次。進行家族領地排水造地的時候,曾經請過水精靈來幫忙。那時準備了很大的玻璃容器,裡面裝著答應幫忙的水精靈。就這樣運到了領地。水精靈的自尊心很強,一旦冒犯了他們可不得了。實際上就是因為冒犯了他們,蒙莫蘭希家族的排水造地計劃失敗了。父親也真是的,竟然對水精靈說出‘別亂走,會弄濕地板的’這種話……”
“水精靈是什麼樣子的啊?”
才人的好奇心又開始了。

“我也沒見過呢。”
正在抖著濕襯衫打算把它弄乾的基修也附和道。
露易茲則對這些話題完全沒有興趣,躲在才人身後,揪扭著才人外套的衣角。
“非常地,漂亮啊!簡直就像是,對……”
這時,一名好像是一直藏在樹後的老農夫,向他們走了過來。
“莫非,各位老爺們是貴族?”
這名看似50歲左右的農夫一臉為難地望著才人他們。
“有事嗎?”蒙莫蘭希問。
“各位老爺是來和水精靈進行交涉的嗎?是的話,我們就有救了!請快點解決這水災吧”
眾人面面相覷。看來這個農夫是那個被水淹沒村莊的居民。
“我們僅僅是,那個……僅僅是來欣賞湖泊的。”
總不能把是來取水精靈之淚的事情說出去吧。所以蒙莫蘭希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是這樣啊……真是的,領主大人也是女王殿下也是,只知道專注於和阿魯比昂的戰爭,當然不會管我們這邊陲小村的死活了。他們怎麼可能想象到連地都種不了的我們,生活是多麼地艱苦啊……”

“唉”,農夫深深地嘆了口氣。
“拉古多利安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水位開始上漲,大概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水位慢慢地增高,先是碼頭被淹沒,然後是寺院,田地……您看,現在連我們住的地方都被淹沒了。掌管這片土地的領主大人只顧著經營領地,沉迷於宮廷應酬。對於我們的請求不聞不問。”
“嗚嗚嗚~~”
老農夫嚎啕痛哭起來。
“常年住在這片土地上的我們是知道的。絕對不會錯的,這是水精靈在作怪。真是的,老老實實地呆在湖底多好……真想問問他們為什麼現在又開始對陸地感興趣了。湖邊以上的都是人類的土地啊!可是,能夠和水精靈對話的只有貴族。就算是想問他們為什麼要如此動怒,但身為卑微的農民也是毫無辦法啊。”
聽罷,才人他們也面露難色地低下了頭。

農夫告訴他們,自己僅僅是想發發牢騷罷了,說完就走了。
蒙莫蘭希從掛在腰上的袋子裡取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隻袖珍的青蛙。鮮艷的亮黃色的身體上布滿了黑色的斑點。

小青蛙坐在蒙莫蘭希的手掌上,仿佛忠實的僕人一般,認真地望著蒙莫蘭希。
“青蛙!”
害怕青蛙的露易茲驚叫著,緊緊地靠近才人。(露易茲討厭2種東西:丘魯克,青蛙)
“搞什麼啊,這隻青蛙的顏色好刺眼啊。”
“不要這麼說啊!這可是我重要的使魔啊!”
看來這隻小青蛙就是蒙莫蘭希的使魔。
蒙莫蘭希豎起手指對使魔下達命令。
“聽好,羅賓。我想要和你的老朋友們取得聯繫。”
說完蒙莫蘭希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針,然後扎向自己的手指。
瞬間涌出一個鮮紅色的血球,隨後又將血滴在了青蛙身上。
緊接著蒙莫蘭希迅速詠唱魔法,治療指尖的傷口。
然後又對青蛙說。
“這樣對方就知道我是誰了。當然,前提是他們還記得我。那麼羅賓,就拜託你了。
去尋找偉大的精靈,古老的水之精靈,告訴他們盟約持有者中的一人有話想要和他們說。明白了嗎?”
小青蛙點了點頭。然後跳進湖中消失了。

“現在,羅賓去找水精靈了。如果找到的話,應該可以把他們帶來吧。”
才人也有自己的煩惱。
“如果他們來了的話,是說個悲傷的故事好呢。還是說一隻忠犬為主人著想的故事好呢。雖然有點古老,但是一碗蕎麥面的故事也不錯吧(貧困的母子3人吃一碗蕎麥面的感人故事,這個就是初中語文書裡的選學課文《一碗陽春麵》日本著名作家慄良平的經典短篇)。”
 “悲傷的故事?為什麼要講這個?”
“不是要水精靈之淚嗎?他要是不哭的話我們豈不是很為難?”
“你還真是無知呢。算了,反正這個也是只有水系統的媒介才會知道的事情嘛,身為平民的你不知道也實屬正常。水精靈之淚只是一種通稱,並不是真正的眼淚。”
才人和基修面面相覷。這邊露易茲看才人也不理自己,寂寞地用臉在才人的後背蹭來蹭去。
要是平時的才人一定會被露易茲現在的可愛行為死過去。
但是才人現在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到了蒙莫蘭希所講的話上。
“那麼,‘水精靈之淚’到底是什麼呢?”
基修問。
“水精靈……比起人類,他們生存的時間很久很久。在六千年前,始祖布利米爾降臨哈爾科基尼亞大陸時,他們就已經存在了。其身體可以像水一般地自由改變形態……被陽光照射時會產生閃亮的七色光……”

就當蒙莫蘭希要繼續說下去的瞬間,遠處的水面泛起光來。
是水精靈現身了。

距離才人他們所站岸邊30米處的水面下方,發出了耀眼的強光。
就好像是擁有自己的意志一樣,水面仿佛沸水一般,不停地蠕動著。
隨後水面又像年糕膨脹似地,涌了上來。才人吃驚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景象。
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在捏合一般,涌起的水柱不斷變化著形狀。
好像一隻巨大的變形蟲。雖然亮晶晶地閃著漂亮的光……但還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蒙莫蘭希的使魔青蛙從湖中跳上岸來,一蹦一蹦地跳回到主人的身邊。
蒙莫蘭希俯下身子伸手迎接小青蛙,然後用指尖輕撫它的小腦袋。
“謝謝,幫我把他們帶過來了呢。”
蒙莫蘭希站了起來,向水精靈張開雙臂,說道
“我是蒙莫蘭希.瑪魯加裡塔.拉.菲爾.德.蒙莫蘭希,是水系統的使用者。是古老盟約中一員的血親。看來你還記得青蛙上所沾之血,如果還記得的話,就請用讓我們能夠理解的語言和方式來回答吧。”

水精靈……涌起的水柱……被無形的手像捏粘土一樣漸漸做出形狀。
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奇妙景象的才人,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水塊漸漸形成了和蒙莫蘭希一模一樣的人形,微微一笑。
但是體型要比本人大了一圈,身上也沒有穿衣服,是一個透明裸體版的蒙莫蘭希。
如果想象成一座冰雕可能會更好理解吧。
水精靈,不斷地變化著表情,先是笑臉然後是憤怒,緊接著又哭喪著臉。
仿佛是在一個一個地試著表情似的,水塊在不斷地變化。
原來如此,這個形象實在是美麗。就好像是寶石在不停運動似的。
這時水精靈恢復到了無表情的樣子,回答了蒙莫蘭希的提問
“我記得,唯型者啊(人類自然只有單一的外形)。我還記得你體內所流淌的液體。自最後一次見面以來,雙月已經交替了52次了。”(可能是雙月的運行軌道不一樣,會有定期的交叉。)
“太好了,水精靈,我有事情拜託你。雖然有點厚臉皮,但還是想請你把身體的一部分分給我。”
身體的一部分?才人有點納悶。
“這是怎麼回事?”
才人捅了捅蒙莫蘭希。

蒙莫蘭希不耐煩的回過頭來
“雖說是眼淚,但怎麼可能是讓精靈哭啊。他們是與我們完全不同的生物……不如說,我們連他們是否稱得上是生物都不了解。水精靈之淚就是精靈身體的一部分啊。”
“要砍他的身體嗎?”
才人吃驚地大聲叫道。
“噓!別那麼大聲啊!精靈會生氣的!所以說精靈之淚幾乎是無法拿到的!真不知道城裡黑市的那些人是用了什麼方法得到精靈之淚的……簡直是無法想象啊。”
水精靈嫣然一笑。
“哦,他笑了!看來OK了!”
可是,從他的嘴裡……應該說是不知道從來發出來的聲音,才人他們所聽見的台詞卻是完全相反的“我拒絕。唯型者啊”。
“也是啊。真可惜,好,回去吧。”
蒙莫蘭希非常乾脆地就放棄了。
才人驚了 。
“喂喂!等等!露易茲怎麼辦啊!喂,水精靈大人!”
才人推開了蒙莫蘭希,和水精靈相持起來。
“等等!你快停下來!惹惱他了怎麼辦啊!”

蒙莫蘭希打算推開才人,但才人絲毫沒有退縮。
基修在考慮自己該做什麼。
露易茲則是一言不發地粘著才人。以現在的狀態來看,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使魔……
“水精靈大人!拜託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請把‘水精靈之淚’分給我吧!一點就好!只要一點就好!”
變化為蒙莫蘭希姿態的水精靈並沒有回答。
才人“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頭貼向地面,俯首說道
“求你了!我最重要的人現在有了麻煩!就算是你,也有最重要的人吧?跟那個一樣的,我最重要的人現在遇到了麻煩……我很需要你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求你了!就是這樣!”
可能是已經放棄了去阻止勢在必得的才人,蒙莫蘭希不停地嘆著氣。
多愁善感的基修好像被才人的行為所感動,不住地點頭。
露易茲則是一臉不安地緊緊抱著才人。
水精靈顫抖著,變化了數次外形,最後又變回蒙莫蘭希的樣子。對才人說。
“好吧。”
“哎!真的!?”

“可是,有個條件。不懂世理的唯型者啊。你說過無論什麼都會去做的吧?”
“是!我說過!”
“那麼,去擊退那些襲擊我的,你的同胞們吧。”
眾人面面相覷。
“擊退?”
“不錯。我現在提高水位都要竭盡全力,無法騰出精力去對付那些襲擊者們。如果你能擊退那些人的話,我將贈送給你我身體的一部分。”
“不要,我討厭打架……”蒙莫蘭希馬上就做出了反應。
才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吃牢飯嗎?濛濛。”
才人以蒙莫蘭希在暗地裡調和禁斷秘藥的事情為要挾,使蒙莫蘭希像之前一樣再次屈服了。
“我知道了!真是的!隨你的便了!”
這樣,才人他們決定去解決那些不知為何原因而襲擊水精靈的傢伙們。

水精靈住在湖底的深處。每到深夜,襲擊者就會使用魔法進入水中,來到湖底襲擊水之精靈。

才人一行,按照水精靈所指示的,藏身於枷裡亞側的岸邊樹下,耐心地等待著襲擊者的到來。
基修仿佛沒有戰前的緊張感似的,坐在才人旁邊大口大口地喝著葡萄酒。
途中他興奮到都想要高歌一曲似的,情緒高漲,才人對此頭痛不已。
再說露易茲,由於才人光顧著和蒙莫蘭希說話,所以她的心情很不好。
你覺得蒙莫蘭希比我好是吧,你更喜歡她是吧。好,隨便你亂來,但是請別討厭我。
想到這裡,露易茲“哇哇”地,一會兒哭一會兒生氣還老“嗷嗷”地大叫。
才人沒辦法只好哄她睡覺,在這個過程中,才人不得已又親了露易茲的臉蛋N次。
這麼做還是值得的,現在露易茲裹著毯子在邊上睡著了,好像小孩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可能,一旦陷入熱戀,任何人都會變成這樣吧。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襲擊水精靈的傢伙們能夠潛到湖底,在水中應該是無法呼吸的啊。”才人問蒙莫蘭希。
蒙莫蘭希經過短暫的思考回答道:“多半是風系統的使用者。做出空氣球,進入球內走到湖底的吧。雖然水系統使用者可以使用在水下呼吸的魔法。但是與水精靈為敵,將身體置於水中簡直就是自殺行為。所以,一定是風。操作空氣,這樣不用接觸到湖水也可以來到湖底。”
按照水精靈所說,他每夜都會受到襲擊,每次身體都被削去一部分。
“那樣軟塌塌的傢伙,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受傷呢?”
“水精靈的動作本來就很遲緩……。而且是魔法師的話,是能分辨得出普通的水與水精靈本體的。因為水精靈本體上是帶有魔力的嘛。接近後,用強力的火焰來燒他,使其徐徐蒸發……一旦變成氣體後就無法在以液體的形式融合在一起了。”
“無法融合在一起?”
“水精靈宛如是虛設般的存在。即使是被千切萬斷或是融合在一起,意思都是一樣的。個體既整體,整體既個體。他們可是和我們完全不同的生物啊。”
“嗯……”才人附和道。
“還有,如果對方不接觸水,水精靈的攻擊就無法打倒對手。”
“什麼啊,完全不強嘛!”

“真是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水精靈的恐怖啊……。精神集中稍有紊亂,空氣球就會破損,哪怕只有一瞬間接觸到水,心智就會被奪走。操縱其他生物的生命與精神,對於水精靈來說就像是呼吸那樣簡單,根本不算什麼。雖說是有空氣球的保護,但是進入水精靈的控制領域,不把生死置之度的話是根本做不到的。”
才人嘆了口氣。真是的,在這哈爾科基尼亞大陸上無法想象的生物實在是太多太多。

好似夾住天頂一般,兩輪圓月緩緩升起,發出淡淡月光。
已經到了夜晚。
才人一言不發,手一直放在身後背著的德魯富林加的劍柄處。
蒙莫蘭希緊張地有些害怕,用顫抖的聲音不停嘀咕著。
“總之,我最討厭戰鬥這樣野蠻的事情了,就交給你們了啊!”
“放心吧,蒙莫蘭希。有我在,我勇敢的戰鬥少女們會替我去制裁那些無賴的。”
由於葡萄酒,已經酩酊大醉的基修靠在了蒙莫蘭希身上。
“好了你去睡吧。一身酒味。”
“基修,就拜託你做誘餌了。”
基修滿臉通紅,點了點頭。
擁有一些戰鬥經驗的才人,直覺告訴他不久將會有一場惡戰來臨。才人感到嘴裡的唾液在不斷地分泌出來。

敵人是什麼人?不過,這也無所謂了。我可是傳說中的綱達魯夫啊。
管他是魔法師還是其他的什麼人,我絕對不會比他們弱的。前段時間,我還解決掉那麼多的騎士呢。
才人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很強的。
看著露易茲的睡臉,才人小聲說
“等著我,一定會把你變回原樣的。”

再那之後過了有1小時左右吧,岸邊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們穿著黑色的長袍,由於帶著風帽也看不出他們是男是女。
才人握住了德魯富林加的劍柄。左手的使魔印記開始發光。
但是,現在還不能衝出去,因為還不能確定出現的這兩人就是襲擊水精靈的敵人。
隨後,這兩個人在湖邊舉起了杖,看來是在詠唱咒文。
不會錯了,才人見此情景提劍站了起來,從樹後向這兩人背後的樹木跑去。
只有兩個人的話應該可以輕鬆取勝,畢竟自己曾打倒過瓦爾德,解決掉十幾頭食人鬼。
像這樣的2人組算不了什麼。
看吧,他們好像還沒有察覺到我啊。輕鬆,輕鬆。
與此同時,基修確認到才人已經躲在2人組身後,自己也開始詠唱起了咒文。
2人組所站的地面突然隆起,隆起的土塊變成一隻巨大的觸手,抓住了襲擊者的腳。

就是現在!
才人像彈簧一樣從樹後衝了出去。與那些傢伙的距離大約是30米。
對於發動了綱達魯夫之力的才人來說,不過是3秒不到距離。
可是,敵人的反應十分迅速。
高個子的襲擊者幾乎在地面隆起的瞬間就詠唱了咒文,從杖的前端不斷溢出的火焰,將2人腳邊的土塊焚燒至渣。
小個子的襲擊者,更是做出了令人吃驚地的行動。
竟然不是對著詠唱了咒文,做為誘餌的基修,而是轉向了本不該被察覺的才人。
小個子襲擊者迅速轉動身體,揮動魔杖。
空氣錘(AIR HAMMER)!巨大的空氣塊飛向了才人。
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奇襲會被察覺的才人,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擊,整個身體被硬生生地擊飛了。
幾乎完全沒有時間差,緊接著冰之箭也射過來了。
才人扭動身體以跳躍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可是,高個子的魔法師以才人的著地點為目標釋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才人想以側滾躲開火球,但是火球正確地跟上了才人。
敵人簡直就像是將棋高手,完全預測到了才人的一舉一動,攻擊一波接著一波。
“搭檔!舉起我!”
德魯富林加叫到。

才人用劍接下了火球。
但是,火球竟然把劍身吸了進去。然後發生爆炸,散髮出無數細小火焰球。
刺眼的光芒使才人瞬間看不清東西,由於這種變故,才人只能呆在原地為無法行動。
他拼命地揉著眼睛,想要確保視線,但是眼睛十分疼痛,好像是火星飛進了眼裡。  
才人立刻變得慌亂起來。
不好!那些傢伙很強!
本想讓基修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以為可以輕鬆解決,沒想到是自己大意了。
毫無疑問,敵人是戰鬥的專家。
在被攻擊的瞬間就可以判斷出真正的攻擊來自別處,並且準確地迎擊了奇襲者。
不僅如此,他們的戰鬥配合也十分巧妙。
一方詠唱魔法的同時,另一方已完成咒文並施放魔法。
雖然只是單純地反覆進行著這些動作,但是效果極好。簡直就是無懈可擊。
呼嘯而來的烈風,將呆立不動不的才人手中的劍吹掉了。
才人的身體瞬間變沉。
才人通過微微打開的右眼,看見了巨大的火球向自己飛來。
他放棄了,只是稍微的大意,沒想到自己就要如此簡單地去赴死了。
啊啊,我果然還只是隻菜鳥啊。
擁有綱達魯夫之力,讓我過高估計了自己的實力。
僅靠簡單打法是無法擊敗的敵人實在是太多太多。
啊啊,露易茲,對不起!露易茲!
可是,命運女神看起來還沒有放棄才人。

在火球擊中才人的瞬間,才人面前的空間自行產生了爆炸,將才人和火球全部吹飛了。
這個魔法……,是露易茲的“虛無”!
“不要欺負才人~~!!”
露易茲的叫喊聲響徹夜空。
才人感動地塊要哭出來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露易茲來救我了。
明明是在睡覺……應該是被這場騷動所驚醒了吧。
等著我,露易茲。
我不會再大意了。這次一定要把那些傢伙解決掉!然後讓你恢復為原來的樣子。
才人拼命睜開右眼,撿起了德魯富林加。
像蓄滿的彈簧爆發一樣,才人正準備衝上去的瞬間……。
不知為何,那2人組突然停止了行動。
好像因為露易茲叫喊聲,察覺到了什麼似的。通過陰影看起來兩個人在交流著什麼似的。
然後同時脫下了擋住自己臉孔的風帽。
在月光的照耀下,2人的臉漸漸顯現出來……。
“丘魯克!塔巴薩!”
從戰鬥開始,基本都是在看著的基修叫到。
“什麼啊!是你們啊!”
放心下來的心情與殊死戰鬥的疲勞,在這雙重擠壓下,才人跪倒在地上。
“是你們?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啊!”
丘魯克吃驚地喊道。


第七章 安德瓦裡之戒

藉助蒙莫蘭希的“水”魔法治愈了傷勢的才人,開始聽琪爾可他們說明事情的經過。琪爾可賀塔芭薩正在篝火的旁邊烤著肉。一手拿著葡萄酒的基修似乎很開心似的在他們旁邊大聲說著什麼。這傢伙似乎現在還是懷著來旅遊的心態。時刻大概是深夜兩點吧,湖面上映照出兩輪明月,綻開在眼前的是一幅美麗絕倫的畫面。
琪爾可向走過來的才人問了一句“傷治好了沒有”,才人雖然對敗給了兩人感到很不甘心,但還是由衷地對兩人的絕妙配合表示佩服。
“你們真的好強!我還以為要被你們幹掉呢。”
“算是啦,當然也不會弱。不過,勝敗也是取決於時機和運氣,如果你們的配合完美的話,我們可能就只有逃掉了。因為戰鬥的人就只有你一個。基修好像只是躲在一邊發抖的樣子,蒙莫蘭希也只是在看。最多就只能算上露易絲的最後一擊了。”琪爾克得意地輓起了她的長髮。
“可是。為什麼你們要襲擊水之精靈呢?”才人在篝火旁坐下,向他們問道。
“為什麼你們要保護水之精靈呢?”琪爾克反問了一句。一直在才人背後貼得緊緊的露易絲很悲傷似的拉著他的外套,說道:“你覺得琪爾克更好嗎?”
“啊!真實的!不是啦!我只是聽她說事情緣由!你總之就先睡吧,好不好?”
“討厭,我不睡。今天才人都沒有怎麼跟我說過話嘛……你就只跟我應答了三十二次那麼多。”
露易絲似乎還數過了才人跟自己說過多少話呢。雖然有點可怕,但才人也同時感覺到那樣的露易絲實在非常可愛。但是,現在自己很忙,於是他溫柔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像是哄小孩子似的說道:“等會兒我會跟你說的,你現在就先睡吧。剛才用了魔法,你也一定很累了吧?”
才人這麼一說,露易絲就扭扭捏捏地用手指在才人胸口轉了幾個圈。
“那麼……你吻我一下吧。”
“咦?”
“吻多一點,不然我就不睡。”
琪爾克不由得張大了嘴巴,注視著他們兩人。知道內情的基修和蒙莫蘭希則互相對看了一眼,然後嘻嘻嘻地竊笑起來。
才人沒辦法,只好在露易絲的臉上吻了一下。
“我不要在臉上嘛……”
露易絲鼓起兩腮,耍脾氣似的低聲說道。才人感到萬分為難——大家都在旁邊一邊偷笑一邊看著自己,直接吻在嘴脣上也實在太難為情了。
他煩惱了一會兒,最後在露易絲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露易絲大概勉強滿意了吧,一下子就坐在盤膝而坐的才人兩膝之間,把身體靠在他的胸口,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從她那粉紅色的嘴脣中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琪爾克佩服不已地說道:“沒想到你這人實際上是個很會對待女孩子的人呢。什麼時候把露易絲馴化到這種程度了?這孩子已經對你神魂顛倒了啊。”
“不,不是那樣的。都是因為蒙莫蘭希配置了媚藥,然後露易絲不小心喝了下去。然後,第一個映入她眼簾的人就是我。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媚藥的關係啦。”
“媚藥?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東西?”
琪爾克向咬著肉的蒙莫蘭希問道。
“我、我只是想做來玩玩啦。”
蒙莫蘭希很沒趣似的說道。
“真是的,對自己的魅力沒有自信的女人還真是糟糕呢。”
“吵死了!那有什麼辦法!你看這基修老是朝三暮四的!要是不讓他喝媚藥的話,還真不知該怎麼治好這種病啊!”
“要追根究底的話,結果是我的錯嗎?嗯……”
才人向琪爾可他們說明了事情的經過。為了製作媚藥的解藥,必須要拿到水精靈之淚,而水精靈則委託他們擊退襲擊者,以此來作為交換條件……
“原來如此,所以你們就在這裡保護水之精靈嗎……”
琪爾可有點為難地看著身旁的塔芭薩。只見她一直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的篝火。
“真是糟糕呢,我們也不可能跟你們大戰一場,但是要是不除掉水之精靈的話,塔芭薩就會有麻煩……”
“為什麼一定要除掉呢?”
聽才人這麼一問,琪爾可就頭痛了。也不能把塔芭薩家裡的事情告訴他們啊。
“那、那個,是塔芭薩老家的委託啦。你們看,就因為水之精靈在搗亂,水位已經這麼高了。聽說塔芭薩的老家也因此蒙受了損失啊。所以我們就被委託來這裡把它除掉了。”
原來如此。既然那樣,也不能讓琪爾可她們空手而歸吧。
那麼,怎麼辦好呢……
才人稍微考慮了一會兒,說出了結論。
“好,這麼辦吧。你們就停止襲擊水之精靈。相對應的,我們就向水之精靈詢問一下升高水位的理由。然後我們在試試拜託它馬上停止讓水位升高。”
“水之精靈真的會聽我們說話嗎?”
“會啊。我們早上還跟它交涉過呢。它答應了以擊退襲擊者為條件,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交給我們。”
琪爾可稍微考慮了一下,向塔芭薩詢問道:“從結果上來說,只要把被水淹沒得土地恢復原狀就行了吧?”
塔芭薩點了點頭。
“好,就這麼定了!那麼明天我們在進行交涉吧!”

次日清晨……
蒙莫蘭希就像昨天一樣,把小青蛙放進水裡,喚出了水之精靈。
在晨霧之中,水面往上隆起,水之精靈現身了。
“水之精靈啊,現在已經不會有人在襲擊你了。請你按照約定,把你身體的一部分交給我們吧。”
蒙莫蘭希說完,水之精靈的身體就晃動了幾下。就像是水滴一樣,它身體的一部分被甩了出來,飛向眾人的身邊。基修一邊“哇——哇——”地大聲叫著,一邊用手裡拿著的瓶子接過了“水精靈之淚”。
然後,水之精靈又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想要鑽回到水裡面去,才人慌忙叫住了它。
“請等一下!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於是,水之精靈又再次從水面上隆起,扭動了一下,像昨天一樣變成蒙莫蘭希的樣子。
“這樣子看還真有點難為情呢……”蒙莫蘭希低聲道。
“怎麼了,單體者。”
“為什麼你要一直升高水位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停止這種行動。如果有什麼理由的話就請告訴我們吧,如果是我們能做到的事,我們是很願意幫忙的。”
水之精靈的身體逐漸變大。然後又擺出了各種各樣的姿勢。他的動作跟人類有著微妙的差異。也許這種動作就意味著他的感情活動吧。
“我正在考慮是不是可以委託你們去辦。可是,你們遵守了跟我的約定,所以,我認為就算信任你們、把事情說出來也應該沒有問題。”
你就別裝模作樣了嘛!才人雖然心裡這麼想,但要是激怒它的話就麻煩了,於是他就默默地等著水之精靈繼續說話。在改變了幾次形狀,然後再次恢復成蒙莫蘭希德姿態後,水之精靈繼續說道:
“在月亮的交錯次數根本無須細數的時間之前,我所守護的秘寶被你們的同胞偷走了。”
“秘寶?”
“沒錯,那個秘寶從我所生活的密度最高的水底被偷走的時刻,就是月亮交叉了三十次之前的那一天晚上。”
“大約是兩年前呢……”蒙莫蘭希小聲說道。
“那麼你是為了對人類復仇,所以讓水位升高來淹沒人類的村莊嗎?”
“復仇?我並沒有那樣的目的。只是希望能拿回秘寶而已。只要慢慢用水來淹沒的話,相信總有一天會觸碰倒秘寶的吧。當水淹沒了一切的時候,我的身體就會知道秘寶的所在了。”
“那、那是什麼想法啊……”
這可真是想得太遠了吧。水之精靈似乎是為了拿回秘寶而想把整個哈爾吉尼亞都淹沒在水中。要是以這樣的速度,大概要花上幾百年……不,甚至是幾千年也說不定。
“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我們跟你們對時間的概念是不同的。對我來說,整體即個體,個體即整體。時間也一樣,無論是現在、未來還是過去,對我來說都是沒有區別的。因為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一定存在。“
看來水之精靈是沒有“死”這種概念的。在讓人無法想象的漫長歲月裡,它都一直在這個湖裡生活到現在吧。
“那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幫你把那個秘寶給拿回來吧。那到底是什麼秘寶?”
“‘安德瓦裡’戒指,是與我一起度過了同等時光的戒指。”
“我好像曾經聽說過呢。”
蒙莫蘭希低聲說道。
“那是‘水’系統得魔法道具,好像是能夠賦予死者以虛假生命的……”
“沒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創造的,但是……單體者啊,也許會是你們的同胞。只不過在你們來到這片土地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死’是我不具有的概念,所以我無法理解。但是對無法避免‘死’的你們來說,也許這種賦予‘生命’的力量是很有吸引力的吧。可是,‘安德瓦裡’戒指所帶來的只不過是虛假的生命,那隻不過是古老的‘水之力量’。畢竟不是什麼有益的東西。”
“到底是誰偷走了那樣的東西啊?”
“操縱風系統力量來到我住處的人有好幾個。他們沒有碰到沉睡中的我,就直接把秘寶帶走了。”
“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個體的其中一人,似乎是被稱呼為‘克倫威爾’。”
琪爾可自言自語道:“如果沒聽錯的話,那就是阿爾比昂的新任皇帝了。”
才人他們不由得面面相覷。
“不也有可能是弄錯人了嗎?同樣名字的傢伙應該有很多吧?那麼,要是被賦予了虛假生命的話,到底會變成怎樣?”
“那樣就會服從使用戒指的人。各自由自己的意志還真是不方便。”
“真是糟糕的戒指啊。竟然讓死人動起來,實在是令人噁心得愛好。”
琪爾可低聲道。她在這一瞬間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但是卻一下子想不起來。算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還真夠忙的呢。她自言自語似的搔了搔腦袋。
才人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向著水之精靈大聲說道:“明白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那戒指帶回來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讓水位升高了!”
水之精靈抖動了起來。
“明白了,我就相信你們吧。如果能拿回戒指的話,我就沒必要升高水位了。”
“那麼要在什麼時候之前給你拿回來呢?”
這時候,水之精靈又抖動了幾下。
“到你們的壽命終結之前就可以了。”
“那麼長時間也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對我來說,明天和未來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說完之後,水之精靈又咕嚕咕嚕地想要回去了。
就在那一瞬間,塔芭薩把它叫住了。
“請等一下。”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同時注視著塔芭薩。因為塔芭薩巴別人叫住……不,雖然不是人……這種事情還真是第一次見。
“水之精靈,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
“我們人類一直把你視為‘誓約’之精靈,我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單體者啊,我和你們的存在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我無法深刻理解你們的想法。但是照我的推測,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被這樣稱呼的理由。我並沒有固定的形態,可是,我卻永遠不會變化。在你們發生顯著的世代交替的過程中,我都是一直跟這裡的水同在。”
水之精靈一邊抖動著身體一邊說道。到底它是讓哪個地方顫動來發出聲音的呢?那聲音就好像在耳邊響起一樣。
“正因為在永恆不變的我面前,所以你們才會為一些永恆不變得事進行祈願吧。”
塔芭薩點了點頭,然後,她閉上了眼睛,合起雙掌。到底她在向誰立下什麼樣的誓言呢?琪爾可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蒙莫蘭希看到塔芭薩德樣子,馬上用手指戳了戳基修。
“什麼啊?”
“你也立誓吧,快點。”
“立什麼誓?”
看到基修確實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提出反問,蒙莫蘭希就狠狠地錘了他一拳。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作出媚藥的!”
“啊、啊啊!嗯……我基修·德·格拉蒙在此立誓,從今以後,我將把蒙莫蘭希作為我最愛之人的第一位……”
蒙莫蘭希又給他賞了一記肘擊。
“怎麼了啊!真是的!我不是已經立誓了嗎!?”
“我要的不是‘第一位’!是‘只有’我一個!你發誓只愛我一個吧!第一位太讓人不放心了!反正你馬上就會找到第二位第三位的了。”
基修很悲傷似的把誓約的話語說了出來。那種語氣給人一種多半不能真正遵守的感覺。
露易絲也扯了扯才人的衣袖,一臉不安地注視著才人。
“立誓吧。”
才人注視著露易絲的臉。今天就要跟這個露易絲說再見了,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雖然是因為藥的關係……但是畢竟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說了無數次“喜歡你”了啊。
可是,還是原來的露易絲更好呢。才人喜歡的是有露易絲風格的露易絲。就算被她拳打腳踢、甚至是被當成狗對待他,他還是覺得原來的露易絲更好。
“你不願意為我立誓嗎?你不願意向我立下愛之誓言嗎?”
眼淚充盈了眼眶,露易絲向才人問道。
“對不起,我不能向現在的你立誓。”
聽才人這麼一說,露易絲馬上哭了起來。才人則溫柔地愛撫著哭泣著的露易絲的頭。


第八章 虛偽的重逢

安麗埃塔以近乎一絲不掛的穿著躺在床上。身上披著的救只有薄紗般的貼身襯衣。那是從即位為女王的那一天開始使用的、已故父王的居室。
附帶巨大頂蓋的豪華大床旁邊,是父親生前常用的桌子。安麗埃塔伸出手來,拿起了葡萄酒的酒瓶。
雖然以前她最多是在吃飯的時候稍微喝一下酒……但是自從成為女王之後,她喝酒的次數就與日俱增了。
對本來僅僅是一個政治裝飾品的安麗埃塔來說,被別人要求作出決斷這種事,似乎令他感到頗為費心。送到自己這裡來的決議雖然幾乎都是基本上已經定下來的案件,但是對這些案件作出承認的人卻是自己。而且現在雖然還保持著小康狀態,但卻依然是處於戰爭時期。
雖然自己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國王,但這個名義上的國王也是有其責任所在的。
面對這種沉重的壓力,安麗埃塔還沒能習慣,她沒辦法不喝酒。因為也不想被隨從的女官和侍從看見,所以安麗埃塔只能在深夜裡把預先藏好的葡萄酒拿出來喝。
安麗埃塔又往酒杯裡倒進葡萄酒。一口氣喝光之後,就用喝得半醉的腦袋想了一會兒。她輕聲詠唱了一下咒語,對著注入了葡萄酒的杯子揮下魔杖。
從魔杖的前段冒出了水,注入了杯子裡面。那是把空氣中的水蒸氣還原為液態的咒語。是“水”系統最初步的咒語
水越冒越多,最後從杯子裡溢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喝醉了的關係,難以把握分寸吧。她一口氣就把它喝光了。
安麗埃塔的臉頰被染成了桃色,她又一次躺倒在床上。
一旦喝醉,她想起來的就一定是……那些開心的日子,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
能夠感受到那一點點生存實感的那些日子。
十四歲的夏天,那短暫的時光。
哪怕是一次也好,自己一直很想聽到的那句話語……
“為什麼你那時候不肯對我說呢?”
安麗埃塔用雙手掩著臉問道。
可是,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的人物,如今已經不在了,他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
曾經以為勝利可以治愈自己的傷疤。
也曾經以為女王的繁忙事務可以讓自己忘記。
可是,她一直無法忘記。無論是輝煌的勝利,還是稱讚的話語,或者是遵奉自己為聖女、向自己發出敬愛的歡呼聲的民眾……都比不上那唯一的一句話語。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討厭啦……馬上就要到明天早上了,自己還要跟格爾馬尼亞的大使舉行會談。那是對想要盡快結束這場無謂戰爭的托里斯汀的安麗埃塔來說非常重要的一次會談。自己絕對不能讓人家看到哭成淚人的臉,現在已經不能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軟弱一面了。
她擦了擦眼淚,正當她要再伸手拿起葡萄酒杯的時候……
門被敲響了。
在這樣的深更半夜,到底是誰呢,難道又有什麼麻煩事找上門來了?雖然很不願意,但也不可能置之不理。也許是阿爾比昂再次派出艦隊也說不定。
安麗埃塔一臉憂鬱地披起了寬身外衣,在床上發問道:“是拉·坡爾特,還是樞機卿呢?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嗎?”
可是,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再次響起的敲門聲。要不是侍從長、也不是樞機卿的話,那到底是誰呢?
“是誰?快報上名來。深夜來訪女王房間的人怎麼不能不自報姓名。快,說吧。否則的話我就馬上叫人來了!”
“是我。”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安麗埃塔的臉馬上表情盡失。
“看來我是喝太多了,真糟糕,竟然會聽見這麼清晰的幻覺……”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摸了摸胸口。可是,激動得心跳卻無法恢復平靜。
“是我啊,安麗埃塔,快打開這道門吧。”
安麗埃塔馬上跑到門邊。
“維爾斯殿下?騙人吧,你不是因為中了叛徒的偷襲而……”
她以顫抖的聲音說道。
“那是弄錯了,你看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騙人的,騙人。為什麼……”
“我勉強逃了出來,總算保住了性命。死去的那個……是我的替身啦。”
“怎麼會……而且……風之紅寶石也……”
安麗埃塔確認了一下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維爾斯的遺物。
“不是有人說過,要騙過敵人,首先就要騙過自己人嗎?不過你不相信也是很自然的事,那麼我就告訴你我是我的證據吧”
安麗埃塔一邊顫抖著身體,一邊等著維爾斯接下來說的話。
“風吹之夜。”
那是在拉格德裡安湖的湖畔聽過許多次的暗號。
安麗埃塔忘記了回答,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房門。
無數次在夢中出現過的那張笑臉,如今就在她的面前。
“啊啊,維爾斯殿下……你真的平安無事……”
然後就已經無法在繼續說下去了。安麗埃塔緊緊地抱著維爾斯的胸口,把臉貼在上面抽泣了起來。
維爾斯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愛哭呢。”
“可是,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啊……為什麼你不早點來呢?”
“在戰敗之後,我乘著巡洋艦逃了出來。我其實一直躲在托里斯汀的森林裡。因為不能讓敵人知道我的藏身之所,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改變了躲藏地點。我在兩天前就來到了你居住的城池下……但是為了調查你單獨一個人的時刻,我花了不少時間哦。也不可能大白天就跑到謁見等候室排隊吧?”
說完,維爾斯就調皮地笑了笑。
“你還是那麼壞心眼呢。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麼傷心……有多麼寂寞吧……”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這樣子來迎接你啊。“
安麗埃塔跟維爾斯就這樣子互相擁抱了一會兒。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到城裡來啊。現在的亞爾比昂並沒有攻入托里斯汀的力量,畢竟他們最引以為豪的艦隊已經沒有了。這座城比起哈爾哈尼亞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要安全。敵人根本不能碰到維爾斯殿下的一根手指頭。“
“事情也不可能那麼簡單啦。“
維爾斯輕輕一笑。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我必須要回到亞爾比昂去。”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才撿回性命,那不就等於去主動送死嗎?”
“即使那樣,我也必須回去。我一定要把亞爾比昂從光復同盟軍的手裡解放出來啊。”
“別開玩笑了!”
“我並不是開玩笑。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今天才來迎接你的。”
“迎接我?”
“沒錯。為了解放亞爾比昂,我需要你的力量。國內雖然也有我的協助者……但是我需要的是值得信賴的人。你應該願意跟我一起來吧。”
“怎麼……雖然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可是不行啊。如果我還是公主的話,還有可能進行那樣的冒險,可是我現在已經是女王了。不管自己願不願意也好,國家和民眾的未來都落在我的肩上,請你別說那些強人所難的話吧。”
可是,維爾斯卻沒有放棄。他用更懇切的話語,繼續說服安麗埃塔:
“我也知道是強人所難。但是,為了勝利,我需要你的力量。在戰敗的過程中,我就察覺到了。原來我是非常地需要你……我需要的是為亞爾比昂和我帶來勝利的‘聖女’啊。”
安麗埃塔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涌起了一股炙熱的暖流。自己正被心愛的人所需要,酒醉和寂寞更讓從內心涌起的衝動加速起來。
可是,安麗埃塔還是拼命的抑制著衝動,回答道:
“請你不要在讓我為難了。你等一下,我現在讓人來為你準備房間。這件事我們明天再慢慢……”
維爾斯搖了搖頭。
“明天就來不及了。”
接著,維爾斯把一直以來安麗埃塔最想聽到的話語一下子說了出來。
“我愛你,安麗埃塔。所以你就跟著我來吧。”
安麗埃塔的心,就像在拉格德裡安湖畔和維爾斯幽會的時候一樣,演奏出同樣的韻律。
維爾斯慢慢地湊近了安麗埃塔的嘴脣,正想要說些什麼的安麗埃塔的嘴脣,馬上就被維爾斯的嘴脣塞住了。
安麗埃塔的腦海里,又重新上演了過去的甜蜜回憶。
正因為如此,安麗埃塔沒有察覺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睡眠魔法。
懷著無比幸福的心情,安麗埃塔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這時候,在另一個地方……
在托里斯汀魔法學院女生宿捨得其中一個房間裡,在才人等人的環視當中,蒙莫蘭希正拼命地配製著解藥。
“做好了!呼……可是,真的花了不少功夫呢!”
蒙莫蘭希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把身體靠在椅背上。在桌子上的那個坩堝裡,有著剛剛配製好的解藥。
“這個直接喝掉就行了嗎?”
“嗯。”
才人拿起了那個坩堝,把它湊近了露易絲的鼻子。露易絲聞了那種味道,馬上就皺起了臉。
“那麼,露易絲,把這個喝下去吧。”
“討厭,有一種很難聞的味道耶。”
露易絲搖了搖頭。糟糕了,應該把它混進別的東西裡在給她喝。為了讓小孩子吃胡蘿蔔,就必須把它切成碎片在混進漢堡包裡面。
“求求你,喝下去吧。”
“喝下去的話,你就會吻我嗎?”
才人沒辦法,只好點了點頭。
“嗯,喝了的話,我就吻你吧。”
露易絲說了句“明白了”,然後把坩堝拿在手上。
雖然她一臉不情願地皺著眉頭注視著裡面的液體,但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一口氣把它喝光了。注視著她的樣子的蒙莫蘭希戳了戳才人,說道:“總之你還是先逃跑的好吧?”
“為什麼?”
“因為喝了媚藥對你神魂顛倒的那部分記憶是不會消失的啊?她全部都會記得……那個露易絲對你所做的事、還有被你所做的事,她全部都記得哦。”
才人吞了一口口水,眼睛直盯著露易絲。
“呼——!”一口氣喝光了的露易絲,“呃”地打了一個嗝。
“嗯……”
然後,就好像俯身的鬼魂離開了似的,一下子恢復成平時的表情。察覺到眼前的才人之後,她的臉變得越來越紅。她緊緊咬著嘴脣,渾身開始發顫了。
才人暗自低估了一句“糟糕”,躡手躡腳地想逃離這個地方。
“給我等一下!”
“不,我要去喂鴿子……”
“你啊,根本就沒有養過什麼鴿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易絲的嚎叫聲響徹了四周。大禍臨頭了,要被殺掉的。
才人“■”的一聲打開門,連滾帶爬地跑下了樓梯。
可是,如今的露易絲已經是怒氣迸發了。她從樓梯的平台上一跳,向著樓梯下方的才人就是一腳。才人翻了幾個筋斗,滾落到一樓,身體“啪”的一聲,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那裡正好是女生宿舍的大門。才人雖然想爬著逃走,但就像以前那樣,被露易絲踩住了脖子。
“這、這不是我的錯啊!那有什麼辦法!是因為藥的原因啊!我們彼此都是不幸的受害者!”
露易絲沒有回答,只是把才人的外套掀了起來。接著再把裡面的T恤也掀了起來。發現了那密密麻麻的吻痕,露易絲的臉變得更紅了。這是自己印上去的吻痕。這個……這個這個……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裡是才人給她印上的吻痕。
羞恥心和對自己的憤怒交織在一起,露易絲內心的理性已經徹底飛到九霄雲外了。
結果因為這種毫無道理的憤怒而受到酷刑對待的自然是才人的肉體,才人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座學校。

在奧斯特裡廣場的長椅上,才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
被折磨得幾乎要死掉,實際上也已經死了一半了。偶爾會抽搐似的痙攣幾下,還可以姑且算是沒有死。
在他的身旁,是總算冷靜下來的露易絲。她坐在長椅的邊上,紅著臉頰,很生氣似的撅起了嘴巴,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兩個月亮升了起來,溫柔地照耀著椅子上的兩人。可是,籠罩在兩人之間的空氣卻是跟溫柔這個詞有著十萬八千里的差距。
那是一種侷促的、熱辣辣的、火化四射的氣氛。也就是說,恢復了一直以來的那種氣氛。
“你發泄夠了嗎?”
才人低聲道。
“如、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的。討厭死了!可惡!”
“我當然知道啦。”
才人用無力的聲音沉吟道。到了這個時候,露易絲才察覺到在這件事上,才人完全沒有做錯過什麼。明明是這樣,剛才他一直默默地忍受著露易絲的殘暴對待。臉已經腫起了一大塊。
你沒事吧——明明是自己把他弄成這樣的,卻不由得產生一種擔心的心情。
可是……還是覺得害羞。吃下媚藥後的那段時間的記憶,讓露易絲無法靠近才人。
可是,為什麼這個使魔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任由我虐待呢?
“你也是的,你也沒必要一點也不抵抗,讓我把你弄成這個模樣啊!真是的!至少該抵抗一下啊!現在不是害我折磨得有點過分了嘛!”
“……沒關係啦。”
才人以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
“為什麼嘛。”
“……因為你要不是這樣做的話,是不會消氣的吧?我明白你的心情。明明對著一點也不喜歡的男人,卻竟然像糖黏豆似的一天黏著他,還做出這樣和那樣的事。你的自尊心那麼強,一定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吧。而且話說回來,事情都是因為我惹你生氣而起的,我也覺得自己有點責任……嗯,總之你就別在意啦。”
怎麼還說出這種溫柔的話呢。明明是我把你害得那麼苦的啊。露易絲不由得有點感動了。
可是,從嘴巴說出來的話,卻跟這種感受完全相反。
“我、我才沒有在意。我還想盡快忘掉它呢!”
唉,為什麼我總是不能變得率直一點呢……露易絲心想。然後,她問了一句一直在意的問題。
“喂,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什麼事?”
“為什麼你……那個、嗯……在我吃了那種禁忌之藥,變得沒有你就不行的那時候……那個……嗯……你、你什麼都沒有對我作呢?”
才人馬上就回答道:
“因為那並不是你啊。面對並不是你的你,我是做不出那種事的。我怎麼能放縱自己的慾望,做出玷污自己重要人的那種事嘛。”
被他說成是重要的人,露易絲的臉又紅了起來,她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的這張臉。於是,露易絲把臉背了過去。可是,她又非常在意,為什麼是重要的人呢?喂,到底為什麼?
“為、為什麼是重要的人呢?”她用顫抖的聲音詢問道。
“那當然了,每天給我飯吃,還有為我提供睡覺的地方……”
唉。露易絲馬上泄了氣。果然是那麼回事呢。自己竟然為此而心動了一瞬間,真是後悔莫及。露易絲因為把臉背對著才人,所以沒有察覺到才人是紅著臉故意說得這麼冷淡的。
不過,被自己這樣折磨之後,這個使魔還把自己說成是“重要的人”。露易絲稍微變得率直了點,像是耍脾氣似的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會再生氣了,我也沒有那樣的資格。畢竟你也有你自己的自由去幹你自己的事。”
實際上自己根本不想說這樣的話。她回想起自己吃下媚藥後的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她甚至有點覺得,那說不定就是自己的真心。
“行啦。不生氣的你就不是你了嘛,隨你的便好了。”
然後,兩人就沉默了下來。
忍受不住這種氣氛的露易絲,最後還是掩飾般的改變了話題。
“嗯……可是,真讓人懷念呢……那個拉德格裡安湖……”
“你曾經去過麼?”
“嗯,在十三歲的時候,我曾經作為公主殿下的同伴去過一次.那裡開了一個非常盛大的游園會……非常熱鬧,也非常豪華……也很開心。”
露易絲仿佛在記憶深處探尋回憶似的講述起往事。
“那個拉德格裡安湖,是維爾斯皇太子和公主殿下相遇的地方啊。‘我晚上想出去散步,要離開房間。露易絲,很抱歉,請你代替我睡在床上吧。’公主殿下曾經這麼跟我說,於是我那個時候就當了她的替身。現在回想起來,大概他們兩人是在那時候幽會的呢。”
露易絲這麼一說,從長椅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從露易絲以前為了監視才人和謝斯塔而讓鼴鼠挖出的那個洞穴裡,可以看得見琪爾可得那頭紅發,身旁還有塔芭薩的身影。
“對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那維爾斯皇太子呀!”
“什、什麼啊?”
“什麼嘛!你們就在那裡偷聽?”
嘿嘿嘿!琪爾可一邊陰森地笑著,一邊從洞穴裡爬了出來。
“哎呀,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們倆重歸於好的樣子……折磨了老半天之後就是浪漫愛情故事。好像很開心嘛?”
“誰開心啊!”
才人和露易絲都臉紅起來了。琪爾可一邊點頭一邊走近長椅。
“對了對了,我一直在想那是在哪兒見過的臉孔啊。哎呀,原來是這樣。那原來是亞爾比昂的美男子——維爾斯皇太子殿下呢。”
琪爾可在格爾馬尼亞的皇帝就任儀式上曾經見過皇太子。他那時候正坐在國賓席上,向周圍展現著他那高貴而富有魅力的笑容。
現在終於回想起來的琪爾可不由得感到很滿足。
“你說‘那原來就是維爾斯皇太子殿下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琪爾可跟才人說明了事情經過。在去往拉德格裡安湖的途中,有一行人乘著馬車跟他們擦肩而過。那時候看到的臉孔雖然有點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那是誰。
“可是,我現在想起來了。那一定時維爾斯皇太子殿下呀。雖然公告上說他戰敗後死去了,但原來他還活著呀!”
“怎麼可能!那個王子殿下應該是死了的!我可是在現場親眼看到的啊!”
琪爾可沒有看到維爾斯皇太子死去的一幕,所以她對皇太子的死沒有實感。所以,她就逗趣似的向才人問道:
“哎呀,原來是這樣嗎?那麼我看到的到底是什麼啊?”
“你是不是弄錯人了啊?”
“那樣的美男子,你真的以為我會看錯嗎?”
一瞬間,才人的腦海里把這件事跟某樣東西聯繫了起來,露易絲似乎也一樣。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水之精靈曾經說過的話……盜取了安德瓦裡戒指的一夥人中,有一個被稱呼為“克倫威爾”的男人。
“安德瓦裡戒指……果然是被光復同盟軍那幫傢伙……”
“喂,琪爾可!那一行人是向著什麼方向去的?”
露易絲喘著粗氣詢問道。被兩人的氣勢所壓倒的琪爾可照實回答道:
“因為是跟我們擦肩而過的嘛……對了,是向著首都托里斯塔尼亞的方向呢”
露易絲馬上奔了出去,才人也緊緊追趕在後。
“等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琪爾可慌了起來。
“公主殿下有危險!”
“為什麼啊——!”
琪爾可和塔芭薩都不知道安麗埃塔和維爾斯的關係,所以她們根本理解不了這句話裡面的含義所在。可是,看到他們的樣子非同尋常,於是也跟在後面追了上去。


第九章 悲傷的對決

乘坐在塔芭莎的風背上的一行人……才人、露易絲、琪爾可還是塔芭莎到達王宮
的時候是從魔法學院出發後的兩個小時之後,已經過了深夜一點。
中庭正處於一場大騷亂當中。露易絲和才人他們覺得自己一直抱有的不詳預感
變成了現實。當風一降落在中廷,魔法衛士就全部一起圍了上來。
曼提柯爾隊的隊長大聲質問道:“來者何人!現在的王宮是禁止進入的!塊塊退下!”
不過,他對眼前的這群人有印象。這不就是在跟亞爾比昂的戰爭開始之前,以同一形式出現的那幫人麼?隊長皺起了眉頭。
“又是你們嗎!只要一起亂子就肯定會有你們出現啊!”
露易絲從風上跳了下來,現在沒有時間和魔法衛隊的隊長玩什麼問答遊戲了。
她喘著氣問道:“公主殿下呢!?不、女王陛下沒事把?”
中廷就像蜂巢被人捅了似的亂烘烘。電亮了魔法仗前端魔法燈的貴族們,舉著火把的兵隊們正在手忙腳亂地找著什麼東西。看這種場面馬上就能讓人明白,王宮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了。
“那不是能夠跟你們說的事情。快點給我退下!”
露易絲一聽他這麼說,怒氣馬上給臉上染上了紅暈,她伸手從口袋中取出了什麼東西。
那是安麗埃塔交給露易絲的許可證。
“我是女王陛下的直屬的女官!我手上可是有陛下簽發的許可證的!我擁有行使女王權利的權限!你們馬上給我說明情況!”
隊長驚訝地從露易絲手上拿過許可證。那的確是如露易絲所說的,是如假包換的安麗埃塔發的許可證。上邊寫有“露易絲·弗郎瓦斯·盧·布朗·德·拉·瓦利埃爾。看到持有此許可證之人的工職人員必須按其所言之要求行事”的內容。隊長瞪大眼睛看著露易絲,眼前的這個區區少女……竟然能從女王陛下那拿到這個許可證……
他是一個軍人,不管對方的外貌看起來如何,上級就是上級。於是他馬上擺出了立正姿勢向這個女王的使者報告狀況。
“在距現在兩個小時之前,女王陛下被不知來歷的人擄走了。敵人衝散了警衛隊。騎著馬逃走了。現在鷹馬隊正在尋找女王陛下的下落,而我們負責這一帶進行搜索,看看有沒有線索。”
露易絲的臉色一下變了。
“他們向哪個方向去了?”
“他們向著街道南下,似乎向拉羅謝爾那邊去了。看來肯定是亞爾比昂人乾的好事。我們已經發出了命令加強近鄰的警戒還有封鎖港口的命令了…………因為在之前的戰役中,騎士隊已經全軍覆沒了,所以希望鷹馬隊能夠追上……”
雖然速度緊次於風的鷹馬對已經出發追尋賊人的下落……不過能否追的上還是未知數。露易絲翻身跳上了風
“快點!擄走公主殿下的賊人向拉羅謝爾那邊去了!要是到了天亮還追不上就麻煩了!”
聽見這句話的其他人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點頭稱是。塔芭莎向風發出命令。
希爾菲德再次升空,飛向茫茫夜空,露易絲大叫道:“飛低點!敵人騎的是馬!”
眨眼間已經飛過托里斯塔尼亞的城下小鎮,沿街道低空飛行。
夜色已經很濃,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夜幕下,飛依靠靈敏的嗅覺,感受著空氣的流動,巧妙
地避開了樹木和建築等障礙物,低低得掠過地面。
即像鷲獅又像馬,仿佛是兩種動物合體而成的鷹馬一隊,正在街道上飛奔前進。馬的身體上
有著鷹的前足,並且章著鷹嘴的鷹傲慢是三隊中腳程最快的幻獸,而且還有夜視能力,正因為如此才會被選為追蹤隊。由十數人組成的這一隊,怒氣正在心中燃燒。沒想到敵人竟如此大膽,摸黑向宮廷發動了襲擊,做夢有沒有料到首都而且是宮廷會遭到襲擊的他們真的被激怒了。
而且這次被虜走的還是即位沒多久的請女王安麗埃塔。對於掌管宮廷和王族的警備護衛
的近衛魔法衛士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大的恥辱了。
鷹馬驅使著鷹的前足和馬的後腿,跳躍著前進。雖然因為混亂的關係出發晚了,不過敵人是
騎馬,鷹馬的腳程比馬快一倍,沒有追不上的道理。隊長怒氣衝衝得向著部下大聲叫道:“快點跑,一定要盡快追上陛下!”
鷹馬隊一氣往前衝。
跑在前頭的騎士的鷹馬猛地高鳴了一聲。
一定是有什麼發現,依照隊長的指示,使用火焰的騎士向著前方發射火球。依靠火球的關亮
可以確認前方一百米左右的街道上,一隊馬隊正在急馳,數量大約在十騎左右。
隊長露出了凶暴的笑容。
剛才受的屈辱可要加幾倍奉還了。
“先攻擊馬匹!要是傷到陛下的話就麻煩了!”
鷹馬隊一氣縮短了距離,然後紛紛發射魔法。在騎士詠唱出的土墻的魔法阻擋了敵人前進的
道路之後,,沒有一絲空隙、接連不斷的暴風般的攻擊開始了。
火焰球,疾風刀,火櫻槍,紛紛向敵人的馬射去。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馬匹接連倒下。
隊長確認了跑在前頭的馬匹後邊,坐著身穿雪白長袍的女王安麗埃塔。雖然猶豫了一瞬間,但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受點傷就能解決的話算是便宜了。就算是女王責怪自己,等一切結束後要怎麼責怪都可以。
在心中低聲說過抱歉之後,隊長用風魔法一把砍斷了前頭那匹馬的腳。騎在上邊的騎士和女王被拋下了地面。
久經戰陣的鷹馬隊迅速毫不留情地向倒在地上的敵人的騎士發射魔法,置其於死地。疾風刀砍向可恨的綁架者的頸項,水纓槍貫穿了敵人的胸膛。隊長自己也把他的疾風之刀砍向了跑在前頭的騎士,給予了毫不留情的一擊。騎士的脖子被砍斷,一刀致命。
勝負在瞬間已經分出了。
隊長滿足的點了點頭,讓隊伍停止前進,然後從鷹馬上跳了下來,走近倒在草叢中的女王身邊。就在這一瞬間……—
本應該是已經倒下的騎士,相繼站了起來。
一時間魔法四起,以為敵人已經全軍覆沒而掉以輕心的部下門還沒有來得及驚訝就和他們的鷹馬一起倒下了。
隊長“啊”的一聲驚叫,準備舉起魔杖反擊,可是巨大的捲風訊雷不及淹耳地纏上他們的身體就在四肢被捲風切斷,意識一下子遠去的瞬間,隊長清楚地看見應該已經死的騎士站了起來,正露出被砍斷的喉嚨向著自己微笑。
維爾斯垂下了手中的魔仗,走近倒在草叢中的安麗埃塔身邊。
安麗埃塔似乎已經因為剛才被拋下馬的衝擊而清醒了過來。她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走近自己的維爾斯。
“維爾斯殿下,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安麗埃塔握緊了垂在腰間,一直以來從不離身的水晶光仗,一把用它對準維爾斯。
“你究竟是誰!?”
“我是維爾斯啊!”
“說謊!竟然把魔法衛隊的隊員們……”
“你想為他們報仇嗎?可以。就用你的魔法來殺掉我把。就算死在你的魔法之下我也心甘情願。”
維爾斯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緊握著魔杖的安麗埃塔的手開始顫抖了。
她的口中無法發聲詠唱咒語。發出了只有低聲嗚咽著的話語。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你相信我了,是把安麗埃塔?”
“可是……可是……怎麼會……”
“等下我會向你解釋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你只要靜靜地跟我走就可以了。”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做這種事情……幾究竟打算幹什麼……”
 維爾斯用無限溫柔的聲音說道:
不明白也沒有關係。你只要按你曾經立下的誓約行動就行了。你還記得嗎?就是在拉格德裡安
湖畔,你曾經說過的誓言。你曾經在水之精靈面前說過的話。”
“我怎麼可能忘記。因為我就是依靠那個誓言才活到今天的。”
“說給我聽把,安麗埃塔。”
安麗埃塔一字一句、正確無誤地說出了當日曾立下的誓約。
“‘托里斯汀王國公主安麗埃塔在此向水之精靈立誓,我將永遠愛著維爾斯殿下。’如果說這個誓約所說的內容和現在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就是現在的你已經是女王了。不過,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不是嗎?不可能改變的把?”
安麗埃塔點點頭。自己就是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這樣被維爾斯抱在懷中,才會努力活到今天。
“不管發生什麼事,在水只精靈面前所立下的誓約都是不會改變的。你只要相信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把。”
維爾斯那溫柔的說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具有讓安麗埃塔變會當日那個對世事一無所知的少女的力量。
安麗埃塔像小孩似的不斷順從地點著頭。就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
那之後維爾斯站了起來。他的騎士部下也集中過來了。仔細一看不難發現,那些騎士的胸部或喉嚨都帶著看上去像是致命傷的傷口。
然後……他們卻似乎對那些傷口毫不在乎,行動和一般的活著的人沒有什麼不同。
然後他們開始確認倒下的馬匹,不過看起來馬匹都已經迴天乏術了。
意識他們走向草叢,每人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
那是準備伏擊的陣勢。
在沒有任何語言或手勢交流的情況下,維爾斯他們一幫人的行動竟然驚人的統一,就像本身就是一個共同生命體似的。
騎在風上進行低空飛行的才人他們看見街道上倒滿了屍體,狀況十分慘烈。於是他們讓風停了下來,就到了地上。只有塔芭莎留在上邊,一絲不放鬆地警戒著周圍。
“真慘烈……”
才人低聲說道。地面上躺滿了燒焦或身首異處的屍體,還倒著幾匹吐血的馬和鷹馬。應該就是走在
前面的鷹馬隊了。
“這裡還有活著的人!”
聽見棋爾可的聲音,才人和露易絲連忙跑了過去。
哪個人的胸口上有很深的傷口,不過似乎還算活著。
“你沒事把?”
露易絲後悔當初沒把蒙莫蘭希帶來。這種程度的傷的傷口的話,說不定她的水魔法能夠對付過去。
“沒事……你們是?”
“我們也是和你一樣,是為了捉拿綁架女王陛下的賊人而來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
“那個傢伙應該都是受了致命傷的……”
“你說什麼?”
然而剛說完那句話,騎士的頭就側到一邊再也沒有了動靜。似乎是因為援軍的到來讓他感到安心,氣決身亡了。
就在這一瞬間,從四面八方發出了魔法的攻擊。
塔芭莎的反映十分迅速,也許是早已經料到會有突襲把,只見她在頭頂上架起了空氣的墻壁,把來自四周的魔法攻擊一下擋了回去。
旁邊的草叢中,幾個人影站了起來。
那是曾經死過一次,然後又利用“安德瓦裡”截止復活過來的亞爾比昂的貴族們。
棋爾可和塔芭莎立刻擺開架勢。不過敵人卻遲吃沒有發起下一輪攻擊。難道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眾人不禁緊張起來。
在那些人影當中,才人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禁驚叫起來:
“維爾斯皇太子!”
果然是他。
克倫威爾從水之精靈那裡透來的“安德瓦裡”戒指,給予已經死去的維爾斯虛假的生命,以次來擄走安麗埃塔。
才人對這種卑鄙的做法感到憤怒。
他把背著的德爾弗倫格拿在手中,左手的印記開始發光。
“快點把公主還回來!”
然而維爾斯的微笑卻沒有絲毫變化。
“你說話還真是奇怪。什麼還給你?她是自願跟我來的。”
“什麼!?”
穿著長袍的安麗埃塔從維爾斯背後走了出來。
“公主殿下!”
“請您快點過來!那邊的那個維爾斯皇太子,並不是您認識的那個維爾斯殿下啊!他只是克倫威爾通過‘安德瓦裡’戒指使之復活的皇太子的亡靈而已!!”
然而安麗埃塔卻沒有邁步,像是在發抖似的咬緊嘴脣。
“……公主殿下?”
“看到了把?那麼,我們來作個交易吧。”
“你說交易?”
“沒錯。雖然我不介意和你們在這裡一較高下,不過我們已經失去了馬匹,在清晨前必須再去找新的馬來,而且之後的路上說不定也會遇到危險。魔法的話還是希望能盡量保留。”
塔芭莎開始詠唱咒語
“風之冰柱(windy Icicle)”,是塔芭莎的拿手攻擊咒語
一眨眼的工夫,幾隻冰柱就貫穿了維爾斯的身體。
然後……令人驚奇的是維爾斯竟然沒有倒下。
然後在看的時候,傷口已經愈合了。
“沒用的。你們的攻擊傷不了我的。”
看見他這個樣子,安麗埃塔的表情變了。
“您都看見了把?那不是王子,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啊!公主殿下!”
可是安麗埃塔卻像是表示自己不願意相信似的拼命搖頭。接著,她用沉痛的聲音跟露易絲他們說道:“求求你,露易絲。把你的魔法仗收起來把。讓我們走把。”
“公主殿下?您在說什麼啊,公主殿下!那並不是皇太子啊!公主殿下您只是讓讓他騙了而已啊!”
安麗埃塔微微一笑,那是極為凄楚的笑容。
“這種事我早就心裡有數了。在我的寢室裡,我們的雙脣貼在一起的時候我早就心力有數了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不介意。露易絲,你還沒有喜歡過別人把?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就算是拋棄一切,也會想跟他在一起的。就算明知道可能是謊言,也只能選擇去相信。露易絲,我曾經立下誓言。在水之精靈的面前,說出了我的誓言。說了‘我發誓永遠愛著維爾斯殿下’。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我的這種心情也是千真萬卻的。所以,你就讓我走把,露易絲。”
“公主殿下!”
“這是命令,露易絲·弗郎索瓦斯。是我對你下的……最後的命令。你快讓出路來把。”
露易絲舉著的魔杖一下無力的垂了下來,知道了安麗埃塔的決心無比堅定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無法去改變什麼了。她都已經表示愛他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改變主意呢?
露易絲茫然地目送著夾雜了一名生著的死者隊伍開始前進的樣子。

然而,在他們還沒有邁步之前……
手握德爾弗倫格的才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覺得十分悲傷。他明白安麗埃塔的心情,可是,卻無法就讓她走。內心在發出哀鳴,訴說著自己的不平。才人用混雜著憤怒和悲傷的聲音說道:
“公主殿下,請你聽我說。要做夢的話現在還早!”
他的肩膀乃至全身,都在顫抖。
“就算是不懂戀愛,從來沒跟女人真正交往過的我也明白,那不是什麼愛,知識盲目而已。只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變得看不清楚事實而已。”
“讓開!這是命令!”
安麗埃塔努力擺出女王的威嚴,大聲叱責道。
“真不巧,我可不是你的部下。命令對於我來說是不管用的。如果你說什麼都要走的話……那沒辦法,我只好動手殺掉你了!”
最早有所行動的是維爾斯。只見他正準備詠唱咒語,才人已經一閃,衝到他的面前。
然後,巨大的水墻把才人彈開了。
手握魔杖的安麗埃塔,一邊顫抖著一邊呆站在原地。
“我不會讓你碰維爾斯殿下一跟手指的!”
水墻似乎要把才人壓碎似的不斷移動。然後,就在下一瞬間,安麗埃塔面前的空間產生了爆炸,安麗埃塔被炸飛了。
“雖然您是公主殿下,可是我也部會讓您碰我的使魔一跟指頭的!”
露易絲用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看上去似乎連頭髮都警戒起來了。
因為那一爆炸,一直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事態發展的塔芭莎和棋爾可也開始詠唱起咒語
一場戰鬥就這樣揭開了序幕。
在魔法紛飛的站陣中,才人站在露易絲前面不斷地揮動著劍。雖然周圍不斷產生厲害的攻擊魔法,可是彼此都無法給對方造成致命的打擊。一方面以塔巴莎和棋爾可所操縱的魔法的話根本不可能打倒敵人,所以採取的是圓點級魔法,那是一點一點消弱對方的方法。
不過,敵人的攻擊甚是巧妙,很快,才人他們就漸漸處於下風了。
不止到什麼時候,以露易絲為中心,才恩他們縮成了一個圓圈陣勢。
一直以防守為主的作戰方式使他們走向了劣勢,敵人人數眾多,沒有破綻可以攻擊。
棋爾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破綻,發射出火球,把其中一個魔法師燒成灰燼。
“火焰很有用,只要把他們燒掉就好了。”
棋爾可開始不斷發射出火焰球。塔芭莎馬上把自己的攻擊轉向對棋爾可的掩護。才人也出手職員,用德爾弗倫格吸收射向棋爾可的攻擊魔法,然而就在棋爾可打倒三個魔法師後……
敵人一下退到魔法射程以外。
他們似乎打算重整陣勢。
“如果再這樣用火一個接一個攻擊的話……說不定我們能贏呢。”
棋爾可低聲說道。不過,似乎上天並沒有站在才人他們這邊。
最早發覺有東西紛紛打在臉上的是塔芭莎。
她露出難得一見的表情抬頭望向天空,只見巨大的雨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集在頭頂上方。
落下的雨點眨眼間已經變成傾盆大雨。
安麗埃塔大叫道:
“快點仍掉魔杖!我不想殺掉你們!”
“公主殿下您才是!快點清醒過來把!求求您了!”
露易絲拼命的叫喊,聲音卻被那從頭頂傾瀉下來的雨滴遮蓋了。
“你們看看!現在這一場雨啊!雨!你們以為在雨中可以勝過‘水’嗎!因為這一場雨,餓我們的勝利已成定局。”
“是這樣嗎?”
才人不安的大叫道。棋爾可一臉鬱悶地點點頭。
“不管怎樣,那個公主會用水墻把我們困住把。這樣子我的火焰魔法也用不上了。是靠塔芭莎的風和你的劍的話,
根本就不能傷到對方一跟汗毛……那麼,投降把,我們輸了!”
“不過,我們能逃出去嗎?你看現在已經被包圍了。”
大家都不做聲
這個時候德爾弗倫格失聲說道:“啊!”
“怎麼了?”
“我想起來了。那些傢伙,是依靠我很熟悉的某種魔法來行動的呢……”
“啊?”
“在看見水只精靈的時候,我的背脊就已經一陣癢癢的了……呀,搭檔,我太健忘了,真不好意思。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想起來了。”
“想起了什麼啊?!”
“那些傢伙和我,都是藉助同一種魔法來行動的。反正就是和你們‘四大系統’魔法截然不同,是‘先住’的魔法。始祖普裡米爾一開始對這個無可奈何呢。”
“什麼嘛!傳說之劍!要是有話要說的話你就說地明白點嘛!真是沒用的東西!”
“沒用的是你才對。難得掌握了‘虛無’的魔法,可是一直以來你就只會使那招‘爆破魔法’,用來用去都沒有進展。雖然那些傢伙確實是強,不過你也清楚他們會劇烈消耗精神力。憑現在的你,像上次那樣大型爆炸,恐怕一年之內能打出一次就不錯了。現在的這個力度,就跟放煙花差不多。”
“那要怎麼辦嘛!”
“翻下祈禱書看看把。普裡米爾可不是個簡單人物,一定有好好考慮對策的。”
露易絲按他說的翻開祈禱書來。不過,爆破魔法之外的部分仍然是一片空白。
“什麼都沒寫啊!這不是一片空白嘛!”
“再翻翻,有必要的話就會出現的。”
露易絲終於找到了一頁寫有文字的書頁。
於是她就開始閱讀上邊古代文字寫著的咒語
“……是‘Dispel Magic'?”
“就是它!也就是‘解除’了,和剛才你吃的那個藥道理一樣。”

安麗埃塔悲傷地搖了搖頭。本來以為露易絲他們會乘著這場雨逃出去的,可是他們卻沒有乖乖地逃走。反而以露易絲為中心,幾個人集中到了一起,圍成了一團。
安麗埃塔抬起頭,開始詠唱出咒語。可以的話實在不想殺死他們。可是,要是他們繼續打算阻擋自己的話……
隨著安麗埃塔吟唱出咒語,雨粒開始變得堅硬了。
她們這邊的魔法師開始一個接一個,穿上了水造的盔甲。
這樣子的話,敵人的“火焰”就被封死了。
安麗埃塔繼續詠唱咒語
在她的詠唱之上,維爾斯也開始加上自己的聲音。維爾斯看著安麗埃塔,露出了冷冷的微笑。儘管察覺到了他笑容。
心裡的冰冷,安麗埃塔的心還是暖和了起來。
水只卷更開始在兩人周圍旋轉。
“水”“水”“水”,然後是“風”“風”“風”。
水和風的六合調和。
雖然大家都是三角級別的魔法師,不過這樣的默契還是很少有的,或者可以說是幾乎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不過萬中無一的皇室血統讓著成為了可能。
只有皇室中能夠運用的,六教咒文。
詠唱互相干涉,快速膨脹起來。
兩個各由三個點組成的三角型互相相互重疊,捲風在其中描畫出巨大的六芒星。
那是猶如海嘯般的捲風,要是受到這個的攻擊的話,恐怕就算是一座城池,也會輕易被吹走吧。
露易絲那像是歌唱般的詠唱混雜在雨聲之中。她那聲音從才人的背後傳來,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現在的露易絲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干擾。她只是把自己身體之中涌現起來的精神力集中起來,一字一句地不斷從口中吐出古代的咒語
“這孩子怎麼辦了?”
棋爾可笑著問道。
“啊,她不過是學著玩一下傳說罷了。”
才人緊握著劍,也用似乎在笑著的聲音回答,聽著露易絲的“虛無”的詠唱的同時,詠唱的同時,勇氣似乎開始源源不斷地涌出來了。讓人禁不住笑的陳腐勇氣,即使死神已經降臨面前,還可以談笑風聲的勇氣。
“是嗎。那就好。要是不把‘傳說’搬出來的話,我們肯定贏不了那個捲風的。”
圍繞著安麗埃塔和維爾斯身邊打轉的卷,已經變得越來越大了。
露易那小聲的詠唱還在繼續。果然不愧是“虛無”魔法,因起來開真不是那麼簡單。
“糟糕!果然還是讓他們先下手為強啊。”
德爾弗倫低聲道。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還能只能辦呢。阻止那個捲風的進攻可是你的工作啊,剛達魯烏。”
“我嗎?”
才人無奈地歪嘴巴。不過他並不害怕。幾乎可以用凶暴來形容的勇氣如今充滿著他的全身。
“還真是不可思意呢。”
“怎麼了?”
“明明面前出現了那麼大的捲風,我卻一點不覺得害怕的。”
“但當然了。不要誤會,剛達魯烏。你的工作不是收拾敵人,也不是讓那個叫飛機什麼的東西飛起來,而是‘保護正在詠唱咒語的主人’。你的工作就只有這個。”
“怎麼簡單,還真好呢!”
“聽見主人的詠唱就勇氣倍增,這個跟母親聽見嬰兒的笑聲就會臉露笑容一樣。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那就交給你們了哦。”
棋爾可低聲說道。
塔芭莎注視著才人的臉。
“小菜一碟。”
才人低聲說道。
“我畢竟是虛無的使魔嘛!”

維爾斯和安麗埃塔的咒語終於完成了。雷鳴般沉重而巨大的捲風向才人他們衝過去。明明體積那麼巨大,可是移動速度
卻快的讓人大吃一驚。
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水造的城池。現在這座水造的城池正一邊發出震兒欲聾的聲音,仿佛要把才人他們吞下去了。一邊急速地旋轉起來。
才人一下邁開步子衝到了捲風面前,用德爾弗倫格擋住了它。
卷開始以德爾弗倫格為中心開始旋轉。
雖然自己的繩梯快要被它吞噬了,可是才人還是拼命扎穩了腳步。
疼痛開始襲向全身。變的無法呼吸了,水流急速包圍身體就像要把皮膚撕裂似的不停肆虐。
然而才人挺住了。
指甲好象快要拖落了。
耳膜快要被震穿了。
眼睛被劃傷眼球竄出一陣巨痛。
無法呼吸。
右手被迫放開了劍,關節發出哀鳴,斷裂了。
德爾弗倫格一下把水中的魔力吸走了。
就在才人快要倒下的一瞬間,露易絲的咒語終於完成了。
告訴才人這一點的,不是光線,也不是聲音,而是從背後傳出來的特別感覺。
也太遲了不,笨蛋—才人低聲呻吟著,隨即失去了意識。

完成咒語的露易絲所看見的是巨大而凶暴的捲風。然後,它卻沒有向露易絲的方向靠近,隱約可以看到才人被卷在裡邊。
拼命掙扎的身影。
慢慢地,捲風開始降低了旋轉速度,不久就向破布似的,一下瀉到第上。
才人也隨著這一變化倒在第上。
露易絲咬緊嘴脣。然後,從不斷滴落的水簾中,瞄準敵人發射了“解除魔法(Dispel Magic)”。
在安麗埃塔的周圍,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站在她旁邊的維爾斯的身體無力地倒向了地面,安麗埃塔雖然想馬上跑過去扶著他,可是由於身體精力被過分消耗,
她一下失去了意識,也跟維爾斯倒在了地上。
周圍一下被寂靜所包圍。


終章

昏迷了一段時間的安麗埃塔聽見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後睜開了雙眼。
露易絲正在用充滿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
雨已經停了。周邊的草叢一片濕漉漉,周圍包裹著清新舒暢的空氣,安麗埃塔覺得剛才為止的那場決鬥簡直就是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旁邊,正躺著維爾斯那冰冷的身體。不遠之外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已經變得冷冰冰的屍體。
這就是曾經被“安德瓦裡”戒指賦予過虛假生命的人們的最後結局。由於露易絲發動的“解除魔法”,讓他們擁有的虛假生命消失,恢復了原來的姿態。不過這個理由安麗埃塔卻並不明白。她只是覺得似乎一切都回到原來的樣子而已。不過,這樣已經足夠了。
她想相信這只是一場夢,可是,一切都有如噩夢般的現實。而且自己還打算拋棄一切,把自己交給那個噩夢。
安麗埃塔用雙手捂住了臉。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了抱住維爾斯的軀體哭泣的資格了。甚至沒有臉去面對從小就憧憬著自己的露易絲。
“我究竟都乾了些什麼啊……”
“您終於醒過來了嗎?”
露易絲用似乎充滿悲傷。也似乎帶點冷漠的聲音問安麗埃塔道。她看起來不像是在生氣。雖然她或許有不少看法,不過看上去和平時的露易絲沒有什麼差別。
安麗埃塔點點頭。
“我要怎麼向你道歉才好呢?對於因為我而受到傷害的人,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他們的原諒呢?請告訴我答案吧,露易絲。”
“比起這個。我們現在更需要公主殿下您的力量。”
露易絲用手指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才人。
“好重的傷勢。”
“他被那個捲風卷進去了,請公主殿下用您的‘水’幫他療傷吧。”
安麗埃塔點點頭,唱起了咒文,用加注了“水”之力量的王家的魔法杖力量治愈才人身上的傷口。才人注意到為自己療傷的人是安麗埃塔的時候,不禁大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
“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才好。還有其它受傷的人嗎?”
有好幾個鷹馬隊的貴族勉強保住了性命,奄奄一息。安麗埃塔一個接一個地幫他們治療傷口。
然後……他們一行人不分敵友,把地上躺著的所有屍體都搬到樹蔭下去了。就算葬禮要等遲一點在舉行,現在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他們不管。
露易絲他們……包括琪爾可和塔芭薩,都沒有責備安麗埃塔。安麗埃塔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一個甜蜜的,充滿誘惑的噩夢。如果真的要恨的話,也應該狠那個給予了維爾斯虛假生命,讓他操縱安麗埃塔心靈的人吧。雖說也不能完全說安麗埃塔沒有過錯,但是她做的事情可以抵消她的罪孽這一點,也是事實。

安麗埃塔最後打算搬動維爾斯的屍體,就在這個時候……
安麗埃塔的雙眼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奇跡。
也許是安麗埃塔那悲傷的愛情傳達給了哪位神靈也說不定。
也有可能是有誰為了治愈她的罪孽,把上天的天平輕輕搖晃了一下。
但安麗埃塔的手輕輕碰觸上維爾斯的臉頰的時候,他的眼睛輕輕的睜開了。
“安麗埃塔?是你嗎?”
雖然是十分微弱,若有若無的聲音,但是那確確實實是維爾斯的聲音。安麗埃塔的肩膀開始顫抖了。
如果說奇跡存在於哈爾吉尼亞的話,那一定就是指像現在這種事情了。
因為明明是已經熄滅了的生命之火,現在竟然又開始散髮出微弱的光輝,這個理由,誰也說不清楚。也許是露易絲的“解除魔法”在吹走虛假生命的同時,也點燃了維爾斯僅留的一絲生命之火吧。
也有可能是安麗埃塔思念維爾斯的心意,喚起了某位神仙的心血來潮。這個誰也找不到答案。只是,維爾斯睜開了眼睛,這個是事實。
“維爾斯殿下……”
安麗埃塔呼喚出戀人的名字。她心裡明白,現在這個維爾斯,是真正的維爾斯。不是依靠虛假的生命活動,被人操縱的人偶,而是真正的他。
眼淚從安麗埃塔的眼中滑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天啊,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
其它的人一臉驚訝地圍了過來。看見睜開了眼的維爾斯之後,所有人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安麗埃塔這個時候終於發現了一塊鮮艷的血紅色已經染透了維爾斯那雪白的襯衣。那是因為被虛假的生命所封印起來的、被瓦爾德所刺的傷口又再裂開了。
安麗埃塔連忙用手捂著那傷口,唱起了治愈的咒語
然而……殘酷的是,安麗埃塔的魔法對那個傷口,完全不起作用。傷口完全沒有縮小,血不停地往外滲出,血跡漸漸擴大。
“維爾斯殿下,為什麼……不……我不要……”
“沒用的……安麗埃塔,這個傷口已經不可能治好了。曾經死過一次的肉體,是不可能復活的。我只不過是甦醒一會兒,只是一會兒罷了。也許是因為水之精靈的力量也說不定。”
“維爾斯殿下,不、不要……你又要扔下我一個人了嗎?”
“安麗埃塔,我有最後一件事要拜託你。”
“請不要說什麼最後……”
“我想去那個第一次和你相與的拉德格裡安湖畔。我希望能夠和你在那裡作一個約定。”
塔芭薩拉來了風。才人和琪爾可兩人一起用力把維爾斯搬上了風的背上。接著登上了風背的安麗埃塔小心翼翼的讓維爾斯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用身體支撐著不讓他掉下去。
承載著他們一行人,風起飛了,一路朝著拉德格裡安湖畔進發。

在拉德格裡安湖畔,維爾斯把身體靠在安麗埃塔的肩膀上,沿著湖邊散步。天空已經開始微微發白,清晨馬上就要來臨了。
“真讓人懷念啊。”
“是呢。”
“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你看起來簡直就像妖精一樣。你看,當時你就是在這裡洗澡的。”
維爾斯用手一指,說到也許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吧。他指著的那個地方,和安麗埃塔記憶中的完全不同。
不過,安麗埃塔還是點了點頭,拼命的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
“您還真是一點沒變,很會稱讚人呢。”
“那個時候我真的是這麼想。覺得要是我們兩個人,能夠就這樣拋棄一切,遠走高飛就好了。隨便去哪裡都可以。地方什麼的我一點不介意。只要有一間帶花園的小屋就行了。對了,還要有個花壇。這樣你就可以用來種花了。”
維爾斯的雙腿,似乎每走一步,力氣就會消失一點似的。
“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你在那個時候,沒有對我說像今天這樣溫柔的話呢?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愛的人是我呢?我一直都在等你說這句話啊……”維爾斯微笑著說到。
“我實在沒法做到,明知會讓你不幸,還說出那樣的話。”
“你在說什麼呢。能被你說愛,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維爾斯沉默了。安麗埃塔感覺到生氣正一點一點的從自己心愛的維爾斯身上流失。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可以說是奇跡了吧。
可是,現在不能哭。剩下的時間,哪怕是一點點,也希望能夠用來跟他說更多的話。可是,安麗埃塔的聲音還是不禁帶著顫抖。
維爾斯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似的,對安麗埃塔說道:“答應我,安麗埃塔。”
“我什麼都會答應你的。你要我答應你什麼呢?請儘管說吧。”
“答應我,忘記我。忘記我之後,去愛其他男人。我想聽你說出這句話。在這個拉德格裡安湖畔,在水之精靈面前,我希望能聽到你說出這句話。”
“請不要為難我了,這句話我實在沒辦法答應你。我怎麼能騙你呢?”
安麗埃塔停住了腳步,肩膀在不停發抖。
“求求你,安麗埃塔,如果沒聽到這句話的話,我的靈魂一定會無法安息的。難道你想讓我不幸嗎?”
安麗埃塔搖了搖頭。
“不,我絕對不要。”
“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我已經……所以……求求你……”
“那麼、那麼、請你發誓吧。請你發誓愛我。現在的話,你應該可以說出這句話的吧。只要你發誓愛的人是我,那麼,我也會向你發誓的。”
“我會發誓的。”
安麗埃塔用悲傷的表情,說出了她的誓言。
“……我發誓。我會忘記維爾斯殿下,然後,會愛上別的人……”
維爾斯露出放心的表情。
“謝謝你。”
“那現在輪到你了,求求你說吧。”
“我當然會發誓,你扶我到水邊去吧。”
安麗埃塔把維爾斯扶到了水邊。清晨的太陽從叢林間露出了半邊臉,拉德格裡安湖畔灑滿了陽光,那種美景看上去似乎是天上的仙境一般。
湖水漫上了小腿。
安麗埃塔緊緊握住了維爾斯的肩膀。
“請快點說吧。請說您愛著我。就算只是這一瞬間也好。我一定會永遠懷念這一瞬間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刻。這樣可以吧?”
然而,維爾斯卻沒有回答。
“維爾斯殿下?”
安麗埃塔搖晃著他的肩膀,可是,維爾斯已經沒有了一絲氣息了。
她開始慢慢回想起當初在這裡初次邂逅維爾斯的日子。
像是把回憶的點點滴滴,從寶石箱中取出來,逐個進行確認似的。
那些快樂的、充滿光芒的日子再也不回來了。
在這個湖畔立下的誓言,也不會再有實現的日子。
“真是壞心眼的人。”
安麗埃塔直直的看著前方,低聲說道:
“直到最後,你都沒有發誓說愛我……”
安麗埃塔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在眼睛閉合的同時,一絲淚痕,從臉上滑落。

從叢林的樹蔭看著他們兩人舉動的才人抱緊了露易絲的肩膀。露易絲一動不動地看著安麗埃塔的樣子,默不作聲地哭了起來。
摟抱著露易絲的肩膀,才人想到——
自己所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
那個時候,如果真的照安麗埃塔所說的讓他們走的話,是不是真會如她所言……她會更為幸福一點?就算是虛假的生命,虛假的愛情……如果本人能夠把它當作真實來相信的話,那是否就可以了呢?
一邊摟著懷中像個小孩子似的哭個不停的露易絲,才人的腦海里一直在想著這件事。什麼是正確,什麼是錯誤……恐怕今後也會有很多事情,讓自己不得不去煩惱吧,才人呆呆的考慮道。
今後應該也會有像這次一樣,必須作出決斷的時候吧。
才人抱緊了露易絲。
他在默默祈求……希望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不至於迷惘吧。
安麗埃塔把維爾斯的遺體橫放在水中。
然後揮動那小小的魔杖,詠唱起了咒語
湖水開始波動起來,維爾斯的身體被慢慢送入水中,向深淵沉去。
水十分清澈透明,深不見底……慢慢下沉的維爾斯的遺體仍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維爾斯的遺體越沉越深,已經看不見了,但安麗埃塔也還是一直站在那裡。
一直到湖面反射陽光,七色的光線開始沿著湖邊晃動……安麗埃塔還是一動不動、一直看著湖水的深處。
(第四卷完)
資料來源: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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