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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りんご
[輕小說](轉貼) 零之使魔 11 追憶的二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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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西圭 一般會員
文章日期:20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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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漫之家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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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兵版《零之使魔》第11卷
翻譯:動漫之家雜兵隊—雜之碎
校對:動漫之家雜兵隊—慟之傷

《零之使魔11-追憶的二重奏》


第一章 馮.澤爾布斯特


在那深深的,茂密的,黑色凱爾馬尼亞森林中,坐落著馮.澤爾布斯特的城堡。雖說那是城堡,但它同特里斯汀人的興趣有著相當大的差異。
原本這應該是石造的,歷史悠久而又恢弘的建築物吧。但因毫無秩序的增建重疊在上面,使得這個建築不知比當初膨脹了多少倍。而且這建築物的樣式也並不是固定的。
看起來好像是舊特里斯汀和加裡亞古代卡裴朝代的建築,那高高的尖塔讓人誤以為是瓦隆的建造風格,哪知到中間卻因插入阿爾比翁式的厚重城墻而使其完全改變了。
羅馬利亞風格的纖細青磚塔邊,卻矗立著由大塊大塊石頭堆積而成的古凱爾馬尼亞城塞……,這座城堡就是這樣,完全無視外觀和風格,雜亂建造而成的。
要是特里斯汀和加裡亞貴族們看到這城堡的話,想必會眉頭緊鎖吧。但這正是崇尚變化與革新的火之國,凱爾馬尼亞的風格,力量強大但又不能說沒有麻煩。
在城堡中的一個房間裡,才人在滿室和暖的春之氣息中甜甜的睡著。因為經過那場緊張的大冒險之後,他的身體已經是極度疲乏了。
在深深的睡眠中,才人做了一個夢。一個令人懷念的夢。
那是故鄉的夢。是地球的夢……。
母親正在廚房做著料理。而自己就在母親身後注視著她。
“媽。你在做什麼呢?”
“是你喜歡的炸肉餅喔”
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不知為何刺得才人胸中生疼。母親轉過身,那是已經見慣的母親的面容。是不管在哪裡都是那麼溫柔,那麼安詳的母親的面容……。
“才人,你為什麼哭了?”
“啊呀?”
才人擦了擦眼。當他注意到的時候,淚水早已從眼中溢了出來。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這麼說著笑起來的母親的面容,卻不知何時變成了塔巴莎的母親。才人被嚇壞了,他大叫起來。
“嗚哇!”
在自己的叫聲中,才人醒了過來。
“是夢啊……”
這是自己第二次夢到母親。明明現在距離那麼遙遠,但很不可思議的,自己基本沒有想起過她。
才人離開床,望向窗外。太陽剛剛過了正中。旁邊的床上本應是馬利寇爾奴和基修睡在那裡的,但現在那裡卻並沒有他們二人的身影。是早就起來已經出去了吧。
穿好衣服,才人走出為他們準備的房間。
“才人。”
門外,露易絲正站在那裡。
“呦,露易絲。早上好啊”
才人向露易絲打著招呼,但不知為什麼,露易絲卻害羞的低下頭。
“午飯已經準備好。大家都已經先過去了”
“你把我叫起來不就好了嗎”
“我叫了啊。但是你根本不起來啊”
好像很難為情的,才人說道
“這,這樣嗎。抱歉”
他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夢,不知為什麼變得很害羞。在那深深的夢之世界裡,自己可能正在旅行,就是在那裡遇到母親的夢了嗎,真讓人覺得難為情啊。

從加裡亞將塔巴莎母子二人救出來是距現在約五天前的事情。
才人他們一行是昨晚才到達庫爾凱的本家,也就是這個凱爾馬尼亞的馮.澤爾布斯特堡的。
露易絲、才人、庫爾凱、基修、摩莫朗希、馬利寇爾奴、塔巴莎和她的母親、以及希爾菲德一行八人全部都平安穿越了國境。
因為加裡亞軍已經知道塔巴莎和她母親被奪走了,所以沿路設遍了檢查崗,搜查路過的旅行者,但一行人靠著變化成政要的希爾菲德和庫爾凱的機智,順利突破了檢查。
不過這也是因為加裡亞地方軍的軍紀散亂,一行人才能這麼容易逃脫。
負責執行檢查的地方軍士兵們士氣很低落。有簡單就能收買的士兵,也有沒有一絲幹勁,連馬車裡面看都不看就說“走吧”的士兵。看來加裡亞王政府,好像並不為直屬軍以外的部隊著想。
最讓一行人覺得幸運的,是配備在同凱爾馬尼亞交界處的那支隊伍。那是被稱為東薔薇騎士團的精銳騎士隊。才人他們就在那裡被騎士隊攔住了。
一行人都很緊張。一個騎士慎重的檢查著馬車裡面,並認出了化裝的塔巴莎。
他將熟睡中的塔巴莎臉上的妝抹去,沉吟道
“這少女是……”
這個年輕的騎士是名為加斯迪爾摩爾的騎士團長。
在這瞬間,庫爾凱握起魔杖,才人則抓住劍柄。
但是,加斯迪爾摩爾卻走出了馬車,他大聲叫道
“沒有問題!讓他們過去吧!”
就這樣,一行人得到了過境許可。在他們的馬車穿過國界的時候,年輕的騎士行莊重的騎士禮目送著他們。他放過自己本該逮捕的才人他們和塔巴莎————。
把這件事情告訴睡醒的塔巴莎之後,她只說了句“是嗎”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也有是同伴的啊。並不都是敵人。這下安心了”
才人想起穿越國境時所發生的事情,恩恩的點著頭。
“塔巴莎呢?”
“在那邊的房間裡睡著呢”
說著露易絲指向給女孩子們準備的房間,那是走廊拐角處正對著的門。才人點了下頭,走了過去,輕推了推門,門並沒有上鎖,隨著輕輕的響聲,門打開了。
才人從門縫中向屋內看去。
有母子兩人靜靜的睡在大床上。那是才人他們救出來的塔巴莎和她的母親。
“不管怎麼說,這下能安心了啊”
站在旁邊的露易絲也點了點頭
“是啊,畢竟這裡是凱爾馬尼亞……,加裡亞也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才人點了下頭,問起自己所在意的另一件事情。
“那個,你昨天寄出去的信……”
給安莉艾塔送信用的貓頭鷹,是露易絲昨晚放出去的。
露易絲昨天窩在屋子裡,給安莉艾塔寫了一封長長的道歉信。
首先,從把塔巴莎平安救出的事情開始寫起,之後又為自己無故穿越國境的事情道歉,最後寫上自己數日之後就回國並願意接受審判的意願。
“你有好好寫上也要逮捕我的事嗎?”
雖然露易絲寫信的時候才人一直在旁邊看著,但無奈他不懂這邊的文字,所以露易絲寫的是什麼他並不知道。因此,他想,露易絲她該不會是打算自己承擔全部責任吧?於是便試著問問看。
“這不是當然的嗎”
露易絲乾脆的回答道。
才人暫且注視露易絲的眼,那褐色的眼眸閃爍著她堅定的意志光輝。
真的嗎?你,是不能騙人的吧。因為提出這件事的人是我啊。我要是不承擔這個責任的話……”
露易絲有點奇怪的看著這樣嘟嘟囔囔說個不停的才人。
“要是被捕的話,你不是就回不去了嗎”
“雖然是這樣。不過……,我怎麼也是騎士隊的副隊長啊……”
才人最近總是這個樣子。遇到什麼事情就說些什麼“責任”啦,“我在這個世界能做到的事情”啦,這讓露易絲感到很困惑。難道他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
才人離開門口的時候,看著和母親在一起的塔巴莎。而後……,他心中的某處就像被針扎了一樣疼痛。這疼痛,讓他有一種奇妙的不協調感。
“你怎麼了?”
“什,什麼事都沒有”
才人和露易絲離開了那對母子安睡著的房間,向眾人在等的餐廳走去。
看到馮.澤爾布斯特家擺放在走廊中的裝飾品,露易絲便開始抱怨。
“不過,這種沒有品位的宅子還真是第一次看見呢”
雖然她這麼說,可才人對哈爾凱基尼亞大陸城堡中裝飾的好壞並不清楚。但經她這麼一說,才人確實有發現這裡陳列著他在特里斯汀不曾見過的畫和雕像。
“這個走廊的設計,明明是仿造特里斯汀的,為什麼還要用東方的神像來裝飾啊。真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麼。而且只是模仿特里斯汀就已經夠讓人生氣的了,竟然還在那裡擺著東方的神像,這算什麼嘛。就算做傻事也要有限度啊。”
露易絲手指著的,是一尊有很多手臂的神像。有點像自己在修學旅行時候看到過的千手觀音。看來在露易絲的故鄉,這樣裝飾是不允許的。
“看啊。這邊是鳩奔尼.拉斯苛的宗教畫。顏色根本就不協調。和周圍墻壁的顏色一點都不搭配。真是的,就是這樣才被說成是凱爾馬尼亞的暴發戶鄉村貴族……”
才人為難的對一直在抱怨著的露易絲說道
“那個,露易絲”
“幹什麼”
“墻壁、雕像和畫什麼都無所謂啦……,那個,你的打扮……”
“我的打扮怎麼了?”
刷地將頭轉過來的露易絲說道
“……這件舞娘裝,是不是該脫下來了?”
露易絲現在穿的,還是從救塔巴莎時候的起就一直穿著的東方舞娘裝。
不管怎麼說,這種衣服的設計僅僅是為了遮住重要的地方,所以才人站在她旁邊的話實在不知自己的眼睛該往那裡看。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除了這以外就沒有別的衣服了啊”
不知為何,露易絲好像在炫耀著勝利一般的說道。
“不是有嗎!在穿這個之前的那身魔法學院校服!”
“那個已經太髒了呀。我不想穿”
“並不髒吧!那件!”
才人一邊把視線從露易絲身上移開,一邊大叫著。他總感到要是繼續這樣看著她的話,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而且,這裡是庫爾凱家的宅子吧?這種打扮,即使讓庫爾凱的家人或傭人們看到了,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正在這時,一個身著艷麗紅色女僕裝的年輕女傭從這裡走過。
露易絲若無其事的將斗篷蒙在身上,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一般,斗篷把露易絲那嬌小的身體完全遮住了。
“喏,這樣的話不就看不見了嗎” 在傭人行了一禮離開之後,露易絲好像在挑逗他一樣,捏著斗篷邊搖動著。
不時的,露易絲那白皙的肌膚便躍入才人眼中,才人紅著臉轉了過去。
“不,不要這樣……把斗篷掀來掀去的……”
這下,變成露易絲紅著臉轉過身去了
“怎麼?”
“你還問怎麼,這,這不都讓人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啊” “看見你的肌膚啊,這之類的……”
“你是白痴嗎?難道說你看見主人的肌膚也會興奮?真難以置信!這太讓人受不了了!你還是死了比較好。死在森林裡”露易絲通紅著臉說。
“你要是覺得害羞的話就不要做啊!”
“我,我才沒覺得害羞呢!就算被使魔看見了也無所謂!”露易絲慌張的說。
最開始,露易絲在馬車中看到才人像著了迷一樣盯著自己,覺得很有趣,於是便趁勢顯示著穿著舞娘裝的自己。但她又不滿足於只是這樣,所以最後就試著挑逗才人了。
但是,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卻覺得這是非常羞人的行為。
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啊。當大家熟睡之後,露易絲便一個人在毛毯中這麼焦急的鬧騰著。鬧個不停,煩惱不已。
我現在的這些行為,神看見了會怎麼想啊?
啊啊,不只是神,要是二姐她看見的話?
只是這麼想著,露易絲的臉便已經羞得像火燒一樣。她詛咒著自己。
而在馬車中消除了煩惱之後……露易絲就變得更耀眼了。
雖然羞的要死,但自己心情舒暢。
啊啊,他不是去看其他女孩子,而是把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沒想到這種感覺會這麼好。 所以她無論如何,也想要這件舞娘裝穿在自己身上。雖然很害羞,但很奇妙的,這種因勝利而充滿驕傲的心情,讓她自己的羞恥心不知飛到哪去了。
“你不要死盯著看喔。不管怎樣,我穿這個沒有什麼其他的或更深的意義。只是想穿所以才穿的。”
露易絲用好像發怒一樣的說著。其實她心裡很高興,可要讓她承認這一點,她自己卻又覺得很生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生氣。心中就這樣矛盾著的露易絲繼續說道
“你要是再過分盯著看的話,我就要處罰你嘍。哈啊~~,我說你啊,為什麼是非要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體呢?”
這話語好像傷害到了才人的自尊。他把頭更向旁邊轉了過去,完全避開露易絲的視線。
“誰會看啊” 兩人暫且無語的走著。這時的露易絲心中因為才人的視線沒有看自己而無明火起。好無聊啊。
忽然發現一面鏡子被掛在墻上的露易絲,在那鏡子前,站住了。
“好像有個好可愛的女孩子在裡面喔”
“好啦,走吧”
“不管怎麼想那都是我呀”
“是是”
才人依舊是沒有把頭轉過來。露易絲漸漸生氣了。憤怒的話語開始在她心中亂轉。明明都說過喜歡你了、明明都說過喜歡你了、明明都說過喜歡你了。為什麼不看我、為什麼不看我,不,應該是看我吧,快看我吧,請看我吧,看了我會生氣的,所以你快看我吧。 焦急的情緒促使露易絲終於使出了奧義。她慢慢地豎起一根手指,開始在臉頰邊輕輕摩挲著。
“這樣感覺不錯哦”
“好,好啦,走吧”
才人也變得有點不冷靜了,他催促著露易絲。但還是沒把頭轉向露易絲。呼——— 地一下,血涌向露易絲的頭。這麼可愛的我,這麼可愛的東西他為什麼不看。這種事不能原諒。自尊心像能回音的山脈一樣高的露易絲,血已衝到了頭頂。而那結果就是,露易絲狂跳了過去。
“mu,mumumu,mumu”
“mu,怎麼了?”(??是日語中的胸……不用多解釋吧) 
“mu,mumumumumu,胸前的布,我,我我我,我我,我要是拿開的話,會會,會怎樣呢。可愛再加上魅力。無敵呢”
“哈啊!?”
“因為我是無敵的。所以只要提高魅力,那使魔就會一下子完蛋的”
才人他本身也比別人加倍討厭認輸。聽到露易絲這樣說,他覺得自己要是現在回過頭去看露易絲的話,那在勝敗來說就是自己敗了。所以才人馬上就用右手去扭自己的大腿,開始對抗“想看”的慾望,保護自己。
“你拿拿看不就行了嗎?那,那種東西,誰,誰也不會看的”
“你聽好了”
“聽好了”
“我拿開了啊”
才人更用力的扭著自己的大腿,隨之而來的疼痛讓他冷汗直流。真的,是在流啊。但不能看。不能看這是男人的決斷。所以不能看。
露易絲她將手放在胸口的布上,雖然說了要拿開,但自己的手卻不能動。好羞人啊。不,並不是害羞這麼簡單。快死了,我已經羞的快要死了。
可要是拿開的話……
自己的貴族身份或許能由女王陛下歸還,但自己身為貴族的自尊卻再也回不來了。那這樣的話就無論如何也要讓使魔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不這樣的話這口氣就順不過來。
不管這事是多麼沒有道理,腦袋充血的露易絲早就注意不到這些了。現在自尊心已將她的頭占的滿滿的。
“哈啊~~~~~~~~~~~~~!”
露易絲怒吼著,她將胸前的布拿了下來。
才人驚到了。為什麼驚到了呢,因為在露易絲大叫的瞬間,自己的頭完全無視自己的意識動了。骨碌一下,已經漂亮的轉向露易絲的方向。
映入才人眼中的是,已經被拉起來的舞娘裝胸衣,以及正提著它的露易絲的手指,果然還是有猶豫啊。而從那正中的手前展現出來的是露易絲的胸……,應該說是平原。
才人用昆蟲一般的反射速度,撲向露易絲,就這樣抱住了她。
“抱歉。看來果然還是不行啊”
回過神的露易絲用手打著襲擊過來的才人的頭,打算讓他離開。
“等,等等,停…… 停下來啊!你,你你,你想……”
才人充滿激情的看著露易絲。
這,這是什麼眼神啊。你,你要是真變得這麼著迷的話,我,我……
同自己意識相反的,露易絲的眼閉上了。
“我,我們……,要是回到特里斯汀的話,會被抓起來吧?”
“……是,是啊”
露易絲那已經發木的腦中想著,如果…… 因為這次的事而被關進牢裡的話?
那就有一段時間見不到才人了啊。
“……也就是說,能有這樣兩人獨處的時間也只有現在了,不是嗎?”
隨著才人這麼說……露易絲感到他像害怕這段時光快要飛走一樣緊緊地抱住自己。看著才人那火熱的目光,感受到他的心意,露易絲那原本打算抵抗的手,軟了下去。
“可,可以嗎?”
露易絲顯得扭扭捏捏的,撅起了嘴。
“這,這種事,不,不要問我啊。笨蛋……”
才人看著如此嬌羞的露易絲,覺得她是那麼惹人憐愛,熱血在自己胸中沸騰,他猛的將露易絲緊緊抱在懷中。
露易絲心中說道。
啊啊,對不起啊列位先祖。我露易絲.弗蘭茲華茲,在先祖的仇敵,馮.澤爾布斯特的家中,快要變成星星啦。光是走過那道門就已經不能饒恕了,沒想到我會在這種地方,要做這種事情啊。列位先祖大人啊,母親啊,姐姐啊,二姐啊,大家對不起啦……。
露易絲就這樣在劇烈的搖著頭……
而在走廊的那邊,她看見一團躍動著的紅發。露易絲反應非常快,她一腳踢向才人的胯下,那簡直就如螞蚱受驚跳起來一樣。
“因為你們一直都沒有過來,所以我們來看看情況”
基修一邊搖著頭,一邊難過似的用手揉著下巴。
“你們兩個,在別人家打算做什麼?”
就連庫爾凱也吃驚的問著。
露易絲把嘴閉得嚴嚴的,她一邊冒著冷汗一邊顫抖著。這時大家一同轉過身去。
“只,只是有蟲子在頭上,我,我拿下來而已”
“那有必要把胸衣也拿下來嗎?”庫爾凱臉上浮現出壞壞的笑,問著露易絲。
露易絲的身體僵住了,慢慢的跪倒地上,肩也隨之沉了下去。
才人在地板上持續抽搐著。
庫爾凱走到露易絲旁邊,抱住她的肩,惡作劇般的說道
“你這樣子不是非常有魅力嗎?連我都覺得認輸了呢”
“才,才不是。這樣子和那根本就沒有關係。這只是因為胸衣有點歪了,我才這麼做的”
露易絲一邊顫抖著身體,一邊拼命的辯解著。
“別解釋啦。我有禮物要送給現在的你哦”
“我才不要”
“是特里斯汀來的信呢”

一行人緊張的聚集在庫爾凱的房間中。
“來的還真快啊”
“看來你們國家的女王,一定是對這件事大為震怒”
庫爾凱無奈的攤著手說道。
露易絲看著從庫爾凱手中接過的信。上等羊皮紙做的信封上,印著特里斯汀王國的花押。那是見慣了的百合花紋章……,這毫無疑問是來自安莉艾塔的回信。
在這信中,記載著自己今後的命運。安莉艾塔她會怎麼處置自己呢?
露易絲的手因緊張而顫抖著,才人也滿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基修,摩莫朗希和馬裡寇爾奴也都屏息看著露易絲。
看著一直都沒能將信拆開的露易絲,庫爾凱說道
“我說露易絲,這種信你可以放著不管嘛。又不是非要返回特里斯汀的。我家讓你住啦”
“你,不擔心苛爾貝爾老師嗎?”
在國境附近的旅館街,苛爾貝爾老師為了讓露易絲她們能夠逃脫而挺身而出。那之後到底有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先到達馮.澤爾布斯特領的“東方號”船員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簡的話不用擔心。他一定是藏在哪裡了,過兩天就會聯絡我的。不過萬一他要是被捕的話,那就再去把他救出來不就行了”
“不行。不能再給任何人添麻煩”
露易絲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猛的打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紙,那上面只短短的寫著一行字。看到這行字的露易絲開始發抖。
“怎,怎麼了!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
耐不住緊張的才人靠了過去
“只寫了這些嗎?不過這上面寫的是什麼?讓我看看吧”
庫爾凱從露易絲手上將信拿了過來。
“什麼什麼。‘在拉.瓦利艾爾等著你的安莉艾塔’,哎呀,這不是挺好嘛。你本家不就在這旁邊嗎。沒有麻煩不錯呢”
庫爾凱裝傻似的說著。露易絲渾身已經顫抖到極限了。一個字一個字的,露易絲說道
“去本家就完了”
“為什麼?請你家人幫你辯護不就好了嗎?”
“別說辯護了,我,會被殺掉的”
就像已經認命了一樣,露易絲的頭垂下去了。










第二章    女王與公爵


特里斯汀王宮的辦公室裡,女王正一個人煩惱著。就在剛剛,她接到從凱爾馬尼亞寄來的露易絲的信。
在覺得他們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的同時,不會因此變成麻煩事吧,的這種不安也在她心中彌漫著。
“雖然到現在加裡亞還什麼都沒說,但……”
哈啊~~,她正在嘆氣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是哪位?”
“是我,陛下”
那是火槍隊隊長阿尼亞斯。
“啊,你來的正是時候,隊長”
安莉艾塔站起身,上前打開門。如同鐵一般堅定的阿尼亞斯,英武的出現在那裡,她恭敬的向女王施了一禮。
“請你去挑選幾名信得過的部下,作好外出的準備”
“無論何時都是準備萬全的。只要陛下您說出要去哪裡就馬上能出發”
聽到阿尼亞斯這武士般的言語,安莉艾塔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那麼,就去拉.瓦利艾爾領。因為是非正式訪問,所以馬車也按照非正式來準備。”
“您,好像有什麼煩惱的事啊”
阿尼亞斯注意到安莉艾塔疲憊的面容,便沒有走出房間,和她說起話來。
“是啊。露易絲她寄信來了”
“那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順利將加裡亞的公主救出來了嗎”
“好像是這樣,信上還寫著願意接受懲罰什麼的。那孩子,看來不知道我是多麼擔心他們啊。”
“給予他們懲罰不就好了嗎”
安莉艾塔沉默了
“那,收到加裡亞來的正式抗議了嗎?”
安莉艾塔搖了搖頭。
“那麼,就只以逃獄和非法穿越國境的罪名向他們問罪不就可以了嗎。不過,將最近意圖不明的加裡亞國原王族安置在自己旁邊,這在政治上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吧。把這說成是他們的功績也不為過。因此,就當他們是將功折罪好了,這種處理您覺得怎麼樣?”
“隊長您真善良啊”
“難道陛下您想處罰拉.瓦利艾爾和那一行人嗎?”
“因為是朋友所以就能被饒恕,我要如此做了,不是為別人做了這種示範嗎?”
阿尼亞斯溫柔的看著安莉艾塔,說道
“陛下您太勉強自己了。不能原諒自己身邊人的貴族,即使找遍整個宮廷也找不出來的啊”
“就因為是這樣,我才必須要表現出這種毅然的態度”
安莉艾塔咬著脣,讓人感到她那少女的剛正。
阿尼亞斯刷的拔出劍,說道
“我是陛下的劍。只要您下命令的話,這把劍無論什麼事都會去做。而我在是您的劍的同時,也是您的盾。當陛下您的御體受到威脅的時候,我這身軀就同盾沒有區別,只為了守護陛下您而存。但萬一真到那種時候,您認為這個宮廷中的貴族們,又有幾人會願意成為陛下您的盾呢?在那種情況下您所能依靠的,只有我這樣的軍人和因為其他倫理或理由將自己的忠誠奉獻於陛下的人。那是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自己信念,擁有鋼鐵般忠心的人。既然您有這樣的朋友,就請您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對待他們啊。陛下”
安莉艾塔咬著脣,聽著阿尼亞斯的話,她的手不自覺的開始扭著裙邊。
“但也如陛下您所說,就這麼赦免他們的話會起到不好的示範。而且這樣的話,陛下您的威嚴也會受到影響。那麼,就暫時不給俸祿,派他們去做些什麼雜務如何呢?”
安莉艾塔不安的問道
“但這樣,大家能接受得了嗎?”
“能和他們的功勞匹敵的貴族,這宮廷裡能有幾個?”
安莉艾塔沉默了。
“這就是大家的回答啊”
阿尼亞斯向安莉艾塔施了一禮之後,便為準備女王出行用的馬車離開了辦公室。
只剩自己的安莉艾塔看著露易絲的信。她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不管是誰,都那麼任性妄為!不知道人家的心意!不只是我,你的父親,你的家族都會責怪你的啊!”
在發過一陣脾氣之後,安莉艾塔將信壓在自己胸前。這件事必須和露易絲家族的人說明一下,安莉艾塔的心情相當沉重。
但是,她想,還是先感謝下朋友的平安歸來吧。
“他們能平安回來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始祖普利米爾啊,感謝您的庇護,讓我的朋友們能平安歸來。”

離開辦公室的阿尼亞斯直奔馬廄去準備馬車。隨後又來到駐地挑選要隨行的火槍手,再交代副隊長留守中的指示。將這一切準備妥當,她花了不到十分鐘。之後她跨上愛馬,穿過城門來到外邊。
一個戴著深色兜帽的男子正在這裡等著阿尼亞斯。
看到那個男人,阿尼亞斯策馬靠了過去。
“從現在開始要往拉.瓦利艾爾領出發,你也跟來。”
“不是為了把我關到牢房裡而讓我到這裡的嗎?”
男子取下兜帽。一眼便看出那是苛爾貝爾。
“幫助他們逃獄的事情,我已經幫你矇混過去了”
“為什麼呢?”
“只靠兩人就使他們得以逃獄成功,要是沒有你幫助的話這是不可能的”
阿尼亞斯好像很無聊的說著。而苛爾貝爾則很抱歉的低下了頭。
“那為什麼要帶我去拉.瓦利艾爾領呢?”
“你不想見你的學生了嗎?”
聽到她這麼說的苛爾貝爾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噢噢!那這麼說,他們成功了啊!太好了!啊啊,這真是太好了!”
阿尼亞斯召來部下讓他幫苛爾貝爾準備馬,之後讓隨從的火槍手們在城門前列隊,等待女王的馬車。

在拉.瓦利艾爾家的城堡中,一家人都聚集在一起,焦急的等待著客人的到來。餐廳的大桌子上擺滿了豪華的料理。但是,這裡所有人沒有一個去碰它們。
坐在上座的拉.瓦利艾爾公爵搖晃著他的美髯,好像很不悅的灰色瞳仁放著光,他手猛拍了下桌子。啪!巨大的聲音隨之而來,但餐廳中包括傭人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因此而晃動。因為公爵像這樣生氣並不是那麼奇怪的事情。
“露易絲這孩子,打算讓我替她擔心到什麼時候她心裡才高興啊!”
“就和父親您說的一樣。連家族的同意都沒有就去參加戰爭,而且這次竟然擅自穿越國境潛入加裡亞!要是引起戰爭了要怎麼辦!”
她眼鏡中那銳利的眼睛在放光,艾雷奧諾爾表示她贊成父親的話。她是接到通知,從特里斯塔尼亞的阿卡迪米飛回來的。
靜靜聽完父親和姐姐談話的卡特蕾亞,輕晃著同露易絲一樣的粉發,清脆的笑道
“這不是很厲害嗎。從加裡亞將同學拯救出來。讓人覺得就像英雄傳說中的一樣。我把這當成自己的事一樣感到自豪呢”
艾雷奧諾爾目光可怕的盯著卡特蕾亞
“這是說笑的場合嗎?你無論如何也要袒護那孩子,這是怎麼回事?上次,她用煉金魔法將吊橋的鎖鏈溶斷了,也是你袒護她的,不是嗎?”
“那個啊,我不記得了呢”
卡特蕾亞依然清脆的笑著
“這是好事?這次那孩子可是違反了國法啊。陛下不就是因為要直接裁決她才到這裡來的嗎。家就快被她毀掉了,要是事態變成那樣就糟糕了啊!”
“這太誇張了呢”
卡特蕾亞笑著回答
“一點都沒有誇張。僅僅是因為之前戰爭沒有出兵的事,就已經讓王國政府覺得不快了”
事情是這樣的。在上次阿爾比翁戰役中,拉.瓦利艾爾公爵家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參戰。而那結果,就是被征收了巨額兵役免除稅。雖然拉.瓦利艾爾公爵家老實將稅金交了上去,但在出征的貴族當中,存在著不少說公爵家是“不忠者”的人。
“這又不是背叛王家不是嗎。而且陛下她同露易絲不是兒時玩伴嗎。我不覺得會有那麼嚴重的處罰的。”
“那種遙遠的事情,陛下是不可能還會記得的。而且這次露易絲她不是從馮.澤爾布斯特領回來嗎?要是列位先祖聽到的話不知會怎麼哀嘆呢!”
話說到這裡陷入了沉寂,這時,三姐妹的母親,拉.瓦利艾爾公爵夫人張口說道
“在陛下來臨之前,由本家自行作出懲罰就行了”
這話使得整個餐廳的空氣凍住了。嚴厲的拉.瓦利艾爾公爵臉上,也浮現出焦躁的神色。
而站在一家人身後伺候著的,一直一動也沒動過的傭人們,現在身體也開始輕輕顫動著了。
艾雷奧諾爾很少見的露出了假笑
“怎,怎麼也不用母親您親自處罰吧……,是不是,卡特蕾亞?”
卡特蕾亞也有點為難的說道
“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咳咳,這時,拉.瓦利艾爾公爵咳嗽了兩聲
“那個加裡奴。女兒們說的對啊。再怎麼也不用你自己…… 是吧?傑羅姆”
公爵尋求著站在他旁邊管家的同意
“啊。不好。我想起還有事沒做。”
老管家慌張的逃了出去。以這為信號,傭人們也都衝出了餐廳。
■當,在門被關閉發出聲音的同時,公爵夫人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有改變。只是,從她微微顫動的身軀中感覺到某種強烈的東西升起來了。
“女兒不檢點的責任,是教育她的我所應該承擔的。不是這樣嗎?公爵”
拉.瓦利艾爾公爵顫抖的拉著自己的鬍子,回想起過去,那年輕的,美麗的,但同時而又嚴厲的自己妻子的過去……。
“對了,我,我也曾嚴厲說過她的!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
這話語在轟鳴聲中被淹沒了。無數的塵埃四散飄落在桌子上。定睛看去,餐廳的墻壁已經被非常強力的風魔法打得消失了。
手拿魔杖的公爵夫人,好像在說認輸了一般的搖著頭。
“要放出比這更弱的魔法太難了啊……,不過,總會有辦法的吧”
刷—,公爵夫人瞪著自己的丈夫。
“這都是因為你太嬌慣女兒了才會變成這樣的!你的嚴厲一直不也僅僅是在表面功夫而已嗎!在那麼長的時間裡,我一直沉默著沒有去管,所以她才會被你養育得這麼任性吧!”
在妻子的怒吼面前,公爵不由自主的抱住頭。
“對,對不起!”
“家很重要,女兒也很重要,這樣能講明白的道理也講不通了。就讓我‘烈風’,來親自懲罰女兒,讓陛下她親眼看看吧”

“我說露易絲。你怎麼了?”
才人滿臉詫異的看著露易絲。在前往拉.瓦利艾爾領的馬車上,露易絲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著,同時,她的心中也充滿了不安。
坐在對面座位上的基修,馬利寇爾奴和摩莫朗希也都覺得很奇怪的看著露易絲。
“你難道發燒了?覺得冷嗎?”
坐在才人旁邊的庫爾凱把手放到露易絲的額頭上,吃驚的問著她。在庫爾凱旁邊,塔巴莎坐在那裡。她將母親留在庫爾凱家的宅子裡,隻身前往特里斯汀。雖然庫爾凱也曾勸她和她母親一起留在馮.澤爾布斯特的宅子裡,但塔巴莎頑固堅持要跟來。不過,因為讓塔巴莎的母親留在庫爾凱家都覺得很放心,所以大家也就認可了塔巴莎同行。而且塔巴莎母親的心病並沒有完全痊愈。只是比起以前,不再那麼害怕見到塔巴莎而已。
“塔巴莎,你是不是也覺得露易絲她很奇怪?”
塔巴莎沒有答話,但她把目光轉向露易絲。很難得的,她並沒有打開書。只是緊握著從阿含布拉城逃出來的時候,在米斯寇爾男爵房間裡發現的長魔杖,好像同不知從哪裡來的遙遠的視線合在一起似的。
塔巴莎看了看渾身顫抖一直冷靜不下來的露易絲,問道
“害怕嗎”
“闖入阿含布拉城的時候你不是都沒有害怕嗎,難道就這麼討厭回本家?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呢”
才人想起露易絲的本家來。嚴格到如同穿著盔甲一般的露易絲的爸爸,還有拉.瓦利艾爾公爵那有如禿鷲一般的眼神……
比露易絲的性格更執拗的露易絲的大姐艾雷奧諾爾……。
在那種家族中,被責備了有那麼可怕嗎?
“不過這事不都已經發生了嗎,前一陣,沒有許可就參戰的時候,你不是也沒這麼害怕嗎”
“那時候的情況不一樣啊”
露易絲顫抖的回答。
“情況?”
“這可不像前一陣請求參戰許可的時候一樣會被原諒的。這次不是已經打破‘規則’了嗎”
才人輕輕的拍了拍露易絲的肩。
“雖說是規則,但違反法律生氣的也應該是公主殿下和王國政府不是嗎?這個,雖說你的父親和姐姐也會生氣。這麼說起來,我好像也被說過再這樣會斬首……”
想起露易絲的爸爸,才人不由得抖了起來。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在我家裡,有像死一般討厭破壞規則的人在啊”
露易絲用雙手緊抱住自己,顫抖的更厲害了。
“什,什麼啊!有那麼恐怖嗎!你到底怕哪一個?你父親?還是你姐姐?”
“ka,kakaka”
“ka?”(????=母??)
“是我母親啊”
才人回想起有過一面之緣的露易絲的母親。確實能從她那裡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巨大壓力,但因為她只是一直坐在那裡,所以沒想到是能讓露易絲這麼害怕的恐怖人物。
“會被打屁股嗎?”
露易絲聽到這樣問,終於按著肚子蹲了下去。
“露易絲!露易絲!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啊,露易絲的母親,有那麼恐怖嗎?”
馬利寇爾奴恍惚的問著
露易絲有如詛咒一般的說道
“你們這些人……,前代曼迪寇亞隊隊長,知道嗎?”
“還問知不知道,那不是名人嗎!是那個‘烈風’之加琳吧?據說……他經常用鐵面罩遮住下半邊臉。好像是王國創始以來最強的風魔法使用者呢。他的風魔法,與其說是烈風,不如說是狂暴的風暴。”
聽了馬利寇爾奴的話,基修好像也想起來了。
“傳說艾斯塔修叛亂的時候,僅僅靠一個人就將他們鎮壓下去的,好像也是那個‘烈風’吧?這麼說來我父親好像也有說過。當時還年輕的我父親正率領一個連隊奔赴前線加爾丹橋的時候,加琳已經將他們鎮壓住了。我父親經常說呢,他不想與之交手的就只有‘烈風’一個”
以此開頭,他們開始說起那位英雄從前的英勇事跡。
“也有他一人就將群打敗的事吧?”
“和凱爾馬尼亞在國境附近發生小衝突的時候,對方好像只要聽說‘烈風’出陣,就馬上逃跑了呢”
“但是,聽說他是個非常非常美麗的人呢。還有傳言說他是女扮男裝的麗人之類的……”
“怎麼可能。哪裡會有那麼強的女人啊……,恩?女扮男裝?”
聽到摩莫朗希的話,基修的臉色變了了。
“難,難道說,那個‘烈風’就是……”
露易絲像從嗓子中硬擠出來一樣艱難的說道
“那是我母親啊”
馬車中的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之後困惑的問露易絲
“你說謊吧”
“是真的啊。那麼,你們有誰知道當時曼迪寇亞隊的座右銘是什麼嗎?”
全員都搖了搖頭,果然沒有人能記得該隊的座右銘。
“是‘鋼鐵的紀律’啊,我母親她對違反紀律的事比其他任何東西都討厭”










第三章    烈風之加琳


女王的馬車到達拉.瓦利艾爾家吊橋前,是從特里斯汀出發後第二天上午的事情。因為是微服出訪,所以隨行的只有阿尼亞斯,披著大兜帽的苛爾貝爾,以及五名火槍手。
當一行人剛剛渡過吊橋的時候,聚集在城門兩邊的拉.瓦利艾爾家的傭人們便一起向馬車行禮。在內庭中,一面印著小小的特里斯汀王家百合紋章的旗子在隨風飄動著,這是對微服出訪到這裡的女王一種小小的禮儀。
阿尼亞斯翻身下馬,打開馬車門。
在延伸到城堡主建築的台階正中,一個穿著魔法衛士隊制服的人引起了阿尼亞斯的注意。
“有什麼事情嗎?隊長”
這時,安莉艾塔也看到了站在台階上的那名騎士,她吃驚道
“這不是曼迪寇亞隊的衛士嗎”
事實正是如此,騎士那漆黑的斗篷上大大的繡著幻獸曼迪寇亞的圖案。
“曼迪寇亞隊現在應該是在王城值勤才是。而且那裝飾著羽毛帽子,是隊長級才有的”
“可是,那人的體形比德.澤賽爾隊長要瘦一些呢”
“應該說德.澤賽爾隊長他是沒有理由會出現在這裡的”
騎士緩緩的從台階上走了下來。火槍手們將女王圍在中間,手搭在腰間的槍上,警惕的看著來人。
阿尼亞斯向前走上一步,站到那騎士身前。那騎士帽子下面的臉,下半部被鐵面罩遮住了。但那銳利的目光還是讓阿尼亞斯在一瞬感到自己快被壓倒了,她不由的握住劍柄。
“你是拉.瓦利艾爾家的人嗎?這可是在迎接陛下,你們的惡作劇做的過頭了。報上名來。”
但那騎士並沒有理會阿尼亞斯,他單膝跪倒深深的行了一禮。
“好久不見了,陛下。雖然這麼說,但我想您應該記不得我了。畢竟我在王城效力,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是嗎”
安莉愛塔吃驚的看著那名騎士。仔細看看他斗篷的話,確實可以發現那已經褪色的很厲害,是件很古老的東西了。但保存的很好,一處破損的地方都沒有。
“我是上代曼迪寇亞隊隊長,加裡奴.迪基雷。雖然我當時用的是假名,但對王家的忠誠是不變的。”
聽到這是上代曼迪寇亞隊隊長,安莉艾塔的緊張消失了。
“那,您就是那個‘烈風’之加琳!?”
“是的。您能知道這名字,實在是我的榮耀”
“怎麼會不知道,那太有名了啊。阿尼亞斯,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魔法衛士隊隊長,‘烈風’之加琳!我就是聽著她的種種英勇傳說長大的!”
安莉艾塔她好像回到了少女時代一樣,滿臉崇拜的握住加裡奴的手。
“我從兒時就非常崇拜您了。將火山的消滅!從橡樹鬼手中拯救一座城市的事跡……高強的武功!山一般的功勛!是那貴族還有貴族風範的時代裡的真正的騎士!聽說無數的騎士都尊敬著您,爭相模仿著您的!”
“這太讓我慚愧了”
“您在說什麼啊!不過,我知道您的一個秘密哦!您其實是女性,沒錯吧?雖然聽聞您引退之後像風一般消失了,但您現在在拉.瓦利艾爾啊。不過,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加裡奴取下了面罩。而看到那面罩下容貌的安莉艾塔卻驚得雙目圓睜。
“公爵夫人!您不是公爵夫人嗎!”
阿尼亞斯也很吃驚
“那,這位就是……”
“拉.瓦利艾爾公爵夫人,也就是露易絲的母親……”
“我趁結婚之機,脫去了衛士服。那時候的事情要是說起來就太長了,還請您能夠諒解”
“我知道了。但為什麼……”
為什麼您又將早已捨棄的隊服再次穿上呢?安莉艾塔如此問公爵夫人。
加裡奴站起身。
“今天的我,並不是公爵夫人加裡奴.迪基雷。而是以鋼鐵之紀律為尊的,曼迪寇亞隊隊長加琳。就讓我給予破壞國法的女兒以懲罰,來作為我拉.瓦利艾爾家忠誠的證明吧”
“懲罰!烈風大人您竟然說要給露易絲懲罰!”
安莉艾塔凝視著嚴厲的加裡奴,搖了搖頭。她臉上泛起血色。之前自己那想給露易絲什麼懲罰的心情,在這一刻消失了。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會比我更苛刻的懲罰露易絲。要是我再懲罰她的話,那露易絲不就死定了!
“絕對不能動粗!我,那個,那個,並不是為了給露易絲懲罰而來的。因為我也很年輕,當初也確實很生氣。但是,我又仔細考慮過了。雖然露易絲確實是沒有得到許可就穿越了國境……但是,那也只是因為她擔心朋友而已。我是有打算嚴重警告她,但絕沒有想過要給她嚴厲的刑罰的。”
“陛下這仁慈的話語讓我不勝惶恐。然而,陛下您的王權是由始祖所賜予,是神聖不可侵的。所以以那名號所頒布的法律是絕對不能違反的”
加裡奴右手一揮,一個黑色的巨大物體從城堡瞭望塔的陰影中飛了出來。在著陸的同時卷起無數沙塵。
那是古老而巨大的幻獸,曼迪寇亞。
“如果不能嚴格執行國法,那陛下您的王權將無法穩固。打破那國法的,就算是我的親生女兒,也絕不能寬恕。”
加裡奴用讓人想不到她已五十歲的輕盈動作跨上曼迪寇亞。
呼!地,曼迪寇亞揮動它那鷲形的翅膀,以另人瞠目的速度帶著它的主人飛向空中。

從凱爾馬尼亞邊境到達拉.瓦利艾爾堡要比從特里斯汀近。穿過國境三個小時後,露易絲一行人就已經可以看到城堡那高高的尖塔了。
“那,那個露易絲……。你的母親,真的就是那個‘烈風’之加琳嗎?”
為了打破這沉重的氣氛,才人張口說話了。但露易絲什麼都沒有回答。只是在那裡顫抖著身體,呆呆的張著嘴望著頂棚。
“經過了三十年的時間,人不都會改變的嗎?是不是?確實,沒準她以前是恐怖的騎士,但現在她已經老了啊,不會再做那種過分的事了吧。懲罰什麼的,頂多也就是把你關到倉庫裡反省吧。”
“……你是不會明白的”
露易絲就如同重病患者臨終前一樣的回答道。
“能將年輕時的性情保持到最後的,是沒有幾個人的”
摩莫朗希好像這是自己的知道的事情一樣說著
“……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不要這麼擔心啊”
“……說簡單點,我母親。她那個人”
聽到這裡,馬車裡的人都緊張了起來。才人承受不了這種氣氛開始大笑,但那只是假裝的勇敢。
“啊哈哈哈!都別那麼擔心嘛!”
“對對!即使是傳說中的烈風,她現在不也是公爵夫人了嗎?在優雅的社交界裡,絕對會去掉她在戰場中的習慣的!”
這時,塔巴莎指著窗外說道
“有個騎著曼迪寇亞的騎士
露易絲馬上蹦了起來,她已經陷入恐慌了,立刻砸碎馬車窗戶上的玻璃逃到外面。
呼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在那瞬間,巨大的捲風出現了,將逃到外面的露易絲困在其中。
“這,這是什麼”
才人被驚呆了,而下一個瞬間……,那捲風整個膨脹了起來,馬車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它卷到空中。
“這是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人在怒吼著。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修在狂喊著。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馬利寇爾奴在大叫著。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摩莫朗希在呼喊著。
“這下完了……”
庫爾凱在嘀咕著。
“………”
塔巴莎依舊無言。
馬車簡直就像被巨人甩出去一樣,在空中翻滾著。而馬車中的六人就像是被放入了雞尾酒混搖器中的雞尾酒。
“好痛!啊!呀!”
六人在馬車壁上,座位上,互相之間碰撞著,不斷發出哀鳴。這時捲風突然停止了,馬車從空中直直的向地面落去。
“掉下去了!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在鋼纜斷掉的電梯中,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呢?在才人想著這種蠢事的時候,馬車卻浮了起來。
原來是那騎士使用了“漂浮術”。
馬車緩緩的落到地面上,快被搖散的一行人,橫七豎八的躺在馬車之中。
才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露易絲這時正搖搖晃晃的要落到地上。
“露~易~絲~!”
雖然他大叫著想跑過去,但身體卻不能動彈。而此時,那騎著幻獸身披黑色斗篷的騎士出現了。她就是露易絲的媽媽嗎?可是,好可怕。
站在那裡的那個人,與其說是露易絲口中的“嚴厲”,不如說那是全身如火鑄成的“恐怖”的騎士人偶。
她站在倒地的露易絲旁邊,叫道
“起來。露易絲”
露易絲啪的一下坐起身
“母親……”
在她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像得了瘧疾一樣在渾身顫抖著了。那簡直就是被牧羊犬咆哮的小型犬。雖然路易絲生起氣來也很可怕,但和她母親的恐怖壓力比起來,就如同是熊和老鼠一樣。
“你到底做錯什麼了,快向母親報告”
“那個……,無,無端穿越國境,這事”
“我聽不清楚”
“無,無端穿越國境”
一股捲風飛了過去,一瞬將露易絲拋向大約二百米的高空之後,讓她像一片落葉一樣翻滾著落了下來。
“母親我是怎麼教育你的?”
露易絲的粉發已經變的很凌亂,裙子也不知被吹到哪裡去了,只剩下內褲,但露易絲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感到羞恥了。
“違,違反了國法的事我深深的向您道歉!但,這是有原因的”
騎士揮了下手中的魔杖
“才立了一點功,就得寸進尺了可不行。不管有沒有原因,只要是違反國法就不能寬恕。而且因為這結果,還可能會導致更多人的不幸”
暴風狂吹著,露易絲在風中已經搖搖欲墜了。
才人再也看不下去,他衝到露易絲身前。
“請,請您住手!”
“你是?”
披著黑色斗篷,下半邊臉戴著鐵面罩的加裡奴問才人。
“那個……那個,我是露易絲的使魔”
“對了”
加裡奴點了點頭
“你就是上次作為露易絲隨從的少年。原來你是使魔啊”
才人抱起已經遍體鱗傷的露易絲
“喂!你還好嗎?還活著嗎?”
“嗚嗚……,已經不行了……嗚嗚”
露易絲已經很虛弱,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這也難怪,她就像被扔進一個巨大的洗衣機裡,洗滌,漂洗,脫水過一樣。天下聞名的美少女,就這樣被糟蹋了。
加裡奴橫起魔杖
“等,等等!已經夠了吧!露易絲她都已經變成這樣了!”
而基修他們則對才人說道
“算了吧才人。這是他們的家務事。而且你,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加裡奴直視著才人。
“所謂使魔,那就和主人的盾一樣。盾被吹飛出去這是理所應當的。有什麼可恨的?”
這時巨大的捲風出現在加裡奴身後,那和先前將馬車卷到空中時的風一樣規模。才人緊握住特爾弗林格,他左手上的紋章開始放光。
“我說特爾弗”
“什麼事?”
“那個,很危險嗎?”
看著那巨大的捲風,才人問道。
“是很危險呢。那可不僅僅是卷,其中還夾雜著真空斷層,碰到的話就會被砍到。真是另人畏懼的四邊形魔法組合……”
現在已經沒有聽解說的空閒了。
捲風已徑直的向自己飛了過來,才人立刻橫劍將它擋住。
“住手!快逃!”
特爾弗林格在大叫著,但已經來不及了。
才人的身體像被無數刀刃切到一樣遍身傷痕。
 
“好,好痛————!”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真空.捲風’啊,在我把它吸收前就會傷到你的身體的!”
才人渾身都是血,但他站在那裡。
才人遍體鱗傷的身影,映入了已經因恐怖而陷入了混亂和麻痺的露易絲眼中。那本已被恐懼染得蒼白的心,突然被一股怒火所覆蓋。平時的露易絲是不敢反抗自己母親的,因為她就是在這種教育中長大。
露易絲無意識的握起魔杖,口中詠唱著虛無的咒文。
聽到那咒文的加裡奴輕皺著眉頭,那是從來沒聽過的咒文。既不是火,也不是風,不是水,也不是地。
露易絲揮下手中的魔杖,那將才人包裹其中的“真空.捲風”隨之放出耀眼的光芒。
加裡奴看著這光,一瞬,退縮了。
女兒唱出的咒文究竟是什麼?
雖然詠唱的時間短,但是對解除已經手下留情的魔法來說這已經足夠了。露易絲的解除將母親的真空.捲風打消了……。
正當錯愕的加裡奴想再次詠唱魔法的時候,一個人從後面把她抱住了。
“請您住手吧!這已經足夠了啊!請您快住手吧!”
那是從拉.瓦利艾爾城驅馬趕來的安莉艾塔。在她後面跟著阿尼亞斯。
“我不會允許你們再在我面前爭鬥!難道你們不是母子嗎!如果您還想再繼續下午的話,那請您把杖指向我!”
聽到女王這麼說,加裡努才不得已的放下手中的魔杖。精神和體力都已到達極限的露易絲,也咚的一聲癱倒在地上。
安莉艾塔跑到倒在地上的才人旁邊。
“好重的傷!”
她慌張的詠唱起水魔法。女王親自施放“治療”魔法在為才人治療。滿臉是血的才人說道
“公主殿下……”
“不要說話!你傷的很嚴重!”
安莉艾塔繼續詠唱著水魔法。
“露易絲呢……”
安莉艾塔震了一下。
“她沒事的。你的朋友正在照顧她。”
從馬車中跳出來的摩莫朗希正在治療露易絲的傷。
“是嗎……”說完這話,才人便暈了過去。
在治療著才人的安莉艾塔旁邊,加裡奴單膝跪在那裡。
“女王陛下,我已經給我罪孽深重的女兒懲罰了。如果您還覺得不夠,請您懲罰我吧”
安莉艾塔大大的嘆了口氣。
“真是!你們這都是在做什麼啊!親生母子互相戰鬥,這連神和始祖都會悲傷的!我最初不就已經說過,我不是為了懲罰她而來到這裡的嗎!”
“用魔杖解決問題,是我們貴族古老的傳統。”
“我比起任何事都更討厭無意義的流血!那邊的人!請快點將受傷的兩個人送到城堡裡去!”
聽到安莉艾塔的話,基修他們開始使用“漂浮術”將露易絲和才人送往城堡。










第四章  拉.瓦利艾爾家族


“剛剛,您是說的‘虛無’嗎?”
當天晚上……,在拉.瓦利艾爾家的起居室裡,眾人圍著女王,在聽她秘密的情況說明。在暖爐旁邊,拉.瓦利艾爾坐在椅子上,他很少說話,只是在注視著那旺盛燃燒著的火焰。露易絲的兩個姐姐分別坐在父親的兩邊,聚精會神的聽著。
先前還穿著衛士服裝,渾身散髮著鬥氣的加裡奴也換回了公爵夫人的裝束。除了她那銳利的眼神外,“烈風”那位可怕騎士的影子都消失了。真是夠速度的變身啊。
露易絲與才人的朋友們……,也就是基修和庫爾凱他們被安排在別的房間休息。這也是因為安莉艾塔說希望他們不要參加的緣故。
隨後,露易絲和才人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露易絲好像很不適應這氣氛,在那邊絞著手指。而才人那被加裡奴的風魔法切得體無完膚的身子,則到處纏滿了繃帶。即使是安莉艾塔的水魔法,也沒能將那傷完全治愈。
坐在上座的安莉艾塔大大的點了下頭
“就是這樣。露易絲所覺醒的魔法,就是那傳說中的系統……,虛無”
拉.瓦利艾爾公爵驚的張大了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女兒。
之後他溫柔的撫摩著露易絲的頭。
“這種傳說一樣的事,怎麼也不能讓我相信啊。‘虛無’已經是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系統。雖然那些信仰堅定的神學者說‘那是存在的’,但……”
加裡奴那銳利的眼中放著光,小聲說道
“我相信這事”
“加裡奴”
“剛剛將我組合魔法打消的露易絲的咒文……。那魔法放出著我從未見過的光輝,那就是‘虛無’嗎?露易絲”
露易絲點了點頭
“就是這樣的,母親”
“嗚……”
拉.瓦利艾爾公爵沉默了。艾雷奧諾爾她手捂著頭倒在地板上。
“虛無……,竟然是虛無?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卡特蕾亞站起身,開始照顧倒地的姐姐。
安莉艾塔繼續說道。
“要說無法相信,其實我也是一樣的。但,這就是事實。‘虛無’之力已經復甦,而那背負者也不僅是露易絲一人。”
拉.瓦利艾爾一家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那讓人仿佛感覺會永遠持續下去的沉默。
但這沉默,被拉.瓦利艾爾公爵打破了。
“我想請問一下陛下您這次訪問的意圖”
安莉艾塔就像是為了下定決心一樣,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她注視著拉.瓦利艾爾公爵。
“我希望,你們能把露易絲交給我”
“那是我的女兒,自然是身心都奉獻給陛下的”
“我說的並不是這樣”
安莉艾塔催促著阿尼亞斯。阿尼亞斯點了點頭,打開了放在旁邊的皮包,取出一件黑色斗篷。而在那內襯的紫色料子上,能看到繡在上面的百合花紋章,拉.瓦利艾爾公爵的眼睛張的大大的,看著那斗篷。
“這是王家的紋章……,這不是馬莉安奴殿下在年輕時候用的斗篷嗎!”
“露易絲,對於你無端穿越國境潛入加裡亞的事,我現在給你懲罰”
“是,是!”
“穿上這個吧”
“但,但是,這個是……”
“沒錯。要是穿上這個,你和我就變成姐妹了。也就是說,第二王位繼承人出現了。”
“這,這這,這太讓我惶恐了。不,不如說這更讓我覺得恐怖……”
“露易絲,你所擁有的力量太強大大了。所以那肩上常要負有巨大的責任和對祖國的義務,這是為了讓你不再忘記它們而給予你的懲罰。”
安莉艾塔嚴厲的看著露易絲。就像晃動著身子等待吞噬掉青蛙的蛇一樣,等待著露易絲接受這個。
看到露易絲馬上就要平步青雲的拉.瓦利艾爾公爵,這時張口說道
“陛下,我向您對小女過分的厚待表示我的感謝,啊不,這恩寵是無論怎麼感謝都報答不了的。但是,我能向陛下您問個問題嗎”
“無論什麼都可以”
“我女兒的那個傳說之力,您打算如何使用呢?剛剛,那力量打消了加裡奴的魔法,想必威力是很強勁的吧。您會不會是想,和上次戰役一樣,在同別國的戰爭中使用它呢?”
“對於那次的事情……我已經在深深反省了”
“我女兒絕對不是什麼大炮和火箭。如果您在這方面對我女兒有所誤解的話……”
“這樣的話?”
“那我們會很悲傷的,捨棄我家族長年侍奉於王家的歷史,不惜同王國政府兵戎相見”
那不是作為公爵,那只是作為一個為女兒著想的父親的話語。公爵的這種樣子,讓才人感到胸中一陣悸動。
聽到公爵的話,阿尼亞斯馬上拔出劍,而安莉艾塔制止了她。
“我也有些話想問公爵您。這是對作為這個國家品位、禮節和智慧的守護者,身為古老貴族的您的質問。”
“無論什麼都可以”
“為什麼會發生戰爭?作為同時擁有英明與睿智,以萬物之長君臨於這個世界,比幻獸和亞人優秀得多的我們,為什麼會在同族間不斷重複著戰爭呢?”
“…………”
“到現在也發生過幾次戰爭了。我也親眼目睹了我所珍視的人們受傷,死去。就算是我自己,也曾經為了復仇,而瘋狂的引發了戰爭。而那結果,不僅是我,更多的人,珍視的人也……失去了他們的父母、孩子、兄弟、朋友。所以我是個背負著無限罪責的人”
“……戰爭並不是只有陛下您的責任啊”
“不,因為那是以我之名,人們才會去戰鬥,才會去受傷,才會失去生命的。這些不由我背負還能讓別人去背負嗎”
安莉艾塔深深的低下了頭。
“我也想……,將露易絲的力量……,用在正確的事上。要是能這樣就好了,但我現在並不清楚。不過,我絕對沒打算將那力量用在戰爭上。只有這點請您相信我,公爵。”
“陛下,請恕我直言。雖然陛下您並沒有打算將這力量用在戰爭上,但總會有不得不使用它的時候。不,強大的力量總是在吸引人去使用它。”
“正向公爵您所說的一樣。……現在其他國家又在暗中窺視著。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準備將他們的黑手伸向我們的人也存在著。我這也是為了將露易絲從那些想把她置於自己掌握中的宵小手裡保護她啊”
“讓我感到不安的,正是您所說的這點。想獲得強大力量的敵人。但是誰又能說,陛下您不會變成那樣呢?剛剛,雖然陛下您的決心已經說出來了,但沒有人能保證這不會改變。有什麼能證明陛下您決心東西呢?”
安莉艾塔為難的垂下眼,在考慮過有沒有什麼辦法之後,她無奈的說道
“沒有這種東西。說實話,我連自己都信不過。因此沒有能作為證明的東西。”
隨後安莉艾塔微笑起來。那是沒有任何做作,能打動人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想置我能真心信任的朋友於不顧。那能指出我錯誤的,真正的朋友。在我走錯路的時候,能毫無顧慮將杖指向我的,朋友……”
老公爵凝視著安莉艾塔,過了一會兒,他將目光轉向露易絲。
“曾經,你不是向父親說過嗎?你所‘覺醒的系統是火’。那麼,那就是騙我的了?”
露易絲很羞愧的低下頭。
“真是對不起。父親”
“你聽好哦,露易絲。那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父親說謊。”
公爵隨後轉向安莉艾塔。
“我是個老貴族了。是個跟不上時代的老人。在我年輕的時候,事情是那麼的單純。名譽、榮耀和忠誠,只要守護好這些的話,那就不怕別人在背後指責自己。但是……,現在的時代不一樣了。在那強大的傳說之力復甦的現在,那些舊的正義,舊的價值觀……,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公爵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兒一樣看著安莉艾塔。
“陛下您剛才說的那句話,‘不能相信自己’,的這種疑問之心……,會成為在開拓那看不見的未來中最好的指針吧”
“父親”
露易絲跑過去抱住父親。
“你長大了啊,露易絲。父親我還以為你是個永遠都只會撒嬌的孩子呢。但,父親沒想到你早早就離巢了。”
父親慈祥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這是父親對你的餞行。在女王錯誤的時候將其指出來的忠義。以及……,敢於承認錯誤,才是真的勇氣。露易絲,不要忘記啊。我的小露易絲。”
“……父親”
“要是有覺得痛苦的話,隨時回來都可以。因為這兒是你的家啊”
公爵輕吻了露易絲的額頭,隨後離開露易絲。接著,他向安莉艾塔深深地低下了頭。
“雖然她是我不成材的女兒,但還是請您讓她幫助您吧。祝願您所行之王道,能得到始祖的加護。”
房間內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時,公爵夫人加裡奴啪啪的拍了兩下手。
“加裡奴”
“沉重的話題到此結束。雖然有點遲,但大家都去吃晚飯吧。這是為招待遠道而來的女王所開的宴席,請女王您一定要參加。露易絲,也叫上你的朋友們。艾雷奧諾爾和卡特蕾亞就來幫忙招呼吧”
邁著過去武士一樣矯健的步伐,加裡奴離開了房間。露易絲的兩個姐姐追著母親也跑了出去,露易絲則去叫還在其他房間休息的基修他們。
才人本也打算出去,但安莉艾塔叫住了他。
“……公主殿下”
安莉艾塔臉上一瞬閃過一絲陰影,隨後又硬露出笑容
“你沒事比什麼都好”
才人紅著臉低下頭。
“不……,真是對不起。擅自做了那些事”
“你是有勇氣的人,就像野生的鷹和馬一樣。就算是我說‘不要去’,你也還是會去的吧”
安莉艾塔接過阿尼亞斯拿出的斗篷,遞給才人。那是繡著修瓦利埃紋章的騎士用斗篷。
“這我還給你。女王所給出去的東西是不能再還回來的。”
“可是……”
才人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
“這並不是要束縛住你的鎖鏈。這只是為了幫你振翅高飛用的翅膀。披上它是不會有害處的。”
安莉艾塔已經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才人便點頭接下斗篷。
安莉艾塔很高興似的看著才人披上斗篷。
而那眼神讓才人有點吃驚。
才人最近在那眼神中看到的好像撒嬌一樣的熱情已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有點寂寞的目光……,那寂寞的深處好像能看到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安莉艾塔貼到才人耳邊,輕聲說道
“你放心吧。我以後只會讓你看到我作為女王的臉的”
“呃?”
隨後,安莉艾塔伸出她的左手,就像平時一樣。才人微微緊張的托起那隻手,輕輕的吻了一下那手背。
安莉艾塔好像已經得到滿足了一樣走出了房間。
而阿尼亞斯則像影子一樣跟著她走了出去。
剛剛安莉艾塔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才人反覆思量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甩了一樣。不,我們兩人根本就沒有戀愛過啊。所以不同,稍微有點不同。
還是說她,只是因為感到有點寂寞,所以才,像那樣向我撒嬌嗎。但她現在已經沒問題了。她剛才的話,會是這樣的意思嗎?
雖然感到有點寂寞,但那樣的安莉艾塔是那麼威風那麼讓人奪目。
當才人又打算離開房間的時候,一直留到最後的拉.瓦利艾爾公爵叫住了他。
“請等一下”
驚!才人不由得顫了一下。接著背後好像有一股寒氣襲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他腦中,回想起之前在中庭中發生的事情。當時自己在小船中將露易絲推倒的時候,被露易絲的爸爸看到了,並要將他斬首。
不過像露易絲的爸爸這樣身份很高的人,應該記不住一個平民的臉吧。
但,事情就是事情。那一刻的光景已經深深印在才人腦中。而且露易絲的媽媽,不也記得自己的事嗎?
“說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才人。才人.修瓦利埃.德.平賀”
才人想,說出帶爵位的名字,對方應該是不會覺得奇怪的。
“初次見面啊”
聽到拉.瓦利艾爾公爵這麼說,才人剛剛還懸著的心,放下了。太好了,不會被殺了。始祖普利米爾,感謝您啊……才人向自己不相信的始祖表達著深深的謝意。
“啊,不過是作為修瓦利埃第一次見面吧”
一瞬,才人仿佛從天堂直落到地獄。拉.瓦利艾爾公爵將手搭到才人肩膀上。
“沒事的,你放心吧。再怎麼說,我也不能將身為陛下近衛騎士的你斬首嘛”
“非,非常感謝您”
“不過,在晚飯前來一場輕輕的練習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公爵用讓人想不到他已步入老年的力道緊抓著才人的肩膀。
“好痛!好痛痛痛!”
“你究竟想染指誰的女兒,我會讓你的身體好好記住的”
於是才人便被公爵拖了出去……

在當天的晚餐會上,大家都很開心。並與被阿尼亞斯帶來的苛爾貝爾重逢了。而且。女王也赦免了他的罪責,聽到這一消息的基修他們臉上放著光彩,盡情的歡呼著。
但是……直到晚餐會結束,大家都要準備睡覺的時候,也沒見到才人的蹤影。
“說起來,才人君他怎麼了?”
苛爾貝爾老師問著,但大家都在搖頭。
“是不是去哪裡了?”庫爾凱說道。
正在大家都在擔心才人到底去哪裡了的時候,他卻幾乎死在走廊裡了。
“走,走不動了……”
筋疲力盡的躺在走廊裡的才人嘆著氣。白天被露易絲的媽媽,晚上則被拉.瓦利艾爾弄得快要散架,他的身體在哀號著。
露易絲媽媽的魔法很厲害,但看上去已經是老人的拉.瓦利艾爾公爵也很厲害。他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輝,用非常多的魔法徹底打擊著顫抖的才人。
仿佛他現在看到女兒被推倒了一樣,猛烈的攻擊著,才人一點也動彈不得,只是單方面挨打。不過,這與其說是毆打不如說是在射擊。當然,靶子就是才人……。
“……不過,這是什麼父母和孩子啊”
才人搖搖晃晃的打算站起來,但,咚的一聲,他又倒下去了。
“現在大家正在高興的吃著好東西呢吧……”
才人動了動身子,將背靠在墻上。從窗外,可以看到掛在天空中的雙月。
但……,不管怎麼說,露易絲是被她的父母愛著的。雖然乍一看,他們是那麼嚴厲。
露易絲的母親也是,如果她沒有沒有給予露易絲那麼嚴重的懲罰,將露易絲弄的遍體鱗傷的話,安莉艾塔是不會說出“就這樣赦免她”的話吧。
露易絲的父親也是這樣,為了保護露易絲,不惜捨去公爵的身份。
“我,當然是,沒有誰會像那樣袒護我”
看著自己滿身的傷痕,才人咕噥著。
“雙親嗎……”
他想起自己已有一年多沒見到過的雙親。
那是何時的事了,自己也有過被這樣袒護的時候。那好像是自己還在上小學時候的事吧。自己到學校要走的路已經決定好了,所以規定必須要走那裡上下學。也就是說禁止繞路回家。但某一天,才人走了其他的路,繞路回家了。那是因為才人一直用的橡皮在他平時去的文具店沒有,所以他才決定繞路的。而才人的同學發現了這件事,並告訴了老師。
老師對才人發火了。
但才人的雙親對他說,“那太可笑了,你並沒有錯”。
那只會說好好學習吧的母親。那平常不大說話的上班族父親。這是哪裡都能看得見的普通家庭……。
不經意間,才人落淚了。
“呃?”
才人想著,這好奇怪啊。隨後他擦了擦眼。
到現在為止,自己明明沒有因為想到雙親而流淚的……。
是因為看到露易絲的雙親而想到什麼了嗎?
但,這種面容是不能讓露易絲和大家看見的。
在黑暗的走廊中,才人一個人抱膝坐在那裡。
“你在做什麼呢?”
一個清脆而溫柔的聲音回響著,才人不由的跳了起來。

露易絲在自己的房間散開了頭髮。
這是她從懂事後直到魔法學院入學前一直生活著的房間。是個大約有十二平米的,四方形的大房間。帶著頂棚的大床放在離開窗邊一點的位置上。在那上面,堆積著小山一樣的布娃娃。還有豪華的雕刻木馬以及大量的畫書。那是自己說想要的時候,父母買給自己的……。
以前自己住在這裡的時候,總是想盡快離開這個房間。母親對教育很嚴格,好像只為了我和姐姐們出嫁前的事情考慮,而父親在和鄰居交往的時候,除了狩獵以外也看不出他還有什麼別的興趣。
並且,自己總感到他們在說,好好學習魔法。也被他們嚴厲的說過,不會魔法的女孩子,是嫁不到什麼好人家去的。對當時的自己而言,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感覺像在監獄中一樣。
但是,現在自己的雙親和這宅子都已不再是監獄了,而是守護自己的城堡。那眼睛所看不到的愛,在深深的保護著自己。
露易絲看著那床。
“……是變小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這在自己兒時感覺非常大的床現在看起來變小了,是因為自己成長了吧。
看著這些自己已經覺得變小了的傢具而感到懷念,自己是不是多少有點成長了呢?
不,露易絲搖了搖頭。
自己一點成長也沒有。
整理過頭髮之後,露易絲深深的反省著。
大家……都在為自己的事情擔心著。母親也是,父親也是,連安莉艾塔也……。
而自己,卻還是依然任性的重複做著。
呼,非常可愛的嘆了口氣的露易絲,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說露易絲。零之露易絲。你,真的不是能擔負起‘傳說’的料啊”
她這樣對自己說著。
砰,露易絲把臉貼在鏡子上,閉上眼。
“我……,這以後要怎麼辦才好啊……”
在她腦中,回想起自己去加裡亞之前安莉艾塔所說的話。
“按照自己所相信的‘道理’前進……。那已經在漸漸逝去了,而我的貴族之魂,就存在於那裡。”
露易絲就這樣煩惱著。
能貫徹自己的信念是不錯,這是很棒的事情。但,這樣做的話不會給其他人添麻煩嗎?要是有的話數量應該不會少。這都是因為自己所擁有的“虛無”力量太強大的緣故。即便是自己貫徹正義而行動,也可能會傷害到很多人吧。
自己要只是個普通的,四系統魔法使用者的話,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吧……。
“真的,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煩惱中的露易絲咕噥著,這時她腦中浮現出才人的身影。我都在這樣煩惱了,那個笨蛋到底跑哪裡去了?直到晚餐會最後,他都沒有出席。雖然有問過父親,但他只說才人太累去睡了之後就沉默不語了。
去加裡亞的時候,一直都是和大家在一起,所以沒有時間可以兩個人獨處。我心中也有好多話想對他說,但因為發生了各種狀況,致使時間不允許自己和他說話。
“你要是喜歡我的話,就不要放我一人這樣不管啊”
露易絲無聊的說著。
不過,只要還在這城堡裡,那想在這房間裡做什麼都難。因為才人在推倒自己的時候,會被城堡中的所有人看到。
“……真是的,那個笨蛋,不知是該說他不會問,還是該說他根本就沒注意到。”
露易絲嘟著嘴抱怨著。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
露易絲一瞬想到可能是才人,而心中激動不已。
“是我,露易絲”
“公主殿下”
那是安莉艾塔的聲音。露易絲慌忙跑過去打開門。已經換上簡樸室內裝的安莉艾塔微笑著站在那裡。
露易絲深深地低下頭
“怎麼了?露易絲“
“沒……,只是不顧公主殿下您的反對,那個,給您添了許多麻煩……“
呼,安莉艾塔嘆了口氣。
“沒事的,露易絲。已經都過去了。雖然我們曾對立過,但大家都平安回來了啊。所以就不要在意了。你只是堅持著你的想法,而我也只是堅持著我自己的道理而已。”
“……公主殿下”
“讓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安莉艾塔微笑著。而露易絲不由得眼中含著淚,抱住了安莉艾塔。
 

出現在因為傷痛而動彈不得的才人面前的是……
“卡,卡特蕾亞”
那同露易絲一樣的粉發是那麼耀眼,她正是卡特蕾亞。身為拉.瓦利艾爾家次女的她,是好像被包裹住一樣,擁有特殊魅力的美女。露易絲要是異常成長了的話,是不是會變成這種樣子呢?擁有才人夢想中的那種身材和感覺的卡特蕾亞,仿佛直擊中才人的喜好,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哎呀哎呀。真是真是”
卡特蕾亞吃驚的蹲到才人面前。
“好重的傷呢……你還好嗎?”
這麼說著的卡特蕾亞開始檢查才人的傷口。
“不是從頭部滲出的血”
卡特蕾亞仔細檢查著才人的頭部。而隨之出現在才人眼前的是,卡特蕾亞的……,在露易絲擴大發展型中,唯一與妹妹完全不同的部分……,也就是說,她的胸部出現在才人的面前了。
那在淺粉色罩衫包裹下的物體出現在才人面前,使得他已經快要死掉了。
“沒,沒事的!”
才人慌張的打算站起來,但,劇烈的疼痛馬上傳遍他全身。
“痛!好痛啊啊啊啊!”
“不可以勉強自己”
卡特蕾亞拿出魔杖,開始詠唱咒文。
“伊爾.沃達爾.迪爾……”
那是“治療”的咒文,才人身上被拉.瓦利艾爾公爵魔法所造成的傷口在慢慢愈合。
“謝,謝謝你”
才人慌忙點著頭向卡特蕾亞道謝。隨後,當他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手卻被拉住了。
“不行。這傷只靠魔法是不能完全治愈的。請跟我來,我會好好幫你治療好的。”
卡特蕾亞微笑著。那是多麼慈祥的微笑啊,才人看著那笑容,覺得自己的內心都好像被治愈了。
才人非常緊張的被卡特蕾亞帶向前方,那兒好像是卡特蕾亞自己的房間。才人被領進房間,卻不禁被嚇了一跳。
吱吱吱吱,好像有什麼叫著飛向才人的臉,那是鼯鼠。
“嗚哇!”
才人大叫著將其甩掉,而一種更大的東西在接近著他。
那是小熊。
“熊,熊!”
剛蹲下去打算避開,卻發現另一個大東西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是巨大的烏龜。動物們一個接一個的靠過來,開始壓到才人的身上。
“喂喂。他受傷了,不可以和他玩喔”
聽到卡特蕾亞這麼說,圍著才人的動物們才慢慢散去。
這房間就宛如動物園一樣,讓才人不禁想起某日馬車中的事。這麼說,卡特蕾亞她是非常喜歡動物了。
“好,好厲害啊”
不經意間,才人說出了自己的感想,卡特蕾亞聽到後高興的笑了起來。
“嚇到了嗎?”
“不……”
卡特蕾亞在抽屜中搜索著,取出了繃帶和藥物,開始為才人治療傷口。好像是從她心底說出的一樣,卡特蕾亞說道
“在我母親之後又被父親拉去當對手。身體是受不了的……。真的是對不起。他們並不是壞人。只是有點不知道變通……”
“畢竟他們是露易絲的兩親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到才人這麼說的卡特蕾亞,哈哈笑了出來,可她馬上就劇烈咳嗽起來。
“沒沒,沒事嗎?”
“沒關係的。因為好久沒有使用魔法了,所以身體有點不適應”
“呃?”
才人滿臉吃驚,而卡特蕾亞搖了搖頭。
“啊,抱歉抱歉。不要在意,什麼事都沒有。”
“是,是這樣嗎?”
“恩,因為我平常是不使用魔法的”
那充滿慈愛的言語讓才人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對了對了,可以的話,陪我說說話怎麼樣?”
雖然比才人大幾歲,但卻依然如少女般純真的卡特蕾亞說道。她完全沒任何顧慮的注視著才人的臉。
“想,想聽什麼呢?”
“從那之後,你們發生了好多危險的事吧。阿爾比翁的事就相當危險。你和露易絲的事,我也很擔心的喔。”
才人向卡特蕾亞講了從這宅子得到參戰許可之後發生的事。戰爭的事情,自己失蹤了的事情,一個人衝進七萬人中的事情。這使卡特蕾亞聽的雙目圓睜。
“是嗎……,你代替露易絲,遇到那麼危險的事了啊”
“才沒這回事!這那兒能說是我代替她,那個,本來就是該我去的……“
“你好棒呢。明明立下那麼大的功勞,卻一點也不驕傲“
被卡特蕾亞表揚了的才人,非常的難為情。
“才沒那種事,那種,那個,那種……“
“你真的是很厲害呢。露易絲她真幸福啊。有你這樣的騎士陪伴著她。”
卡特蕾亞她讚揚著才人,那裡面完全沒有夾雜任何別的意思。被年長的女性如此讚揚……,才人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當然,卡特蕾亞和自己的母親一點都不像。但是……,這真心讚揚的言語,卻如自己從母親那裡得到的一模一樣。雖然自己從沒有像這樣被讚揚過這麼多,但被讚揚了的記憶,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偶然考試成績不錯的時候……。
幫忙洗碗筷的時候……。
即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母親也在大大的誇獎著自己……。
“你怎麼了?”
卡特蕾亞很擔心的看著才人。不知不覺間,才人哭了出來。
“對,對不起!什麼事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那你為什麼哭呢?說給我聽聽吧”
“不,真的是……,真的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能說自己是因為想起母親而哭呢,絕對不能說。說出來會不是會被當成膽小鬼嗎。
“對不起喔。好像讓你想起什麼的樣子呢”
卡特蕾亞很抱歉的抱住了才人的頭。從她身上散髮出那混合著微微香水的,讓人安心的,覺得慈祥的香氣。才人閉上眼。
好溫暖,被抱在卡特蕾亞胸前才人感到很安心。同時,又感到有什麼讓人懷念的東西。
“……為什麼,為什麼會想起來呢。來到這裡以後,明明都不怎麼想起來的。好奇怪”
才人呆呆的說著,卡特蕾亞溫柔的應著他
“是母親嗎?”
“是啊”
卡特蕾亞沒有再追問什麼。她的臉略帶寂寞,輕輕的說著“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卡特蕾亞她會道歉……,但才人他已經不能再考慮任何事情了。他閉著眼睛,被卡特蕾亞摟在自己豐滿胸部上……,而才人就像在深海中抱住一塊浮木一樣抱住卡特蕾亞的腿……,好安心啊。

安莉艾塔和露易絲的對話和從前一樣熱烈。
她們兩人就像兒時一樣,哈哈的笑著,說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到夏天的話,經常像這樣在這裡度過呢”
安莉艾塔在懷念著過去。
“是啊”
忽然,露易絲想起有話要和安莉艾塔說
“公主殿下,我有事想和您商量”
“什麼事?”
露易絲把剛才自己所煩惱的事告訴了安莉艾塔。
要是按照自己心之所向前進,會有傷害到別人的可能性的話,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呢?安莉艾塔靜靜的聽著露易絲的話,她的表情稍稍嚴肅了起來……。她向露易絲點了點頭。
“我是女王吧”
“正如您所說”
“恩,雖然不是自己想戴的,但現在被戴上了王冠。可我還很年輕……,雖然也多少學了一些政治。不過,我還是有不懂的地方。為什麼這個世界,不會沒有戰爭呢?”
“…………”
“但是,真的只是一點,能減少戰爭的存在。我不是說過嗎?我再也忍受不了我所珍視的人們受到傷害。我想大家也是一樣的想法。所以我認為,減少像我一樣因失去自己珍視的人而受到傷害的人們就是我身為女王的使命。戰爭,爭鬥是絕對不會消失的。但是,我們應該可以減少它們。”
露易絲小小的點了下頭。
“我也想幫助公主殿下”
“謝謝,還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請你與才人兩位,無論如何都要將你們的力量借給我”
露易絲對這話輕輕反應了一下。說起來,安莉艾塔對才人的心意到底是如何呢?注意到露易絲的不安,安莉艾塔微笑了起來。
“如果是說他的話,那已經沒關係了。對不起喔,露易絲。我當時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寂寞,又沒有可依靠的人,一定是為難壞了”
“公,公主殿下,您在說什……”
“那個人,是你的騎士。不是我的騎士。因為剛剛,明明是我在治療著他,而他卻向我問著‘露易絲呢……’。都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了,剛剛醒來卻只在意你的事”
“呃?呃呃?”
露易絲連耳朵都羞得通紅。而安莉艾塔更是浮現出惡作劇般的笑容說道
“我說露易絲。曾經,我們在這裡約定過的吧。要是有喜歡的人的話,要向對方報告的。我還沒有聽到你的報告喔”
“……這,這種事。我還,還沒有喜歡的人啊”
咬著嘴脣,能感到她真的是很難為情的露易絲答道。
“盡說謊話。你還真是不會說謊呢”
露易絲鑽到床上,用被子矇住自己。而安莉艾塔則撲了上去,胳肢著露易絲。
“好了露易絲!還不說出來嗎?你到底喜歡誰?”
“才沒有……,公主殿下!我就沒有戀愛啦……,呀啊!”
安莉艾塔更使勁的胳肢著她,露易絲已經筋疲力盡了。
“你要是再這麼裝傻的話,我就去問卡特蕾亞嘍”
“……問二姐?”
“恩,沒錯。曾經咱們不是從這房間的窗戶潛入過卡特蕾亞的房間嗎?”
安莉艾塔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這麼說來,確實是有這回事呢。那時候我記得,是靠公主殿下的魔法……”
“是啊,我那時候剛學會‘騰空術’,所以馬上就試用了一下呢”
躍躍欲試的安莉艾塔抓住露易絲的手。
“好啦,走吧”
“呃?但是……”
“戀愛的煩惱,問年長的人是最好的!”
安莉艾塔拉著露易絲的手,打開窗子。外面春天的夜風在輕輕的吹著,安莉艾塔橫過魔杖,握著露易絲的手,飛向那靜靜的夜空。
才人不經意間,已將頭埋入卡特蕾亞的膝間。
“剛剛……,卡特蕾亞你所說的勇氣……,是不是真是我的東西我還不知道。”
“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我不是露易絲的使魔嗎。只要聽到她詠唱的咒文,我心中便充滿勇氣。特爾弗……,啊,那是我劍的名字。它是這麼說的,‘聽到主人的咒文而心中充滿勇氣是和嬰兒聽到媽媽的歌聲臉上充滿歡笑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我的勇氣是……”
“是說是不是因為你成為了使魔,所以心中才充滿了勇氣的這事嗎?”
“是的,雖然露易絲她也對我說過‘那是我的勇氣’。但是我越想越沒有自信。是不是在我思想更深層次的地方變成‘使魔’了呢”
卡特蕾亞撫摸著才人的頭。很不可思議的,她只是這樣,就能讓才人感到很安心。而且,自己一直在想的事,心中牽掛的事,全都變成了言語,從口中溢了出來。
“……真的很不可思議啊”
“什麼呢?”
“這樣做的時候,我會想起媽媽。卡特蕾亞你和我媽媽一點都不像。但總覺得是那麼溫暖……”
“……是嗎”
“真的是很不可思議。我到這邊的世界之後,明明沒怎麼想起自己所在的世界的。”
“自己所在的世界?”
聽到卡特蕾亞的問題,才人突然停住了。不能說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卡特蕾亞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是嗎”
“不覺得驚訝嗎?”
“我有這種感覺……,不,我到是沒想象過你是其他世界的人……,但是,總覺得你是和我們不同的人,那個,不是說你是平民。”
聽到卡特蕾亞的話,讓才人不禁想起之前和她見面的時候她所說的話。
“覺得你不是和我們同一祖先的人。不是嗎?”
“所以,即使想見到自己的家人,也是見不到的。但是,明明都已經忘記了啊。為什麼,現在我回想起來呢”
“……我覺得是你一直在壓抑著它。”
“在壓抑著?”
“恩。人的心是很能幹的,當有什麼痛苦的事,或者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就會把這些事鎖起來。這也是為了不讓人變的失常呢”
“…………”
“你也一定是因為突然從別的世界被帶到這裡,心受到驚嚇。因此,它為了讓你不回憶起自己的故鄉而將其鎖上了。但是,因為什麼契機,你的心之鎖被打開了……”
才人想了想。沒錯,塔巴莎與她母親的重逢,露易絲同她雙親間的羈絆……,大概,自己就是因為看到這些,才使得被壓抑的思念復甦了吧。
那對故鄉的思念,對母親的思念。
才人閉上眼睛。
“……我要是,能成為你的母親就好了”
卡特蕾亞小聲說著
“啊哈,我母親和卡特蕾亞比起來可是有天壤之別啊!因為這對卡特蕾亞來說太不合適,讓我的眼淚都出來了。眼淚……”
因為不想讓卡特蕾亞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才人動作滑稽的說著這些話。但是,眼淚卻已不聽話的落了下來,讓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卡特蕾亞將才人抱在懷中。
“好孩子,你是個堅強的孩子”
才人繼續哭著。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哭過了,哭了多久了。
自己這樣哭了有多久?
就這樣,被卡特蕾亞抱在她的胸前哭泣著……,不可思議的,自己的心,安定下來了。
這是為什麼呢。才人慢慢冷靜下來。
“對不起……讓你看到我不像樣的樣子了。”
才人一邊擦著鼻子一邊說著。
 
“一點也沒關係的。想哭的時候盡情哭出來最好了”
“可是……”
“啊哈,你討厭認輸。不喜歡別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樣子。不是麼?”
“男孩子的話,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男孩子還真辛苦呢。不過,我覺得偶爾撒撒嬌也是必要的喔。一直都讓別人依靠,那會讓自己喘不過氣來的。”
才人,是!的敬了個禮。想想看自己周圍,盡是依靠著自己的女性。雖然有些是被形勢做逼……,但自己說不定真的想有個人能讓自己撒撒嬌。
“……沒準就是這樣”
“那個另外的世界……,已經,回不去了嗎?”
“我不知道。雖然除了我以外也有到達這世界的人……,但他們可能回去了,也可能沒有回去。”
卡特蕾亞注視著才人
“能回去的,一定能回去的。你絕對會再見到你母親的,會回到你家人身邊的。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聽到卡特蕾亞那充滿力量的話語,才人點了點頭。
“謝謝你”
“不要放棄喔。哈,對不起呢。我要是身體再好一點的話,就能幫你一起尋找讓你回去的方法了……。對了!我既然當不了你的母親,那就當你的姐姐吧。”
這突然是在說什麼啊。才人已經慌了。
“有,有有,有這麼漂亮的姐姐的話,每天,都會想早點回家呢”
“好啦,來叫姐姐聽聽”
才人的臉紅了。
“這,這…… 您太抬舉我了”
“哪有什麼抬舉的,沒有這種事,好啦,快說出來吧?”
聽著卡特蕾亞那溫柔的話語……,才人禁不住叫道
“姐,姐姐”
“覺得辛苦的話,無論什麼時候都歡迎你回來。”
卡特蕾亞高興地撫摸著才人的頭。
“……是”
自己心中好像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填得滿滿的。說不定自己再也見不到家人了。但是……,有這麼多對自己溫柔的人在這裡。
才人刷刷的擦乾了眼淚。
“已經沒有哭的空閒了呢。還有想得到露易絲的力量……,那‘虛無’力量的人存在。那些人對塔巴莎的母親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我絕對不會饒恕他們的。”
才人想象著自己不曾見過的加裡亞王約瑟夫。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
總之,絕對不能讓那傢伙……,再對露易絲和塔巴莎出手。
即便是要回去,也要等這件事結束才行。
“不要勉強自己喔”
卡特蕾亞再次抱住才人。
“我其他的什麼都不想,只希望你和露易絲能平安。”
在這瞬間,窗戶被打碎的巨大聲音響起來了。
“怎,怎麼了!”
“好痛啊啊啊啊啊……”
“不好,飛過頭了”
從窗子中跳進來的竟然是露易絲和安莉艾塔。她們好像很痛似的,一邊揉著腰一邊站起身來。當她們看見才人的時候,不由得驚的張大了眼睛。
“哎呀,才人”
“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這應該是我說的吧!你為什麼會從窗子飛進來的!”
露易絲並沒有回答才人,她的眉已經豎了起來。
“難,難道你,這次想對我二姐出手嗎?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露易絲通紅著臉猛衝了過去。
“咕喔!”
露易絲助跑了三米左右的距離後,騰空而氣,飛踢中才人的太陽穴。之後她騎在倒在地上的才人身上,勒住他的脖子。
“你找誰不好竟然敢找二姐!你找誰不好竟然敢找二姐!不能饒恕你!只有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饒恕你!”
屋子裡的動物們因看到跨在才人背上大叫大嚷的露易絲而起了反應。
哞哞。汪汪。喵喵。嗷嗚嗷嗚。噗嚕噗嚕。
動物們好像在說著,是在玩耍嗎?那我也來?開始紛紛爬到才人身上。
“嗚嗚……”
而這重壓,讓才人的意識漸漸遠去了。

露易絲就像惡鬼一樣俯視這才人。
“現在可不是你睡覺的時候!”
“露易絲,露易絲!你就不要再踢他了,淑女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露易絲更大力的踢著才人,不愧是安莉艾塔,她將露易絲制止住了。
卡特蕾亞笑得直打滾。
“露易絲你真是的啦。我一點都沒有插入你和你戀人間的想法喔”
“他才不是戀人呢!不是的啊!”
露易絲的臉羞的紅紅的,拼命的揮舞著手臂
“……我那,只,只是想著要是他萬一傷害到二姐你就不好了。就因為這麼想。所以才”
“我只是在治療他的傷。真的喔”
“……可是剛才那一幕我可沒有放過。那傢伙,竟然把頭埋到二姐的胸上,而且還那麼陶醉。竟,竟竟,竟竟竟敢把他的臉,埋,埋,埋埋到二姐的胸上。竟然敢在,二姐的胸上。二,二,二二姐的胸上”
聽著自己說的話,露易絲再次氣血上涌。她的腳又高高抬了起來,而安莉艾塔再次攔住了她。
“露易絲,那個,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
“什麼沒有辦法的事啊”
安莉艾塔好像在想辦法補充這個問題,她一邊笑起來,一邊開始慢慢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個呢,那個,卡特蕾亞不是和露易絲長的一樣嗎。你看,就像頭髮的顏色啦,之類的。所以,才人他一定是把卡特蕾亞想成成長後的露易絲,才會有那種陶醉的樣子的。”
“呃?”
單純的露易絲聽了安莉艾塔的話,心下覺得,事情原來是這樣啊。但她嘴上依然不鬆口。
“這種事怎麼能讓人相信!”
雖然露易絲她嘴上這麼說,可她的心中卻已經是美滋滋的了。
“露易絲你真是個幸福的人呢。有這麼棒的男孩子牽掛著你”
卡特蕾亞也露出了笑容。
“那,那只是個麻煩”
露易絲嘟著嘴,害羞的嘟噥著。

當夜……,昏過去的才人被橫在沙發上,而三位高貴的小姐則並排躺在床上,她們已經好久沒這麼做過了。卡特蕾亞躺在中間,左邊是露易絲,右邊是安莉艾塔。
“好久沒有像這樣,三人一起睡了呢”
安莉艾塔興奮的說著。
“陛下每到夏天的時候,都會經常來這裡的”
“是啊。那時候真的很快樂啊。每天都,什麼煩惱也沒有……”
仿佛在看著那時的光景似的,安莉艾塔說著。
“也有很多爭吵的事呢”
“是啊露易絲。而且每次我們都是跑來問卡特蕾亞,看究竟誰是對的。”
她們好像回到少女時代一樣,開心的笑著。
“我說露易絲,你一直都對才人那麼粗暴嗎?”
“才,才不是一直的!”
露易絲羞紅著臉否定了卡特蕾亞的問題。
“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聽到安莉艾塔的話,露易絲慌了
“那,那,那只是被公主殿下您湊巧看到了!”
安莉艾塔嘆著氣說道
“哈啊,你老這麼做,會被討厭的啊。不過,才人他看起來對你非常著迷,應該沒問題吧”
“姐姐我也覺得你那樣不對哦。像這樣一直都在整他,最後他是會逃跑的啊。雖然沒有證明說一定會這樣,但你想想看艾雷奧諾爾姐姐的事?”
露易絲腦中浮現出被悔婚的大姐的身影。
“能原諒他偶爾的任性也是很重要的啊。只是看到他和別的女孩子說說話就發怒,而過幾天卻又對他很好。這種事我不喜歡。不只是姐姐,露易絲你失戀我也不想見到啊”
“才,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他是非常非常喜歡我的!”
露易絲像個孩子一樣的在大叫著。而卡特蕾亞搖了搖頭。
“沒有人的心是不會改變的。你要大度,讓他自由的去做。這樣的話,最後他還是會回到最喜歡的人身邊的”
露易絲沉默了。
二姐說的話一直都是對的。
自己確實看他看太緊了。
安莉艾塔和卡特蕾亞輪流勸說著露易絲。
三人就這樣說了整晚。










第五章     新學期


才人他們在新學期中,變得非常空閒。
從露易絲本家回來,已經過了三天了。而回到學院後,等待著他們的是一成不變的日常生活。
“真是的……。都已經知道對方是壞人了,不是應該由這邊去找他們作個了結的嗎”
在水精靈騎士隊一直聚集的地方,才人把胳膊支在桌子上說著。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戰了?”
基修一邊喝著紅酒一邊說。
下課後的這個時間,身體強壯的貴族少年們就會聚集在這裡,先是一頓猛喝。當老師苦著臉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們就擺出“這是為了洗去訓練中的勞累”這樣看似有道理的理由。畢竟水精靈騎士隊是在女王的關照下創立的近衛隊,即便是他們不去訓練,教師也沒有辦法責備他們。
“可這樣就太異常了吧。那群傢伙,就是那個加裡亞。只不過是國土大了點,就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了。不只是襲擊露易絲和我,還對塔巴莎和她母親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這不是肆無忌憚嗎”
“那些地位顯赫的人就是這樣子。想要的東西不管使用什麼手段都要得到,除掉自己看不順眼的傢伙對他們來說就像吃早餐一樣簡單。要是每個都看不過去的話,那就沒完沒了了。”
基修他已經是滿臉無所謂了。一點責怪加裡亞的意思也沒有,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他已經變回從前的樣子了。
“塔巴莎母親的事,我也想想辦法解決……”
“啊,也是啊。不過,那不是因為精靈的藥才變成那樣的嗎?我們是沒有辦法的”
是啊,也是這樣啊,才人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總之,沒有收到加裡亞的正式抗議就是最好的。一般來說的話,就算是因此發生戰爭也不是很奇怪的,不是嗎?因為對方可是那個大國加裡亞的王啊。前一陣我不也說過嗎。對我們這些人來說,那是太強大的對手了。”
確實,至今為止加裡亞還什麼都沒有說。
但它的這種沉默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說不定是有什麼不能公開的事情吧。
“大國的國王嗎……”
才人呆呆地望著天空。說起來確實是這樣啊,以那些人為敵,能活著回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但,我還是不能饒恕他。
有沒有什麼能懲治他們的辦法呢?才人抱頭思索著。可什麼都想不出來。對方不僅有那擅使詭計,充滿野心的加裡亞王,還有和露易絲一樣的虛無之使用者。而且,還有和自己一樣的,虛無之使魔……。
大國和虛無。這不論怎麼想都是太強大的對手了。
看來也有不是隻靠揮揮劍就能取勝的敵人啊。正當才人沉浸在這輕輕的悲傷氣氛中的時候,基修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怎樣!像我們這樣的勇者也是需要休息的。你不去享受人生的快樂,不就吃虧了嗎?你也來喝吧。在露易絲家不也很受罪的嗎?”
“算,算是吧……”
因為在露易絲家受到比在加裡亞時更多的蹂躪,所以因那蓄積的疲勞和損傷,讓才人終於睡著了。當他總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今天中午了。他睜開眼,露易絲和西艾斯塔都已不在。
無可奈何的來到這裡,這些傢伙卻已經翹了三天三夜的課在這裡持續大鬧著。索性就鬧到底把,才人這麼想著也加入了進去,一直至今。
“啊,不過,你們真是了不起啊!不管怎麼說,你們竟然侵入了那個加裡亞,將塔巴莎……,不不,是加裡亞王族的少女嗎?給救出來了啊!不愧是隊長和副隊長啊!”
一名喝醉的隊員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著。基修高興的晃著腦袋。
“什麼啊,這也是多虧了有你們的掩護。那艘船,一直將騎士隊引到凱爾馬尼亞的國境了呢。要是我將來當上將軍的話,會給你們每個人都發勛章的。”
“是嗎!果然我們還是派上用場了啊!”
“這不是當然的嗎!啊哈哈!”
“喂,基~~~修~~~!你,說說塔巴莎的事吧!”
“恩”
基修痛快的點了下頭。
“你的嘴還真不嚴啊!”
“你,你幹什麼啊!這有不是什麼不能告訴人的事,不是嗎!?”
被才人勒住脖子的基修嗚嗚的說著。
“我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要襲擊她啊~~~!”
“沒,沒事的!不會和騎士隊以外的人說的!”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我還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
“你不是還不完全了解自己嗎”
正在兩人為這件事爭執不休的時候,馬利寇爾奴帶著新入學的一年級女生忽然出現在這裡。
“馬利寇爾奴大人!您好厲害啊!”
“請再多說一點給我們聽吧!”
那是群讓人覺得非常可愛的少女。而馬利寇爾奴不知為什麼頭戴插著羽毛的帽子,身上穿著基修那樣的襯衫。
那傢伙想幹什麼? 騎士隊的少年們都很奇怪的把目光投向他。
“真是讓人為難的小貓們啊。沒辦法,那我就說給你們聽吧”
“呀啊啊啊啊啊啊!好棒啊!”
馬利寇爾奴得意的豎起手指,而他邊上的女孩子都高興的叫了起來。
“那麼,就說我在阿含布拉城的時候,我指揮部下們讓加裡亞的士兵們都睡著了!而在這時,精靈終於出現了!”
“呀啊呀啊!”
“我一點也不覺得恐懼,舉起魔杖對著他,高聲叫道‘喂,你這長耳朵混蛋。要是愛惜你自己性命的話,就趕快把公主放下滾吧。要不然,你就會被那比原住魔法更厲害的,我的風魔法吹飛……’。啊,那個公主當然說的就是叫塔巴莎的小女孩。”
“好厲害啊!竟然把精靈駁倒了!”
“沒什麼,那種傢伙只是虛有其表而已。我要是認真起來的話,咻的一下就把他吹飛了。咻的一下!”
“你這傢伙!竟然敢說‘咻的一下’,啊!”
才人飛踹了過去,正中馬利寇爾奴的胸口。
“咕嗚!”
馬利寇爾奴翻個了跟頭倒在地上。
但是,他馬上滿不在乎的站了起來。
“噢,才人。現在的我,渾身充滿了受歡迎的能量,像你剛才那種程度的踢擊是根本不起作用的。想幹掉我的話,至少也要拉一個騎士軍團來才行”
“你,你這傢伙……。緊張感是零嗎……”
馬利寇爾奴拍了拍已經怒得全身顫抖著的才人的肩。
“哈哈,英雄就是好啊。這些女孩子們,無論如何也想聽聽你的英雄事跡哦。你就說說吧,副隊長大人”
“您就是才人大人嗎?”
一個頭髮垂在兩邊,藍色的眼中閃著光芒的女孩子問著才人。其他一年級女孩子們,也都兩眼閃著光,期待的仰望著他。而在她們後面,曾經來找過才人的凱蒂也在那裡。
她得意拍著新一年級女生的肩膀,說道
“沒錯。這位大人就是水精靈騎士隊的副隊長,才人大人啊。要是你們聽過才人大人那多到如同閃爍的繁星般的功績的話,眼睛都不會願意離開他的喔!”
“哇~~~~~~~!好棒啊!”
新一年級女生們歡呼起來。才人那本陰沉的臉,在這聲音中慢慢消失了。
“沒。沒這麼……”
“請說些您冒險的事情給我們聽吧!”
一直在後面的基修,這時走了過來
“讓隊長告訴你們吧。讓隊長……”
隨後他叼著玫瑰,擺了個幽雅的POSE。
“是格拉蒙家的那位啊!”
“是基修大人吧!好帥啊!”
基修的身體在顫抖著。
“再多說些吧”
“呃?”
“把剛才的話再更多說點吧”
“好,好帥啊……”
噌!基修把兩手伸向前上方,之後會到面前。然後他右邊的手指開始玩著頭髮。
“我是水精靈騎士隊隊長,隊長,隊長,隊長,基修.德.格拉蒙。要是我不優秀的話,怎麼能當這些粗魯傢伙們的隊長呢。噢,你好可愛。不,你就像拉斯寇所描繪的宗教畫中的聖女,
喬安娜一樣啊!噢噢!你簡直就像玫瑰一樣!”
基修用那慢慢增加的形容詞來讚美著女孩子們。
“才人大人”
凱蒂輕搖著她那慄色的披肩長髮,向才人靠了過來。
“什,什麼?”
“我們,成立了女子後援團的!”
“後援團?”
“是的!是由一年級和二年級女學生們組成的。是吧!”
在場的所有女生都回答,是的~~,並可愛的點著頭。
“雖然我們幫你們水精靈騎士隊做不了什麼大事。但我們覺得你們會需要幫忙的人手的。”
“幫忙?”
在才人發呆的時候,凱蒂在她隨身帶的籃子裡掏著東西。
“給您!那個呢,雖然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但我們準備了料理!請您在訓練休息的時候吃吧!”
正當凱蒂打算把料理擺到桌子上的時候,這裡的大門咚的一聲打開了。以西艾斯塔為首,廚房的女傭們魚貫而入。
“西艾斯塔!”
西艾斯塔和女傭們手裡也都抱著很多料理。
“才人!雖然你一直在睡我很擔心,但只要你能變得有精神那就比什麼都好!”
“謝,謝謝”
西艾斯塔等女傭們把料理一個接一個的放到桌子上。
“等等!你們不要擅自做這些事!”
貴族女學生們責怪著平民女傭們。
但西艾斯塔也非尋常人物。刷地,她瞪向了凱蒂。
“要是讓貴族的各位大小姐們來做料理,那還要我們做什麼!是不是啊,大家?”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的,這說的是哪裡話啊。女傭們說著紛紛地點著頭。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照顧騎士隊夥食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各位大小姐們還是請專心致力於學習吧。”
一臉乾脆的西艾斯塔開始將料理擺到桌上。
而凱蒂則心中生氣,開始拿起桌上的料理,呼呼的吃著。
“請您不要吃啊!”
“只不過是個平民還真自大啊!”
女傭和女子應援團的女孩子們都互不相讓,互相推搡在一起。而才人被夾在那中間,同時嘗到了這世間的春天與地獄的滋味。
這時馬利寇爾奴出來調停,他大叫道
“大家都聽我說,不要再吵架了!”但他馬上就被兩陣營的女孩子們踢飛了出去。
騎士隊的每一個人都被卷了進去,聚集地中發生了大騷亂。

有幾個三年級的女孩子們正在從窗戶看著房中的情景。那是露易絲、摩莫朗希和庫爾凱。
摩莫朗希看到基修的那種態度,
“不是又這樣了嗎!不是又這樣了嗎!什麼‘我只是你一個人的騎士’啊!真受不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說清楚!露易絲!你也一起來!”
她怒吼著打算進去,但露易絲卻站在原地沒動。
“怎麼了露易絲。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才人不只是被女傭,還有那些一年級和凱蒂那樣不管是誰只要是有名人就行的女孩子圍住了啊,這可是在你的眼皮下啊,不去管管行嗎?”
但露易絲的回答卻大大辜負了摩莫朗希的預想。
“沒事的。就放著不管吧”
“露易絲你不是吧。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哦。要是一一對使魔的事情都生氣的話,那就沒完沒了了。怎麼說呢……”
露易絲抬頭衝向天空
“反正那傢伙,是那麼的喜歡我。真麻煩啊。該說是覺得為難吧。哎呀哎呀,雖然不知道那些女孩子到底覺得那笨狗哪裡好,但她們在為誰來把料理交給他而爭執著。那些智力低下的女孩子們太可憐了……,那笨狗,明明只對他的主人著迷……”
庫爾凱把手放到露易絲的額頭上。
“沒有發燒呢”
“露易絲,你喝了什麼不得了的魔法藥水了嗎?”
摩莫朗希擔心的問著。
“我才沒喝呢。說起來,摩莫朗希,我有事要教給你哦”
“什麼事情?”
“對好女人來說,大度是很重要的哦。只有這,才是高貴女性的所為呢”
“不管是不是高貴。露易絲,說起來,你的貴族身份沒有恢復嗎?”
庫爾凱冷靜的問著,而露易絲卻像在說“哎呀哎呀”一樣的搖著頭。
“公主殿下果然是位好優秀的人呢。我聽了她的想法後好感動哦。所以我要再一次,好好地為她效勞的呢”
“好像女王陛下給她灌輸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呢”
摩莫朗希和庫爾凱兩人對望了下,互相點著頭。
“哪裡有什麼奇怪的事啊!她只是告訴我,有時讓男人自由游弋也是很重要的事而已!”
“啊呀,露易絲,你要用策略?你打算要欲擒故縱嗎?”
庫爾凱嘿嘿地壞笑了起來。
“那,那有什麼策略啊。擒什麼縱什麼的都沒有,我也根本沒有喜歡他!”
露易絲紅透著臉否定了庫爾凱的話。
“那個露易絲,我告訴你件好事情。會這樣想的,可只有你一個喔”
庫爾凱抱住露易絲的肩。
“因為這樣的你太快樂了,所以我打算幫你的戀愛。說起來這本是作為加裡亞那件事對你的感謝而準備的。我就把它給你吧。既然你已經明白戀愛的策略了,那能打扮得與之相配的東西你有了嗎?”
“我才不要呢!”
“是嗎。那就不給你了”
聽到這話,露易絲的好奇心被釣的很高。
“只,只是看一下的話,就看看好了”
“那個露易絲。這可是我微熱作為成熟女性建議給你的東西哦?你明白嗎?”
建議。
聽到這個次,曾經失敗的記憶在露易絲腦中復活了。
黑貓服。
水兵服。
那些失敗的記憶,使得露易絲心中的恥辱膨脹起來了。
“不行。聽別人的建議,一直都只會失敗的。還是普通最好。”
“是誰的建議呢?”
“是,是劍的”
“才人的那把會說話的劍?你認為那塊鐵板所說的話,能和我這在戀愛上身經百戰的庫爾凱大人的話相提並論嗎?”
老實說,露易絲對這個女人,庫爾凱.馮.澤爾布斯特不大喜歡。但是……,不得不認可她在戀愛上的嫻熟手腕。畢竟,庫爾凱一族是一個勁的從拉.瓦利艾爾家族奪取戀人的家系……。
露易絲的身體顫動著,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努力保持著威嚴說道
“好,好吧,反正現在有空,就稍微陪陪你也可以”
“就該這樣。你會高興的!”
“我,我也,只是聽的話,就去聽聽”
摩莫朗希紅著臉說道。
“好啊。那就一起來吧”

露易絲和摩莫朗希來到了庫爾凱的房間。這裡還是一樣,還是那麼豪華。比床更大的衣櫃有兩個,一面從西邊墻壁的地板一直頂到天花板的巨大鏡子立在那裡。金色的絹織錦緞,帶有花邊的簾子從屋頂直垂下來,還有雕刻和繪畫,各式各樣的美術品都放在這狹小的房間裡。
庫爾凱好像快樂的不得了似的坐在床上,命令這兩人。
“那麼,就脫吧”
“啊?”
露易絲和摩莫朗希有點發矇。
“脫吧。現在你們穿的是什麼樣的內褲,我庫爾凱說讓我看一下。”
兩個學生都通紅著臉抗議著。
“我說庫爾凱,清楚說明白,我可沒有那樣的興趣啊!”
“我也是啊!”
“我也沒有那樣的興趣。我不是說過要教你們戀愛的ABC嗎。老師是我,而你們是學生。要絕對服從”
“你胡說什麼!”
二人怒叫著。
“你們這是幹什麼啊。能在自己戀人面前脫,在這裡脫就不能容許了嗎?原來如此,基修和才人的心情我明白了。既然你們這麼愛生氣的話,那他們當然會想和其他女人關係好呢”
嗚……,露易絲和摩莫朗希悔恨的緊握著拳頭。
“好了,快點吧,把襯衣和裙子脫下來,讓我看看你們現在到底穿的是什麼樣的內褲”
摩莫朗希好像下定了決心,她把襯衣脫了下來。摩莫朗希那纖瘦的身體從那下面浮現出來。
“脫下來了啊”
露易絲看到摩莫朗希已經脫下來了,她也只好不情願的脫下襯衣。
“裙子也是”
庫爾凱抱著胳膊,高興的命令著。露易絲一邊嗚嗚的大叫,一邊解開了裙子上的扣子。裙子嘩的一下落到了地板上。
 
摩莫朗希和露易絲互相看著對方,庫爾凱則開始了評價。
“你們兩個,還真是孩子氣啊”
“你你你,你說什麼!”
“你們想讓臉人看到這種內褲嗎?”
“又沒打算讓他看,只是拿來穿的啊!”
露易絲和摩莫朗希其實並沒有穿什麼奇怪的內褲。她們穿的是純白的整潔的內褲。但兩人都穿著很相似的女用短上衣。雖然是帶蕾絲花邊的,相當高級的東西,但經庫爾凱這麼一說,覺得那確實是很孩子氣的設計。
“我說你們兩個”
“什麼啊!”
“不注意內褲的女人,是不會受到男人關注的啊”
兩人“嗚”的一下沉默不語了。
“你們兩個,只是從出入這裡的商人,或者從店裡人推薦的東西裡買些適當的而已。而這些人,看到對方是學生,就只會挑些孩子氣設計的東西來讓你們選”
庫爾凱想躺在房間一角的沙羅曼蛇下命令道
“弗雷姆,拜託你把前兩天從本家帶來的行李拿過來。”
咕嚕骨碌叫過之後,沙羅曼蛇把一個舊箱子從床底下拉了出來。庫爾凱對著有點發呆的二人說道
“打開看看吧?”
露易絲和摩莫朗希對視了一下,打開了箱子。
“這是!”
“這,這是什麼啊!太露骨了!太露骨了啊!”
二人睜大眼睛看著箱子裡的內褲。手不由的捂住臉。而庫爾凱得意的撫了下頭髮。
“這是我小時候所穿的東西呢。你們的話,這尺寸不是很合適嗎?”
雖然這是很傷自尊心的話,但畢竟實際就是這樣,所以二人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們記好哦。內褲是女人的武器。要想奪取男人的心,不靠點魔法是不行的。就算不被看到,只要把它穿在身上,就會散髮出那最重要的女性魅力呢”










第六章    個人授課


那麼,終於狼狽的逃離出那場紛爭的才人,若有所思的走向圖書館。圖書館在本塔。入口處坐著戴眼鏡的圖書管理員,來檢查出入這裡的師生。因為有珍藏的秘傳書和魔法藥的配方書放在這裡,普通平民是不允許進入的。
年輕的女圖書管理員稍一抬頭確認了下才人的斗篷,便再次把目光轉回到書本上。才人一邊想著,恩,騎士的身份還是能派上用場嘛,一邊走入圖書館。
“嗚哇。不管什麼時候來都覺得好厲害啊”
進入圖書館,首先看到的是那具有壓倒感的書架。
高度大約有三十米左右,這是讓人膛目的高度。好像這個本塔的大部分,都被這圖書館占據了的樣子。總之,那龐大的藏書量,已經讓才人深深領會到了。
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八點。他們會鬧到什麼時候呢?才人一邊考慮,一邊從取下一冊書。打開書,裡面全是像被破壞的拉丁字母一樣的哈爾凱基尼亞大陸文字,才人看了一會兒,但無論如何他也理解不了。
“不過,也是這樣的啊……”
才人本以為看到書的時候,自己就能明白這邊的文字的。他是這麼考慮的,這次的敵人是大國的國王。想只靠揮劍就取得勝利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而且自己現在是騎士的身份,要是連讀書都做不到,這也太不成話了。
“會不會有日語的詞典呢”
當然這種東西是不會存在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不是能聽懂這邊的語言嗎?
自己曾經問特爾弗林格的時候,它回答說“我也不太明白,不過,可能是你來到這邊的時候穿越的那道門有什麼秘密吧”。
反正就是魔法吧。就是靠魔法,本來不懂的語言現在能聽懂。因為才人在這邊已經看到讓人能飛行的,放火焰出來的,把傷治好的,連真正的媚藥都有,所以現在再有什麼魔法他都不再感到吃驚了。
說不定,和露易絲是“虛無”也不無關係吧。
但“虛無”使用者的露易絲也不知道有什麼魔法,不過具備翻譯機能的魔法一般應該是有的吧。
才人就是希望能靠那魔法認識這邊的文字。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啊,才人搖著頭苦想著,這時,他看見遠方的桌子上有個熟識的面容。
“是塔巴莎”
那藍發的嬌小少女。說起來從將她救出來後,就基本沒和她說過話啊。原本就感覺讓人很難和她對話,而且也是因為去露易絲本家的時候忙的不可開交的關係。
但是,她為什麼會把母親留在凱爾馬尼亞,而自己再次回到魔法學院呢?
才人走近塔巴莎,向她搭話
“呦”
他本以為塔巴莎會像以往一樣無視他,但這次他錯了。塔巴莎合上正在讀的書,抬頭看向才人。
“是”
那是純潔如小動物般的目光。塔巴莎回應著才人。這種態度讓才人覺得很以外,他有點吃驚。
“不,那個…… 雖然不是有什麼事情,但你已經沒問題了嗎?像身體之類的……”
“沒事了”
“是,是嗎……,啊啊,還有件事一定要和你說的。基修他們啊,那個,把你原本的身份向大家都說了。也就是你是加裡亞公主的事……,啊,是原?覺得為難嗎”
塔巴莎搖了搖頭
“沒什麼,這本來就是事實”
“這,這樣嗎。但這不是隱藏的嗎,而且你名字用的也是假的……”
“這已經沒有關係了,不要介意”
塔巴莎非常淡泊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的說著。
“你母親就那樣,可以嗎?”
聽到才人這樣問,塔巴莎稍微低下頭。
“她在凱爾馬尼亞我比較安心。”
是說不在自己身邊比較好嗎?這是什麼意思啊,但也不能再深問了吧。塔巴莎一定有塔巴莎的考慮。
而且才人想到,她本就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女,再問下去她太可憐了吧。現在沒準就是在硬撐這回答著自己的問題吧。
“是嗎,我明白了。打擾你讀書了”
才人笑著準備離開
“你也是來讀書的嗎?”
塔巴莎問著才人。
這是才人第一次被塔巴莎問到,他有點茫然失措。
“呃?”
他禁不住反問塔巴莎。
“你也是來這裡讀書的嗎?”
“啊,不是不是。別說是讀書,我連這邊的文字都不認識。本來以為能認識的……”
“這邊?”
才人不是這個世界人的事情,塔巴莎還不知道。知道的只有露易絲和安莉艾塔,西艾斯塔,卡特蕾亞,蒂法尼亞,苛爾貝爾和院長奧斯曼先生……,這些人。水精靈騎士隊的人也都不知道。
雖然現在覺得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但也沒什麼說出來的理由,所以一直都沒有說。
“你看,我原本是平民,不認識字的。但是,現在已經是騎士了,所以我想多少認識點字。可是……,還是不行啊。一點都理解不了。”
聽完才人的話,塔巴莎迅速站起來,抱著書離開了。
“啊,喂”
才人想把她叫住,但是塔巴莎已經用魔法飛起來,到達遙遠的書架上了。因為那有二十多米高。不會飛的才人根本追不上去。
果然她還是討厭自己讀書被打擾啊,於是才人一邊想著,一邊打算走出圖書館。但塔巴莎突然一下落到他面前。
“嗚哇!”
塔巴莎迅速的將手中的書遞向吃驚的才人。
“……呃?”
“這本書的話,應該很簡單”
好像她是去為自己找能看得了的書了。可是,這對平時從不關心別人的塔巴莎來說,讓才人覺得很意外。才人接過書,心想著,塔巴莎到底是怎麼了?但是更讓他吃驚的話語又從塔巴莎口中說了出來。
“我來教你認字”
“恩?”
“只是看書的話,是學不懂的”
“啊,雖然是這樣……,但可以嗎?我覺得很困難哦。畢竟我的頭腦不大好”
“不用在意”
塔巴莎拉著才人的手,走向桌子。

哈爾凱基尼亞的文字,雖然與拉丁文有相似,但有些微妙的不同。塔巴莎首先將文字的讀法逐一教給才人。
“a,b,c”
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的語言,但自己就是想不起來。難道說,自己是隻能聽的嗎。
接下來塔巴莎手指著文字,將它們的意思逐個認真的教給才人。
很不可思議的,一說到單詞……,什麼“序章”啊,“八月”啊,“我”啊之類的,就變得好像日語一樣能聽懂了。
塔巴莎現在應該也是在用凱爾馬尼亞的發音吧,但到自己耳中卻變成了日語。
而更不可思議的是,當塔巴莎一點一點將語言的意思教給自己的時候,那些以往自己眼中未知文字所連成的文章,只在一瞬間便明白了它們的意思。簡直就像自己腦中有個翻譯機一樣。
只要抓住這竅門的話學起來就很快了。
 
一小時過後,才人已經能讀簡單的文章了。他流利的讀著被拿來做教科書的簡單書籍。
“這是怎麼回事?”
塔巴莎用她那一成不變的口氣問著。
“呃?”
她指向其中一段文字
“這裡寫的是,‘把牛奶灑到盤子上了’,而你卻讀的是‘做了無何輓回的事’”
“啊這,我是覺得能這麼讀,該怎麼說呢。抱歉。讀錯了嗎?”
塔巴莎搖了搖頭。
“不,你並沒有錯。這個‘把牛奶灑到盤子上’是文章的慣用手法,那意思確實就是‘做了不可輓回的事’。”
塔巴莎繼續說道
“從剛才開始,你讀的書就與原文有著微妙的不同。但是,並沒有讀錯。倒不如說你將文章很好的歸納了起來,變成能連貫上下文的正確表現。仿佛你已經掌握了整個文章一樣。確實,貓和狗變成使魔以後,能說人類的語言。但是,只是這個理由是說明不了它們能夠歸納文章的。也根本不可能像你現在這樣讀書”
塔巴莎用她那蒼藍色的,透明一樣的眼看著才人。
才人從那冰冷的眼中,看到了些許好奇心。塔巴莎她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確實是很奇怪呢。啊,那個,該怎麼說呢,正確的說,我並沒有“讀”的。我覺得塔巴莎把詞語的意義教給我是個契機……,但我所直接明白的是寫在那上面的‘意思’。”
“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我想我大概,說的是和塔巴莎不同的語言。也就是說,語言在腦中被翻譯了……。但是,為什麼意思會有微妙的變化呢?啊,對了!”
才人好像明白了那個理由,他不禁大叫道
“在讀書的時候,書上的語言先在我腦中翻譯過,之後再變成這邊的語言從口中說出來的。”
就像日語文章被翻譯成英語。而再從英語翻譯會日語的時候會和最初的文章有細微的變化。才人覺得這是他在讀書的時候才會發生的。
原來如此,是這回事啊。才人理解了的點著頭。這時,塔巴莎問道
“這邊的世界?”
“糟了”

沒有辦法,才人向塔巴莎說明了自己的遭遇。因為塔巴莎的感覺很敏銳,所以是瞞不過去的。
“是別的世界的人嗎,原來如此”
塔巴莎聽了才人的話,輕閉上了眼睛。
“你能相信嗎?”
“你沒有說謊”
塔巴莎直視著才人。
而才人聽到塔巴莎的話,有點心動。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害羞,因此才人避開了塔巴莎的視線。
竟會為了這嬌小的女孩子心動不已,我被抓住了嗎,他這麼想著,再也不能避開那直率的目光。
“你,不想回去嗎?”
“呃?”
“自己的家……,自己母親的身邊,不想回去嗎?”
“這當然是想回去的”
才人回答道。
“那為什麼”
這是在問我,為什麼不回去嗎?
才人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去找就好”
“沒有頭緒啊”
“去找的話,不會找不到的”
塔巴莎如此說著。這話語刻在才人腦中。
“這個……,該怎麼說呢,雖然能回去是不錯,但我在這個世界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所以是不能回去的。”
“什麼意思?”
“還有想得到露易絲力量的傢伙存在……”
“虛無?”
“你知道嗎”
“看了就知道”
塔巴莎淡淡的說著。是啊,對這位就像知識集合一樣的少女來說,想隱藏什麼都是徒勞的啊。
“沒錯。所以不由誰去保護她是不行的。而且……”
“而且?”
“我不是得到鋼達爾夫的力量了嗎。得到這力量的我沒準能在這邊的世界做點什麼……,我總有這種感覺”
塔巴莎一字一字的說道
“你在勉強自己”
“呃?”
“在你身體裡,有另一個你,我感到是他讓你這麼說的”
才人大吃一驚。塔巴莎好像喃喃自語一樣輕聲說道
“……那個你才是勇者呢”
“你說什麼?”
因為聲音很小,所以才人沒聽清楚。塔巴莎把頭低下搖了搖。
“什麼都沒有”
二人陷入了沉默。總覺得氣氛有些不融洽。
剛剛的圖書管理員走了過來,告訴二人閉館的時間快到了。才人覺得很幸運的站了起來。
“謝謝你。幫大忙了,剩下就讓我一個人學吧”
塔巴莎搖了搖頭
“我陪你到最後”
“呃?”
“還有比較難的單詞存在。而且也有古文字。你一個人是不行的。”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的。但要是再在一起的話,自己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沒事的,而且耽誤你讀書的時間我也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
塔巴莎一邊說著,一邊又從書架上拿下幾本書。
“這是接下來的教科書”
“從現在開始?時間已經很晚了哦?”
塔巴莎毫不猶豫的點著頭。

在把料理送到騎士隊聚集地之後,西艾斯塔等女傭們因為還有餐具的整理和掃除要做,所以中途離開了。等到回來的時候,她再一次從窗中向沒看去,那些見習騎士們已經都酩酊大醉了,但是在他們中間沒有看到才人的身影。是貴族少女們做的料理好吃,還是自己女傭們做的料理好吃,都還沒有來得及問他。
她一邊想著要快快問問他的感想,一邊回到了房間,但那裡已經變成桃源鄉了。
“瓦利艾爾小姐?”
西艾斯塔看著身為才人主人的那名粉發少女。不,站在那裡的,是少女摸樣的……
“這是扮壞了的蝴蝶夫人?”
露易絲很不禮貌的走了過去,抱著胳膊站到西艾斯塔面前。她是在哪裡學到的?這種晃著腰的奇妙步法,還有這種抱著胳膊的裝模作樣的態度,雖然是平常的露易絲,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誰扮壞了啊”
“對,對不起!這是什麼呢?現在要去哪裡參加化妝舞會嗎?可我都沒聽說啊……”
“什麼化妝舞會啊”
露易絲直瞪著西艾斯塔。
“可,可是,瓦利艾爾小姐的這種打扮……“
西艾斯塔滿臉驚奇的看著露易絲的衣服。一直以來露易絲的居家裝都是很長的長睡衣,和很可愛的女用短上衣。
但是,今天的露易絲穿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黑色蕾絲小可愛。
露易絲裝模作樣的蹺腿坐在床上。
“哼”
“噗”
西艾斯塔抿嘴笑了起來。露易絲飛快的衝了過去,騎在西艾斯塔身上,拿魔杖來回戳著。
“你笑什麼啊,說出來”
“我,我沒笑!”
露易絲好像注意到了什麼,離開了西艾斯塔。
“不好。成熟的女性是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的”
“說起成熟來,您胸的部分可是有很大的富裕喔……”
西艾斯塔指著小可愛的胸部部分說著。露易絲的臉馬上震動起來。但她卻把臉別過去說道
“胸部大不大,這和淑女的魅力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儀態與教養和……”
“和?”
“和感覺啊”
說著露易絲攏了一下頭髮。
哈啊…,西艾斯塔估計露易絲又是被誰灌輸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吧。黑貓,女傭……,這次是要做成熟的女性啊。
“可是,不管是誰,比起感覺來不是都更重視質感的嗎……”
露易絲好像馬上就要說出,我就等著這句話呢,的迅速轉過頭
“不同的。那是錯誤的。知道嗎?才人他對我很著迷哦”
“哎~~,但是女王陛下不是也對才人有好感嗎?而且才人也沒有什麼為難的樣子。那瓦利艾爾小姐是怎麼插到他們中間去的呢?一般來想這是很困難的。”
露易絲得意的撫弄著頭髮
“這是因為那個笨蛋,好像選擇了我”
“哎—”
“這是公主殿下親自告訴我的。才人他只注意我一個人的事。好讓人為難啊!明明我就沒喜歡他的……,好頭痛啊。不過他既然選了我那我也很同情他的,只不過是把感情寄託在我身上的話,那也無所謂呢”
露易絲高興的開始在鏡子前擺著POSE。而西艾斯塔則冷冷的看著她。
“不管怎樣,我也必須更重視我自己。就是為了更重視自己,所以打扮成與之相配的裝扮。這可和只有胸部大大,腦袋卻空空的女傭不一樣哦。怎麼樣?合適嗎?”
西艾斯塔斷然答道
“不合適”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露易絲取出魔杖,開始戳著西艾斯塔。
“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
“可是!瓦利艾爾小姐的體型怎麼看都和成熟差的相當遠啊!只要穿上更可愛的衣服就行了啊!”
露易絲站起身,背衝著西艾斯塔。
“到那時候,靠自身的氣質去填補就好了”
“會有嗎?”
“有的。你在說什麼啊。這種事,氣質是最重要的”
“算了,成熟的事就這樣吧……,按照上次的約定,那個請借我一天哦”
“隨你喜歡吧。應該說,隨便你挑吧”
“真的?可以嗎?”
“可以。那不是約定嗎。成熟女性守則之一。約定一定要履行”
“那我就挑了哦。要穿哪件呢。呼呼”
“覺得可以的話,衣服也借給你”
“這是真的嗎!”
西艾斯塔高興的跳了起來,打開了壁櫥。
“我其實一直有件衣服想穿穿哦。看,就這件!”
那是露易絲曾經穿過的黑色連衣裙。是胸口開氣很大,無袖的設計。
“這種普通的就行了嗎?算了,反正你穿什麼都一樣。”
西艾斯塔高興的開始把黑色連衣裙穿到身上。
“嗚哇……,好緊!不過,和我想的一樣,這材料能伸縮呢”
西艾斯塔穿著露易絲的連衣裙高興在鏡子前擺著POSE。
“嗚哇,這個,身體的曲線完全都露出來了啊。好討厭喔,怎麼辦啊。穿這樣的話,才人他是說不出來‘這不錯喔’的啊。好為難喔……,這種……”
她一邊說著,一邊難為情的扭動著身子。確實,那黑色連衣裙已經被填的滿滿的,如同要強調西艾斯塔的胸部一樣。那特意開的很大的胸口處,白色的乳溝也像是在宣稱著它的存在一樣。
西艾斯塔把自己的武器顯示給露易絲看。
“怎麼樣?要說成熟,不是這種感覺的嗎?”
“才不是。他一定喜歡我這樣嬌小的女孩子的。所以才沒有選擇公主殿下和你”
“可是,他一直很入迷的看著我的乳溝哦”
“那是因為胸部大的是很珍稀的生物。所以他一定是因為生物學上的好奇心才看的。你明白嗎?我身上可不只是有成熟的韻味而已哦。像我這樣高貴而又嬌小的女孩子再配上成熟的韻味,這簡直太好了。而且還有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生氣的寬容。啊,討厭,這就是無敵了嘛”
“會是這樣的嗎”
“就是這樣的”
露易絲開始哼著歌,而西艾斯塔則懷疑的看著她……,這時,西艾斯塔忽然在窗外發現了自己的意中人,她大叫道
“才人!”
“才人?門沒有開啊”
“他在窗外飛著!”
“啊?”
露易絲把頭伸出窗外。
“那,那傢伙幹什麼啊!”
塔巴莎拉著才人的手,進入二層她的房間。在月光的照映下,露易絲看得很清楚。她飛快的衝出房間,跑上二樓,■地砸開塔巴莎房間的門。
正在桌邊的塔巴莎和在塔巴莎旁邊的才人同時回過頭去。
“什麼啊,是露易絲啊。怎麼了?”
才人吃驚的問著。
露易絲察覺到自己在憤怒了,可她在拼命壓抑著怒火。
平常心,平常心。
成熟的女性是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事就發火的。
而且,還不能確定他有花心……。
恢復了平常心的露易絲攏了一下頭髮。
“唉呀,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呢?”
“啊,是在請塔巴莎教我認字”
“認字?”
“恩。我要是能懂得這邊的字的話,不是會有很多方便之處嗎?”
看來才人只是來向塔巴莎學認字而已。
露易絲的臉,啪的抽動了一下。為什麼他不和我說呢。應該說,你就沒有想過要跟我說“請教我識字”嗎?
但是露易絲把這憤怒忍了下去。
現在我是成熟女性。現在我是淑女。
她在手掌中寫著淑女。
自己心中那成熟的露易絲也在勸解著孩子的露易絲。
聽好喔?孩子露易絲,成熟的女性呢,可以包容的態度是不能忘記的喔。
就這樣裝得很冷靜的露易絲問才人道
“你,是不是搞錯學習對象了?”
“可這是因為塔巴莎說要教我的啦”
這個沉默少女自己說出來的?
露易絲盯著塔巴莎。但是塔巴莎依然是面無表情。而且從她眼中讀不出任何情感。但是……,只要是塔巴莎的話,就不可能對才人抱有戀愛感情的吧。這一定只是為了報答將她救出來而已,沒有錯。
露易絲就這樣安心了下來,信心又再次在她胸中沸騰。
因為現在的自己,可是洋溢的成熟的魅力呢……。
“呃?”
露易絲注意到才人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啊,不好。
自己現在不是幾乎只穿著內衣嗎!
竟然穿成這樣衝到走廊,闖進別人的房間,露易絲已經羞的快要死了,但她忍耐住了。以必死的決心忍耐住了。
識字之類的算什麼啊。
這樣成熟的我突然出現在這裡。
不是比在自己房間裡讓他看到衝擊性更強嗎?
快看,怎麼樣。你就盡情的著迷吧。
對於這麼成熟,這麼嬌媚的我著迷吧,讓你成為我永遠的侍奉者也可以喔,露易絲在為自己將要得到的勝利而驕傲著。
露易絲好像很無聊的哼了一聲,之後把手支在墻上,要微微向外探出。
擺出她本人認為性感姿勢,為了讓才人對自己神魂顛倒而輕咬著拇指。
“等,等等。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啊,這種打扮……”
上鉤了。不是上鉤了嗎。你這笨狗。
真是,他已經注意到我這成熟的魅力了呢。
得意的露易絲這次將右手放到腦後,扭著腰,向才人送媚眼。她那纖細的肢體,開始浮現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才人的臉越來越紅,這正好和他旁邊塔巴莎的無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很好笑啊。這個……”
才不可笑呢。
這就是我的實力呢。
啊,狗。
注意到了嗎?狗
你注意到你主人所擁有的無與倫比的魅力了嗎。
來吧,現在正是你必須對我發出成為我永遠侍奉者宣言的時候。
露易絲終於使出了奧義。
她右手拿起胸前的一縷頭髮銜在嘴裡,左手將小可愛的下擺拉起來給他看。
“眼,眼睛沒有地方能看了啊!”
才人大呼著。而露易絲的心中卻唱響了勝利之歌。
“不要那麼活蹦亂跳的!”
呃?活蹦亂跳?
“西艾斯塔,這件,不是露易絲的連衣裙嗎?你怎麼這樣穿啊!尺寸不是一點都不合適嗎!就是說,那個,身體部位的那個,曲線都顯露出來了啊,不管眼睛看到哪裡都很為難啊!而且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是選那邊嗎。
露易絲心中的歌聲崩潰了。
站在露易絲旁邊的西艾斯塔叫著討厭,在那裡扭捏著。
“這麼死盯著人家看的話,我會不好意思的”
“覺得不好意思的是我啊!真是的!”
才人紅著臉把頭轉了過去。
露易絲小聲問才人道
“主,主人呢?”
“啊?說起來,露易絲,你不要再穿奇怪的衣服了。這是什麼?簾子?”
簾子?
露易絲的肩膀開始震動。
塔巴莎這時咕噥著
“不合適”
與之同時,才人爆笑了出來。
“嗚哇~ 露易絲!這是什麼!難道說是小可愛!?不不,我覺得你是把蕾絲簾子穿在身上哦”
露易絲無言地作著前滾翻,之後,她的雙腿直直的踢進了才人的腹部。
隨後露易絲又拿出魔杖對著已經撞到墻壁昏過去的才人叫道
“我要讓你死掉,再脫胎重生,再死掉,就兩回而已,你去死吧”
但是……,手持魔杖的塔巴莎卻站在才人前面。
“你要幹什麼!”
“不能向這個人出手”
雖然這只是單純保護他的話,但露易絲在其中感到了更深的意思。
“而且還說,不要出手!?不,你手出的相當快啊”
“我說啊……”
“竟,竟向比我更小的女孩,比我更小,小小小,小小,小的女孩!比我更小的女孩!”
露易絲唯一覺得自己有優勢的地方被否定了,她顫抖著,隨後揮下了魔杖。
“嗚哇!”
才人抱住了頭。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恐怖的爆炸聲也沒有響起。
“呃?”
露易絲歇斯底裡的大叫著
“為什麼?怎麼回事!”
“為什麼不出來!為什麼‘爆發’不出來!”
“撿了條命啊”
才人送了口氣,但露易絲已經陷入了半瘋狂狀態。
“啊啊啊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出來啊!”










第七章    羅馬利亞教皇


當安莉艾塔到宮廷的客廳看到所迎接的客人的時候,她不禁呆住了。
那深紫色的神官服,高高的圓筒狀帽子,都顯示出他是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神官與寺院的最高權威……,也就是羅馬利亞教皇。
那地位,在形式上比各國國王都要高,安莉艾塔忙把他迎到上座。
但是,那年輕男子的面容,並不如他所穿的神官服那樣威嚴。眼很和善,如同雕刻出來的端正鼻梁,很漂亮的嘴常常掛著微笑。而且……,那不論誰都會回頭觀看的美麗。相信就是在整個哈爾凱基尼亞大陸的劇院中,也很難找出像他這麼美麗的演員的吧。
而那微笑,簡直就像充滿了慈愛的神一樣。安莉艾塔如此感慨著。
“您怎麼了,安莉艾塔殿下”
安莉艾塔回過神,害羞地低下了頭
“非常抱歉。教皇聖下。因為受到聖下您的威光照耀,我不禁感動了一會兒。”
羅馬利亞教皇笑了起來,他那如細金線一樣的頭髮輕輕擺動著。
“就叫我威托利奧吧。我並不喜歡那些拘謹的禮儀,其實我原本就一直被自己國家的神官們責怪呢。”
“這太讓我惶恐了。沒能參加您的即位典禮,真是非常抱歉”
威托利奧.塞雷瓦雷,即位成為聖埃吉斯(注:埃吉斯(Aigis),為希臘神話中的天神宙斯賜予女神雅典娜的神器,可驅散一切邪惡。歷史中流傳最廣的是盾形,但也有傳說是護肩或胸甲。英文讀法為Aegis,意思就是宙斯盾,神盾或聖盾)三十二世是在大約三年前。哈爾凱基尼亞的各個王族按照慣例都去參加了,但安莉艾塔因為當時得了流行感冒,所以沒有出席。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是繼承“始祖之盾”聖者之名的第三十二代教皇,雖然聽說他只是個剛過二十歲的,非常漂亮的俊美青年,但沒想到會美到這種程度。
“您不用介意。即位典禮什麼的,只不過是個儀式。只要您作為神與始祖虔誠的信徒沒有改變的話,那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這位埃吉斯三十二世,雖然這麼年輕,但他受到羅馬利亞市民們的熱烈支持。而那理由,可能就是這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氣質吧。安莉艾塔越這麼想,越感覺不到這位年輕的教皇身上有一絲自大的地方。
但是……,這是相當突然的訪問。
得知聖埃吉斯三十二世要出行到特里斯汀的消息,是兩天前的事。宮廷中為了突然就要到來的賓客而混亂著。教皇竟特意前來,這種事實在是太少見了。教皇最後一次訪問特里斯汀,那已經是前代教皇參加自己父王戴冠式的時候了。
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聖埃吉斯突然到訪的理由。
在把和母后與宰相馬薩裡尼的聚餐草草結束後,安莉艾塔便遣退旁人,自己來到客廳。
“不過,被譽為哈爾凱基尼亞之花的安莉艾塔殿下真是非常美麗啊。能見到您實在是讓我榮幸之至。如果我不是僧籍的話,那一定會請您跳支舞的”
“我可以問您個問題嗎?”
“請您隨意問”
“您能不能告訴我,這次您突然光降於此的理由呢?”
他總不會說,是因為想來喝茶的吧。
於是聖埃吉斯三十二世深深的嘆了口氣。
“安莉艾塔殿下,關於上次的戰役您怎麼想?”
那說的是阿爾比翁的戰鬥。自稱雷空.基斯特的貴族聯盟要廢除阿爾比翁王家,提出不依靠君主制度的全貴族聯合來回覆“聖地”而開始的戰爭……。
在特里斯汀.凱爾馬尼亞聯合軍與雷空.基斯特的戰鬥中,因為加裡亞軍的突然參戰,所以以聯合軍勝利而告終……。
那是奪去了安莉艾塔最愛之人的戰爭。
安莉艾塔悲傷的低下了頭。
“那是場悲哀的戰爭”
“…………”
“我再也不想重現那樣的戰爭。”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安莉艾塔殿下您,是我的朋友啊”
“您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我也在為那場戰爭而心痛。我會決心參加義勇軍,也是為了盡早結束那無意義的戰爭”
無意義的戰爭……,這句話讓安莉艾塔的心強烈反應著。
“會有有意義的戰爭嗎”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大大的點著頭。
“正如安莉艾塔殿下您所說。有意義的戰爭是不存在的。我也常常為此煩惱。都是神與始祖虔誠信徒的我們,為什麼要互相爭鬥呢”
安莉艾塔痛苦的說道
“我作為政治家還不成熟……,但我覺得人只要還有慾望,那戰爭就不會消失。”
“始祖普利米爾也肯定慾望的存在。慾望,那是可以讓人變得非人的存在。正因為如此,自製才是美麗的。所以我們神官對成家設置了規定,還有每周一定要進行一次修行,這都是為了讓自己不要忘記自製”
“要是所有人都能像聖下您一樣自製的話,那這世間就不會有爭鬥了吧”
“真能這樣的話,那就不會有更進一步的事情發生了吧。但我也是個現實主義者。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的人民,向我們羅馬利亞的信仰乞求的事情有多麼愚蠢,我也知道的非常清楚。”
教皇暫時沒有說話……,隨後他仰望著天空說道
“這個國家是個美麗的國家。充滿春之氣息的田園,茂盛的森林,不愧為水之國名號的美麗河流……。羅馬利亞的水資源很貧乏。這裡實在是令人羡慕。像這樣美麗的國家,要是被捲入到戰火中,我覺得這是對神的褻瀆。”
“我認為,守護這和平,就是我的使命”
安莉艾塔這麼回答著。不過她心想,什麼嘛,不過是來旅遊和順便說些不切實際的和平主義啊,羅馬利亞教皇聖下還真是閑呢。安莉艾塔稍稍有些失望。
“那麼,讓我幫您準備房間和隨從吧。請您盡情住在這裡。在您參觀的時候,也請讓我們幫您護衛”
但,聖埃吉斯三十二世並沒有站起來。
“聖下?”
“我就是為了幫助安莉艾塔殿下完成這個使命,今天才來到這裡的”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和安莉艾塔來到已經摒退旁人的中庭裡。陽光照耀著的宮殿中庭,雖然不像加裡亞的琉蒂斯宮那樣宏偉,但也建著很多花壇,各種各樣的花在其中盛開著。聖埃吉斯三十二世默默的走在鋪設在花壇間隙間的小路上。
“您想讓我看的東西是?”
安莉艾塔好像有些等不及了似的問著。這時,聖埃吉斯三十二世注意到花壇的一角,他在那蹲下身來。
“請您來看看這裡”
一群螞蟻正聚集在那裡。
“螞蟻有什麼問題嗎?”
“紅色的螞蟻和黑色的螞蟻,在為了食物爭奪著。”
確實是這樣,紅色的蟻群和黑色的蟻群正為了一個小飛蟲的屍體在拼命爭奪著。
“即便是小如螞蟻之間,也存在著爭鬥啊”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將那飛蟲拿起,把它撕成兩半,分別丟到紅螞蟻和黑螞蟻各自的群中。
而兩群螞蟻則馬上停止了爭鬥,開始將各自的獵物搬回巢中。
“真是漂亮的調停”
“螞蟻之類的是不會理解到被調停了的事的。這是因為我是遠超螞蟻所能知覺範圍之外的巨大存在。對螞蟻來說,人類擁有巨大的力量。只要我想做,就可以輕易的毀掉蟻巢。當然,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您到底想說什麼呢?”
“也就是說力量。為了要維持和平,就需要巨大的力量。能調停的了兩個象徵集團的,巨大的力量……”
“那裡會有那種力量……”
安莉艾塔剛一開口,她的臉色就為之一變。
“沒錯。就是安莉艾塔您也知道的那個,傳說的力量……”
“您要說的是什麼,我不大明白”
安莉艾塔有些恍惚。但聖埃吉斯三十二世繼續說道
“神賜予了我們力量。而那力量,是和水一樣沒有任何顏色的東西。不論是黑,還是白,這都要看使用者的心”
“聖下,噢噢,聖下……”
安莉艾塔搖著頭。
“您知道始祖的系統吧”
“是‘虛無’吧”
“是的。偉大的始祖普利米爾將他自己強大的力量分成四份,並分別賦予在秘寶和戒指上。而傳於特里斯汀的就是,水之戒和始祖之祈禱書”
“是的”
“而應該背負這個力量的人,也平均分成了‘四’個。恐怕這也是怕力量過於集中的緣故吧”
安莉艾塔想起露易絲的事情,還有,伺機襲擊露易絲她們的,尚不知是誰的加裡亞背負者,以及那悄悄生活在阿爾比翁的,自己未曾見過的半精靈少女……。
她現在平安嗎?“
阿爾比翁王家被遺忘的遺孤,也就是自己表妹的那名少女。雖然聽說她隱居幸福生活著的時候自己有些安心……,但這樣她就不會有事了嗎?
安莉艾塔的思緒被現實中的對話拉了回來。
“而且,始祖這樣告訴我們。‘四個秘寶,四個戒指,四個使魔,四個背負者……,當這四個四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我虛無的力量將覺醒’“
“那會是多麼恐怖的力量啊”
“我不是說過嗎?神所賜予的力量,會使那變白還是變黑,完全看使用它的人”
“但過於強大的力量會使人瘋狂的。我母親就是這樣教導我的。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要是可能的話,我不希望變成那種樣子”
“但是這種狀態使我們持續了多少年無意義的戰爭了?”
安莉艾塔無言以對了。哈爾凱基尼亞的歷史確實就如教皇所說,是部戰爭的歷史。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從口袋中取出了什麼。那是各種顏色的糖球。隨後他將這些糖球扔到蟻群中。
螞蟻們對這突如其來的恩惠瘋狂了。它們不再像剛才那樣爭鬥,而是開始搬運這大量的糖球。因為有這麼大量的話,爭鬥已經沒有必要了。
“對強大的力量來說,必須要有與之相稱的目的。但我們不是已經有這個目的了嗎”
“目的?”
“剛剛我所扔的糖球是什麼意思,您明白嗎?”
不明白
“那是‘聖地’啊”
“……聖地”
精靈所守護的,始祖普利米爾所光降的土地。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中的王國多少次以奪回它為目的而聯合起來,卻從沒有奪回過的土地……。
“聖地,那並不僅僅是神聖的土地。那裡是我們的心之歸宿。沒有心之歸宿的話,那便沒有真正的和平。”
“但是……,精靈是強勁的……”
“原住魔法使用者。沒錯。正因如此,哈爾凱基尼亞的王們,不知多少次敗北了。但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始祖之虛無’”
“……又要引發戰爭嗎?這次是和精靈?你不是說過嗎!戰爭已經太多了!”
“與強大的力量爭奪存在是愚蠢的事情,精靈們也會明白這點的吧。強大的力量並不是要使用的。只是為了讓人‘看’的東西”
聖埃吉斯三十二世用他那強有力的目光看著安莉艾塔。在那眼中,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陰翳。那只是對自己信仰絕對自信的,聖職者的眼睛。
“……是為了讓人看的東西?”
“是的。為了我們和精靈們可以和平的‘交涉’。因此我們無論如何也需要的強大力量……,也就是‘始祖之虛無’”
安莉艾塔覺得自己被這位年輕教皇的想法所吸引著。感覺到那現實的,並不是無用的……,並對那看不見結果的理想的憧憬。感到他在現實與理想這兩件相反的事情中,拼命折中想尋找出什麼的苦惱。
而那也是自己現在的樣子。
但是,不論如何自己也前進不了。
拿不出勇氣。
看著這樣的安莉艾塔,教皇浮現出了笑容。
那是像少年一樣的笑。
在少年變成成人之前,都會有這樣龐大的理想。但這理想隨著自身的成長,就慢慢被現實所吞噬了。
但是這位教皇,自己總覺得,他就像還是少年一樣就已經長大了……。
“聖下所說的事實在是太壯大了……,作為人身的我,不能判斷這是不是正確的。您能稍微給我點時間嗎?”
“安莉艾塔殿下您說的非常對。但是,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
“沒時間是?”
“是加裡亞。讓人悲傷的是,那個國家是由沒有信仰的男人所統治的。那是比起百姓的幸福,更重視自己慾望的狂王所支配的國家。安莉艾塔殿下,我們互相都需要真正的夥伴啊”
安莉艾塔腦中浮現出加裡亞國王約瑟夫的身影。在諸國會議中的那旁若無人的態度。多次伺機想奪取露易絲虛無之力的野心家。殺死自己的弟弟奧爾良公,不斷殘忍的對待自己侄女的那個殘酷的男人……。
“您心裡有印象了嗎?‘始祖之虛無’是絕對不能交給那個男人的”
“是的”
安莉艾塔點點頭,只有這個是自己完全同意的。
“作為神與始祖信徒的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人民僕人的教皇,我命令您。將您手中所擁有的‘虛無’聚集在一個地方,從那沒有信仰的人手中保護他們”

阿尼亞斯一直守護著在中庭裡談話的女王和教皇。在周圍可以看到火槍隊的士兵,她們在遠遠的守護著。
會談好像總算結束了,安莉艾塔輕輕地動了下手,召喚著阿尼亞斯。
“隊長,教皇聖下要休息了。請您帶聖下去房間休息”
“尊旨”
阿尼亞斯站起身,走到教皇跟前。
“聖下,請讓我為您引路”
辛苦您了”
抬頭看到聖埃吉斯三十二世面容的阿尼亞斯不禁為之屏息。她那從不被破壞掉的,冷靜沉著的軍人面具消失了,她的眼睜得圓圓的。
“您怎麼了嗎?”
聽到教皇那充滿慈愛的言語,阿尼亞斯慌忙低下頭。
“失,失禮了”
阿尼亞斯一邊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一邊走了起來。剛剛那一瞬,自己覺得好像被拉回到二十年前一樣。










第八章  尤爾姆岡特(北歐神話 世界蛇)


“露易絲,要去上課嘍”
才人打算叫露易絲起床。但是,露易絲就是蓋著毛毯躺在床上不起來。
“快起來啦”
才人伸手去拉毛毯,可是被露易絲更大力的拉了回去。看來露易絲是怎麼都不想起床了。西艾斯塔看到這種情形,便捅了捅才人。
“恩?”
西艾斯塔抱住才人,大聲叫道。
“怎麼能!才人!才大早上的你怎麼能!”
但即使是這樣,露易絲也沒從床上起來。她看來是非常消沉了的樣子。
“我說露易絲……,不要這麼失落啊”
這時西艾斯塔馬上離開才人,咕噥道
“這都是因為才人你的錯,瓦利艾爾小姐才會這麼失落的”
“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盡說假話。不是這樣的話,瓦利艾爾小姐怎麼會這麼失落呢?那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事?”
“我說啊,那只是在教我識字而已啊”
“真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啊。為什麼我非要和塔巴莎那樣啊?露易絲是因為魔法的狀態不佳才這樣消沉的吧。喂,露易絲,只不過是狀態稍微不好而已,不至於這樣吧。”
才人搖著躺在床上的露易絲。
“才人”
“恩?”
“那種嬌小的女孩嗎……。原來如此,你是這樣的興趣啊。母親她曾經說過。比尋常人更喜歡年輕女孩的男人,將來會變壞的”
“我說”
“可是,就算才人你會變壞……,我……”
西艾斯塔的臉刷的紅了起來,才人的頭開始痛了。
“總之要先把露易絲弄起來……,來,西艾斯塔,你拉住那邊”
才人和西艾斯塔兩人一起將毛毯拉了起來。緊貼著毛毯的露易絲一下滾到地板上。她身上是昨晚穿的小可愛再套著長睡袍的奇怪樣子。那是因為晚上比較冷,西艾斯塔給她穿上的。
“喂,露易絲。早上了哦”
“嗚扭”
才人啪啪的拍著她的臉,但露易絲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哇,真的和靈魂出殼了一樣啊”
西艾斯塔捅了捅露易絲。
“嗚扭”
“瓦利艾爾小姐,快起來啦”
“嗚扭。嗚扭扭”
“哇,還真有趣呢。這個”
西艾斯塔反覆捅著露易絲,但露易絲只是任她捅著。
“真服了她了……。我說露易絲,誰都會有低潮的時候的。不用這樣消沉啦。”
這時露易絲總算開口說話了。她很空虛的,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
“不行啊。那以後無論我用多少次‘虛無’也不能攻擊。不管怎麼詠唱都不會爆炸。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過這種情況啊。”
“那只是你狀態一時不好而已啊”
但是才人的安慰,沒能到達地板上的露易絲耳中。
“怎麼辦……,‘虛無’是我的全部啊……,連這都消失的話,我不又變成零之露易絲了嗎……”
“振作起來重新開始不就好了嗎”
但是露易絲已經不再回答了。她的眼神,呆呆的在虛空中迷茫著。
“特爾弗”
才人試著問他的劍。最近經常被丟在一邊的特爾弗林格很不高興的回答道
“什麼嘛。還真是,只有在要問事情的時候才會叫我啊。只有在想砍東西的時候才會拔出我啊。你已經厭倦我了嗎?”
“好了啦。快告訴我露易絲的虛無為什麼不能使用了”
“當然是因為精神力消耗完了啊“
“是這樣啊。那這樣的話,是不是只要睡覺就能恢復了?“
“不,‘虛無’的情況可不是那麼單純。普通系統魔法的話,睡幾天大概就能恢復了……,但‘虛無’是消耗著至今積攢的份。你想,露易絲不是射出過巨大的爆發嗎?“
“啊,擊沉那艘巨大戰艦的時候”
“那是消費著露易絲從生下來就一直積攢的精神力發射的。所以才能打出那麼大的魔法。而那之後也在一點一點的消費著剩下的精神力不是嗎?而且也沒有再打出那麼大的魔法不是嗎?”
“那就是說,只要再緩緩積攢起來就行了吧”
“但是呢,積攢夠能再次擊出‘虛無’魔法要花多少時間並不清楚。是一年,還是兩年……,又或者是十年。”
“那就太長了啊”
“越是強的東西,越是難使用出來的”
才人看著露易絲。她木木的躺在地板上,哭腫的眼紅紅的,看著這樣的她,才人非常難過。
“露易絲,你就暫且休息下吧。你之前已經做的很好嘍。這是神在讓你休息啊”
“……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在我那麼做的時間裡,沒準誰會圖謀些什麼不好的事。而且也不能幫你找回去的方法。不是還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情嗎。儘管是這樣……,可這下我不只是個拖後腿的了嗎……”
露易絲再次哭了起來,而西艾斯塔安慰著她。
“怎麼會……,瓦利艾爾小姐您絕不是什麼拖後腿的。您不是這麼可愛的嗎。只要您在這裡,就擁有撫慰大家的力量。好啦,請您不要再哭啦”
但是露易絲並沒有停止哭泣,連同情著露易絲的西艾斯塔也跟著哭了起來。
正當才人因不知該怎麼辦而頭痛的時候……
“才人~~~~~~~~~~~~~~~~!命令來了!是陛下對我們水精靈騎士隊的命令來了啊!”
基修衝了進來。
“命令?”
“是啊!是對露易絲和我們水精靈騎士隊直接下的命令!啊啊,太好了!雖然沒有受到懲罰,但是一直擔心陛下會不高興而一直戰戰兢兢的!”
“你哪裡戰戰兢兢過啊。明明都在胡鬧”
“不要說這些傷人的話嘛。雖然我臉在笑,但我心中不安穩啊,不知道陛下對我的信賴有沒有改變”
“那,公主殿下她說了什麼?”
“總之是先去王城。啊啊,真是的,這不是又上不成課了嗎!“
基修高興的身體直發顫。
才人他因為露易絲現在這種樣子,麻煩的事情可是有點不想做。但是……,對寬恕了自己等人擅自穿越國境罪行的安莉艾塔,他是怎麼也不能拒絕的。
才人迅速做好準備。也就只是把特爾弗林格背在背上而已。
“其他人呢?”
“好像就先你,我,和露易絲就可以了”
“露易絲就算了”
“呃?為什麼?”
“走吧”
露易絲霍地站了起來。
“你不要勉強。現在你的狀態不好啊”
“這和狀態好不好沒有關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基修怪異的看著兩人。
“沒什麼,只是她呢?現在,咒文……,啊,好痛!”
突然,露易絲踢進了才人的股間,他痛暈了過去。
“……不要說多餘的事。公主殿下她現在在為難著什麼。我不去怎麼行”
正在這時,一隻貓頭鷹從窗外飛了進來。
“唉呀。托盧卡斯。怎麼了?”
才人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在那裡聽過呢?正當他絞盡腦汁思索的時候,那隻貓頭鷹將一封信交給露易絲。
“這是給露易絲大人的信”
“信?”
露易絲開始讀這封信。雖然在一瞬她臉上充滿了光彩……,但下一刻就已布滿了陰雲。越讀她的臉就越變得蒼白。
“發生什麼事了?是誰來的信?”
但她並沒有回答。露易絲將信塞在口袋,為了換衣服而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喂,你真的不要緊嗎”
在馬廄,才人一邊給自己的馬上鞍一邊問著露易絲。露易絲沒有回答。她緊閉著嘴,默默的跨上馬。
正當才人一邊想著,哎呀,這次要是個簡單任務就好了,一邊穿過校門的時候,希爾菲德從空中降了下來,在一行人面前著陸了。
“幹什麼啊!你們!”
仔細看去,是塔巴莎和庫爾凱乘在上面。
“我也要去”
開口說話的不是庫爾凱,而是塔巴莎。
“這孩子從窗戶中看到你們,所以馬上飛出來了。嚇了我一跳”
庫爾凱攤開手說。
“為,為什麼你?”
才人有點吃驚的問著。昨晚,熱心教自己識字的事情也是,她相當幫助自己。
“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呢。這當然是因為被你救了啊”
“可救她的人又不是隻我一個啊”
才人這樣說。
“一定因為,你是特別的吧”
庫爾凱笑著如此回答。
“讓露易絲也坐上去吧”
才人招呼著露易絲。
但露易絲此時,正心神不寧的跨在馬上,一個人先走了。
“喂,露易絲。不用騎馬去也可以吧。都說可以送咱們去的,就坐希爾菲德去吧。”
雖然才人這麼說,但露易絲已經揮鞭催馬跑了出去。
“她這是幹什麼啊”
從剛才讀了信之後露易絲的態度就變的很奇怪。不,露易絲本來就很奇怪的啊,才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跟在基修後面乘上希爾菲德。
希爾菲德用力揮動翅膀,飛向空中。
從空中向下看去,露易絲在前方拼命的,拼命的催馬前行。放不下她的才人向希爾菲德拜託道
“希爾菲德,讓她也坐上來吧”
“嘎嗚嘎嗚”
希爾菲德很高興似的鳴叫著,從空中降到露易絲所騎的馬旁邊。被嚇到的馬,咿嘻嘻嘻!地狂嘶著。
希爾菲德靈活的運用它的長舌頭,只將露易絲一人裹住放到自己背上。
咚!才人抱住了滿身口水的露易絲。
但即使被這樣粗暴的對待了,露易絲也是一句抱怨也沒有,只在那裡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恩?這孩子怎麼了?”
是因為剛剛的信上寫著什麼了嗎?
才人有些在意了。
是誰說了與她“虛無”相關的什麼了嗎?
才人想起剛才那隻貓頭鷹的來歷。
說起來,那不是露易絲本家的貓頭鷹嗎?他回想起托盧卡斯曾經飛到過卡特蕾亞的馬車上。才人猛拍了下膝蓋。
沒有錯,一定是那嚴厲家族中的誰說了什麼。那裡面的寫的一定是對精神力使完,不能使用“虛無”攻擊的露易絲來說,可以更進一步打擊她的東西。
才人想,在她對自己說之前,還是先不要問她比較好。
在王宮焦急的等待著一行人到達的是看起來好像非常煩惱的安莉艾塔。女王看著水精靈騎士隊的每個人。
“歡迎你們的到來。我有事想請你們幫忙”
“您有什麼吩咐?”
單膝跪地的基修,直接向安莉艾塔問道。
“是想請你們把阿爾比翁的虛無背負者帶到這裡來”
“把蒂法尼亞?”
才人吃驚的問。安莉艾塔則對他重重點了點頭。
“……還是,不能讓虛無的背負者一個人居住。而且她是阿爾比翁王室的遺孤,也就是我的表妹。我總是放不下她。露易絲,就像有人襲擊你一樣,沒準什麼時候加裡亞的魔手也會伸到她那裡去。”
“她不是一個人啊。她和孤兒們一起生活。蒂法尼亞就等於是他們的母親”
“那就把那些孤兒也一起帶來。由我來保障他們的生活”
“……我明白了。既然您這麼擔心她的話,那我就去將她帶回來”
在安莉艾塔深深嘆了口氣的同時,她將胳膊支在椅子上。看到她這樣子,才人覺得有些疑問。
“您有什麼擔心的事情嗎?”
“以後會說的。現在請趕快做這件事吧”
“用船去的話也相當費時間啊……”
而這時,站在才人身後的塔巴莎小聲說道
“希爾菲德”
“對了。乘希爾菲德的話,比船還要快的”
基修也點了點頭。
安莉艾塔注意到塔巴莎,上前握住她的手
“您就是加裡亞的公主吧。感謝您的協助。以後有機會,請您一定要和我談談您之前的遭遇和您以後的安身之計。”
塔巴莎微一點頭
“等你們回來的時候,我會在羅塞伊斯準備好船的。現在不管怎樣,請快點動身去阿爾比翁吧。”
安莉艾塔就這樣像在深深煩惱著什麼的樣子和一行人說著。才人看著露易絲和安莉艾塔。這對好朋友很少見的都沒有說話。她們雙方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是那麼讓人憂心的事態,將兩人的心席捲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了呢,才人非常的在意。

加裡亞沿海街道,聖.馬隆。
這裡是加裡亞空海軍的一大根據地,同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其他各個空軍基地一樣,各種各樣的建築物被建造在這裡。以如鐵塔一般的飛空船碼頭開始,數個磚結構建築物依次排列在旁邊。
在離開市區的一角,有個建築物在那裡。在磚與石灰構成的地基上由木材和帆布搭建起來的,就像圓柱被豎切之後橫臥在那裡形狀的建築物。
建築周圍站立著衛兵,近郊的市民很難接近這裡。
一艘巨大的飛船向建在那建築物前的鐵塔飛了過去。
正在放哨的士兵仰望著那船。
“噢,這不是查理.奧爾良嗎”
“依然是這麼巨大的船啊”
三年前以亡故的王弟之名命名的這艘飛船是加裡亞王室的御用艦。全長一百五十米的這個長度,是在阿爾比翁空軍列剋星敦號沉沒後,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最大的戰艦。
但是,因為它是最近才升空的,所以在戰鬥力這一點上它要遠勝於老舊戰艦列剋星敦號。單舷一百二十門,兩側合計二百四十門大炮,裝備了各種魔道具改良武器的這艘戰艦,可說是哈爾凱基尼亞最強國加裡亞的象徵。
當士兵們看到飄揚在船桅上的王室旗幟,不禁有些喘不上氣來。
“喂,你看到那旗子了嗎。是國王坐在上面啊”
“真的啊。怎麼,是來這種鄉下地方視察嗎?”
衛兵眯著眼睛悄聲向他的同伴說道。
“在這個‘實驗農場’建成後來這邊,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是什麼意思”
“可是啊,那些奇怪的傢伙們不是都陸續來到這裡了嗎。現在終於連國王都來了。這是隻能在這裡說的事哦,伊爾曼那傢伙說他看見精靈了”
那衛兵的同伴也低聲說道
“精靈?不管怎麼想這都是說謊吧。那個醉漢伊爾曼說的話能當真嗎”
“不不,這次好像是真的哦。據說他那次很少見的沒有喝醉。他看見夜裡有一個包的很嚴實的人走進那個‘實驗農場’中去了。從那帽子的空隙處,他說能看到長耳朵的”
衛兵的同伴全身震了一下。
“你不要嚇唬人啊”
飛船將纜繩纏到鐵塔上,這時,聚集在那裡的基地樂團開始為歡迎國王的到來而演奏,儀仗兵整齊的排列在從鐵塔一直到石板地的台階兩邊,手中握著魔杖和滑膛步槍。
從飛船放出的舷梯那裡,可以看到一個身材魁偉的男人和他那鮮明的藍色頭髮。
“那個‘無能王’,建起這種建築物到底是在考慮什麼令人厭惡的事啊”
“不過……”
那衛兵的夥伴回頭看了看自己守護的巨大“實驗農場”嘀咕道。
“那裡面究竟在幹什麼呢?”

走進“實驗農場”的莫裡哀夫人因為那氣溫,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裡面簡直就像洗蒸汽浴一樣。
“好熱啊”
她這麼說著,並仰望著旁邊的情人。但美髯王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悶熱。這時在旁邊伺候著的學者模樣的男子解釋道
“實在是很抱歉。為了不使空氣和聲音泄露出去,這個建築物全體都由帆布覆蓋住了。中間的空氣就算只被春天的太陽照過就已經很熱了,而且又加上這無數的熔礦爐。所以這麼悶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你到底想讓我到這裡看什麼東西呢?”
莫裡哀感覺很不好的說著。周圍排列著許多奇怪的罈子和鍋,身為魔法師的研究員們正在拼命的做著什麼實驗。而那旁邊是巨大的熔礦爐在燃燒著,被燒得通紅的鐵水被灌到鑄模裡。
幾名研究者樣子的男人也在走來走去的,給正在忙碌中的工作員們下達些什麼指示後就離開。在這裡工作的任何人,只要那指示中沒有,就算是約瑟夫走過來,也依舊是漠不關心。
走過這一角後,有好幾個大鐵砧排列在那裡。那周圍,有數個鍛造師正錘打著十米見方的鐵板。龐大數量的鐵板就堆積在旁邊。
“那些大鐵板是準備用來做什麼的?”
莫裡哀夫人問著,約瑟夫搖了搖他的美髯答道
“是用來做鎧甲的”
“啊!誰穿得了這麼巨大的鎧甲?”
但是約瑟夫沒有再回答她。
這時一行人走到大約是中心部的開闊地方。這裡已設好了貴賓席,約瑟夫的心腹們正等待著他的到來。
“恭候您多時了。約瑟夫大人”
隨著這話語,一個頭戴深色兜帽的苗條女人恭敬的低頭向他行禮。莫裡哀夫人在宮廷中也曾多次見到過這身影。但莫裡哀夫人覺得這女人身上有種冰冷的感覺,不由得靠到約瑟夫身邊。
“噢噢,繆斯!我的繆斯!”
但是約瑟夫卻走到那個戴著兜帽的女人身邊,使勁抱住了她。這被稱為繆斯的戴兜帽的女人的脣,彎成很歡喜的形狀。莫裡哀夫人皺起了眉頭。
“我聽說那個東西完成,便馬上飛過來了”
“是因為有維塔夏爾卿的協助才能成功的”
站在繆斯身邊的男人僅稍彎了下他那消瘦的身體向約瑟夫行禮。因為他戴著大帽子,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稍微看到他那小小的嘴。
“噢,維塔夏爾!你做的真是太好了!竟然能將難以進展的‘尤爾姆岡特’完成,做的實在太好了!”
“這是因為我沒有達成任務的關係”
維塔夏爾用很無聊的聲音說著。這種語氣讓莫裡哀夫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約瑟夫一點介意的樣子都沒有。
“不要在意,他已將這個‘尤爾姆岡特’完成了,那些些微失態什麼的就都抵消了吧”
“可是陛下,您的侄女被他交到特里斯汀人手裡了啊,這事態可不是那麼有趣的”
“那個特里斯汀的小姑娘,怎麼會有向我露出利牙的膽量?不用管她。”
約瑟夫他現在已經完全著迷於新玩具了。
莫裡哀夫人對這位美髯之王著迷的“尤爾姆岡特”究竟是什麼發生了興趣。
“陛下,請您告訴我。那‘尤爾姆岡特’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還記得我曾經給你看過的那騎士人偶嗎?就是那個”
“您說就是那個騎士人偶?”
莫裡哀夫人有些錯愕。僅僅是為了做個騎士人偶,這位王就建造了這樣誇張的建築物嗎?
莫裡哀夫人心想:不過既然是能做出那種巨大的庭院沙盤,僅僅為了能在一整天中都玩戰爭遊戲的約瑟夫王的話,這種事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你來看看吧”
約瑟夫坐到為他準備好的椅子上,莫裡哀夫人也坐到了旁邊。
一個建築在他們眼前打開並伸展著,那是讓人覺得像古代競技場一樣的圓形建築。
“這裡究竟要開始上演什麼節目呢?”
“是餘興節目。餘興節目!實在是讓人快樂的餘興節目現在就要開始了”
約瑟夫的眼神好像少年一樣的看著眼前的競技場。莫裡哀也在一動不動的等待著……,設置在西側的柵欄被打開了,從裡面傳來,咕咚!咕咚!的地震般的巨響。一個高約二十米的巨大哥雷姆出現在那裡。
“那不只是土之哥雷姆嗎”
您想讓我看的只是這個嗎?莫裡哀夫人有些失望的說著。那確實是非常棒的哥雷姆,但是土之哥雷姆不是並不算什麼罕見的東西嗎。
土之哥雷姆總共出現了三尊。
一尊拿起了放在競技場角落裡的大炮。它操作那大炮就如同是在操作手槍一樣,先填充火藥,再放入炮彈。而那哥雷姆的動作卻使莫裡哀夫人為之屏息。哥雷姆一般變成那麼大後,只能做些前進,和單純的破壞行動而已。像這麼巨大,而且還能靈活行動的哥雷姆實在是太罕見了。
“這是西百合花壇騎士團精銳們所製造出來的,四邊形等級土之哥雷姆”
繆斯如此說明著。
原來如此,是四邊形等級的……。
“那個哥雷姆,就是‘尤爾姆岡特’嗎?”
約瑟夫沒有回答她。
就在這時。
約瑟夫的嘴角翹了起來,露出了猛禽一般的表情。
東邊的柵欄打開了,一個比剛剛的哥雷姆大一圈的哥雷姆出現在那裡。
莫裡哀夫人的眼,大大的睜開了。從她嘴邊泄出那很小的,幾已不成聲的呻吟。
出現的這個“東西”並不僅僅是巨大,還讓人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這,這是什麼?這個是……”
全高達到二十五米的那個巨人,像人一樣披著袍子,全身用帆布包裹著。那高度已基本和天花板一樣了。但是,再看它的行動,就可以感覺到它與之前的哥雷姆不同。
那巨人向前走了一步。
咕咚!大地在震動,莫裡哀夫人所坐的椅子也隨之搖擺。
但是,粗魯的僅僅是聲音而已,那簡直就和人一樣,在平滑的,流暢的,優雅的走著。
“怎,怎麼會有這樣自然行走的哥雷姆……”
莫裡哀夫人驚道
“不只是走路自然而已”
約瑟夫臉上已經浮現出忍耐不住歡喜的樣子。
三尊哥雷姆壓低腰,將剛出現的“尤爾姆岡特”包圍在中間。
左右兩邊的哥雷姆動了。
哥雷姆用那與之巨大身體不相符的快速,連續出拳攻擊。
“呀”
大量煙塵飛了起來,莫裡哀夫人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尤爾姆岡特被自左右兩大哥雷姆擊潰的光景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戰戰兢兢的睜開眼……,但眼前的情景卻更令她震驚。“尤爾姆岡特”將左右兩邊土之哥雷姆打來的拳頭都抓住了。
“這是什麼力量啊……”
可正當她抱有這種感想的時候,更可怕的景象卻襲向莫裡哀夫人的眼睛。
尤爾姆岡特將左右的哥雷姆拉到自己身前,讓它們撞到一起。比剛才更巨大的煙塵飛了起來,莫裡哀夫人劇烈的咳嗽著。
那兩尊哥雷姆就好像麵包胚一樣被揉捏旋轉著,終於變回了普通的土塊。
最後一尊哥雷姆,將它手中的大炮瞄向尤爾姆岡特。莫裡哀夫人不禁大叫起來。
“不行!要是被那種大炮打到的話,尤爾姆岡特會變得粉碎的!這太危險了!”
但莫裡哀夫人的叫聲並沒有人聽,哥雷姆把火繩插入炮尾,發射了大炮。轟鳴聲在回響,猛烈的火光灼著雙眼,漆黑的濃煙飛散開來。
代替屋頂的帆布吧嗒吧嗒的,發出劇烈的聲音。
莫裡哀夫人再次閉上眼。這次肯定是被打的七零八落了……,正當她這麼想著睜開眼睛的時候,尤爾姆岡特卻依然站在那裡。
炮彈已經撕裂了那當作袍子穿的帆布,從那裡面可以看到尤爾姆岡特的表面。
而鋼鐵的鈍光進入了莫裡哀夫人的視線。
“鎧甲……,為什麼會穿著那麼厚的鎧甲……”
即使穿著這麼沉重的鎧甲,尤爾姆岡特還是迅速的衝了過去。
受到尤爾姆岡特衝撞的土之哥雷姆,瞬時變得粉碎了。
看著這在眼前發生的,讓人難以置信的情景,莫裡哀夫人已經完全失去語言了。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莫裡哀夫人總算想出什麼話語。
“陛下……,您這是造出了什麼樣的東西啊”
“這是將原住和傳說,兩種技法混合在一起的,奇跡之產物”
“……要是這種怪物有十尊的話,整個大陸都能被征服了呢”
“十尊?我要用這尤爾姆岡特組建騎士團”
莫裡哀夫人想起剛才用來製造鎧甲的鐵板那巨大的數量,她的眼已經翻白了。
耐受不住眼前情景和約瑟夫話的她,昏了過去。
“您還滿意嗎?”
繆斯……,繆茲尼多尼倫走了過來,跪到約瑟夫跟前。
“當然滿意。作的不是非常好嗎。這個騎士人偶……”
“不經過實戰的話,是不會知道它的真正價值的”
“不是正好有人可以試用嗎”
約瑟夫臉上浮現出笑容。
“我的兄弟(虛無之背負者)啊。這可不像救出我侄女那樣簡單哦。這尤爾姆岡特……”










第九章  西木之再會


“這,這裡就是那個,胸部不正常的半精靈居住的村子啊”
基修有些心神不寧的說道。
“不要用這種說法”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在你問那個半精靈的特徵時說的,特徵是長耳朵。還有,‘胸部很異常’”
“我說你們幾個,還以為你們偷偷摸摸的在說些什麼,原來是在說這種不健康的話題啊”
庫爾凱好像有點戲弄他們似的說道。
“那,那都是因為這傢伙無論如何都想知道,我才不得已告訴他的啊”
“不要把錯都推給我”
“但是,那孩子的胸真的很異常嗎?和我的比起來哪個更異常?”
庫爾凱說著捧起了自己的胸。
“不,不知道”
才人稍顯羞澀的回答著。
一行人到達西木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雖然因為現在的月份,是阿爾比翁非常接近特里斯汀的日子,但儘管如此,希爾菲德還是全速飛行了半天才到達這裡。
比起上次一行人去加裡亞的時候,這次的氣氛可以說是相當輕鬆。畢竟這次的任務,只是把蒂法尼亞帶回去而已。
就算有棘手的事,頂多也就是怎麼說服蒂法尼亞而已了。沒有危險事情的這種氣氛,使得一行人的態度都開朗了起來。
不是棘手的任務太好了,才人安下心來。
因為露易絲現在沒法使用虛無之力。
而露易絲她,現在卻好像一個人隔絕在大家這開朗的氣氛之外,一直沉默著。
庫爾凱捅了捅才人。
“喂,才人。露易絲她到底是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很奇怪。一直沉默不語的……”
“那個……,實際上是”
在猶豫過是不是該說之後,才人把事情告訴了庫爾凱。
“啊!是精神力啊!”
“噓!聲太大了”
才人為了不讓走在前面的露易絲聽到而壓低了聲音。
“啊呀呀,這下零之露易絲不是在另一種意義上也說的通了嗎?不過,連爆發都使用不了了,這可是更嚴重了呢”
“別這麼說,她很在意這事的”
“但是,這樣不是很好嗎?”
庫爾凱嚴肅的說著。
“為什麼這麼說?”
“那孩子一直都因為‘傳說’什麼的,而背負著過重的思想負擔。要是像我這樣樂天的話,對擁有那過大的力量來說,沒準會比較好喔”
才人心想,這還真說不定呢。

才人環視著這令他懷念著的村莊。西木村一點改變也沒有。他看著這建在森林中的,整潔而又質樸的幢幢房屋。
蒂法尼亞家,就在村子入口邊上。從那稻草搭成的屋頂上,煙升了起來。
“噢,看來人在啊”
“真是,這樣簡單的任務可以嗎。和平時的辛苦比起來,總覺得有點不和拍的似的。”
基修哼著歌說道。
“你還真是個沒有緊張感的男人啊”
“我才不想被你說。說起來,你最近比較奇怪喔”
“我嗎?”
“是啊。你作為副隊長的緊張心情我也明白,但總覺得你現在有種奇妙的使命感。以前的你不是更隨性的嗎”
“是嗎?”
“恩。你就更輕鬆的去做吧。輕鬆的,啊哈哈哈!”
基修大笑起來。
“你要是這樣大意的話,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喔”
庫爾凱說道。
“那正是我所期望的!不管是惡魔還是什麼儘管來吧!那麼,是這家吧”
基修來到蒂法尼亞家門前,大聲說道
“敬告這房子中的各位!我是水精靈騎士隊隊長,基修.德.格拉蒙!依照王命前來拜訪您!那麼抱歉了”
還沒等屋裡人回答,基修就打開了門。
而他的身體,則在那一瞬僵住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裡面有女孩子在換衣服嗎?”
之後是庫爾凱一邊吃驚的問著,一邊探頭向屋中望去。
但她的身體也隨後僵住了。
才人和塔巴莎對視了下。
互相點了下頭,二人同時向屋裡看去。
在門的那一邊,是起居室。在才人曾經吃過飯的桌邊,有兩個人坐在那裡。
前一個,是呆呆的看著一行人的蒂法尼亞。
但是,才人沒有時間向令他懷念的蒂法尼亞打招呼。因為剩下的另一個人,就是問題。
最後看向屋中的塔巴莎咳了一聲。
“風凱”
沒有錯,那在蒂法尼亞家的客人,就是仇敵風凱。才人的肩在顫抖。在這片阿爾比翁大地上,他所看到的威爾士臨終前的面容,又在記憶中復甦了。
這是協助沃爾多殺害勇敢皇太子的女人。
盜賊,土塊之風凱。
安莉艾塔那哭泣著的臉,燃燒著的塔爾布村,悲慘的阿爾比翁戰役中的各個情景,都一一在他腦中復甦了。
“風—凱————!”
才人狂叫著拔出背後的劍。
他左手的紋章在放光。
間隙不容的,才人向風凱斬了過去。但風凱也非常人。她對猛衝過來的才人毫不畏懼,迅速起身拔出魔杖,接下那劍擊。
在一瞬的交兵之後,二人馬上跳開保持距離。
“你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應該是我要問的”
二人互相都為發起第二波進攻,在緊張的計算著時機。就在這時……
“住手!”
蒂法尼亞跳到二人中間。
“為什麼你們二人要戰鬥!才人!把劍收起來!”
“可,可是……”
“瑪提爾達姐姐!不可以向這位出手!”
“瑪提爾達姐姐?”
才人細看著風凱。難道自己認錯人了?才人一瞬如此想著,但看到她那銳利的眼神,那有意志堅強的臉,她分明就是操縱哥雷姆與自己戰鬥的,那個土塊之風凱。
風凱好像在想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說什麼一樣,輪番看著才人與蒂法尼亞。然後,就像服了她一樣的搖了搖頭。
“沒有辦法呢”
雖然才人還是一臉怒到不行的樣子,準備再撲過去……,但蒂法尼亞已緊緊抱住他的手臂。
“我求你,才人。住手。雖然我什麼都不知道,但不要再戰鬥了。我求你……”
蒂法尼亞哭泣著。才人大吼一聲,可惡!就將劍再次插回劍鞘。之後,■!的一聲,他坐到地板上。
“謝謝”
蒂法尼亞一邊抽泣著一邊感謝著才人。
風凱在看過基修,庫爾凱,還有塔巴莎之後,有些疲憊的說道
“同你們幾個也好久不見了呢。不先敘敘舊嗎”

風凱與一行人暫且敵視著……,她為了麻痺對方先一下坐到椅子上。
“你們幾個也收起魔杖,先坐下吧。長途旅行不是很累了嗎?”
一行人為了到底該怎麼辦?而互相對視著,因為庫爾凱說了句“是呢”就坐了下來,所以其他人也只好隨著她坐了下去。
“蒂法尼亞。你是怎麼認識這些傢伙的呢,說來聽聽吧”
蒂法尼亞望著才人,用眼神向他詢問著,可以嗎?才人點了點頭。那這就必須從最開始說起了。
蒂法尼亞向風凱說明著。
自己救了為拖住阿爾比翁軍隊,而快死掉了的才人的事情。
與來迎接才人的露易絲她們相識的事情……。
“啊,那就是你嗎?一個人將阿爾比翁七萬大軍拖住的”
才人點了下頭。
“呼呼,乾的不錯嘛。看來是有點成長了呢”
風凱笑了起來。
“那下面輪來我們了。你和蒂法尼亞是怎樣認識的?”
蒂法尼亞代替風凱向才人他們說明。
“我曾經有說過這件事的呢。我的父親……,就是官居財務總督官的大公,這附近有個曾效命於他的太守。”
“是啊”
“她就是那位大人的女兒呢。也就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兒。”
“什麼!”
才人驚到了。
“還不只是這樣呢。瑪提爾達姐姐,還給我們送生活費的”
才人正準備說些什麼,但被風凱攔住了。
“且慢。你不用說出我前職業也可以的。因為這裡守不住秘密”
“才人,你知道瑪提爾達姐姐在做什麼工作嗎?”
蒂法尼亞站出來問道。
“恩?啊,知道……”
“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和別人說的!”
風凱用可怕的目光盯著才人說道
“你要說了,我就殺了你”
才人沒有辦法,只得非常痛苦的說了個謊。不過他心裡也清楚,要是蒂法尼亞知道風凱本來面目的話會多難過。
“……那個,可能是尋寶吧”
“寶物獵人?好酷喔!”
庫爾凱,噗,地捂住了嘴。
“這不是可笑的事情”
“什麼啊,阿姨。拉.羅謝爾的勝負,現在就想分出來嗎?”
對庫爾凱的挑釁,風凱無奈的露出了苦笑。
“反正就是這樣的工作呢。和這些傢伙也就是,在尋寶時爭搶過的關係。”
蒂法尼亞好像已經相信這是真的了,她說道
“就是因為這樣關係才不好的吧。不行喔。必須要和好。好了,來乾杯吧!”
說著蒂法尼亞從櫃廚中取出紅酒和杯子。
一場仇敵之間的奇妙聚會開始了。

誰都只是不聲不響的在向嘴裡送酒,完全沒有人說話。連那麼充滿活力的基修,也只是嗚,恩的哼著,沒有作聲。庫爾凱則是時而目光一閃,將插在胸口魔杖拿到手中,之後又放回去,不斷重複著這些動作。
露易絲依然在發呆。即使那曾經讓自己和安莉艾塔受過那麼多痛苦的風凱就在自己眼前,但她的心不在這裡。
才人惡狠狠的咬著牙看著風凱。
啊,這風凱讓他嘗到那麼多苦頭。
只要一想,便馬上有想撲過去的衝動。
靜靜喝著酒的風凱向才人問道
“那,你這次為什麼而來?不會是只是為了來玩吧”
才人看了看風凱與蒂法尼亞……,之後很艱難的說道
“……是為了將蒂法尼亞帶回去而來”
風凱的眉,輕輕跳動了下。
蒂法尼亞也吃驚的看著才人。
才人走上一步。
“蒂法尼亞,和我們一起去特里斯汀吧”
蒂法尼亞很為難的扭著身子。
“但是……,我……”
才人拼命說服著蒂法尼亞。
“當然,孩子們也都一起去。他們的生活由特里斯汀保障。你不是說過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這時蒂法尼亞臉上,閃現出些許光輝。
但她馬上又很為難的看向風凱。
才人盯著風凱。
恐怕,不行了吧,她一定會說些有的沒的的。因為才人和他的朋友們,到現在都沒有原諒援助蒂法尼亞的她。
要是這樣的話,這次只能輪到用劍來說話了。
才人的手馬上就要伸向特爾弗林格了。
緊張籠罩著整個房間。
一觸即發的空氣在流動著。
那感覺近乎無限的時間消逝著……
風凱閉上眼,點了點頭。
“好啊。去吧。蒂法尼亞。”
在場的全員都驚呆了。
“你也應該是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年齡了”
“喂!可以嗎!”
“恩。而且我現在已經是分文沒有了。即使想補貼生活費用也不能了。今天就是為說這個而來的,沒準正合適呢”
“瑪提爾達姐姐……”
蒂法尼亞臉上滿是難過。風凱靠了過去,緊緊抱住了她。
“真是個傻孩子啊。為什麼要哭呢?”
“可是,您要是這麼辛苦的話,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有會讓自己女兒擔心的母親嗎?”
“但瑪提爾達姐姐不是我的母親啊”
“我像你的母親啊。畢竟從你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你的”

當夜,蒂法尼亞哭睡了之後……,風凱開始做回去的準備。
“喂,等一下”
才人慌慌張張的向風凱說道
“什麼事?是想說不管怎樣也要打一場嗎?真是麻煩的孩子啊”
“不是的。你不向蒂法尼亞打聲招呼就走好嗎?”
才人有些不滿的說著。而風凱則搖了搖頭。
“我很急的。而且,還有很多事要忙”
也許是因為她討厭痛苦的離別吧。所以才人沒有再說什麼,目送著風凱開門走了出去。風凱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又走了回來。
“那孩子就拜託你了。她不通世故。你要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被那些奇怪的蟲子纏上”
“好”
才人點了頭。風凱隨後環視了下眾人。
“那麼,再見面的時候我們就是敵人了。”
“現在也是敵人的呢”
“也是呢”
風凱淡淡的笑了。
“再見嘍,你們就好好保重吧”
當風凱要離去的時候,她向才人問道。
“這次是誰算計的詭計?”
“我沒有問你們為什麼要帶走那孩子。所以你也就不要問了”
“為什麼不問,是不擔心嗎”
風凱臉上露出些微寂寞的表情。
“反正不管你走那條路,都會比我走的這條要好的多的”
風凱緊緊的裹上袍子,又道
“你偶爾也該回故鄉去看看。去看看自己父母的面容。就像我一樣,在自己能回去的地方消失之前。”

風凱離開之後,才人他們準備睡在地板上。而睡不著的才人,則窩在沙發裡仰望著雙月。
風凱剛剛所說的話在他腦中翻滾著。
“也該回去故鄉了”
才人喃喃自語著。即使我想回去,也回不去啊。
但,自己真的想回去嗎?
想在這邊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不論到哪裡都還是一片茫然,這根本不就是句不著邊際的話嗎?
正當才人糊裡糊塗的思考這件事的時候……
“才人”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抬頭看去,是露易絲來到自己旁邊
“露易絲”
自己呼喚著她。
她一直在沉默著……,這到底是為什麼。手飛快的伸了出去,觸摸到露易絲的臉。
那上面已經浸濕了。
露易絲在哭。
才人慌了起來。
“喂,這是怎麼了”
“哎”
“你這不是在哭嗎”
露易絲無視才人的言語說著。房間很暗……,看不到她的表情。這讓才人感到不安。
“你,不想回去嗎?”
“……呃?”
“我問你,你不想回去故鄉嗎?”
“你怎麼了,突然問這種事情”
“回答我”
才人慢慢考慮著……,他將最近長掛在嘴邊的話說了出來。
“這,要等我在這邊世界裡,做完該做之事後才能說回去的……”
“說謊”
“沒有說謊啊”
“那,為什麼,你會在二姐面前哭泣?不是因為你想回到故鄉才哭的嗎?”
“那是……”
突然,才人想起來了。那是被卡特蕾亞抱在懷中……,自己才突然想起來的。想起那母親的溫暖,想起故鄉……。
“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寫在二姐來的信裡面”
露易絲把貓頭鷹送來的信遞給才人。這是使露易絲變得奇怪的信。而這信來自卡特蕾亞。
才人將桌上的油燈拉近,用打火石點上火,藉著燈光他舉起了信。
多虧向塔巴莎學習過……,只是看著詞就能把內容輸進腦子裡。
那是,從露易絲歸省後的寒暄開始寫的……,也寫著關於才人的內容。
思念著故鄉,才人哭了的事。
擔心那樣的才人的事。
露易絲無論如何都有將才人送回他故鄉義務的事。
還有。這是必須比任何事都要優先的事……。
臉已浸滿淚水的露易絲問道
“為什麼你在我面前不哭呢?”
“就算你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向我說真話呢?”
“為什麼呢”
已經彷徨著,不知飛到多遙遠的才人的思緒這樣想著。
是因為我喜歡露易絲。
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的淚水。
但是……,不只是這樣。果然還是覺得不只是這樣。
“你說啊,為什麼?”
當露易絲如此問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她後面回答著她。
“因為他是使魔”
“塔巴莎”
不知何時,那嬌小的藍發少女已站在露易絲身後。
露易絲就像個孩子一樣的使勁搖著頭,她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說道
“對。就是這樣。就和塔巴莎說的一樣。所以你只要在我身邊,心中不想要回去。不,不是不想。是你心裡會生出讓你不得不留在這個世界的理由,讓你打算留在我身邊。不,是讓你留在我身邊”
“不對。那不對。那是……”
要想說清楚很困難。
只是,自己的那種想法……,可能就是露易絲說的那樣也不一定。但那也沒準是從自己心中所涌出的想法也不一定。
不管是哪邊都不能否定。
自己心中到底什麼才是真的,這連才人自己都不可能知道。
“這種事就算是你問我也……”
“我也很在意”
塔巴莎說道
“由於為何你學習語言如此快速的這個疑問……,使我想起一個事實”
“事實?”
“使魔會為了更好地配合自己的主人而改變‘記憶’。所謂記憶,就是大腦中的全部信息。你只用簡單學習下,就能學會我們文字的事是這樣。不太會想起故鄉的事也是這樣”
“沒有這樣的事。我也,偶爾會想起故鄉的……”
“那時候露易絲在哪?”
聽到這話,才人呆住了。自己因回想起故鄉而引發鄉愁,也有幾次了。
和西艾斯塔在塔爾布草原眺望的時候。
在西木村聽蒂法尼亞彈豎琴的時候。
被卡特蕾亞抱住的時候……。
塔巴莎看著沉默下來的才人繼續說道
“‘鋼達爾夫的紋章’可能會在你心中生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你的真實心情也有被欺騙的可能。‘想在這邊的世界做些什麼’的這種想法,也沒準會讓你真正的想法變得消失也不一定。”
才人驚慌的問道
“這種事會有嗎?”
塔巴莎繼續淡淡說道
“這種效果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增強。當使魔漸漸習慣之後,最終會變得和主人一心同體”
“喂喂,那樣的話,不就變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嗎,這種事情……”
正當才人說話的時候,特爾弗林格插話了
“反正呢,自己的事情,自己是最不明白的呢”
當才人注意到的時候,在場的全員已經都醒了。
“你最近確實變得有些奇怪。很異常的一本正經的樣子……”
基修苦惱的說著。
“是呢。我還想是因為沒準和主人相似什麼的呢”
庫爾凱也說著。
露易絲擦了擦眼淚後說道
“因為,自從重逢以來,你就有些奇怪了。總覺得像覺醒了什麼奇怪的使命感一樣……,但那就不是你了啊”
“可是……,可是啊。這種事,雖然我說不了很清楚,但並沒有那麼多事被改變了啊……,恩”
“才人,那說的是真的?”
“蒂法尼亞”
連剛才一直在熟睡的蒂法尼亞也來到才人身邊問著。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了,我自己也不很清楚“
在眾人的注視下,才人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露易絲問蒂法尼亞道
“蒂法尼亞,你不是能消除記憶嗎?能把那部分消除掉嗎?就是鋼達爾夫的紋章在才人心中生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你能消除掉嗎?”
“我不知道,但……”
“應該能成功的。因為能幹涉‘虛無’的只有‘虛無’而已。”
“喂喂,不要擅自拿人的心做試驗啊”
才人在大叫著。
“才人”
“什麼”
露易絲下定決心向才人宣告著。看到露易絲的樣子,才人知道她現在不管怎樣都不會違背自己的想法。
“在你心中有兩個旋律在流動著。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那是真實存在的。可是,不能讓這二重奏永遠持續下去”
特爾弗林格為難的說道
“可是,姑娘啊……。要是把那部分消除的話,那他對你的感情也沒準會灰飛煙滅的”
“好啊”
露易絲斷然的說。
隨後她又擦了擦眼淚,剛毅地說道
“那,那只是我的麻煩。被,被不喜歡的男孩子求愛什麼的只會讓我為難。而且還擅自以為是我的騎士,這太可笑了。不要再管我!”
“露易絲……,你……”
“好了,快點接受魔法,變回原來的你就好。等你變會原來的你了,就去尋找回去的方法吧”
“露易絲!”
露易絲跑了出去……,但中途她停了下來,低頭說道
“雖然我也想幫忙。但現在的我是不行的。真正的零之露易絲的話……”
只說到一半的她,飛快地衝出了房間。
跑上前來的庫爾凱和基修抓住了才人的手臂。
“放開我!放開!”
“我呢,認為你是朋友。所以,我覺得這樣是為你好”
“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二人少見的互相認真點了下頭。

納瓦西德.伊薩.艾瓦祖斯……

才人耳中聽到虛無的咒文。

哈伽拉茲.尤爾.貝奧格……

“蒂法尼亞……”
那是嚴肅的蒂法尼亞正在向才人詠唱著虛無的咒文。

尼德.伊斯.阿爾基茲.貝爾加納.曼.拉伽……。

咒文完成了。
才人的意識漸漸淡薄……,從這裡崩落下去。










第十章  二重奏之心


“我回來了”
從學校回來的才人,走進家門。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扔到門口邊上的起居室裡,打開電視。
這是自己每日必做的事情。正當才人看電視的時候,電話聲響了起來。
他拿起話筒。
是同學打來的。
“才人,幫我把那個節目錄下來”
“為什麼我非要做啊”
“反正你不是很閑嗎”
無意義的對話。
無意義的每一天。
但是,這是什麼都難以替代的,自己所愛的每一天……。
才人想著要上網,便給筆記本電腦插上電源。
“哎呀?”
不能用。
電源沒有接通。
在按了許多次之後,母親站到自己身後。她留著短發,最近身體開始發胖。
“媽,我餓了。吃飯吧”
“還沒好呢”
“什麼嘛,我想喝醬湯”
總覺得自己現在非常想喝醬湯。
充滿母親味道的醬湯。
雖然那並沒有沒什麼特別,味道也很普通,但才人覺得那是最棒的味道。
“才人”
“什麼?”
“你該做的事情做了嗎?”
“該做的事情?”
“不是有嗎。你必須要做的事”
“學習?”
“雖然這個也是,但不是還有嗎?約定什麼的”
“約定?”
“是啊。你不是和朋友做了重要的約定嗎?”
是什麼呢?才人心想著。
想不起來。
正在他焦急著,快想起了,就要想起了的時候,才人醒了過來。
塔巴莎正坐在他旁邊看書。
這是自己有過印象的床和房間。這是西木村,是蒂法尼亞家的房間。
是自己住在這裡的時候曾經使用過的東西。
早上的陽光從窗中射了進來,才人眯上眼。
總覺得自己現在……心情很舒暢。
就像是頭腦中的混亂被解除,終於獲得自由的心情……
注意到才人醒了過來,塔巴莎合上書。
“怎樣?”
“恩?覺得心情很舒暢……。這是因為蒂法尼亞咒文的原因嗎?還是因為睡眠充足才覺得這樣……,我不知道。雖然沒覺得和平時有什麼改變,但還是有什麼消失了吧”
塔巴莎點點頭。
“大家呢?”
“已經先回去了。那個半精靈女孩也被帶走了”
“是嗎……。真是些薄情的傢伙啊。給人用了奇怪的咒文之後,又把人扔在這裡不管”
塔巴莎站了起來,看著才人的臉。
“你想怎麼做?”
“想喝醬湯”
才人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那麼自然的說出了這個詞語。
“那是,什麼?”
“啊,那是我世界的飲品……,就是和湯差不多的東西吧”
 在說這話的時候,才人抱住了頭。
咚!難以控制的激情向他襲來。
那是感情的湍流。
至今積攢的,被壓抑住的“鄉愁”二字,如同瀑布一樣傾瀉直下,向才人腦中涌去。
鄰座的女孩子。
一起玩的好友。
這些人的臉,在自己腦中,出現消失,出現消失著。
連一直在打自己的體育老師的臉也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即使是那樣的人,自己也覺得很懷念。
“你怎麼了?”
“……想回去。我想回去啊”
是啊……,才人低語著。
我會為這麼思念故鄉而哭泣……
一定是,因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消失的緣故啊。
來到這邊的世界,也已經過了一年了。
想回家。
想喝醬湯。
想見朋友。
想去學校。
想上網。
才人覺得……,這就像一直緊張著的東西,砰地一下斷掉了一樣。他想起上次卡特蕾亞所說的話。
“要是當不得了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呢,心就會把這些事鎖起來喔”
而現在正好就是那鎖打開的狀態。
才人一邊哭著一邊發出那,啊……,的微妙的難過聲音。
“你怎麼了?”
塔巴莎問著才人。
才人呆呆地望著自己左手上的紋章。
“什麼啊,紋章不是還在嗎”
立在一旁的特爾弗林格答道
“蒂法尼亞所消除的,只是‘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而已。那和你使魔的能力完全沒有關係。”
“……反正都是消除,不如把這東西也消下去就好了”
才人看著手上的紋章說道。
“說不定應該這樣做呢。那個紋章會對你的動搖之心做出反應。雖然沒有讓你留在這邊的理由,但它會讓您的心對這邊發生過的事情產生震動。”
才人用那毫無生氣的,遙遠的聲音說道
“喂,特爾弗”
“什麼呢?”
“我……,對露易絲所抱有的感情,會不會也是‘使魔的紋章’所帶來的,虛偽的感情呢”
特爾弗林格短暫的思考過後……,
“怎麼說呢。這事我也不知道,因為這是搭檔你自己心的事情啊”
“如果,要真是那樣的話……,我要怎麼辦才好啊”
“那麼,你要怎麼做才好呢”

露易絲她們蹣跚的走在通往羅塞伊斯的路上。
“從這裡到羅塞伊斯還有五十盟的路嗎?這種距離竟然要走著過去,真是相當困難啊”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因為塔巴莎她說要留下的啊。要幫才人尋找回去方法什麼的,才人他出生的國度有那麼遙遠嗎?”
露易絲沉默地咬著嘴脣。
“開玩笑的。其實我知道。才人他是從別的世界來到這裡的人。是聽簡說的哦”
庫爾凱看向露易絲。
“不過說起來,你也真冷淡呢。把無處可去的才人就那樣扔在那裡”
露易絲還是保持沉默什麼都沒有回答。
“露易絲”
“幹什麼”
“我雖然教給你不少東西……,像成熟女性的行動方法啦,內褲的選擇方法啦,被愛的方法啦等等。不過,我沒教給你說謊的方法不是嗎?”
“我沒有說謊”
庫爾凱將手放到露易絲頭上,之後把自己的下巴擱在上面。
“你其實,是在害怕吧”
“什麼啊”
“才人對自己的感情要是變成使魔對自己的感情那該怎麼辦……。因為你不想看到這個,所以才為了不看到結果而逃出來的吧。”
“不是的”
“要是塔巴莎沒說‘交給我’的話,你打算怎麼做?就把他丟在那裡不管嗎?”
“才不會做那樣的事。因為公主殿下有說過要盡快帶蒂法尼亞到特里斯汀,這是沒有辦法才先行一步的。要是塔巴莎沒有說那句話的話,我會留下的。”
“你只有狡辯已經算成熟了呢”
“我才沒有狡辯”
“如果,才人對你的感情,變成使魔對你的感情的話,你會怎麼辦呢?”
“什麼也不做。總之,會先幫他找到回去的方法。只有這樣而已。”
“那,要是那感情是才人本身所有的真東西呢?”
“還,還是會幫他尋找回去的方法。”
“你剛剛,可在害羞喔”
“沒有害羞。我才沒有害羞呢!”
“還真是個容易讓人看透的女孩呢。你果然還是非常喜歡才人的吧”
“才不是的!笨蛋!”
“我說露易絲,你現在的行動,很膽小哦。就算對方的感情是假的,但你的感情是真的不就好了嗎。只要這次靠自己本身的魅力贏回來就可以了。”
“……我,並不喜歡他的”
露易絲嘟著嘴說著。
我不喜歡。我根本就不喜歡那傢伙。
露易絲在心中不知多少次這樣對自己說。
就是這樣的。為什麼我非要喜歡上那個傢伙。那一定是因為他是使魔。所以我才也會變得好像愛上他一樣。沒錯,我現在的這個感情,也因為他是使魔才會有的。
但在每次聽到這話的時候……,露易絲的淚水都會從眼中溢出來。
為什麼,我會這樣流淚呢。
我,還真是膽怯啊,露易絲自己低語著。
不管什麼敵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從沒覺得是這麼可怕的事。
“才人的感情是使魔所賦予的虛假東西“
要是在這事實上,是不會有害怕存在的。
但自己卻這麼不像樣的,夾著尾巴逃了出來。
如果,才人他“對我的喜歡”是,鋼達爾夫所賦予的“虛假的必須留在這邊的理由”的話?
那自己和才人所度過的時間……,就全部變成謊言了。
那如寶物一樣的回憶,那曾經說過的話語……,全部都會變成謊言。
要是變成那樣的話,露易絲覺得,她自己也就等於死了。
在這世界上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東西……,全部變成謊言。
這樣的事,不是沒法去確認嗎。
露易絲擦了擦眼角的淚。

走在露易絲她們後面的蒂法尼亞,向後回著頭在自語著什麼。她現在是為把耳朵藏在袍子中,將大帽子戴在頭上的旅行裝扮。
“……真的好嗎”
雖然蒂法尼亞對向才人使用“忘卻”咒文的事覺得很難受。但她知道壓抑住自己的真實感情生活下去的痛苦。
代替孩子們的母親,同他們一起生活的蒂法尼亞,在不知不覺間察覺到自己也有那種心情。
因為她在無意識中,忍耐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蒂法尼亞才會不假思索的對才人施放“忘卻”的咒文。
那是為了將他心中“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消除……。
在蒂法尼亞周圍,一群吵鬧著向前走的孩子聚集在那裡。一個小女孩拉住蒂法尼亞的袖子問道
“蒂法姐姐”
“怎麼?艾瑪”
“特里斯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個,因為我也沒去過所以不知道的”
“要是個好玩兒的地方就好了”
“那兒一定是個好玩兒的地方的”
蒂法尼亞為了讓孩子們能安心而微笑了起來。
“下次再見的時候,會是不同的你嗎?才人……”
蒂法尼亞小聲說著。

走在最末尾的基修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這是多麼可悲啊,我竟然贊成把才人‘ 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消除……,現在不是越想越覺得他可憐嗎”
沒準才人他,就是靠著這種想法才能使自己精神的平衡也不一定。想回去,受不了了,這種想法是健全的沒有錯,可如果,真的只是如果喔,萬一他要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會變成什麼樣子?
普通神經的話,不是會因為受不了而生出“為了留在這邊世界的虛偽動機”嗎。
“在這邊世界尋找自己能做的事情”這種想法……,並不只可能因為是使魔才會有的,也可能是才人自己的心,為了保護自己的精神平衡,而誕生出的苦肉計不是嗎?
但那還是要用這種或那種手段來尋找回去方法,這也是無可奈何的情況啊。因為不是就沒怎麼看到過才人去找尋回去的方法嗎?
基修開始想象,自己要是也被當作使魔召喚出來了的話?
但是,想象馬上就進行不下去了。
那個,首先,才人是從哪裡來的來著?
記得好像說是從什麼,羅巴.阿爾.卡利耶的地方來的。
好。
那我現在就要被召喚到羅巴.阿爾.卡利耶。
“嗚~~~”
基修晃著頭。
但只知道哈爾凱基尼亞情況的他完全想象不出其他地域會是什麼樣子。
“酒館會有吧,還有城堡”
但除此之外的東西自己就不知道了。真是應該稍微認真聽聽課啊。
沒辦法,就先試著放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吧。
啊……。
先是,女孩子。
接著還是女孩子。
還要有一個女孩子在……。
最後還是女孩子。
哦,不能忘記的事情是……。
“全員都是可愛的女孩子,這一點,恩”
基修啪地拍了下膝蓋。
什麼嘛,要是被召喚到那種地方,不就沒有必要回來了嗎!
注意到這個世間真相的基修,為了將這事實告訴還在失落著的露易絲而跑了過去。
但是……,有什麼東西在捅著他的肩膀。
“恩?誰啊。我現在很忙的。有事呆會兒再說。”
那東西再次拍著他的肩膀。
“真是的,到底是誰在拍我的肩啊?”
基修看著走在前面的各人。
“恩,露易絲在,庫爾凱在。那個叫做蒂法尼亞的半精靈女孩也在……,這是怎麼回事!”
基修砰地錘了下手。
“是才人!恩,沒錯。怎麼,你回來了嗎。說起來那叫蒂法尼亞的女孩子還真和你說的一樣,胸部大的異常!我基修認為有必要去稍微確認下那是不是真東西。你一定會同意吧?”
回過頭的基修在大叫著。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修的慘呼讓走在前面的露易絲她們也回過身來。
恐怖的景象展現在眾人面前。
一尊高度在二十米以上的巨大劍士人偶矗立在那裡。
“那,那是什麼!”
在晨光中,那巨大的劍士散髮著一股不祥之氣,它的斜眼怒視著。身穿深灰色鎧甲,手中緊握著同它身高一樣長的巨劍。
它順暢的揮起巨劍,向地面砸去。
巨大的煙塵飛了起來,露易絲她們不住的咳嗽著。
“好久不見了呢。虛無的背負者”
這聲音露易絲聽著有些耳熟。那是在阿爾比翁,還有學院舞會日聽到過的聲音……。
那是加裡亞虛無之使魔。
伺機襲擊露易絲她們的神秘女人……。
“你是!繆茲尼多尼倫!”
“您能記得我的名字,這真是我的光榮呢。”
抬頭向上看去,聲音是從劍士人偶的頭部部分發出的。是在那裡面嗎?還是說,只是在那發出聲音,自身卻在別的地方。
恐怕是後者吧。
這位繆茲尼多尼倫是可以自由操縱魔道具的虛無之使魔。是絕對不會自己親自戰鬥的。
“你來幹什麼!”
“我是來向你們還禮的。上次你們竟敢將我們的公主劫走”
“什麼公主啊!不只是幽禁她,還準備奪走她的心!”
“奪走心?哎呀,你不是也同樣做了嗎?相當漂亮的奪走自己使魔的心不是嗎。把他變成個只會監視的‘小人偶’一樣的東西。”
露易絲舉起魔杖,詠唱著魔法。
但是……,“虛無”還是沒有發動。
恢復清醒的基修詠唱出魔法。
青銅之戰少女出現了。
“瓦爾基裡!解決掉它”
那些青銅之戰少女們,拿著短槍向巨大的劍士人偶刺了過去。
但是……,短槍被輕易的彈開了。
“等等……,難道你用那微小的哥雷姆就想傷到這‘尤爾姆岡特’嗎?”
那被稱為尤爾姆岡特的巨大劍士人偶,輕輕動了動它的腳。
七尊戰少女馬上像在人腳邊的螞蟻一樣被吹飛了出去。庫爾凱隨後詠唱著炎之魔法。
巨大的火球射向尤爾姆岡特,但那球只是稍稍蹭花了點表面。那厚厚的鎧甲一絲損傷也沒有。
“沒用的。想用系統魔法對這個尤爾姆岡特造成傷害本身就是錯誤的”
尤爾姆岡特向前踏出一步。但就讓人感覺它是不是在想,這範圍內有人在裡面嗎?一樣平滑流暢的走的這一步。
更讓人吃驚的是,它的身軀明明那麼龐大,而腳步聲卻幾乎沒有響起。看起來,它能像貓一樣躡足前進的樣子。
“這是什麼哥雷姆啊!”
“哥雷姆?這說法太失禮了呢。這個尤爾姆岡特可不是尋常的哥雷姆!”
它將劍掄過頭頂,向露易絲她們劈去。
而那所造成的衝擊,簡直就像地震一樣。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易絲她們被摔到地上。
在四散的煙塵中,尤爾姆岡特伸出手握住露易絲,把她舉了起來。
“咿……”
“才……”
露易絲正準備呼喚才人的名字
但是……,她馬上又把那名字吞了下去。
自己沒有呼喚這個名字的權利。
不能讓他違心來守護自己。
露易絲瞪著尤爾姆岡特。

“恩?”
煩惱中的才人左眼忽地映出一個巨大的騎士人偶。從左眼的視野中,可以看到自己在空中狠狠地被搖晃著。遠方能看到基修他們的身影。
這是曾經看到過的,露易絲的視野。
據說當主人危險的時候,這視野就會飛入眼中……。
“真是的……,為什麼那傢伙挑的時機這麼不湊巧呢?”
看著那恐怖的騎士人偶狂暴的樣子,才人好像沒有興趣的說著。立在旁邊的特爾弗林格向才人說道
“那孩子很糟糕呢”
“啊,我看見了。很清楚的映在我左眼上”
“你要怎麼辦呢。我直說,你要是一點也不喜歡她的話,那放著不管吧。心沒有在震動的鋼達爾夫,去了只不過是個累贅。所以去了也沒用。而且我也討厭被牽連呢”
才人深深嘆著氣說道
“反正我也想把使魔的能力一併消除掉”
“什麼意思?”
“所以,不去不就消不掉了嗎”
特爾弗林格喀噠喀噠的笑了起來。
“沒有錯”
才人站起身,握住特爾弗林格。
“塔巴莎,去那邊吧”
“搭檔,你喜歡那孩子嗎?”
才人有些失望的說道
“不行。還是不喜歡她。那種女人,又任性,又笨,只有自尊心高得可以……,而且最近還有些得意忘形,一點稱讚我的話都不說。像這樣冷靜想想的話,果然是完全不喜歡。應該說是在生氣。為什麼她現在有危險了啊,根本就是個麻煩嘛”
“那為什麼,你要去救她呢?”
“……雖然她是那樣的女人,但後悔時候的樣子還是很動人的。假設,我要在街邊偶然看到她那樣子而一見鍾情的話,我想我現在會詛咒她這個存在的。但正因為我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才沒發生這樣的事故。 啊~~~,我好不容易才能和她說再見的啊……,呃?”
下一瞬間,才人吃驚地看著走過來的塔巴莎
“你,剛剛笑了?”
“錯覺”
“啊,笑了吧!喂!”

希爾菲德出現在窗邊。塔巴莎跳了上去,手握特爾弗林格的才人也隨後跳了上去。
“手好好抓緊。起飛”
塔巴莎如同往常一樣的說著。

尤爾姆岡特手握露易絲使勁搖晃著。
“放開!放開我!”
“要是有人會因為你這麼說就放開的,那我還真是想見見呢”
尤爾姆岡特把它的臉貼近露易絲。在那顯得很古老的劍士頭盔深處,有盞燈淡淡的發著亮光。周圍很黑,簡直就像是空洞一樣空曠。
對著那就像南方獨眼鬼一般的尤爾姆岡特的臉,露易絲顫抖著。
“喂喂,那是系統與原住兩種技法組合在一起的藝術之光喔。你害怕也不要找錯對象”
“造這種怪物出來,你們這些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誰知道呢。你是魔法師的話也應該明白不是嗎?使魔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因為有主人的命令他們才會行動。只是這樣而已”
“不是的!”
露易絲大叫道
“即便是使魔,他也是一個生命啊!是不會盲目相信主人的存在!而這隻不過是個哥雷姆!”
“這是魔法師說的話嗎。而且你不也這麼對待你自己使魔的嗎!”
“我才不是這樣!不要把我和你們混為一談!我一點也沒有那樣,那是卑鄙的啊!你也不要躲躲藏藏的了,快出來!每次都只會用這種人偶來戰鬥!你有什麼目的?說出來!”
“真是麻煩的小丫頭!別廢話了,快用‘虛無’攻擊!”
露易絲注意到她的話。
她想讓我用‘虛無’攻擊?
當然,現在我是打不出來的。
但是……,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麼,她既然想讓我放出“虛無”魔法的話,那就不會簡單的就這樣捏死我吧。
“真不湊巧。能讓我揮動魔杖的,只有在對方同是貴族的情況下而已。像你這種來歷不明的人,沒有資格讓我詠唱魔法”
“這是你說的啊!”
尤爾姆岡特猛地用力握緊它的手。露易絲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著。
“露易絲!”
露易絲向下看去,基修,庫爾凱,還有蒂法尼亞與孩子們都在擔心的看著自己。
“快逃!”
露易絲大叫著。
“可是,可是……!”
“我沒事的!好了快點!我求你們!快帶著蒂法尼亞和孩子們逃啊!”
基修點了下頭,催促著蒂法尼亞和孩子們跑了起來。
但是……。
“不會讓你們跑的!”
尤爾姆岡特手握著露易絲跳了起來。那是和它巨體不相稱的輕盈。露易絲驚呆了。它不只會躡足走步啊。
這傢伙,簡直不就是和人一樣的存在嗎!
“想逃可不行喔。要是再逃的話,我就毫不留情踩爛你們。”
“你想連孩子們也一起踩嗎!”
“是啊。就像走路的時候一不留神踩死螞蟻一樣。那不也沒辦法一一挑選不是嗎?”
露易絲被驚的全身發顫。那聽起來是非常快樂,像在唱歌一樣的聲音。
“不管怎麼看,你都像是用不了虛無魔法的樣子”
“你,你說什麼!我能用的!不是說過了嗎!只有在和貴族……”
“不要再說這種拙劣的謊言了。明明有那麼多可以攻擊的機會。但你卻沒有攻擊,看來,你已經是空殼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沒用了”
尤爾姆岡特將露易絲扔向地面。
這時庫爾凱雖然詠唱出了“漂浮”術,但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因為已經沒有詠唱可以阻止尤爾姆岡特這麼做咒文的時間。
雖然下落速度減緩了,但因為是緊急詠唱出的魔法,所以露易絲還是重重摔到地上,劇痛傳遍她的全身。
呼吸不了了!動不了了!
“那就從你開始踩吧。就算螞蟻被踩也會祈禱呢。”
咕咚!巨大的聲音回響著……,無數煙塵彌漫開來。
露易絲戰戰兢兢的睜開眼。她發現自己是在天上。原來,是希爾菲德在千鈞一發之際,把就快要被踩到的露易絲從尤爾姆岡特腳下救出來的。
“你在幹什麼啊”
一個令她吃驚的聲音,她尋聲望去,才人正坐在那裡。
露易絲眼睛張的大大的,叫道
“你,你是在幹什麼啊!我不是沒有叫你嗎!”
她的目光接下來轉向塔巴莎。
“塔巴莎!你也是一樣!你不是說要幫才人尋找他回去的方法嗎!”
“我說你,被人救了不應該用這種腔調吧”
哼,露易絲抱著胳膊說道
“……真是的,蒂法尼亞的魔法看來沒起作用啊!因為這個笨蛋,還是這樣來了”
“有效果啊。而且是效果太強了。老實說,我現在就和沒睡醒一樣。在這邊世界能做的事情?可沒有互聯網?困難!也沒有照燒漢堡?不可能!啊啊,我想喝醉忘掉這些。可這太丟人了。這些全部都是你的錯啊,零之露易絲”
“呃?”
“因為你做的完全都是多餘的事……。比起現在來,還是以前比較好啊。什麼虛無啊。什麼消除虛偽的記憶啊。被你害得想起那麼多事。那是一整年要想的事啊。看啊,我現在不還眼淚汪汪的嗎。明明連回去的方法都還沒有找到!”
才人指著自己哭得紅腫的眼。
露易絲哼地一聲,把頭扭了過去。
“這,這不是挺好嗎。這樣你就可以專心尋找回去的方法了!也不會再說什麼,在這邊的世界我能做到的事,之類的夢話了!”
“是啊。托你的福,我現在在太陽底下也是這種混亂的心情。這世界對我來說真的無所謂。雖然虛無還是聖地我都不知道,但只覺得是在隨性的做而已。我回去了。啊啊,回去了”
“笨蛋!笨蛋笨蛋!那你就趕快回去啊!不要再管我的事不就好了嗎!”
“恩。雖然這樣可憎的你無所謂,但你看看,看啊,庫爾凱和基修,還有蒂法尼亞,他們現在不是很危險嗎。西艾斯塔啊,公主殿下啊,即使是塔巴莎的母親我也不能丟開不管的。你不要以為整個世界都在圍著你一個人轉。我只是為了救朋友來到這裡而已!”
“你說什麼?”
“我說的‘在這邊世界能做到的事’頂多也就是這種程度啊!我注意到了!記好哦,因為我在成為鋼達爾夫之前先是一個人類!因為我是平賀才人!”
露易絲感到自己的血噌的一下聚集到頭部。那完全是毫無理由的,由感情硬壓上來的。
“那我呢?我要怎麼辦!我進不了那中間!?什麼啊!果然你是因為變成使魔才說什麼喜歡喜歡的!最差勁!”
才人用已經超越憤怒的聲音大叫道
“我說。沒有能對自己已經說過那麼多喜歡喜歡,卻一點回應都沒有的女孩還喜歡的傢伙吧!有的話我要授予他勛章,把他帶來!”
“呃?”
“你算什麼啊。和誰都走不到一塊兒,自尊心高的異常,睡相又不好,內褲又難看,被胸部不自由的女孩子同情,因為沒有辦法,所以我同情的說喜歡你,結果不僅被你當真,還得寸進尺的要求我更讚美你。又是眼睛放電又是挑逗的,而真到我這邊動了感情,你又說些什麼這隻不過是對使魔的獎勵,不要誤會之類的。明明胸部和頭腦都是零,卻還在覺得自己驕傲自滿的笨蛋。看看現實吧。你這粉發無腦兒”
“可是,那,那個那個……。可是,我也沒有說到那份兒上……,而且你這說的不也太過分了嗎?因為我也有錯,所以這次就原諒你,但不是有事不過三的說法嗎?這個”
“閉嘴。所以我對你的喜歡,只是對可憐少女的同情,以及,退百步說是作為使魔的喜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我以後就決定這麼做”
“等等!這過分了!過分!太過分了!”
頭髮已經倒豎起來的露易絲大叫著。
“喂!也來救我啊!”
下面是基修的聲音。尋聲看去,他被握在尤爾姆岡特手中痛苦的呻吟著。趁著這個時機,庫爾凱和蒂法尼亞已經帶著孩子們逃遠了。
“那傢伙,好像自己去當誘餌了。乾得不錯嘛隊長殿下。值得稱讚。等著!”
才人大叫著從希爾菲德上面跳了下去。
在下落的同時,才人砍向尤爾姆岡特那握著基修的左腕。
但是,鏘!的一響後,才人的劍被彈開了。
“砍不斷!”
下一瞬間,尤爾姆岡特的右手就像在拍停在自己手臂上的蚊子一樣,向才人伸了過去。才人迅速踢了剛才所砍的尤爾姆岡特的左腕,從那恐怖的拳頭下逃走了。
“嗚!”
才人像雜技演員一樣落到地上。而與此同時,尤爾姆岡特以驚人的速度伸足來踩他。
才人跳起避開那腿。
“這是什麼東西!不是普通的哥雷姆!太快了!”
這和自己戰鬥過的風凱的哥雷姆速度有天壤之別。
風凱的哥雷姆要是烏龜的話,那這個尤爾姆岡特就是貓。
當然,也不僅是普通的貓。是有鋼鐵的手臂,腳,身軀……,還兼備同人一樣的靈巧。
才人為了取得間隙,向後跳了出去。
尤爾姆岡特自腰間拔出劍。
“還加上擁有那樣的武器啊!”
尤爾姆岡特掄劍向才人斬去。
才人閃到一旁避開。但這完全被讀到了。
尤爾姆岡特的左手隨著右肩轉動,那靈巧的手指投出三把飛刀。
雖說那是飛刀,但那也有一把大劍大小。
要是被那擊中,人就會被打得四分五裂!
雖然才人避開了前兩把,但第三把怎麼也避不過去了。他用劍將那搪開。
緊接著,尤爾姆岡特又將劍砍了下來。
可怕的速度。
才人盡力將那四連擊扛了過去。之後向尤爾姆岡特太靠前的一隻腳砍去。
但是……,鐺的一聲乾響,才人的劍被彈開了。
“竟然連特爾弗也砍不動!”
“這是那個啊。就是那個反射”
“那個精靈使用的東西!”
才人想起在阿含布拉城的戰鬥。
於是…… 除了露易絲的遮斷外是沒有辦法傷到這鎧甲的!
“但是,因為大量使用反射的緣故,所以劍可以到達鎧甲。”
“不能實際造成傷害的話,說這些都沒用!”
在塔巴莎的希爾菲德上,露易絲注視著才人的戰鬥。
才人的劍完全不能對尤爾姆岡特造成傷害!
“怎麼辦……,這樣下去的話,才人會被打敗的……”
塔巴莎轉向露易絲
“虛無”
“我用不了啊!”
“為什麼?”
“精神力沒有了!”
“必須蓄積”
“虛無靠睡眠是不能蓄積的啊!”
塔巴莎暫時思考著……突然她讓希爾菲德向才人那裡俯衝下去。迅速詠唱完“漂浮”咒文,讓才人浮了起來,在空中接住了他。
“什麼啊!是要逃跑啊!對手是那麼迅速的傢伙,要是逃跑,很快就會被抓住的!而且還有孩子們在啊!”
被突然中斷戰鬥的才人在怒吼著。
“只有你一個人,是贏不了的。”
“雖然可能是這樣!”
“安靜”
“恩?”
接下來塔巴莎用露易絲也能聽到的聲音對才人說道
“繼續上次的事”
“哈?怎麼可能繼續上次的事啊!雖然不知道意思,但現在不是那個時候啊……,嗚嗚!”
才人不能再說話了。
要問為什麼……。
因為塔巴莎的脣已經將才人的脣封上了。
“嗚……,恩嗚……”
才人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慌了手腳。
而且塔巴莎還在做著與她那嬌小身體不相稱行動,將她的舌緊緊的與自己的交纏在一起。簡直就像做給露易絲看一樣,塔巴莎將才人的舌吸了出來。
露易絲對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一瞬並不明白
因為事情太突然,大腦還沒能理解。
但是……,當看到塔巴莎的脣和才人的脣在一起動著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這是吻。
露易絲的肩膀簡直就是像地震一樣的震動著。
“你,你們兩個……,這這這,這種時候……”
隨後,塔巴莎慢慢的將雙臂環在才人脖子上,緊緊的抱住他。塔巴莎那嬌小的身軀與才人完全貼在一起。
露易絲腦中,回想起塔巴莎剛說的那句話。
“而且是,這,這這,這之前的繼續~~~~~~~~~~~~~!”
也就是說,他們瞞著露易絲做過這種事。
粉色的頭髮一下倒豎起來,露易絲那褐色的瞳仁在燃燒。她全身充滿劇烈的像燃燒一樣的怒火。
那高到極限的憤怒生出強大的精神力量。魔法的能量包裹住露易絲的身體。
確認到露易絲那輕輕搖動著的,像火焰一樣的魔力後。塔巴莎離開了才人的身體。
“現在”
露易絲清醒過來,開始詠唱魔法。

伊薩.納烏西特.溫啾.色拉……

特爾弗林格的聲音響起
“不是遮斷!攻擊可以到達鎧甲的!用爆發打散它!”
露易絲心中,古代文字開始起伏。
“explosion”
爆發。
這對露易絲來說,是她最最熟悉的咒文。

艾奧爾.斯奴.菲爾.亞輪薩酷薩

憤怒,是自己力量的源泉嗎?
露易絲一邊詠唱咒文一邊想著。
自己,一直……,都是蓄積著這種憤怒生活過來的嗎?

奧斯.斯奴.烏琉.魯.拉特

憤怒……,另一種感情也在跟隨著它。

貝奧卒蘇.尤爾.蘇尤艾爾.卡諾.奧吉拉

承認那種感情很可怕。

詠唱完咒文的露易絲恢復了自我。
已經完成的咒文在尋求著去處,魔力開始在身體中回轉。那魔力經過肩、手、手指、最後凝聚在杖端……,露易絲將爆發射了出去。
白色的光,出現在尤爾姆岡特鎧甲上的一點。
“嗚噢……”
才人的呻吟聲傳到耳邊。
塔巴莎也睜開眼看著那“光”。
那光變得越來越大,將尤爾姆岡特整個包了起來。
同時,尤爾姆岡特的鎧甲就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終於,砰的一聲爆炸了。
如同中間裝了炸藥一樣,尤爾姆岡特的碎片四散而去。那裂成無數塊的鎧甲也散落在周圍。

飛煙夾雜著尤爾姆岡特的碎片滾落到地面上,也有些飛到藏起來的庫爾凱她們面前。
“才人!露易絲!乾的好啊!”
“真是!真不愧是你們啊!竟然將那種怪物打敗了!”
“太好了……,還以為剛出村子就會死呢!”
基修,庫爾凱和蒂法尼亞拉著才人的手雀躍著。孩子們也跑了過來,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夥伴們高興了一會兒……,庫爾凱和基修便嚴肅的看著才人。
“……那個,你還想再這樣活躍下去嗎?那個,就是,從強大的敵人手中將人救出來的這種……”
才人從心底疲憊的說道
不要開玩笑了。再來一次我可不幹。被拜託了就要去做嗎”
庫爾凱和基修笑了出來。
“呀啊!好無情!好差勁!”
“不過,這樣才是才人啊!”
“你們兩個,其實是在小瞧我吧……”
在這祥和的氣氛中,有一名肩膀顫抖著的少女在這裡。
她就是露易絲。
露易絲粗魯的走近才人,一把拉住正在和基修他們高興地說著話的才人的耳朵。
“乾,幹什麼啊!”
露易絲露出了笑容。但是,她的脣卻像抽筋一樣在抽動著。
“怎麼回事?”
“呃?”
露易絲的眼開始閃光。
“繼續之前的事是怎麼回事?”
才人慌了。
“笨蛋!那不管怎麼看都是塔巴莎的計策啊”
“算了。這也成理。應該說,身為狗的你做什麼都是狗的自由。但是很不可思議的,我感情上說這不行。恩,這一定是因為你是使魔的關係”
之後,她惡鬼般的瞪起眼,如同猛禽將獵物運回自己的巢穴一樣,拖著才人向樹林深處走去。
才人哀叫聲,消散在阿爾比翁的藍天中。

有個躲著眾人,在回收尤爾姆岡特鎧甲的人影在那裡。
那是繆茲尼多尼倫。她慎重的抱著一塊鎧甲碎片,自語道
“能承受住那種爆炸的鎧甲……,如果運用精靈魔法能造出來嗎?原來如此,這不是變得有趣起來了嗎”






終章


在從羅塞伊斯飛往特里斯汀的船中,才人躺在船艙的床上。比起同尤爾姆岡特的戰鬥,還是露易絲給予他的傷害更大。
恩恩,不管被做了什麼,才人現在的心情很舒暢。那是覺得找到自己想做之事的感覺。
正當才人想著這些事情,仰望著天井的時候……
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
“是我”
那是露易絲的聲音。
“……我開了啊”在這樣不高興的說了之後,糗著臉的露易絲走了進來。
“那個。怎麼也該問一下。你沒事了嗎?”
“你……,打太狠了。做過頭了。鬧過度了”
露易絲嘟著嘴,鬧彆扭似的說道
“是,是你不好啊。都是因為你說你自己因為是使魔才說喜歡我的。你,摸一定是說謊的。沒錯吧。因為你,是非常喜歡我的呢”
才人瞪眼打量著露易絲說道
“被做了這種事還能這麼說的傢伙,要是有就帶來。我讓他做貴族”
“哼。明明非常喜歡我”
“沒有,一點也不喜歡”
“明明喜歡的”
“我說,你弄反了吧?不是你喜歡我嗎”
“怎,怎怎,怎怎怎,怎麼可能!”
露易絲通紅著臉,雙手忽忽地搖著。
“就因為你非常喜歡,所以才會吃醋的不是嗎?剛才就是因為看到吻發怒而蓄積的精神力吧,那也就證明了這一點。這太顯而易見了”
露易絲,嗚~~~~ 地,半哭著先搖頭,而後又點頭。
“……是呢。沒準就是這樣”
“……呃?”
才人吃驚的看著露易絲。
看到才人這樣子,露易絲再次哼哼~~~~~~~~ 地,浮現出了勝利的笑容。
“討厭。狗的口水都流下來了呢”
“你,你騙我!”
“你在心動些什麼啊。真是傻瓜”
為了隱藏自己的害羞,才人轉過身說道
“真是的……,那個啊,我是不是該好好尋找回去的方法了呢。果然還是想喝醬湯啊。”
“醬湯是什麼啊”
“是我們國家的湯“
於是露易絲很認真的說道
“我也想喝喝看啊。才人國家的湯“
這下才人的臉變得比接吻時候還要紅。
而露易絲也不知為何羞了起來,沒有任何辦法。
“雖然很麻煩,也很危險……。但是這個……,不過只是一段時間的話,我也是可以幫你工作的”
雖然是這樣很冰冷言語,但是露易絲心中卻感到像燈被點著了一樣。她覺得才人這以後一定也會像現在一樣,邊抱怨邊幫助自己。
“為什麼這種事情非要讓我去做啊”
然後這麼說的才人,就會把什麼都解決掉。
像那時……,將自己從風凱的哥雷姆手中救出來一樣。
而且就像今天,去救自己的時候一樣……。
從這粗魯的話語中,露易絲不知為什麼,但她確實感覺到才人的愛意。在已被蒂法尼亞施過魔法的現在……。那不再是作為使魔而被賦予的東西,而是真正的愛情。
但為什麼,自己還在懷疑著?
這不並不是作為使魔被賦予的東西嗎?為什麼不安還沒有消失
……這是因為自己沒有自信的緣故。
因為沒有自信,所以才會不打算承認自己的心意,才會懷疑才人的話。露易絲想,難道除了這種說法以外就沒別的了嗎?她很害羞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被,被操縱的是我”
“呃?”
“一定是有,要對使魔抱有感情的這種條件加在我身上。所以我才會吃醋,明明不想做的,卻還是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這樣。”
露易絲兩手托住才人的臉,突然將自己的脣貼了過去。
“呃?呃呃?嗚……”
兩人的脣,就這樣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才人的脣像在描繪一樣的吻著,同時,露易絲在呆呆的想
“以後使用虛無的時候,我會不會都不憤怒不行呢?”
而為此……,才人他,就會和其他女孩子?
看來只有那樣才是最快的。露易絲顫抖著,這是多不方便的精神力啊。
她想著,那,會有其他能讓自己從心底動怒的事情嗎?
憎惡,悲傷……,但這都毫無希望……,露易絲重重的將脣壓了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露易絲飛快地將脣離開。
“被虛無操縱的女孩子竟然要對使魔抱有感情,我好可憐啊。我真是太可憐的女孩了啊”
而說著這話語,露易絲卻又再次將脣貼了上去。

兩人的脣重疊著……,才人心裡明白露易絲的那些言語都是在說謊。
他像有切身之痛一樣的明白著。因為露易絲的吻是那麼灼熱。
而這灼熱就是比任何東西都好的,證明露易絲對才人感情的事實。
不知不覺的,他看向那籠罩在他們正在漸漸遠離的,籠罩在阿爾比翁大陸下半部的白雲。
才人心想
我……,蒂法尼亞的魔法真的對我生效了嗎。
或許原本就沒有什麼“虛偽的動機”吧,就像卡特蕾亞說的那樣,沒準只是“心之鎖鎖上了”而已。
才人這時發揮了他天生的樂觀性格,他想
嘿,這種事怎麼想都沒辦法的。
雖然是自己心的事情,但自己也不可能明白的。
但是,只有一件事情是明確的。
那就是自己看到露易絲,就會抑制不住的心動不已。雖然很不服氣,但這在蒂法尼亞使用魔法前後都未曾改變。
才人想起自己在蒂法尼亞家所做的夢。
那時,母親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有什麼不做不行的事情嗎?”
反正,男人的生存意義就是,守護自己為之心動的女孩。
運氣不好就會死掉。
嘿,反正也只是這樣而已。
在漸漸遠離阿爾比翁的船中,同露易絲熱吻著的才人心中如此想。


資料來源:動漫之家論壇bbs.DmzJ.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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